聽到這樣的話，儘管衆人都因爲紅世之徒曾經大鬧地球，而跟它是仇深似海，但還是不免有些物傷其類。
任誰要是知道自己所生活的世界，竟然只是某個高維存在的養殖場，自己做的所有努力，不過是爲了讓自己變得更美味，心情都不會好受到哪裡去。
從這個角度看來，白墨的形象又高尚了不少。至少他還給了所有人一個選擇的機會，而不是讓他們到死都當個糊塗鬼。
“現在穿越確實容易了許多。”基爾科夫這般說道。
“從道元元年開始算起，白之大地一共向你們發送了一千三百五十六個誤入的穿越者，另外還有九十七個人，選擇了留在我這邊。”
“竟然還有九十七個人？”差點就有人脫口而出吐槽道。
但後來一想也就釋然了，如果穿越者前身所處的世界是一個人間地獄，自己又身無長物，選擇留在白之大地，也不失爲一個靠譜的選擇。
畢竟聯邦雖然自由，但那是屬於強者爲所欲爲的自由，也是屬於弱者自生自滅的自由。
……
“天玄大陸，跟五十年後我們要會面的蟲母有什麼聯繫嗎？”
白墨將與蟲母的約定，告訴了聯邦的所有人，由他們各自決定要不要摻和這場戰爭。
“沒有，那是兩個世界。”
“爲什麼你會相信她的話？”
“過去一個投影罷了，難不成你們還有人會有把本體帶過去？”
“……”
“更何況我的本體必須留在太陽，而且就憑她的力量，想要相隔如此遙遠的距離來召喚我的本體，也是天方夜譚。”
白墨憑藉當時的回憶，大致能推算出蟲母的層次應該是八階，當然他也不排除在百八十年裡，對方僥天之倖晉升到了九階的可能性。
只不過他覺得這個難度很大，因爲哪怕是被道化之力瘋狂充能的自己，想要晉升到九階真陽星君的層次，預計最少也要再花個一兩百年。
無論是太陽的深層改造，還是自身力量的積累，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當年白墨爲了煉化地球，也整整花了十年去進行改造，如今面對萬倍於地球的太陽，哪怕他比當初也要強得多，但需要的時間更是海量。
“原來他的本體只能留在太陽……”白墨的無意之語，瞬間讓許多人放下心來。
只是這個無意，到底是真的無意還是有意無意，那就只有白墨自己知道了。
對於這次蟲母的召喚，聯邦裡許多仙人，他們還是有些心動的。
不爲別的，單是有機會跟其他文明裡同層次的強者交流，就已經值回票價。哪怕這個分身永遠回不來，那也是十分的划算。走在最前面的人，缺的並不是資源，而是知道哪些是資源的知識。
跟同道的一席話，幾個念頭的碰撞，或許就能少走幾十年的彎路。單靠白墨一個人提供的路子太不保險了，先行者給後來人挖坑，從來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單靠道德，那毫無約束力。
誰能確保那先行者是好人，而且還一直得是好人。白墨這種有前科的就更加了，當年他發明的璇璣果，引起的爭論時至今天仍然沒有徹底平息。
依然有人認爲，璇璣果的出現，是在給後來的人挖坑，讓他們沒有辦法去修煉更強大的靈樞組合靈圖，只能退而求其次，修煉單獨一個靈能器官。
但這百年來，因爲璇璣果的問世，纔有機會踏上修煉之路的人何止億萬，單這一點便是功德無量。
要是沒有璇璣果，如今聯邦的三百億修士，怕是要少上個幾十億，對比起其他同類型的所有產品，璇璣果都是最便宜性價比最高的，儘管它的副作用也挺強，但便宜就是硬道理。
其他更好的可以開啓凡人修煉道途的靈材，少說也要三五百萬聯邦元，以聯邦現在的工資水平，怕不是真得幹上一輩子，才能存夠錢買一份。
而哪怕是真有那三五百萬，還不如買上七八個璇璣果，全家老小一起修仙，對放不下塵緣的大多數人來說，看着家裡的其他人老死，自己獨個兒修仙，那也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更何況這些年間，因爲修煉靈材的分配問題，導致家庭破裂的案例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要是一家四口人，父母加上兩個子女，全部的積蓄只夠買一個璇璣果，那無論給誰，都將是一場悲劇。
誰又不想長生？
但如果長生的代價，是剝奪至親追尋長生的機會呢？
當然這些跟高高在上的仙人都沒什麼關係，他們隨便打場仗，都能燒掉個幾百億，換算成璇璣果也能買上十萬個了。
……
“說起九幽界，你們有興趣要來嗎？”白墨突然說道。
他大袖一揮，頭頂的虛空當中，便冒出來一頭長着可怕巨嘴的粉紅色怪物。
這怪物的身上，除了一張深不見底，不知通向哪裡的大嘴以外，完全看不到任何其它的器官。而它的身體，則似乎是由無數排列得密密麻麻的觸手組成。
“這就是通往九幽界的門。”白墨指着怪物那張，略透着詭異七彩光芒的嘴說道。
“長得似乎有些像收割者。”經歷過百年之前，月球即將離開地月軌道前那場失控之戰的人，都回憶起了那一日經歷的恐怖。
殺之不盡的怪物，從那道由白墨所化，橫跨地月的粉色天河中涌出。
而這頭足以一口吞掉大半座城市的怪物，便是當年那些怪物中，最爲龐大的一頭。不過時移世易，當年面對這頭怪物的時候，聯邦的最高武力不過是幾個六階，最終還是動用了終極武器，陽炎融星炮，才堪堪將它擊退。
如今衆人回頭再看，這頭怪物的力量層次，也不過是站在六階頂點，尚未踏入七階的存在。
在場的任何一尊真仙，現在都能在十招之內，將它殺個落花流水。
但能隨意打殺歸能隨意打殺，叫他們大搖大擺走進去這怪物那不知道通去哪的大嘴裡面，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