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蕭擎微微的錯愕,他倒是沒想到沈乘風提的條件竟然是這個,讓父皇下旨賜封綰綰爲縣主,不過細想想,這主意倒是真不錯,要不然綰綰即便好了,在安國候府也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小庶女,如何抗衡廣陽郡主和怡靈縣主蘇明月。
所以沈乘風的提議還是可行的,不過綰綰眼下還沒有完全的好起來,這樣的她如何能讓父皇下旨賜爲縣主呢。
蕭擎望向沈乘風:“眼下恐怕不行,不過等綰綰好了,本王會想辦法讓父皇給她賜封一個縣主之名的。”
“好,我相信你。”
蘇綰滿意的點頭,然後她擡首望向蕭擎說道。
“其實你的腿病最初是完全可以治好的,並沒有真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她說完,只見蕭擎的臉色瞬間黑沉得可怕,周身涌動着戾氣,緊盯着蘇綰:“你是說,我的腿一開始並沒有到不可救的地步。”
蘇綰點了點頭:“很顯然的是你的主治大夫被人收買了。”
她說完馬車裡的氣流越發的冰冷,蕭擎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大手緊緊的握起來,他做夢沒有想到自己的主治大夫竟然被人買通了,這人一直是他東宮的心腹,醫術相當不錯,最開始說他腿不好的人就是他,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人竟然被人收買了。
蕭擎只覺得周身的涼,只覺得自己完全生活在一個虛僞的世界裡,這世上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蘇綰看了倒是有些不忍心,低沉的說道:“惠王殿下也不要太過傷心,身爲東宮,本就生活在刀尖之上,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敵人,都有可能背叛你,你能做的就是防着每一個人,把自己的心練成銅牆鐵壁,若是你不能做到這一點,那我要說你不適合當一個儲君。”
蘇綰說完,蕭擎忽地苦笑,望向蘇綰說道;“是的,這話很多人說過,我外祖父說過,我東宮的幕僚也說過,他們說我心不夠硬,太仁義,這樣的我不適合爲一國儲君,可偏偏身處在儲君之位,這隻會害了我,沒想到被他們一言成讖。”
蘇綰輕笑起來:“幸好你遇見了我,所以一切還不算晚。”
蕭擎醒神,笑了起來:“是的,幸好遇到了你,不,幸好遇到了綰綰,所以一切還不算晚,從此後我會讓所有人知道,身爲東宮的我,再不是從前的那個我。”
蘇綰點了點頭,望着他說道。
“我們還是來說說病情吧。”
蕭擎收斂了自己暴怒的情緒,望向蘇綰。
蘇綰認真的說道:“你的腿最初只是傷了經脈,其實是可治的,不過因爲被人誤了,所以經脈淤塞嚴重,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你的飲食,有人故意讓你吃很多寒性的東西,這導致經脈淤塞得越發的厲害,而且因爲對腿絕望,所以你這段時間應該常常暴飲暴食,所以你現在除了治腿,還要治脾胃,因爲脾胃能把水谷化爲精微物質,輸布全身。營養滋潤五臟六肺,四肢百骸。現在你的脾胃出了問題,所以光是治腿,根本是治不好的。”
蘇綰的話落,蕭擎的心裡對於這毒醫門門主已是十分的信服,此人所說的是從前那些大夫沒有說過的,就是宮中的御醫也是檢查過後,說他的經脈傷得太厲害,沒辦法完全的治好,沒想到到他這裡竟然不是難事。
“一切聽憑沈門主的安排。”
“好,”蘇綰也不和他多說,取出金光燦燦的玉雪銀芒,示意蕭擎把腿伸出來,她一邊按壓他腿部的穴位,一邊說道:“其實我金針之上塗了藥,這種藥是去淤血的藥,這金針會留在你的腿部兩日,兩日後取出來,換另外一種藥。”
蘇綰說完毫不猶豫的出手,把銀針扎進了蕭擎的雙腿,然後她拍了拍手,望向蕭擎:“我開兩種湯藥方給你,一種是早上服用,一種是晚上服用,早上的藥是治脾胃的,晚上的藥是治你失眠的,等到六天後,你的身子好多了,我會開治腿的湯藥方給你,配合金針扎穴,應該很快就可以好了。”
“很快可以好?”
蕭擎有些難以置信,困頓了他整整一年的斷腿,竟然這麼快就好了,他總覺得不感相信,好像在做夢一般。
蘇綰看他的樣子好笑:“又不是什麼絕治之症,有什麼好驚訝的,你這腿之所以這麼難治,不是腿難治,而是你沒有整理好身邊的人。”
說到這個蕭擎眸色暗了一下,不過此刻的他心中十分的高興,望向蘇綰沉聲道謝:“謝謝沈門主,日後若是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呵呵,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儘快給綰綰一個縣主身份。”
“好。我定會想辦法儘快給綰綰一個縣主身份。”
這一次他的腿之所以能好,完全是綰綰的功勞,綰綰就是他的小救星,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會想辦法給綰綰一個縣主身份的。
蘇綰不再看他,而是伸手取了筆墨紙張過來,開始寫湯藥。
很快寫好了兩份湯藥方,一份是治脾胃的,另外一份乃是治失眠的,只有身體好了,接下來的治腿纔會順利,若是身體不好,治腿時間就要長。
很多大夫治病,總是隻針對病人的病症,而不針對他的全身治療,這樣治病總要治很長時間,有時候療效還不是太好。
蘇綰把寫好的湯藥方交給蕭擎後,便打算離開。
不過臨走前,發現蕭擎張嘴似乎想說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
蘇綰回身望着蕭擎,蕭擎望她一眼後,緩緩的說道:“其實我是想請沈門主幫我替一個人治病,當然不管沈門主提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的。”
蕭擎看蘇綰眸光幽幽,生怕她生氣,又趕緊說道:“如果沈門主不願意的話,不用勉強。”
蘇綰挑了一下眉,淡淡的說道:“那個人是誰?”
“威遠候袁蒼的夫人。”
蘇綰想了一下,倒是想起這袁蒼是誰了,當朝太后的嫡親哥哥,不但是威遠候府的候爺,還是皇帝親封的定遠將軍,手握西楚十萬重兵,是西楚位高權重的人物,不過袁家似乎和惠王蕭擎沒什麼關係吧。
蘇綰深想了一下,又笑了起來。
“惠王殿下打的好如意算盤啊。”
袁家雖然位高權重,卻有一件憾事,沒有皇子佑身,當年袁家也曾有一位小姐進了宮當了皇帝的妃子,還是宮中四妃之位的淑妃,只是後來這位娘娘好像死了,其中細節蘇綰並不太清楚,她這具身子並沒有太多這些記憶。
不過袁家沒有皇子,反倒成了各家皇子拉攏的對象,何況袁家的宮裡還有一位太后娘娘,這太后娘娘可是當今皇上的母親。
蕭擎請她去救威遠候夫人,無非就是想拉攏袁家,好爲他日後上位鋪墊。
蘇綰似笑非笑的望着蕭擎,蕭擎看不清她的神情,不過卻從她幽暗的瞳眸中看出她的一絲不滿。
蕭擎挑了長眉,溫融的說道:“若是沈門主不高興,這件事就算了。”
蘇綰則緩緩的說道:“今日我就賣惠王殿下一個面子,當然這不是給你面子,而是給綰綰面子,惠王殿下最好記下這份人情。”
蘇綰這樣說,是爲了加重自己在惠王心中的份量,這樣一來,以後她若有事找惠王,他定然義不容辭的幫助她的。
蕭擎的臉色攏上潤澤的神彩,他本來只是試試看,沒想到竟然真的請動了沈乘風出手。
這真是太好了,一直以來他都想拉攏袁家,可惜袁家一直以中立派自立,並不偏向任何一個皇子,不過各個皇子還是使足了力氣的拉攏他們。
但誰也沒有得手。
威遠候袁蒼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卻極疼他的夫人,夫人出自呂陽林氏,呂陽林氏乃是有名的儒家大族,族中之人多是書香之弟,林氏出自於林氏大族,自然也是極有才氣的,不但人長得美,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主要的連兵法也頗爲精通,袁蒼乃是武將,可惜卻稍嫌魯莽,自從娶了林氏後,林氏便手把手的教他兵法之道,排兵用陣之法,正因爲有了林氏的扶助,所以袁蒼纔會成爲位高權重的大將軍。
正因爲這樣,兩個人極是恩愛,袁蒼這麼多年除了林氏一妻,再沒有娶別的女子,林氏替他生了兩兒一女,眼下長子已從軍,次子和女兒留在京中陪林氏。
一年前,林氏忽地生了病,請了很多大夫,都沒有看好,袁蒼聽到愛妻生病,立刻向皇上請旨班師回朝,眼下正在京中陪着妻子。
不過林氏的病並沒有因爲袁蒼的回京便有所改變,這令得威遠候袁蒼很是焦慮,整個人都陰沉沉的。
蕭擎今晚過來之前,並沒有想過請沈乘風出手救林氏,但就在先前,他忽地動了這個念頭。
他知道若是沈乘風真的治好了林氏,那麼袁蒼必然欠他一個大人情,至少他以後不會再站在他的對立面,這於他來說是好事。
何況袁家並沒有皇子傍身,他們最終肯定是選一個皇子傍身,那個人爲什麼不可以是他呢?
蕭擎正想得入神,蘇綰暗沉的聲音響起來:“不過即便我看在綰綰的面子上,答應幫惠王殿下一次,惠王殿下也要欠在下一次人情。”
蕭擎醒神,望向蘇綰,蘇綰指了指桌上的紙張,緩緩說道:“惠王殿下還是寫下來吧,欠在下一次,日後不管我讓惠王殿下做什麼事,惠王殿下都要義無反顧的去做,若是惠王殿下不能答應,在下是不會去的。”
蕭擎微微的挑了眉,欠沈乘風一次人情,倒是沒問題,可沈乘風說日後不管讓他做什麼事都要義無反顧的去做,如若那件事是讓他殺人呢,難道他也要義無反顧的去殺,這個條件似乎有些苛刻了。
“若是沈門主讓我殺人呢,難道我也要義無反顧的去殺,或者殺的還是我不能殺的人,我也要殺嗎?”
蘇綰輕笑:“那就是惠王殿下的事情了,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願意還是不願意,至於我讓你去做什麼,那就是我的事了,若是你不願意大可以不張這個嘴。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她說完轉身便欲走,說實在的,她並沒有非救袁蒼夫人不可的理由。
救蕭擎也是因爲蕭擎爲人不錯,對她還是可以的,她纔會出手的,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出手救人的,虐人倒還差不多。
蘇綰跳下了馬車,正欲離開,身後馬車裡的蕭擎卻喚住了她:“等一下。”
他說完,毫不猶豫的拿起了筆飛快的寫了起來,然後遞給蘇綰:“給,這是本王的憑條,日後若是有誰拿着這個憑條,本王定會幫沈門主做一件事,不管這件事是什麼事?”
蘇綰接過了手中的紙條看了看,玩味的笑道:“若是我讓惠王殿下殺的人是皇上呢。”
她說完轉身便走,只留下身後呆了的惠王殿下。
惠王蕭擎一臉的驚駭,沈乘風不會真的讓他去殺他的父皇吧。
前面蘇綰暗沉的笑聲響起來,隨之有話傳進來:“惠王殿下想多了,我和皇上可沒有仇,明晚你來接我吧,記着,不要有人跟着。”
蕭擎回過神來,竟發現自己身上驚出了一身冷汗,隨之無奈的笑着搖頭,爲什麼他覺得這沈乘風,某一方面跟綰綰竟然有些像呢,都有些古怪刁鑽。
蕭擎正想着,暗處有手下迅速的閃身過來,緊張的開口:“王爺,你沒事吧。”
馬車之中的蕭擎眸色慢慢的暗沉了下去,脣角緊抿成一條線,現在他該回王府收拾那些隱藏在他身邊的害蟲了。
“走吧,回惠王府。”
“是,王爺。”侍衛應聲躍上馬車,一路打馬離開了安國候府。
安國候府內,蘇綰靈活的一路直奔自己住的聽竹軒,聽竹軒內紫兒和雲蘿兩個人睡得正香,一切都沒有異狀,蘇綰鬆了一口氣,當然她不是害怕紫兒和雲蘿醒過來,而是擔心蕭煌半夜三更腦抽中跑過來,不過好在一點事沒有。
蘇綰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俐落的洗盥了一番便自上牀睡覺。
第二天天大亮,蘇綰也沒有起牀的意思,昨天晚上她忙碌了半天,還是好好睡睡吧,何況眼下她起來也沒什麼事,現在她是傻子,不管是老祖宗那,還是廣陽郡主面前,都不用立規矩,她倒是省心。
不過蘇綰並沒有睡太久,門外,雲蘿急急的走了進來,飛快的開口:“小姐,你醒醒。”
蘇綰迷糊間睜開一條眼縫,望了雲蘿一眼,不滿的嘟嚷:“有什麼事嗎?”
她嘟嚷完又閉上眼睛了,十分的不高興,這睡個覺都不安生,有什麼事不能等她睡醒再說嗎?
雲蘿湊到她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安平候府給瀅雪小姐送了請貼。”
這一回蘇綰眼都沒有睜:“送就送唄,有什麼稀憾的。”
“小姐你不知道,安平候府內有大長公主坐鎮,那府邸可不是一般人想進就進的。”
蘇綰睜開眼睛,一臉莫名其妙的望着雲蘿,反正現在她也被雲蘿給吵醒了,再睡也睡不着了,倒要聽聽這丫頭吵醒她究竟爲了什麼。
“所以呢?”
“安平候府的小候爺葉廷前不久剛行了及冠禮,今日大長公主在安平候府舉辦了賞荷宴,宴請了京中不少的上流貴女,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長公主這是想給孫子葉小候爺選媳婦呢。”
雲蘿本也不知道這些,她是從府裡的下人那裡聽到的,安國候府內眼下不少人在說這件事。
本來安平候府的荷花宴,只會請蘇明月一個人,可是這一次除了請蘇明月外,還請了蘇瀅雪,滿府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蘇瀅雪的身份雖然不算低,可倒底只是侍郎的女兒,安寧候府的小候爺乃是大長公主的孫子,怎麼輪也輪不到蘇瀅雪去安寧候府參加這樣的宴席。
不過大長公主府偏就給蘇瀅雪發了請貼,所以衆人才會議論這件事。
牀上蘇綰蹙着眉,想了半天不理解雲蘿話裡的意思。
“堂姐前去安平候府不是很正舉常嗎,說不定大長公主喜歡她呢。”
“小姐,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啊。”
雲蘿泄氣:“安平候府是皇親國戚,小候爺身份尊貴,自然要選門當戶對的貴女爲妻的,怎麼會請瀅雪小姐呢,這事擺明了是靖王世子請的,那葉小候爺和靖王世子可是好朋友啊。”
“小姐,你說靖王世子是不是真喜歡瀅雪小姐,要不然說不過去啊。”
女人天生有八卦精神,雲蘿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她話一落,蘇綰便受驚了,盯着雲蘿:“你說葉小候爺和靖王世子是朋友。”
“是的,上次二小姐在府裡舉辦宴席的時候,我聽到她們說的。”
這些貴女在一起總是會偷偷的討論男人,她自然聽到了不少。
所以今兒個滿府下人在議論安平候府爲什麼給蘇瀅雪送請貼的時候,雲蘿已經很認真的想到一個問題,會不會是靖王世子讓葉小候爺請的瀅雪小姐,那靖王世子真的喜歡瀅雪小姐嗎?要不然爲什麼請她啊。
雲蘿正想得入神,蘇綰的臉色已經變了,她終於後知後覺的想到一件事,今日蕭煌一定會出手收拾蘇瀅雪的,他開始動手了。
雖然不知道他後面想做什麼,但是她知道他的報復手段從今天開始了。
不行不行,她要阻止這一切。
蘇綰想着望向雲蘿,沉聲命令:“雲蘿,快,替我穿衣服。”
雲蘿醒神,趕緊走過去,想到之前錦繡紡把小姐的衣服送了過來,飛快的說道:“小姐,今日錦繡坊把六套衣服送了過來,要不要奴婢把衣服拿進來讓你挑選一下。”
蘇綰搖了搖頭:“你隨便拿一套進來。”
她現在根本沒心情去研究衣服,只想立刻趕到西府那邊阻止蘇瀅雪。
雲蘿沒說什麼,走到外間去挑選了一件淡紫色輕羅百合裙走進來,俐落的侍候蘇綰穿上衣服,還別說衣服挺合身的,一穿上整個人立馬變了一個樣子似的,雖然依舊十分的瘦弱,不過卻透出一股嫋娜輕盈來。
雲蘿伸手從梳妝檯上取了一枚鑲珍珠的銀簪給蘇綰戴上,整個人越發的嬌俏水嫩起來,雲蘿忍不住讚歎:“小姐,你可真是不一樣了。”
蘇綰擺了擺手:“走吧,去西府找瀅雪堂姐去。”
兩個人往外走,紫兒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拿着食盒,氣鼓鼓的望着雲蘿,這傻丫頭竟然總是指使她做這做那的,太可恨了,早晚有一天她逮到機會收拾她。
紫兒心裡想着,嘴裡喚道:“小姐,吃早飯了。”
蘇綰擺手:“不吃了,我去西府一趟。”
紫兒錯愕,既然不吃叫她去大廚房拿什麼飯,這不是耍她嗎?太可恨了,一氣把手裡的食盒扔到地上,坐到一邊去生悶氣去了。
蘇綰和雲蘿並不知道這情況,兩個人早一路直奔西府而去。
不過進了西府並沒有找到蘇瀅雪,因爲蘇瀅雪在北邊的榮福堂那邊。
蘇綰又領了雲蘿前往榮福堂。
榮福堂的婆子丫鬟倒沒有爲難蘇綰,聽說這位邪門得好,她們還是離得她遠些吧。
榮福堂內,傳來了歡喜的說話聲,熱鬧不已。
蘇綰人沒有進去,便聽到裡面說的話了。
“雪丫頭,今兒個去安平候府,若是看到靖王世子一定要好好的表現,若是你能嫁給世子,也是替祖母臉上爭光了。”
這話是老夫人藍氏說的,藍氏的話一落,大夫人的聲音響起來:“若是雪兒能嫁給靖王世子,我就是死也知足了。”
大夫人話一落,蘇瀅雪嬌羞的聲音響起來:“娘。”
房內一陣笑聲,然後便有人稟報老太太蘇綰過來了,老太太臉色微微有些惱,不過還是揮手吩咐丫鬟把蘇綰帶了進去。
蘇綰走進去,看到一屋子的人個個喜笑顏開,歡喜不已的神情,似乎蘇瀅雪馬上就要嫁給了靖王世子蕭煌一樣,不過這些人中也有臉色不好的,那就是藍家的小姐藍珠,藍珠滿臉嫉恨的望着蘇瀅雪,看到蘇綰進來,她便又嫉妒的望着蘇綰,一張本來生得還算細緻的臉,都有些扭曲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這盛京城的男兒家,眼睛都瞎了不成,個個都搶着娶安國候府家的女兒。
先是襄王殿下要娶蘇綰這個傻子,然後是靖王世子要娶蘇瀅雪這個什麼都不出色的女人,靖王世子啊,那可是傳說中神一般的人物,聽說他不但長得好,還手握西楚的重兵,連皇上都很寵愛他呢,他怎麼就喜歡上蘇瀅雪了呢。
藍珠臉色有些扭曲,不過沒人理會她,大家此刻都很高興。
最高興的莫過於蘇瀅雪的孃親,大夫人藍氏,藍氏早先聽蘇瀅雪說了她是在蘇綰的聽竹軒裡遇到的靖王世子,此時藍氏看蘇綰十分的順眼,伸手便拉了蘇綰過來:“綰姐兒,你過來了,大伯母正想讓人喚你過來呢,想要什麼東西和大伯母說,大伯母送給你。”
藍氏說完,上首的老夫人也說話了。
“是啊,綰姐兒想要什麼,和祖母說,祖母也送你。”
一個個高興得都有點語無倫次了,蘇綰無語的望着屋裡的所有人,最後望向了蘇瀅雪。
蘇瀅雪本來長得秀麗的臉蛋,此時因爲攏了絲絲紅暈,越發顯得動人,一雙眼睛水光霧色,竟比從前好看幾分,這樣的她讓蘇綰一看,便知道她的這位堂姐真的動了心,一個女人若是真喜歡一個男人,一個小動作,一個小眼神都可以看得出來。
蘇綰的心有些沉重,怎麼就演變成這樣的局面了。
蘇瀅雪雖然高興,雖然嬌羞,可還記得照顧蘇綰,她看自個的母親拉着蘇綰,蘇綰一臉不自在的樣子,趕緊的伸手拉過蘇綰:“娘,你別嚇着綰綰。”
大夫人不像往常那般不高興,哈哈笑起來。
“娘知道了,不嚇她不嚇她。”
她說完望向上首的老夫人說道:“我們雪姐兒跟綰姐兒,那就是嫡親的姐妹一樣。”
“這也是綰姐兒的福氣。”
一屋子的人笑了起來,蘇綰卻不理會別人,望向蘇瀅雪:“堂姐,我昨天晚上做惡夢了。”
蘇綰話落,屋裡的人全都明白過來。
原來是做惡夢了。
一做惡夢便來找人,看來綰姐兒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而且看上去她和雪姐兒關係真的挺好的。
蘇瀅雪沒理會別人,滿臉擔心的望着蘇綰:“你和堂姐說說,你做什麼惡夢了。”
蘇綰大聲的說道:“堂姐,我夢到那個美人哥哥了,就是你們說的靖王世子。”
屋裡的人本來正笑着,一聽到蘇綰做夢夢到了靖王世子,有人臉色不太好看了。
大夫人藍氏蹙了眉,老夫人蹙了眉,這小丫頭不會也喜歡上了靖王世子吧。
這是不是太好笑了,一個小傻子還喜歡人家靖王世子,人靖王世子那是天上的龍鳳,會喜歡這小傻子嗎?
大夫人張嘴便想勸蘇綰,不過蘇瀅雪搶先開口了,她纔不相信綰姐兒喜歡靖王世子,何況先前她說做惡夢了啊。
“你做到什麼了?”
“我做到靖王世子對堂姐好凶,冷冷的瞪着堂姐,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好嚇人啊,綰綰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半夜嚇醒了,想起昨天靖王世子就是那樣兇的看着堂姐的。”
蘇綰由夢說到現實,就是告訴蘇瀅雪,告訴屋裡的人,靖王世子蕭煌對蘇瀅雪沒有什麼情義,若有情義怎麼可能那麼兇的對待她。
果然蘇綰的話落,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夫人藍氏和老夫人一起望着蘇瀅雪。
她們只聽說靖王世子把玉佩送給了雪丫頭,倒沒到她說的別的,此時一聽蘇綰說到靖王世子對瀅雪很兇,不由得奇怪了。
大夫人飛快的問道:“雪丫頭,這是怎麼回事?”
蘇瀅雪的不由得急了,望向蘇綰說道:“綰綰,你不要亂說。”
她說完望向自個的孃親:“娘,你別聽綰綰亂說,她什麼都不懂,靖王世子沒有對我很兇,他就是那樣的人,難道孃親不知道嗎?”
蘇瀅雪說完後,一側的琴兒也飛快的點頭:“是的,靖王世子並沒有對我們家小姐很兇,他就是那樣冷的人,不過最後他把玉佩送給了我們家小姐,你想啊,若是他對小姐沒意思,爲什麼把玉佩送給小姐啊。”
琴兒說完,屋子裡老夫人率先開了口:“看來真是綰姐兒胡說了,她能懂什麼兇不兇的,左不過靖王世子臉色有些冷罷了,可他就是那樣的人,即便喜歡雪丫頭,也不可能改了自己的脾性。”
老夫人說完,大夫人也點了頭:“嗯嗯,一定是這樣的,男人送玉佩給女孩家,本來就給的定情之物,按理這種私下相授的東西不該接受,可誰叫那人是靖王世子呢。”
大夫人說完又開心的笑了起來,屋子裡再次的熱鬧了起來,大房那邊的姨娘庶妹趕緊的向大夫人和老夫人道喜。
蘇綰望了望眼面前的一切,還想再說,卻被蘇瀅雪拉到一邊去說話了,蘇瀅雪認真的望着蘇綰:“綰綰,你不要亂說話,你再這樣,堂姐要生氣了。”
蘇瀅雪是真的有點生氣了,綰綰也太不懂事了,怎麼能這樣胡言亂語呢,本來大家正高興,她這麼一鬧,大家都不開心了。
她往常對她那麼好,她也不知道替她高興高興。
蘇綰無語的望着蘇瀅雪,真想甩手走人,事實上若不是那天晚上進紫竹林的人是她,她真想甩手不管,即便蘇瀅雪對她好,她也不管了,她就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這次已經一再的插手了,這本不是她的性格。
可是現在她明知道那天晚上進紫竹林的是自己,她又豈能無動於衷,可是現在她說什麼蘇瀅雪都不聽,這可怎麼辦?
蘇綰想來想去,最後望着蘇瀅雪,嘟着嘴巴說道:“堂姐,綰綰知道錯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那她們說你今天要出去玩,你能帶我去嗎?”
蘇綰話落,那本來笑得開心的大夫人藍氏就不贊同了,飛快的開口說道:“那怎麼行?不行不行,安平候府是什麼地方,豈是隨便什麼人都去的,安平候府的老祖宗,可是大長公主,那可是皇上的親姑姑,若是你去了,她不高興了,連累你雪姐姐怎麼辦?”
大夫人一說話,老夫人也嚴肅的點頭:“綰姐兒,不許胡鬧。”
蘇綰卻不理會大夫人和老夫人,伸手拽住蘇瀅雪的衣袖:“堂姐,人家想去,我想去找大哥哥玩,還有我家小相公一定也會去的,對了,美人哥哥也會去對不對,他以前對綰綰可好了。”
蘇綰一說,蘇瀅雪想到一件事,靖王世子蕭煌曾替綰綰付過兩萬五千兩的銀票,幫她買了一套玉雪銀芒。
這樣看來,靖王世子對綰綰是不一樣的,她帶着綰綰說不定對她有幫助,如此一想,蘇瀅雪答應了:“好,我帶你去。”
“這怎麼行?”
大夫人和老夫人不同意,蘇瀅雪望向她們:“娘,祖母,靖王世子對綰綰是不一樣的。”
她一說,大夫人和老夫人也想到了靖王世子所做過的事情,兩個人同時的瞭然,帶上綰姐兒說不定有用處,逐臉上神色好看得多。
大夫人叮嚀蘇綰:“綰姐兒,若是看到靖王世子,你要幫你雪姐姐多說好話知道嗎?要說你雪姐姐心地善良,對人很好,而且琴棋書畫,女紅什麼的都會,記住大伯母的話沒有。”
大夫人說完,老夫人也點頭:“對,對,就這樣說,等你雪姐姐嫁給靖王世子後,你要什麼,祖母都送給你。”
蘇綰眼裡滿是暗芒,嘴角勾出嘲弄的笑容,不知所謂。
人貧賤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量力,靖王世子那樣的人,豈是尋常人可以匹配的,她們這樣想根本是異想天開,說實在的,蘇瀅雪若是真遭到蕭煌的報復,有一部分原因肯定是這老太太和大夫人造成的,若是她們認清現實,和蘇瀅雪說兩個人不般配,說不定蘇瀅雪能醒悟過來,從而避開蕭煌的報復,可現在她們偏偏個個都異想天開。
自己說的話,誰也不相信。
蘇綰心內冷哼,臉上並沒有什麼神色,大夫人和老夫人還想再說,門外有丫鬟奔進來稟報:“老夫人,候夫人派了人過來通知瀅雪小姐前往安平候府,若是再不去就晚了。”
賞荷宴是中午,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安平候府在南城,離得安國候府有些距離,待到趕到那裡,時間也差不多了。
大夫人和老夫人立刻眉開顏笑的應了,然後望向蘇瀅雪,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對於蘇瀅雪今日的精心打扮,還是很滿意的,今天蘇瀅雪穿了一襲金絲白紋曇花雨絲綿裙,白色金紋的腰帶,腰間垂吊着一個淡粉的荷包,荷包裡裝着的正是靖王世子送給她的那塊玉佩。
蘇瀅雪本來人長得就不錯,秀麗清逸,再加上精心打扮,此時的她確也有幾分動人之處,大夫人和老夫人越看越歡喜,只覺得自家的女孩兒就是國色天香的仙女,靖王世子一定會喜歡她的,說不定很快就派人來提親了。
大夫人滿目慈愛的望着自個的女兒:“雪姐兒,開心點,你是最漂亮的。”
蘇瀅雪的心裡又多了幾分信心,伸手拉着蘇綰和老夫人道了安,然後兩個人走了出去,一路往安國候府的大門外走去。
安國候府的大門前停着兩輛馬車,前面一輛馬車十分的豪華精緻,正是廣陽郡主的坐駕,此時廣陽郡主和蘇明月正坐在馬車裡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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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月一臉憤怒的望着自個的母親:“娘,你說這事究竟是真的假的啊,靖王世子怎麼會喜歡上蘇瀅雪那個賤人?”
蘇明月越想越不甘心,蘇瀅雪長得又不漂亮,又沒什麼能力,最重要的還只是一個小小侍郎的女兒,她憑什麼嫁給靖王世子那樣出色的人啊。
廣陽郡主望向自個的女兒,微微挑起眉:“明月,你喜歡靖王世子?”
蘇明月一愣,隨之搖頭:“我沒有喜歡他。”
她看到靖王世子有些害怕,那個人太陰驁了,有時候她看到他,甚至於覺得這人骨子裡根本就是地獄裡竄起來的惡鬼,實在是太陰沉了。
不過雖然她不想嫁靖王世子,卻沒辦法否認他的優秀,那樣的人要嫁也是她嫁,怎麼可能輪到蘇瀅雪。
“娘,雖然我不喜歡他,可是也不想看到蘇瀅雪嫁,娘你也不想吧,你想若是蘇瀅雪真的嫁給了靖王世子蕭煌,那西府的勢力立馬提升了起來,以後她們只怕更是處處找你的麻煩了。”
廣陽郡主聽了蘇明月的話,直接的冷哼:“她們也配。”
她說完望向蘇明月:“明月,其實孃親倒是認爲靖王世子不錯,人長得極出色,而且手握西楚的重兵,若是明月你能讓他喜歡你,嫁給他也不錯。”
廣陽郡主話一落,蘇明月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她本就害怕蕭煌,孃親還讓她嫁給蕭煌,這是要她的命啊。
不過廣陽郡主並不知道蘇明月心中所想的事情,她依舊認真的說道;“你不是不喜歡蘇瀅雪嫁給靖王世子嗎,那你就把靖王世子從她的手裡搶過來,這樣也證明你的魅力比她大。”
蘇明月聽了自個孃親的話,不由得心動了一下,雖然她不敢嫁靖王世子,可不代表不能搶啊,對,今天的賞荷宴,她一定要把靖王世子從蘇瀅雪的身上搶過來。
蘇明月想到這個笑了起來,馬車外面有丫鬟的響聲起:“夫人,你快看。”
廣陽郡主臉色不好看的掀起車簾,冷喝出聲:“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
不過她掀簾後,臉色更不好看了,因爲她看到從門口走出來的不僅僅是蘇瀅雪,竟然還有蘇綰那個小賤人。
這個小賤人去做什麼,不嫌丟安國候府的臉面嗎?
此時蘇瀅雪已經領着蘇綰走了過來,恭敬的喚道:“三嬸。”
廣陽郡主沒說話,蘇明月倒是冷沉的出聲:“蘇瀅雪,你帶她做什麼。”
“綰綰要跟我去安平候府。”
蘇明月冷諷的一笑:“那是她想去就去的地方嗎/蘇瀅雪你腦子沒病吧,那安平候府可是皇親國戚的地方,你帶她去不是讓我們安國候府被人笑話嗎?”
蘇瀅雪臉色一暗,手指緊握起來,她身側的蘇綰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爲什麼不能去,我去找大哥哥玩,難道不行啊。”
她一提惠王蕭擎,廣陽郡主和蘇明月沒辦法阻止了,因爲若是她們不帶蘇綰過去,到時候她到惠王殿下面前告狀,說她們欺負她,惠王真有可能會發火。
廣陽郡主臉色說不出的暗沉,猛的一摔簾子:“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真是多事。”
馬車往前面駛去,馬車裡,蘇明月氣得發火:“這兩個賤人,真是怎麼看怎麼討厭,尤其是蘇綰這個小賤人,竟然害我出了那樣大的醜。”
雖然母親下令府裡的人禁口,不準說她又笑又脫衣服的事情,可是蘇明月還是生氣火大,她一直想找機會收拾蘇綰,可母親總不準。
不行不行,她忍不下去了。
蘇明月忽地朝着外面的馬車叫道:“停車,停下來。”
外面的馬車應聲而停,廣陽郡主一臉錯愕的望着女兒:“明月怎麼了?”
“我要帶五妹妹一起去。”
蘇明月認真的說道。廣陽郡主一聽這個女兒的話,微微挑眉:“明月,你想做什麼?”
“我要教訓教訓那個小賤人,要不然我會憋死,今天我定然要好好的收拾她一頓,一個傻子竟然欺到我的頭上來了。”
廣陽郡主望着女兒,還真怕她憋出病來,想了想喚了外面坐着的丫鬟:“去把五小姐喚來。”
“是的夫人。”
小丫鬟自去喚人,蘇明月總算高興的笑了,眼神陰驁至極,就在此時,安國候府的另外一輛馬車駛了過來,馬車伕欲停住,廣陽郡主揮手吩咐:“你們先走吧。”
馬車伕應聲,一路前往安平候府而去,馬車裡坐着的蘇瀅雪滿臉不解的開口:“三嬸怎麼不走了?”
蘇綰微微的挑眉,嘴角勾出冷笑,不用想也知道這兩母女又鼓搗什麼算計人的事情了,而且算計的對象該是她纔是,要不然爲什麼本來都走了的馬車,忽地又停了下來。
蘇瀅雪的注意力很快就不在廣陽郡主的身上,而是在蘇綰的身上,她生怕蘇綰去安平候府惹出什麼事來,所以一遍遍的叮嚀蘇綰。
“綰綰,你記着,千萬要小心些,今日安平候府的賞荷宴上,會有很多盛京的上流貴女,那些人可都不是好招惹的。”
安平候府乃是大長公主的夫家,大長公主是皇帝的親姑姑,可想而知,今日的賞荷宴,只怕連宮裡的那些金枝玉葉都會過來,所以今兒個算是真正的上流貴女集中地,像蘇瀅雪這樣的侍郎千金,都不太夠瞧,何況是蘇綰這樣的庶女,所以蘇瀅雪纔會擔心的叮嚀。
蘇綰難得的點頭:“堂姐,我知道了。”
安平候府賞荷宴,設在安平候府的清荷榭內,整座院子全是水榭之地,有一半地方用來建了水上小院,另外一半地方種了滿池的荷花,此時湖中除了荷花,還有幾艘畫舫靠岸停靠着,畫舫上不時的有歡聲笑語的響起來,顯然是有人在畫舫上說話。
除了畫舫外,岸邊也有不少人,三個一羣,五個一黨,或說話,或下棋,或在岸邊採荷,十分的熱鬧。
蘇綰和蘇瀅雪等人到的時候,別人根本沒有注意,因爲她們兩個太普通了,何況別人也不認識她們,所以根本不理會。
要知道這些社交圈子有特定的模式,若是你不夠份量,別人是不屑理會你的。
廣陽郡主和蘇明月二人經常參加這樣的社交圈子,所以一來便自有人招待了過去,很快和別人打成了一圈,反觀蘇瀅雪和蘇綰,好像被孤立了一般,沒人理會她們。
蘇瀅雪往常也沒有少參加社交圈子,只是她參加的多是一些二三流的社交圈,像這種上流社會的社交圈,很少參加,所以在這裡,她幾乎一個熟悉的朋友都沒看到。
四周已有人指指點點的小聲議論起來,大致是問身邊的人,她們是誰?然後有人認出了蘇瀅雪,必竟蘇瀅雪也是侍郎家的女兒,不過今兒個這樣的場合,一個侍郎家的女兒怎麼會出現呢?不少人滿臉奇怪的問身邊的人,就差當面問蘇瀅雪,她有什麼資格來參加這樣的賞荷宴。
蘇瀅雪心裡十分的難過,臉上卻極力維持着鎮定,就在這時候,她感受到某處有一道視線射了過來,她飛快的擡頭望過去,便看到不遠處有兩個人正在下棋,那下棋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靖王世子蕭煌和安平候府的小候爺葉廷。
蕭煌看到蘇瀅雪,周身攏上了狂風暴雨,臉色難看至極,不過看到蘇瀅雪望過來,他的脣角忽爾淺淺一笑,朝着蘇瀅雪微微的點了點頭,蘇瀅雪本來受人冷落,此時一看到蕭煌面容溫潤,淺笑盈盈的朝着自己的點頭,不由得心裡高興至極,說不出的激動。
看來靖王世子是真的喜歡她,他這樣冷心冷情的人,竟然如此溫潤的對待她,這不是對她有意又是什麼?
這一刻蘇瀅雪的心如小鹿似的亂跳,心中說不出的得意,哼,你們不理會我又怎麼樣,靖王世子卻是在意我的,你們身份再高貴又怎麼樣,靖王世子還不是不喜歡你們,他看中的人是我。
蘇瀅雪腳步輕快的直往蕭煌的面前走去,身後的蘇綰正四處打量着,並沒有在意蘇瀅雪的心裡狀態,也沒有看到蕭煌和葉小候爺在下棋,待到她發現蘇瀅雪飛快的往某處走去時,她纔回過神來,一擡頭便看到蕭煌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蘇瀅雪,那眸底說不出的陰冷嗜血。
只一眼蘇綰便知道,蕭煌的報復開始了,而蘇瀅雪竟然傻傻的不自知:“堂姐,回來。”
可惜蘇瀅雪不理會她,她此刻就好像完全的被魅惑了一般,一路直走到蕭煌的面前,滿臉羞澀的向蕭煌打招呼:“臣女蘇瀅雪見過靖王世子。”
蕭煌擡眸,眸中流動着嗜寒的冷意,慢條斯理的開口:“有事嗎?”
蘇瀅雪一時間怔住,先前蕭煌明明對她滿臉溫柔笑意的,現在怎麼又這麼冷。
蘇瀅雪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滿臉的不自在,手腳都沒處放了,心中又急又氣,臉頰上很快佈滿了紅暈,葉小候爺葉廷爽朗的聲音響起來:“蘇小姐莫不是喜歡靖王世子,特地跑過來打算表白的?”
葉小候爺的話就像一聲驚雷,在半空炸開了花,本來蘇瀅雪跑去和蕭煌打招呼的時候,不少人便停住了說話盯住她。
眼下京城多少貴女都盯着蕭煌,他就像衆人面前的一塊大肥肉,人人都想嫁給他,可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可是眼下是什麼情況,一個小小的侍郎家的小姐竟然這樣沒臉沒皮的跑到蕭煌的面前去說喜歡他,她算個什麼東西,蕭煌怎麼着也輪不到她喜歡吧,不自量力。
一時間,四周彷彿炸開了鍋一般的叫了起來。
“真是不要臉,竟然宵想靖王世子,她算個什麼東西啊。”
“是啊,花癡女,竟然當着所有人的面就這麼跑到靖王世子面前欲表白。”
“她腦子一定有問題,靖王世子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她算哪一根蔥啊。”
“沒想到蘇家有個傻子,現在又出來一個花癡女,真是讓人噁心。”
四周嘲諷的話如熱浪一般的向着蘇瀅雪撲面而來,蘇瀅雪完全的被擊中了,她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手腳發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明明是蕭煌送玉佩給她的,明明是他朝她笑的,看他那樣風霽雪月的樣子,她不由自主的心動了,所以纔會跑去打招呼的,可是現在她怎麼成花癡女了。
蘇瀅雪只覺得天眩地轉,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可是耳邊的譏諷嘲笑聲一浪一浪的撲過來。
“這女人太不要臉了,竟然跑去向靖王世子表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蕭世子是她能配上的嗎,不自量力。”
“聽說十七歲還沒有嫁出去,也許着急了,腦子不太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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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蘇瀅雪,中了蕭煌的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