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就激怒了他,在方纔試圖說情無果,還被霍巖反嗆了之後,這男人也不想再跟他耍嘴皮子。
“你要幹嘛去?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你就收拾了這麼一大箱東西?是不是早就想跑了?!”他指着自己老婆,瞪着眼,一副想要把人撕了吃的架勢。
收拾好行李的女人,看起來也是已經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氣,把行李箱和孩子都拉在自己身側,但還是下意識朝寧書藝靠攏了一點。
“對!我早就想走了!要不是我連個能回的孃家都沒有,要不是孩子小,我早幾年就走了!”
女人眼淚落了下來,就連那隻已經腫得睜不開的眼睛也不停往外流着淚:“我每一次忍無可忍的時候就收拾行李,想着有一天我能帶着孩子離開你,永遠也不回來,我才能咬牙活下去!
要不然,在這個家我一天都堅持不下去!”
她的反應讓男人徹底被激怒了,一股火涌上來,自然也顧不上什麼理智,使出渾身的力氣想要掙脫霍巖的鉗制。
但霍巖的力道並不是這個醉醺醺的家暴男可以相提並論的,家暴男幾次想要把他推開,都沒能得逞,一時之間怒火中燒,想要去阻攔妻子孩子離開,卻做不到,眼睜睜看着他們母子兩個在寧書藝的護送下就要出了家門。
家暴男怒不可遏,失了智一樣把這一股邪火轉移到了霍巖的頭上,掄起拳頭就往霍巖臉上揮了過來。
寧書藝看到了家暴男的舉動,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以她這段時間對霍巖的瞭解,這傢伙想要躲開這種速度的拳頭,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一時愣在了門口。
霍巖並沒有躲開,而是任由那個家暴男的拳頭打在了自己的臉上,並且因爲捱了一拳,手上的勁兒一鬆,竟然被家暴男給掙脫了出來。
家暴男正在盛怒之下,一拳打中了霍巖,還順利掙脫,這彷彿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鼓舞,腦袋一熱,加上先前積壓的怒氣,這會兒已經徹底沒有了理智可言。
只見他衝到一旁的茶几邊上,一把將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拿了起來,指着門口對這突然之間變故嚇得定在那裡的女人和孩子吼道:“你們倆別給臉不要臉!現在馬上給我滾回來,咱們有什麼話好說!要不然你就等着吧!”
霍巖臉上捱了一拳,家暴男的力氣也不算小,這會兒臉頰看起來有些紅腫,但是當他再一次擋在拿着水果刀,怒不可遏的家暴男面前的時候,他的眼神裡卻閃爍着一絲興奮和勝券在握。
“把刀放下!”他對那家暴男低聲呵斥道。
“放個屁!你給我閃開!”家暴男衝霍巖大吼着,手裡的水果刀非但沒有放下,反而還揮舞起來,一副勢不可擋的架勢,“我們自己家的事兒,輪不着外人指手畫腳!
今天誰要是敢害我妻離子散,我就給誰點顏色看看!不信咱就走着瞧!”
“二次警告,放下武器!”霍巖開口說。
“我就不放!你繼續警告!八次警告我今天也絕對不允許這娘們兒帶孩子從我家裡走出去!”家暴男根本不理會霍巖的話,仍舊想要衝過去把女人和孩子拉回來。
那對母子被嚇壞了,孩子哭着喊了一聲“媽媽”,女人趕忙把孩子摟在懷裡。
寧書藝隱約覺得這裡面有什麼門道,但是這功夫她也沒有時間考慮那麼多,趕忙把母子兩個推到門外去,回身準備將防盜門關上,好爲她們下樓爭取一點時間。
雖然說她警體技能在及格線以上,但是以上得不多,有霍巖在,兩個人對付這麼一個家暴男還是綽綽有餘的。
只不過那個小男孩兒年紀還小,女人又已經被打傷了,她不能讓這對母子再受到什麼驚嚇,或者二次傷害。
就在她轉身去關防盜門的時候,屋內傳來了水果刀掉落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緊接着是一聲痛苦地哀嚎。
寧書藝停下手上的動作,定睛往裡頭一看。
就在她把母子兩個往外推了推,再回身關門的這麼一個空檔裡,屋內的形勢已經徹底地發生了轉移。
方纔還手裡握着刀,揮舞着恐嚇別人的家暴男,此刻被霍巖反剪雙手按在了地上,水果刀也在掉落之後,被他一腳掃到了距離兩個人很遠的牆角。
霍巖擡頭看到寧書藝正瞧着他們,便對她說:“打電話,叫派出所的人過來把這人帶走。”
寧書藝一愣,目光從他紅腫的臉頰掃向牆角的那把刀,心裡似乎明白了過來,連忙掏出手機,聯繫了附近派出所的值班警察,請他們到現場來一趟。
派出所民警來得很快,一進門就被這場面嚇了一跳。
哭到犯困,已經沒什麼精神的孩子,被打得一隻眼睛腫成爛桃兒一樣的女人,牆角的匕首,還有市局同事紅腫的臉頰。
“他不光家暴,還襲警了?!”帶人過來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警察,聽寧書藝描述了事情的起因經過之後,眉頭皺得死死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放心吧!這事兒我們肯定處理妥當!不能讓這種道德敗壞的東西這麼囂張跋扈!
給他能耐的!天老二,他老大了是吧?!”
“那就拜託您和同事把他帶回去處理。”寧書藝感激地點點頭,指了指那對母子,“這位女士眼睛傷得有點嚴重,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傷,我們先帶她去做一下檢查,之後會把他們給安頓好的,有什麼其他的咱們再聯絡!”
“沒問題!”那位前輩點點頭,扭頭看看霍巖,擡手往他大臂上拍了拍:“你這小夥子,體格兒挺好,但是還得練吶!怎麼就能叫人家給一拳打中臉上,沒躲開呢!
我現在這是歲數大了,想當年我在你這歲數的時候,那我身手可是相當不錯!就這種醉鬼根本不可能打到我身上。”
霍巖一本正經地對他點點頭:“向老前輩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