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淋在身上那一剎那,朱蕾蕾感覺一天的疲憊都被衝散而去。
半個小時後,她拉開了浴簾,裹上白淨的睡袍再一次站在了鏡子前,伸手拿起了那把桃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自己溼漉漉的頭髮。
不知爲什麼,用這把梳子的時候,朱蕾蕾覺得很開心,似乎手中的髮絲都變得更加柔順起來,顯得烏黑髮亮。
漸漸的,朱蕾蕾感覺有些奇怪,當梳子的木籤滑過髮絲時,就好像有一雙手正在揉搓她的頭髮似的,動作十分輕柔。
一個可怕的念頭像毒蛇一般竄入腦海。
朱蕾蕾慢慢鬆開了右手,眼睜睜的看見鏡子裡的自己,一頭髮絲正隨桃木梳上下飄逸着,而桃木梳卻沒有因此而掉下來!
撲哧。
撲哧。
頭頂上的燈泡閃了兩下,周遭的氣氛在一瞬間變得詭異無比。
朱蕾蕾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想要伸手去抓頭髮上的桃木梳,卻發現桃木梳竟然在頃刻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蒼白的手,正輕柔的攏着她的髮絲!
一顆顆水珠子順着她拂動的髮絲落在肩頭,冰冰涼涼的滑過肌膚,激起了朱蕾蕾一身雞皮疙瘩。
她感覺自己像被定身了一般,完全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那雙手擺弄着自己一頭長髮。
一縷縷髮絲在空氣中慢慢漂浮,水汽漸漸散去,落在頭頂上盤成一個古怪的髮髻,看起來十分老舊。
朱蕾蕾呆呆的看着鏡中模糊的自己,看着那雙蒼白的手慢慢從髮絲上滑落,纏住了自己的脖子,一點一點的圈緊,加深着力度……
陰風像流水一般流入耳畔,在耳根處緩緩打了個圈。
那雙蒼白的手越來越清晰,連接着身體的主人。
一個和朱蕾蕾一樣擁有一頭烏黑長髮的女鬼從她脖子處探出了腦袋,扭曲着身子揚起下顎,佈滿血絲的雙眼對上朱蕾蕾的下巴,輕笑着問道:“還喜歡這個髮型嗎……呵呵……”
朱蕾蕾死了。
是樓下的住戶報的警。
半個小時前,這家住戶一家三口還在客廳看着電視,有說有笑,氣氛十分歡樂。但半個小時後,年僅八歲的兒子突然指着天花板對爸爸媽媽說道:“你們看,上面在滴血。”
這番話可把家裡的大人嚇壞了,擡眸一看,只見天花板真的漏水了,其中的血色淡淡的,卻順着潔白的天花板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
這棟老房子漏水已經不是第一次,卻是頭一回看見漏出的水竟然是血紅色!
沒過多久,警察便趕來了。
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朱蕾蕾租住的那間公寓地板上佈滿了鮮血,血跡一路從衛生間蔓延至臥室。
最後,警方在牀上發現了朱蕾蕾的屍體。
她渾身的血液已經流乾,像具乾屍一般安靜的躺在牀上,一雙光禿禿的腳還滴着血,渾身乾癟的肌膚像是被利刀劃過似的,留下一排排整齊的刻痕,從頭至尾,佈滿了全身。
其中一名警員看了看牀頭櫃上朱蕾蕾的照片。
她有着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然而此刻的她,腦袋光禿禿的,頭髮似乎被什麼人連根拔起消失不見,連一點兒毛髮的痕跡都找不到,一顆圓滾滾的腦袋上,只有她蒼白的眼球高高凸起,像牛眼那麼大,好似在死前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景象!
同一天,23:12。
不少人已經入眠,但這個城市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位於天華街不遠處的朝新街有一家特別火爆的夜總會,那裡聚集着這座城市不少上流社會的名流人物,更聚集着大江南北最漂亮的年輕女人。(7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