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意識的消失,視線變成一片模糊,所有的景象從邊緣開始虛化,變作滿目的蒼白。?
——我……?
——我都做了些什麼呀!?
……?
……?
此刻,在中轉站的某一處民宅裡,倒着兩具死屍,身上插滿了匕首,被人隨意的停放在一處櫃子裡。?
順着乾枯的血跡,可以看到櫃子外昏睡着一個憔悴的女性,紅腫的眼眶邊仍帶有淚痕。恐懼的眉頭微顫,微微張開雙目,又害怕的低聲抽咽。?
突然抽咽聲變得急促,她不顧一切的向後挪動身子,以至於倒地像青蟲一般蠕動,慌亂的眼神中滿是畏懼,失神之時彷彿碰到世界上最爲恐怖的東西。嬌小的身軀在緊縛中努力攀爬,力求逃離越來越近的黑影。?
地面在震動,房屋在搖晃,窗臺邊的那一絲陽光被一腳踩住,納入腳底萬劫不復。?
“你這是要去哪裡?說不定肥**可以幫得上忙。”醜陋的聲音狠狠打在少女的心上,她先是一呆,只覺頭暈目眩軟倒在地暈死過去了。?
肥**對這樣的結果萬分滿意,手腕一抖,多出幾根透明的絲線,細的幾乎看不見,搖風擺柳間,這些線如有生命一般纏上少女秦琴的四肢。?
再看肥**扯動細線,秦琴宛若木偶站了起來,恭敬的提起裙角行了個禮,雙目微張卻不見有半點靈動的光澤。隨着肥**的拉扯,秦琴做出各種動作,幾乎無所不能。?
就在肥**得意的擺弄玩具時,他突然苦悶的捂着胸口,衣服上拉扯出深深的摺痕,並越陷越深,恨不能將一塊肉給挖出來一樣。口中發出難受的低吟。?
“唔……可惡……”?
單膝跪地,寬大的身子搖搖欲墜,不再見得半點威風。只見他立馬抽出腰後的匕首,撥開櫃門對着那些屍體亂刺一通,邊刺口中邊數着數,彷彿在進行着什麼黑魔術,殘忍而詭異。?
可憐的死屍眨眼間身上就不見一塊好肉,密密麻麻的窟窿排滿了匕首。銀光閃耀折射出灰淡的光澤。待最後一把匕首刺入體內後,他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神情不再痛苦,恢復常態,只是大漢淋淋浸溼了衣裳,塗毀了臉上油彩,變得扭曲難看。?
方纔被控制的秦琴在某一瞬間奪回了自己的意識,她雙手死死的捂着小口,生怕不慎發出尖叫驚動了這變態狂魔,想趁機逃跑,卻發現四肢無力,再也爬不起來,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懾,眼淚叭叭叭的往外涌出,只覺得自己生機渺茫。?
突然腦海裡閃過那人被鞭屍前的慘狀,渾身插入利刃,流血哀嚎致死,那等光景叫人不寒而慄。思前想後,心亂如麻,暗想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猛的砸向桌邊的尖角,以求痛快。?
然而,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天堂和地獄的大門都爲她緊閉,盡不收留她。?
秦琴萬念俱灰,身體不聽使喚,詭異的堅硬在半空中,動彈不得。滿屋子的血腥味直衝腦門,緊揪胸口,光線彷彿驟然黯淡不少,昏暗之中隱隱有冤魂鼓動,陰風陣陣。?
一雙發紅的眼睛在身後遊走,她只覺臉頰一緊,被輕易的抓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聲音慢條斯理又帶有戲謔與蔑視。?
“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吧,我與你無冤無仇,求求你放了我吧。”泣不能聲。?
“饒了你?霍霍霍霍。”手指輕輕的遊走“好戲纔剛剛開始,我肥**好不容下想出來的好戲裡,你可不能不在呀,不然怎麼把復仇的遊戲進行下去?怎麼能讓我洗去心中的痛?”憤恨之音一口一口吞噬着秦琴。?
可憐的秦琴連最後的求饒的勇氣都被消耗殆盡,認命的合上眼睛。?
不一會兒那雙漂亮的眼睛逐漸變得渾濁,緩緩打開,在肥**的牽扯下緩步離去,只餘留下空蕩的回聲。?
“霍霍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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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也漸漸轉入漆黑,街邊的照明燈也紛紛打起。滿面青腫的呂範,提着冰袋揉撫新添的傷口,衣衫襤褸,狼狽不堪,更別說爲李施慧召集人馬去探索父親的下落。?
呂範邊走邊罵道:“你大爺的,敢打老子,盡然敢打老子,我呸……”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喲,這不是黑月的戰鬥總長麼?怎麼如此的……呵呵。”鬼七正靠在不遠處的牆邊。?
所謂冤家路窄,呂範白了他一眼“要你管!要是一打一,那些小兔崽子纔不是我呂範大爺的對手!”?
“那當然,你呂範大爺自然天下無敵,如果早生多一千年的話。”?
呂範大怒:“滾一邊去!嫌我家大小姐沒把你教訓夠麼?”說着大步越過鬼七。“怎麼?”?
然而鬼七卻攔住了呂範的去路,笑道:“別生氣嘛,我們還是可以好好聊聊的。”?
“聊毛!大爺我和你有甚好聊,滾開!”伸手就去推鬼七。?
可呂範哪裡是鬼七的對手,被人反手一抓,摁倒在地,疼的哇哇直叫。?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哎呀呀呀呀,我認輸,我認輸。”呂範立時軟了下來。? Wωω☢ тt kΛn☢ ¢O
“哼!孬種!”狠狠一摔“大小姐身邊有你這樣的傢伙簡直是恥辱!”鬼七沒來由的大怒。?
“是是是,您教訓的是。”呂範頓時笑臉相迎。?
鬼七舉手就想給他兩下,但卻不想沾污了雙手,就給了他一腳,沒好氣道:“算了算了,快起來,就你這樣子。”?
呂範眼睛一轉,回頭打量鬼七。發現這鬼七的扮相也狼狽,雖然沒有自己豬頭丙那麼厲害,但也有見淤青。並且面帶難色,似乎是來求人辦事,心裡咯噔了一下,立馬含笑哈腰道:“大哥,你臉上這是……”?
“誰你大哥,你少管。”鬼七不願離去,卻也不給呂範過去。?
“是是是,那不知道有何貴幹?只要小弟可以做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鬼七大怒,罵道:“狗東西!就你這卑躬屈膝的樣子也配進黑月!”?
呂範頓時明白了些什麼,眼前精光一亮,笑道:“我是不配,不過像你這樣的人不加入我們,不不不,是不和大小姐混太可惜了。”?
鬼七大驚,忙擺手遮掩否認道:“誰……誰想加入了。真是的。”?
“哦?哦哦哦,原來是巧遇,巧遇!剛纔小弟我心情不好,多有衝撞,還望大哥你大人有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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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行行行行了!收起你那套,看着就覺得噁心。”鬼七左右望了望,確認四下無人,一把拉過呂範到陰暗處,欲言又止,幾次張口後纔沒好氣說道:“不和你廢話,你們黑月招人是怎麼回事?”?
呂範嚥了咽口水,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黑月招人。”?
立時給了呂範一爆棗:“你到處裝逼收馬仔你以爲我不知道,被揍了一頓不死算你走運了。”?
呂範訕訕一笑,心中更加肯定這個鬼七是要來投靠的。立時變得財大氣粗,道:“什麼叫我走運!如果敢和老子單挑。哎呀!算了,不說他了。鬼七兄弟你究竟有什麼事?大小姐現在還等着我回去報道呢。”?
“……”鬼七吃驚的望着呂範,張了張口,一轉念推開呂範“算了。”?
呂範大急,忙跟了上去,難得送上門的鴨子怎麼能讓他飛走呢。“誒誒誒!等等,有話好好說呀,我看兄弟你好像境遇不好,和我家大小姐說說,她必定會爲你排憂解難。”?
鬼七身子頓了頓,又大步走開。?
呂範又跟上擋在前邊:“別那麼急嘛。”眼放綠光像是看到什麼寶物一般。?
可是鬼七卻滿臉厭惡。?
原來,這鬼七雖然驍勇好鬥,卻是經營飯館爲生,只是因爲經營不善客源稀少,又欠了一屁股的債,纔去參加格鬥大賽,謀取獎金,哪裡知道這才輸了一場就被人追債到門口,寡不敵衆。狼狽倉皇之下正好碰上裝逼的呂範,心裡念頭一動便想加入傭兵團混混,只是這個所謂的戰鬥總長實在窩囊的夠可以,看着實在讓人討厭。一把推開呂範,長揚而去。?
這時不來運不轉的,鬼七萬分納悶,對着漫天繁星,心頭有說不出的苦,回頭看着自己的破爛店門,不由噓聲長嘆,這半年前這條街還是個繁華旺盛的地段,轉眼間也就剩下自己這一家小店,無人問津。暗想盤算要不要叫兄弟們幹上一兩筆,反正中轉站正是魚龍混雜的地方,敲那麼一兩個外來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在掂量算計的時候,一個三米來高的小丑帶着秦琴來到鬼七的小店。?
“老闆,我們要些吃的,霍霍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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