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時錦心裡爲之一震,一顆心不安分地跳動着,好似卡在了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腦中血氣上涌,大腦又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師父的氣息近在咫尺,以前她也常耍賴地親近師父,可是異樣的感覺都沒有眼下來得這麼強烈,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鳳時恆還傻愣着,君千紀又道:“不然你我師徒二人都會掉下去。”
鳳時錦強自回了回神,不敢擡頭去看君千紀,卻也伸出了雙臂環繞在君千紀的腰際,而後緊緊抱住。鳳時錦的臉貼在了君千紀的胸口處,臉頰被他身上的氣息薰得發熱,聽到了強有力的心跳聲,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師父的。
“師父……”
“嗯?”君千紀的聲音輕輕佻佻的,雙手已經不再耽擱地往上挽着藤蔓,將兩人往上緩緩攀升。
“我發現……嗯我快要抓不穩了,身體在慢慢往下掉……”
君千紀驀然在一處石壁上停了下來,單手抓着藤蔓穩住,空出的另隻手重新抱了鳳時錦的身子將她往上一提,她在裡側君千紀在外側,君千紀幾乎是把她抵在了石壁上,使得她的後背緊緊貼着石壁。兩相無言,迴盪在中間的是此起彼伏的喘息。
君千紀額上全是汗,鳳時錦許是覺得熱或者是其他,臉頰通紅。這樣的場景,未免太過於曖昧,鳳時錦雖然迷糊但對於男女之間並不是什麼都不懂。有那麼一刻,鳳時錦紅潤的口一張一翕,偏過了頭去,竟覺得這樣不經意間的曖昧是對師父無上的褻瀆。
君千紀的氣息便落在了鳳時錦汗溼的白皙脖頸上,微微涼涼的,驚起她一身的雞皮疙瘩,又麻麻癢癢的。
君千紀聲音如蠱惑人的妖魅,在鳳時錦耳邊響起道:“那你便再抱緊一些。時間耽擱得越久,你我便多一分危險。”
君千紀說的自然是對的,而鳳時錦也自然知道要怎麼才能緊緊抱住君千紀,見再不能耽擱了,於是她鼓起勇氣看向君千
紀的眼睛,道:“可以嗎?要是、要是……徒兒對師父有所侵犯,還請師父見諒。”
還不等君千紀回答,鳳時錦一手環着君千紀的腰沒動,另一隻手卻已鬆動,緩緩順着君千紀的胸膛往上攀,最終緊緊地勾住了君千紀的脖子。君千紀眼神一深黯,緊接着鳳時錦又懸空擡起雙腿,環在了君千紀的腰上……像一隻熊一樣把他緊緊纏着。
君千紀久久未動,鳳時錦啞聲提醒道:“可以了,師父。”
遂君千紀深吸一口氣,然後奮力往上攀爬。一鼓作氣爬到了上方,換了幾次藤蔓,終於順利地着陸。當鳳時錦和君千紀一起倒在地面上的那一刻,鳳時錦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着實有些後怕。
她雙手過度用力,顫得厲害,幾乎快撐不起身子,但她不能一直躺在君千紀的懷裡,因而強撐起來,看見君千紀亦是和自己一樣滿頭大汗,他乾淨整齊的衣袍沾了泥土,胸前衣襟有些凌亂,雖然看起來和自己一樣有些狼狽,可那面上神情泰然自若,尤其是那雙清冷的眼睛,朝鳳時錦斜斜看過來,半闔着,眸光彷彿要從眼瞼裡溢了出來,深邃得不明意味。
鳳時錦連忙跪在地上,道:“對不起師父,徒兒有罪,褻瀆了師父。”
君千紀沉默半晌,似歇夠了,回覆了力氣才緩緩從地上坐起來,隨手理了理衣袍,恢復了往日平靜淡然,道:“你並沒有褻瀆爲師,方纔形勢危急,爲師知道你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恕你無罪。”
鳳時錦腦子也清醒了,十分理智,一邊伸手去扶君千紀一邊道:“話雖如此,但徒兒自知心裡有罪。”方纔在懸崖之下,她有那麼片刻的功夫,竟對師父起了異樣的心思。
彷彿那個時候,師父已不再是她的師父,而是一個全心全意爲她救她的男子。
不應該,實在是不應該。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是會被世人所唾罵的。
君千紀隨口
道:“聖人心裡無罪,你不是聖人,爲師亦不是。”他從懷裡取出採摘的幾株草藥,孤零零地躺在他的手心了,有些惋惜地道,“還不夠,一會兒還要下去採一次。”
鳳時錦心裡很不是滋味,道:“師父爲何非得用這個,師父一心爲皇上好,皇上不一定能夠思量師父的好。”
君千紀擡頭看她,道:“誰告訴你爲師用這藥是給皇上的。”
鳳時錦啞了啞,道:“師父上山來採藥不就是爲了給皇上煉丹麼……”
君千紀道:“爲師偶爾也會給自己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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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時錦一驚,問:“師父給自己煉藥做什麼,師父什麼地方不好麼?”
君千紀沉默片刻,擡起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心口,似淺淺地笑了道:“心裡不好。”
既然是給師父自己煉藥,鳳時錦就再也沒表現出丁點兒不滿的情緒,她道:“剛剛纔耗費了很大的體力,又將近中午了,不如找點東西吃了下午之後再做打算吧。”她站起來就往密林中走去,“師父且在這裡歇着,徒兒去打點野味來。”
她可是山裡土生土長的,上樹打鳥下水摸魚都幹得十分熟手,曉得哪裡可以弄到野味。她很快就回來了,手裡捧着一窩鳥蛋,興沖沖的樣子。
君千紀還坐在原地閉目休息,頭頂樹蔭濃密,他身姿綽約清然。鳳時錦蹲在他身前,喜滋滋地說道:“師父,你看我弄來了什麼?”
君千紀緩緩睜開眼,看了鳥蛋一眼,又看了鳳時錦一眼。
鳳時錦把幾隻鳥蛋埋在土裡,並用石矬子生了一堆火,這樣一來不一會兒就能把土下面的鳥蛋給燜熟了。鳳時錦還留了幾隻新鮮的,一邊敲碎一隻,徑直將裡面的汁液仰頭吸進了嘴裡,嘖嘖有味道:“師父,你不要小看這幾隻蛋,嗯喝起來味道不錯的,又很能補充體力。”她隨手遞了一隻給君千紀,“來,師父你也喝一個。”
“爲師不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