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鬼面瓜的出現,讓我知道了張大山的死訊。可是,張伯就坐在我面前,不遠處王嬸也向這裡張望。一時間,我糾結不已。
他們沒有陰陽眼,自然看不到他們的孩子張大山就站在他們的眼前。我走到張伯的身前對他說道:“張伯,這裡出現了不乾淨的東西,你先和村民站在遠處,等我解決了麻煩,你們再過來。你看,行嗎?”
聽我這麼一說,張伯連連點頭,並囑咐道:“二狗,你一定要當心啊。不然的話,我們沒法向你爺爺交代啊。”
我連連點頭,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說完,我便讓張伯離開此地,接下來的時間,大山哥哥就和我說起了他被害的經歷。
“二狗啊,我這年邁的父母親,他們沒了我,以後的生活可怎麼過啊?”張大山悲慼地看着張伯和王嬸的身影,竟忍不住哭了起來。
可是他這一哭,那些村民聽了更加害怕不已,因爲太過淒厲了。對此,我真的無可奈何,而且我也糾結究竟怎麼樣告訴張伯和王嬸這件事情。
緊接着,大山哥就把他遇害的經過告訴了我。
原來,三年前他帶着媳婦和鄰村劉家屯的一個從小玩到大的夥伴一起外出打工。他那個夥伴是劉家屯村支書的兒子,名叫劉建國。三人結伴同行,彼此照應,在異地他鄉相互照顧,打工掙錢。
原本那一年他們計劃回家過年的,可就在他們三個人一同回來的時候,劉建國不知爲何起了歹心,更讓張大山意外的是他的媳婦竟然連同劉建國一起加害他,將他殘忍地殺害,埋在了這片地裡。
聽到這裡,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張伯和王嬸老師惦記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兩老人每到過年的時候,都顯得十分落寞。他們期盼的眼神,我現在都還記得。
說到這裡,很多人可能會疑惑,疑惑張大山爲什麼死了三年,纔想到回來報仇?這裡有必要解釋一下。因爲地府和凡間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對於張大山來說,他感覺自己纔剛死,而對於凡間的活人來說,他已經死了三年。
“二狗,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復仇。我知道你已經有了點道行,但想要對付我,你還差了一點。不過,我的冤屈能夠說給你聽,我感到很欣慰。”張大山看着我說道,我心裡清楚,他不會放棄復仇的。
“大山哥,你要復仇,我不阻攔。可是,這件事情該不該讓張伯和王嬸知道呢?”我詢問道。
張大山瞬間沉默,良久嘆息道:“二狗,我的屍體就在那裡,你還是讓我入土爲安吧。”
聽到這話,我不禁悲哀不已。是啊,死者爲大,入土爲安。可對於張伯和王嬸來說,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場人倫悲劇,簡直是作孽啊。
“大山哥,待會我陪你去劉家屯,正好我爺爺也在那。你不用擔心,既然我答應不阻止你報仇,就一定不會。而且,你有閻王特許,就算是我也阻擋不了。”
張大山點點頭,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二狗,你是擔心我被劉家屯的那個老神棍阻止吧?”
我不否認,心裡的確有這樣的擔心。劉家屯的那個陰陽師,實力不弱,就連我爺爺都對他讚不絕口。
既然大山哥選擇把真相說出來,我也只好照做。我讓大山哥站在一旁看着,然後走過去招呼村民,讓他們準備幾把鐵鍬過來把地給挖開。
“二狗,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張伯問道。
我沒有直接回答,委婉地說道:“現在還不清楚,等把地挖開,或許纔能有所發現。”
我還是狠不下心告訴他們真相,畢竟對他們來說太過殘忍。
聽了我的要求,村民們一開始還有些擔心,經過我的一番解釋,還是有幾個身強體壯的青年走了出來。我認識他們,但叫不出具體的名字。
我帶着他們來到大山哥屍體所在的位置,告訴他們從這開始挖,但要注意力道,不要出了什麼差錯。
我在一邊監工,一來給他們信心,二來也是避免他們沒有掌握好分寸,損壞了大山哥的遺體。
“真不知道,張伯和王嬸看到大山哥的遺體,能不能撐過去?”我心裡非常擔心,畢竟兩位長輩年是已高,如此大的打擊簡直是致命啊!
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四個壯年手拿鐵鍬將地面挖了有兩米深。這時突然有人驚呼,說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大家不要緊張,這就是我要找的東西,你們小心把他擡上來!”我話剛說完,就聽到有人驚恐地大叫起來。
“是死人,是一個人的屍體啊!”他這麼一叫,頓時使得村民方寸大亂。他們誰都想不到,竟然能夠在張伯的地裡挖出一具屍體,而且深埋地下兩米,這使得大夥驚恐不已。
“大家不要驚慌,你們趕緊把他擡上來,注意不要損壞了他的身體。”我急忙提醒道。
四個壯年中,李鐵柱的膽子比較大,他靠近屍體,看了看屍體的臉,忍不住驚疑道:“這個人怎麼長得這麼像張大伯的兒子張大山呢?”
聽他這麼一說,一起在坑裡的其他人紛紛湊過來看,幾個人仔細觀察,相互對視幾眼,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難不成真是張大山?”
我心裡暗道糟糕,急忙催促他們趕緊把屍體擡上來。而這個時候,張伯和王嬸不知何時來到了我的身前。
“二狗,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張伯輕聲問道,反而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
一邊的王嬸也緊張地看着我,眼神中滿是哀求。我知道我隱瞞不住了,於是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張伯王嬸,他是你們的兒子,我的大山哥哥。”
我一說完,王嬸就昏了過去,我一把扶住她但沒扶住,還是張伯緊緊地拉住了她。而大山哥站在兩人的身後,伸出雙手去扶卻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他再次哭了,鬼哭的聲音再次響起,但卻比之前更加悽慘,更加攝人心魄。直到這時,我纔有些明白大山哥執意報仇的心情。
人一旦身死,便和活人陰陽兩隔。張伯和王嬸如今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不知怎麼的,我的心裡竟堵得很難受。
另一邊,李鐵柱和幾位叔叔輩的長輩聯手把大山哥的遺體擡了出來,他的面部表情嫉妒扭曲,和那人頭鬼面瓜上的猙獰鬼臉一模一樣。
此時,村民已經認出了張大山,心裡倒也不覺得害怕了,他們只是想不通張大山爲何會死在這裡?
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莫名其妙地死了,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被人埋在自家地裡,整件事透着詭異啊。
張伯和王嬸被村民照看着,更有人去找村支書,報告這裡的情況。趙家莊出了命案,必須得去找城裡的派出所來調查。
我喊來鐵柱叔叔,對他說:“等會派出所的人來了,讓他們趕往劉家屯捉拿殺人兇手。這一次,我要替天行道!”
我把話說完,便離開此地。我先回到家帶好裝備,隨即沒有任何停留,便和大山哥一起去往劉家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