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是來索命的

四個陰兵似乎有所忌諱,把我們丟在一個非常偏僻的角落裡便遁入地府去了。據大山哥說,地府等級森嚴,陰兵出行有着非常嚴格的程序。

此次他上來尋仇,要不是有閻王特許,根本無法請動這些陰兵擡轎。地府有地府的規矩,誰都沒有權利任意僭越早已制定下來的規則。

“大山哥,這劉家屯我雖然不是很熟,但村支書家的位置我還是知道的。我們一起去,但我事先聲明,我爺爺此時正在村裡,我需要先向他解釋一番,不然的話,他出手對付你可就尷尬了。”

張大山默默點頭,他的心情變得十分複雜,臉上的表情有憤怒,更有不解。我想,他可能一直想不通自己的妻子會出手殺了他吧。

一個是自己的摯愛,一個是自己的知己,兩個對自己非常重要的人卻反過來背叛自己,這滋味,定然非常難受。

我從小愛聽故事,這樣的故事也能聽到,屬於非常俗套的情節了。只是沒想到,如此老套的故事情節竟然會被我遇到,雖然故事的主角不是我,但作爲當事者的朋友,難免感到揪心不已。

我認了認路,確定方向後便匆匆前往劉家屯村支書的家裡。在轎子裡,我大概瞭解了一下情況。

張大山的妻子王小娥,趙家莊的人並不是很熟悉,因爲兩人剛結婚就外出打工去了。而他的好友,劉家屯村支書的兒子劉輝,也不爲趙家莊的村民所熟知。

如此一來,劉輝連同王小娥將張大山殺害後,便有機會堂而皇之地生活在劉家屯。畢竟,劉家屯的人可不認識王小娥。人們只知道,村支書的兒子外出打工,討了一個漂亮媳婦回來。

傍晚時分,我進入了劉家屯,由於來這裡的次數比較多,多少還認識幾個人。我一打聽,便知道了爺爺的位置。

我急忙去找爺爺,而大山哥就跟在我的後面。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大山哥的怨念,他似乎知道了殺他之人的位置,因此情緒劇烈變化起來。

“大山哥,鎮定下來。我必須向爺爺解釋這一切,不然他出手阻止的話,這仇就報不了了。”我連忙提醒,但我還是低估了大山哥報仇的念頭。

憤怒和怨念衝昏了他的理智,他再也不聽我的勸告,迅速脫離我而去。他怒吼着,咆哮着,兩隻眼睛變成血紅之色,朝着他感應的位置而去。

我心裡立刻着急起來,本想立刻跟上去,但仔細一想,還是先去找到爺爺再說。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殺害大山哥的兩個兇手正躲在劉家屯那個老神棍家裡。

原來,這劉輝有找人算命的習慣,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找村裡的陰陽先生給自己算命。前不久,老先生給他算了一次,說他大劫將至,搞不好會出人命。

這劉輝一聽,當即花重金請求老先生幫他化解此劫,帶着王小娥住在了老先生的家裡。今天正是大劫降臨之日,一切仿若命中註定的一般。

情緒大變的大山哥徑直前往,準備手刃仇人。等他看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之時,他徹底癲狂了。

他恨意滔天,瘋狂地怒吼,不斷重複着一句話:“爲何要殺我?爲何要殺我?爲何要殺我······”

王小娥和劉輝看到了前來尋仇的張大山的鬼魂,頓時嚇得慌忙逃竄。那劉輝都快尿褲子了,邊跑邊喊道:“劉大師,趕快出手救我啊。”

而王小娥更是嚇得兩腿發軟,直接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了。王小娥滿臉驚恐地看着張大山,兩眼直愣愣地看着張大山一步一步靠近她。

“小娥,你爲什麼要殺我?爲什麼要殺我?到底是爲什麼啊?”張大山不停地逼問,仿若這成了他的執念,他非要知道自己被殺的理由。

正當張大山靠近王小娥之時,一個身穿黃色道袍的老先生出現了。他手執桃木劍,指着張大山說道:“哪裡來的惡靈,竟敢前來取人性命,就不怕日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入輪迴嗎?”

“臭道士,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保護的這兩個人。你助紂爲虐,爲虎作倀,地府判官一定會記下你的這筆罪孽,折損你的陽壽。”張大山毫不示弱地看着老先生,繼續走向王小娥。

老先生見狀,哪裡還敢怠慢,雙手掐訣,口中大喝道:“我有天目,與天相逐。晴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裡,無物不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話音一落,便見一道雷光打向張大山,這是雷光咒,乃是驅鬼咒中比較厲害的法術了。雷電如銀蛇般激射而出,打在張大山的身上卻如泥牛入海,沒有起到絲毫作用。看來這雷光咒奈何不了他,這一點,大大出乎老先生的意料。

儘管雷光咒沒有起到作用,但王小娥卻被劉輝趁着張大山被雷電攻擊的時候給救了過來。劉輝拉着王小娥躲到老先生的身後,兩個人嚇得直哆嗦。

老先生看着兩人,急忙施法,念道:“人來隔張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

老先生唸完咒語,隨即在兩人的額頭上各畫了一道符,沉聲道:“這是防鬼咒,可保你們一次平安。你們不要怕,有老夫在,定不會讓這惡鬼害了你們的性命。”

劉輝和王小娥一聽,急忙謝道:“多謝老先生救命之恩,多謝老先生救命之恩······”

張大山見狀,頓時憤怒地咆哮道:“你這陰陽先生,當真是非不分。厲鬼索命,想來定然有冤情。可你倒好,不去了解事實真相,反而顛倒是非。待日後下了陰曹地府,必將受到嚴厲的懲罰。我是來索命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老先生聞言,臉上掠過一絲慌張的神情,想來他心裡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不惜放棄作爲一個陰陽師的操守也要保護劉輝和王小娥的性命呢?

“若他們犯下罪孽,自有人間的法律來懲罰。你化身惡靈,就算有天大的冤情,也不能私自取人性命。收手吧,不要害人性命,你這麼做沒有任何益處。”

“不要害人性命?他們兩個一起害我,讓我死於非命,這份罪孽誰來承擔?善惡有報終有時,他們逍遙法外了三年,如今該是接受懲罰的時候了。”

張大山怒吼一聲,隨即不再廢話,身影如黑色閃電一般主動攻擊而去。老先生也不示弱,一人一鬼戰鬥在一起。

而另一邊,我找到了爺爺,將今天的經歷說給他聽。而雷光咒的出現,讓我們知道了張大山所在的位置。於是乎,我和爺爺趕緊向着戰鬥的方向而去,希望可以順利地解決此事。

“二狗,今天的事你做的不錯。但我們現在身在劉家屯,這裡有那麼多村民,要是嚇到他們可就不好了。”爺爺提醒道,生怕驚擾到村民。

可是,我和爺爺驚訝地發現,雖然天才剛剛入夜,但劉家屯的人全都鎖好了房門,每家每戶燈火通明,好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樣。

事後我才知道,原來是那個劉老先生讓村支書告訴村民,今晚入夜不要出門。不管看到或是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

見此情景,我突然有些擔心大山哥的安危,對爺爺說道:“爺爺,我有些擔心大山哥不是那個老先生的對手,我們快點走吧。”

爺爺點了點頭,看樣子他也有些擔心。

“大山哥,你一定要撐住,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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