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風起雲倒是不同意查文斌的看法,那天晚上濃霧他獨自一人出去遇到了丁勝武他們一夥兒,後來葉秋趕來幫忙,兩人有過對招,起碼也是伯仲之間。
“不是我自負,能和葉兄打個旗鼓相當還能佔據上風的人,這世上怕是不多。寒月刀本就是神兵,和他的環首刀對招,從刀法路子上看,的確使得是先秦刀法,至於查兄說的熊,有可能是他故意放水,也有可能是不小心。不過,”他話鋒一轉道:“我還是想說今早的事,從現在來看,九兒姑娘只是睡着了,如果她一直在這裡,那便是和秦無炎一樣,都沒有發生變化,那些子彈殼是最難解釋的。要麼秦無炎一個人對這些子彈做了手腳,不過那些油碗又是證據,他不可能同時辦到這些,現在把我們關在這屋子裡,我倒是有了一個推論了。”
“什麼推論?”
風起雲道:“假如,我是說假如這裡真的有某種力量讓我們可以回到過去,那麼這裡是不是同樣有一個力量真空是和外面保持着同步的,就像我們走進了颱風圈裡,而現在這個房間恰好就是風平浪靜的颱風眼。”
胖子已經超級不耐煩了:“就算是颱風眼,那我們現在怎麼出去呢?你告訴我?九兒身上的陰陽連城璧呢?明明是他把我們領進來的,對了,你們誰注意到剛纔進門的時候那扇門是開的還是關的?”
“這個……”這個問題被胖子這麼一問好像還真的沒有人注意了,不過噶桑這時卻在一旁弱弱地說道:“關着的,我看到他出去了。”
胖子一下子就衝到噶桑身邊喝道:“誰?小鬼,你說你看到那個秦無炎出去了?”
噶桑點點頭道:“我看到了,他進來後就又出去了,門重新開了,那時候你們都在看頭頂的棺材,我在角落裡坐着。”
“你!”胖子一個巴掌高高舉起又慢慢放了下來道:“小祖宗,你不能早點說嘛!”
“你們又沒有問我……”
“好了。”風起雲道:“這至少說明了一樣問題,這扇門就算是關着的,也能從裡面用某種辦法把它打開。可是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我們已經找遍了這個房間的所有角落,現在想一想,還有什麼地方是被漏掉的?”
胖子用手電掃了一下頭頂道:“屋頂?不可能吧,秦無炎又不帶翅膀的,他能摸到那上面?”
“噶桑。”查文斌問道:“他出去之前幹了什麼?”
“什麼都沒幹,我看到他用手在那堵牆上摸了一下。”
“哪堵?”胖子用手比劃道:“是這裡嘛?”噶桑點點頭道:“就在那兒。”
胖子趕忙開始敲打,用掌,用拳頭,用刀子,甚至是槍托砸,“咚咚咚”得一圈砸下來,啥反應都沒有,“小鬼,你是不是看走眼了?是這兒嘛?”
噶桑點頭道:“是的。”
胖子垂頭喪氣地說道:“小白臉,你來!”
風起雲過去檢查了一番,這塊石頭和其它的並無差別,確實瞧不出有什麼端倪,既然秦無炎就是在這裡出去的,那麼他爲什麼就能動呢?難道是他動的時候有什麼特殊?
“你們好好想想,剛纔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就在我們四周多了什麼或者少了什麼?”風起雲道:“這裡的機關設計很巧妙,都是一環套着一環的。”
胖子嘀咕道:“有什麼變化,還不是這樣一個房間,還不是我們這些人?”
“不對!”查文斌說道:“有變化,當然有!按照噶桑看見的,他走的時候我們的目光全部在那口棺材上,那麼前後唯一的變化就是那口棺材!”
風起雲凝視了一眼道:“你是說機關在上面?”
這時查文斌拿過胖子的手電朝上照着道:“這裡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我不懂機關設置,可是唯一敲上去多出來的就是這口棺材,尤其是吊着它的那幾根繩索。”查文斌的燈光剛好打在那些繩索和天花板的連接處,有一個鉤子模樣的器物和天花板連在一起,查文斌道:“如果說,這口棺材發生了變化,那麼是否會引起機關的實效只需要做個試驗即可。”
這時,全場的目光都聚到了九兒身上,九兒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使勁往她爺爺的懷裡鑽了一下道:“你們都看着我幹嘛,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胖子見他們一個個都悶在那,終於是憋不住了,跟竹筒倒豆子似得一股腦的全都說出來了:“跟你關係大了,好了查爺別瞞着了,我實話告訴你。昨晚上你鬼鬼祟祟的在我懷裡亂摸一通,先是搶走了我那對寶貝,然後一路狂奔還會飛檐走壁把我們幾個全部引到這個鬼地方,然後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後來你那個好秦叔叔就帶着我們到了這間屋子,然後是我們家老二把你從棺材裡撈了出來,我不管你是真傻還是裝傻,總之現在你給我重新躺回去!”
“你……你……”九兒那張小臉頓時就憋的逐漸變黑,一邊哼哧着一遍對胖子咬牙切齒道:“你別血口噴人仗着人多就亂栽贓,要不是我們虎落平陽會被你們這羣小流氓欺負!”
“誰流氓啦?誰?”胖子也是惱火了,一把拉起五六半的槍栓道:“你再給我裝神弄鬼老子就不客氣了!”
查文斌“呼”得一個巴掌扇到了胖子臉上,毫不客氣地罵道:“你他孃的瘋了!她罵得真沒錯,你跟條瘋狗似得逮誰咬誰,還把槍拿出來,你要打誰?”說着一把奪過胖子的槍丟給風起雲道:“你收着。”
“我!”胖子轉身一拳又砸到了地上,嘴裡狠狠的嘆了一口氣道“哎……”
“九兒。”“嗯。”丁勝武把嘴輕輕湊到她耳邊一陣低語,只見九兒聽得那臉上的表情頓時從生氣變成了驚訝,轉而又成了驚恐,等到丁勝武說完的時候,九兒已經完全呆了。
再怎樣鬧騰,她終究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一個連小動物都沒有殺過的女子怎麼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躺在這頭頂那個本來就讓她覺得害怕的棺材裡。還有他們說的種種,那一幕一幕,如果都是真的,那是要怎樣?那又該怎樣?
“查老弟,你也不要怪石頭了,他除了性子急了點人挺忠厚,又直爽,是我老頭子喜歡的那一類。年輕人哪個沒點脾氣,我年輕的時候脾氣比他還臭呢。”說罷他又對九兒道:“去,給你石頭哥哥道個歉,我們丁家的人從來就是行得正,站得直,祖祖輩輩都是風裡來雨裡去,睡個棺材怕什麼,你爺爺不知道在多少死人骨頭上打過滾,被埋在地下的時候連死人肉都往嘴裡塞。”
九兒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淚,剛要起身,胖子轉過來低聲道:“老爺子,晚輩失禮了,查爺教訓的對,九兒姑娘對不起了,是我冒昧了……”
“不,石頭哥,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好,你丟的那個東西我一定找到還你,要是找不到……”九兒的聲音越來越低道:“要是找不到,我們家裡的東西隨便你挑!”
“好!”丁勝武也一拍大腿道:“既然九兒承諾了,那我也就表個態,無論那件東西能不能找到,石頭老弟我們丁家的東西到時候隨便你挑一件,知道你滿意爲止!”
“不不不……”胖子連連搖手道:“那本來就是個身外之物……”
丁勝武道:“好了,我丁某人一向說話算話,查老弟麻煩你們把她重新送上去吧。”
葉秋依葫蘆畫瓢,那副非凡的身手再次重新展露了一邊,回到頂上的他扔下一條繩索,九兒則抓着這條繩索被重新拉了上去,一坐到那冰冷的棺材上,九兒頓時心裡就一陣害怕,死死的住着葉秋的手臂小聲道:“葉大哥,你能在這兒陪我嗎?”
葉秋的話永遠都是那麼直截了當:“怎麼把你弄進來的,我會怎麼把你弄出去,躺下去吧,我一會兒就會把這個蓋子給蓋上。”
棺材的蓋板被緩緩重新移上,同樣的,他也給她留了一道縫隙,縱身一躍下來道:“過去試試。”
胖子早就等在那兒了,只等他這句話,操起自己厚厚的肉掌朝着那塊石頭上狠狠一拍,沒有反應!
就在他準備失望的時候,突然手掌猛地向前一凹,那塊石頭竟然被推了一點進去,接着“吱嘎”一聲,兩扇牆壁完全打開了,而那扇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門外則站着一個人,他同樣的滿臉焦急,胖子一見到他頓時兩眼通紅地喝道:“我日你姥姥!”說着,頭也不回的一拳重重砸了過去。
那個人是誰?很顯然是秦無炎,不過他這一次並沒有躲閃,他的右側臉頰結結實實捱了那一拳,一絲鮮血沿着他的嘴脣慢慢滲出,胖子還不解氣,提拳準備再打,不過這時風起雲和查文斌都衝了出來死死抱住他道:“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