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骷髏掛墜,這就猶如一個夢魘一般,從我離開景山廖府以來,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我眼前縈繞。
現在那個消瘦的猶如骷髏一樣的老頭,再次出現在我眼前,這讓我響起第一次在鬥鬼古玩店裡見到他的時候。那股從骨子裡透出的恐懼,以及難以形容的寒意讓我全身發抖。
而黃春磊也跟在他的身後,看樣子非常的畢恭畢敬,同時從兩人的交流上看,似乎非常的熟絡。這更加讓我感到不寒而慄,直到此刻我才隱約知道,黃春磊爲什麼在我離開學校之後,也跟着搬離了學校的宿舍,同時還選擇跟我做鄰居。這一切絕對不是什麼巧合,或者說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巧合。
可是他爲什麼要監視我呢?難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與一般人不同。忽然我想起來,之前第一次遭遇敲門鬼的時候,顯然那次黃春磊也看到了,或者說那隻敲門鬼,壓根就是他派來的。
那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殺人犯周輝的出現,也跟黃春磊脫不開關係了!想到這裡我全身都是冷汗,不過就在我胡思亂想的同時,黃春磊和那個怪人一同走入了玉海公寓。
到了現在鬼市形成的兩大元素終於湊齊了,很多的新鬼,以及老鬼的坐鎮。至於陰氣只要不停的累積,其實很容易就能達到極陰之地的要求。所以這一點似乎是最容易做到的,因此現在再看這個鬼市,也並不是那麼古怪了。
老熊此刻盯着剛走進去的兩人,突然開口問我,“剛剛進去的兩個人中,年輕的那個是不是你的同學?”
我幾乎是本能的回答,“是,他叫黃春磊,跟我是一個系的。”
“那個老頭呢?他是幹什麼的?”老熊繼續問道。
我沉默了一會兒,畢竟這個老頭牽扯到駱瘸子和葛胖子,因爲這個骷髏怪人是他們的合夥人。鬥鬼古玩店裡應該還有隱藏的秘密,可如果說駱瘸子和葛胖子跟幽冥的人有勾結,從我個人角度來說似乎是不可能的。不過畢竟我與葛胖子和駱瘸子接觸的不多,做出上述判斷大多也都是靠直覺。不過老熊問我這個問題,的確是讓我有些爲難。
可就算是爲難,我覺得也必須如實回答,畢竟這件事情現在已經與我有關了。於是我說道,“那個人叫什麼我不知道,不過他是鬥鬼古玩店的股東之一。”
越野車突然一震,我這才發現老熊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不過下一秒之後我就明白了原因。因爲我看到了駱瘸子和葛胖子,他們正一前一後的走入玉海公寓。
這一刻我覺得一切變的很不真實了,因爲就在剛纔我還在懷疑他們的,可下一刻他們就跑出來證實了我的懷疑是對的。這其中什麼地方有些不對,或者說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而老熊的反映很是激烈,此刻我能聽到他咬牙時發出的咯咯聲,他的手扣在車門把手上,顯然此刻的他很想下車攔住他們問個究竟。不過似乎有什麼東西,又讓他剋制着自己沒有那麼做。於是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稍安勿躁!還是聽老爺子的,等天亮了再說。”
因爲在這一刻我想到了很多,或許葛胖子和駱瘸子他們出現在這裡,就是爲了處理鬼市的問題。或許他們並不知道,那個怪人與這個鬼市有關。如果這個時候老熊下車,反倒會把事情推到某種極端情況,所以現在的我們最好是稍安勿躁。
而就在我勸慰老熊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接通之後他只是說了幾句就掛斷了。最後他長出了口氣,突然很是怪異的盯着我,眼神中帶着莫名的狠厲,突然開口說道,“那個老闆娘死了,不過臨死之前,她說了一個人的名字。你知道她說的是誰嗎?”
超市的那個老闆娘死了,臨死之前還說了一個人的名字?老熊爲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老闆娘說了誰的名字跟我有什麼關係?再加上老熊此刻猶如殺人般的眼神,讓我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於是我很怯懦的搖頭說道,“她說了誰的的名字?”
可就在我這句話出口後,老熊突然擡手指着我,說道,“她臨死前說的是,葉大魁!也就是你的名字,如果我沒記錯你也是軟件學院的學生,你之前是不是認識那個老闆娘。”
我!說實話我沒想到老闆娘最後會說出我的名字,可是我與那個老闆娘見面也不多。與其說認識倒不如說,我只是在她那裡買過幾次飲料,期間說話不會超過十句,老闆娘怎麼可能知道我的名字的?所以當老熊的說完之後,我幾乎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怎麼可能?我們壓根就不認識,期間說話也不超過十句,她怎麼可能知道我的名字。”
可是老熊依舊是一臉狐疑的看着我,看樣子他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可現在的我卻無法爲自己辯駁什麼,我只是很無辜的看着老熊,最後只是乾巴巴的撂下一句,“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問心無愧!”
可是老熊卻默默的從腰間摸出手銬,說道,“是我給你戴上,還是你自己戴上?”
我不可置信的看的老熊,心裡滿是委屈卻無法說出來。顯然他已經把我當成了嫌疑犯了,我伸手接過手銬戴在了手上,最後對他說了一句,“我是無辜的!”然後就躺在車坐上不再說話了。
其實手銬對我來說並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我從小練習的那套功夫,讓我的身體足可以掙脫開手銬的束縛。而我之所以自己銬住自己,其實也是不想讓老熊難做。畢竟作爲一名嫌疑犯,我與老熊之間在這一刻,從本質上就是對立的。可是我從心裡拿老熊當朋友,所以我真的不想讓他爲難。
可就在此時我的手機也響了,由於我的雙手被拷着,我很費力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非常彆扭的放在耳邊。
“喂!哪位?”
“葉大魁?我是廖可可,老熊在你身邊嗎?”
我擡頭看了一眼老熊,然後說道,“他在!”
“逃!快逃!”廖可可的聲音突然很急促的喊道。
我當時就有些發懵,問道,“爲什麼?”
忽然老熊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你確定你跟我在一起嗎?”
聽到老熊的聲音,我不由擡頭看向做在駕駛坐上的那個老熊,當時我就迷糊了。“你是……不是這是怎麼回事?”我本來想說你是老熊,可是一想到我的話可能被前面的那個老熊聽到,所以我直接改成了發問。
這時候老爺子的聲音也從電話裡傳來,“你小子是不是在車裡睡死過去了,我們現在都已經回來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老爺子回來了?天亮了?我擡頭看向車窗外,依舊是一片漆黑,老熊那邊的車窗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中,一陣涼風吹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於是我說道,“開什麼玩笑……”
可是此刻電話里老熊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快下車,馬上,快……快……”他的聲音很小,但很是急促,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此刻我疑惑的再猜看向老熊,這次我真的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通過老熊打開的車窗,我看到了燈火通明的玉海公寓,可是讓我感到不解的是,我的陰陽眼並沒有開。因爲我手背上那個猶如逗號的陰陽魚,此刻並沒有顯現出來,而現在的老熊臉上也沒有戴眼鏡。
對啊!如果我不開陰陽眼的話,我是看不到玉海公寓的這幅景象的,而且老熊如果不戴那副眼鏡的話,也不會看到那裡的景象的。有古怪!可是這一切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正在此時前面的老熊突然回頭看着我,問道,“誰的電話?”
我果斷的把電話掛斷,同時把手放在了*,微微弓着腰看着他,說道,“沒什麼人是妙妙打來的!”
“哦!”老熊很是隨意的說了這麼一句,“她現在還好嗎?”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裡就是一驚,於是雙臂突然發力,將靠在我手上的手銬硬生生的掙開了。我儘量不發出聲音,將手銬從手腕上摘下同時回到,“還好,只是有時候會想你和可可!”說這些話的同時,我已經將身體儘量的貼近車門了。這一刻我已經確認了,眼前的老熊絕對不是老熊。因爲真正的老熊知道,薛妙妙已經因爲我殺掉了淼魃,而變成了那個樣子。
所以剛纔老熊的回答看似很正常,如果是不知道內情的人肯定分辨不出來。可是很不幸我知道事實的真相,所以我在他回答我的瞬間,我就已經知道眼前的老熊是假的。
咔……
我猛然推開車門的瞬間,一股強烈的陽光刺得我雙眼發黑,然後我就聽到了身後一個嘶啞的聲音喊道,“你要去哪裡,給我回來!”
可此刻的我早已經不管不顧了,於是一頭從車上跳了下去,在腿接觸地面的瞬間,我感到了一種刺骨的寒意。緊跟着我的後背就傳來一陣的灼痛,然後我整個人就陷入到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