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睜開過幾次眼睛,一次是刺眼的白色燈光;另一次是漆黑的一片,不過耳邊有風聲;最後一次是刺眼的陽光,還有清新的空氣。不過更多的時候,我是感覺自己在不停的旋轉,然後就是頭疼欲裂。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開始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對話,而且都是一些熟悉的人的。
這一段是葛胖子說的,“他能用轟犇!我去,我都還不會用!沒天理了,這小子不做鬥鬼可惜了。”說話依舊是這種口氣,誰也不服的語氣,就算是認可了你,說話的語氣依舊是這個樣子。這葛胖子還真是有意思!
……
這是駱瘸子的,“我以上帝的名義保證,這傢伙我們鬥鬼要了!”
廖可可的聲音響起,“你到底是信上帝,還是信玉帝啊!你拿上帝發誓有用嗎?”
駱瘸子回答道,“我管不着,反正上帝和玉帝都是混蛋,他們長生不老,卻讓我在這裡吃苦受累!”
廖可可不屑的一笑,“那也是你活該……”
看來駱瘸子和廖可可很熟悉,聽着他們調侃其實也是一種享受,尤其是駱瘸子這個老外鬥鬼,簡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
……
姥爺的聲音響起,“你可真是我的好外孫啊!沒想到老王家兩千年的傳承,最後居然落到了你的身上!唉,這次你可真的吃苦了!”姥爺的聲音很是欣慰,這也讓我感覺很滿足。
……
老熊嘶啞的聲音響起,“臭小子,你這不是挺能打的,淼魃都讓你幹趴下了。不過你平時怎麼就表現得那麼慫呢?算了,你可真是個奇怪的傢伙,不過還是希望你快點好起來!”
說實話老熊雖然是警察,可是他說話的方式和聲音,總讓我覺的他就是個流氓小混混。聲音裡帶着點痞氣不說,整個人都帶着那種混不吝的勁兒,總之我與老熊在一起就是這種感覺。
……
樑伯對我說,“葉先生,你躺得時間夠長了,該醒醒了。”然後我就聽到了一聲嘆息,緊跟着就是收拾房間的聲音。樑伯這個傳說中的樹魃,依舊是像個機器人一樣對廖家盡忠職守,對我還是那麼的恭敬。
……
最後是老爺子的聲音,他很虛弱似乎是躲在我的盤龍玉佩裡跟我說話,“這次虧大發了,百年的修爲幾乎損耗了一半,你小子以後留點口德吧!如果不是我道行深,恐怕早就被你那幾句魁咒給弄死了。算了不說了,你這魁玉里面不錯,我就先呆在這裡了。”
……
後來我還隱隱約約聽了些什麼,只是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卻一直沒有等到薛妙妙來看我。這期間姥爺和老熊來的最多,其次就是樑伯。其實樑伯來這裡就是爲了打掃房間,每次一進門我就能聞到一股樹葉的清香,而且他每次都會說同樣的話,“葉先生,早上好!”
也不知道聽了多少次“葉先生早上好”,終於在這天的清晨我真的醒了。
睜開眼睛的瞬間房間裡很暗,我適應了好半天才能看清周圍。這裡依舊是我的那個房間,胤龍辟邪就放在牀頭上,兩塊魁玉躺在短劍的旁邊,哦!對了,還有我的手機。
我試着坐起身,卻發現身體很是虛弱,稍微一動全身都很疼,還伴隨着骨頭髮出的咔啪咔啪的聲音。顯然是太長時間沒有活動的原因,整個身體的關節都發僵了。
咔……
隨着一聲輕響門被推開了,樑伯推着清潔車走了進來。他現在依舊是四五十歲中年人模樣,不過此刻的身形消瘦的厲害,如果不是聲音沒有變,我還真認不出他來。
“葉先生!您醒了,我來打掃衛生了!”溫文爾雅的臉上帶着一絲驚訝,然後拿起清潔車上的東西,就開始打掃房間。
只見他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開了窗簾。此刻的陽光正好能夠射入房間,而我的牀距離窗口很近。在陽光出現的瞬間,我眯起了眼睛,然後我開始不住的流淚。
樑伯此時回頭看着我,“您這是長期臥牀昏迷的結果,稍微適應一會兒,然後我就開始安排您的恢復性訓練。”
拿起牀頭的紙巾,我擦了把眼淚,然後問道,“我昏迷的多久了?”
樑伯此刻打掃着地面,頭也不擡的說道,“現在是六月十號,你大概昏迷了十幾天了吧!”
聞言我就是一陣眩暈,怪不得需要適應性訓練,居然昏睡這麼長時間了。
“我姥爺呢?”此刻樑伯打掃到牀邊的時候,我問道。
樑伯依舊頭也不擡的說道,“他在這裡休息了幾天就回家了。”然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直接走到了牀頭櫃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張摺疊的信紙,“這是王老先生留給您的!”說完他繼續打掃衛生。
我滿懷希望的打開信,裡面沒有想象中的那些話語。相反姥爺信中說的一切,卻讓我很意外。
信裡是這樣寫的:
臭小子,你老爸是讓你去上學的,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不過回家後我是不會跟你爸說的,但是暑假回來後就不要回去了。我也看出來了,你這小子就不是塊上學的料,與其讓你去上學還不如跟着我。
所以我做了個決定,暑假回來後你就跟着我吧!我把我所有的本事都交給你,做一個鬼鬥一樣不愁吃喝。至於你的那些什麼朋友,以後就不要來往了。
這次的淼魃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弄死的,不過我能感覺出來,淼魃沒有死而是鑽入了那個丫頭的體內,現在處於沉睡狀態。可是如果沒有肉體的魃覺醒的話,那可是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不想你身邊隨時都有顆*。
至於現在的什麼魁門,其實都是胡扯,建國以後魁門就散了,什麼傳承不傳承的,別聽他們的!
記住了一定要回來,別讓我親自去找你。也不要妄想躲着我,我可是能找到你的。
最後結尾的地方,直接了當的就留了四個字,我是你姥爺!
霸氣!不知怎麼得,我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同時覺得姥爺這封信寫的很霸氣。我居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拒絕他,因爲我本來是個不愛冒險的人,他說的那種生活恰恰正是我喜歡的。
平時沒事抓抓鬼還能有錢賺,生活不算平淡但卻安逸。在我的內心深處這纔是我想要的生活,尤其是能娶個賢惠的老婆,這纔是最關鍵的。可是當我想到娶老婆的時候,薛妙妙的樣子莫名奇妙的就跑了出來。
我這纔想起來,薛妙妙現在怎麼樣了?於是我問道,“樑伯,薛小姐現在怎麼樣了?”
樑伯聞言一愣,而後輕嘆一聲,說道,“依舊昏迷着!”
“我去看她!”我聽到這消息就已經坐不住了,掀開被子就跳下了牀。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雙腿一着地立刻就沒了力氣,我一屁股坐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樑伯這時走過來,然後將我抱到牀上,說道,“葉先生,不要着急,沒有經過恢復性訓練,你現在連站立都是問題,還是先忍耐一下吧!等體力恢復了,您再去看薛小姐也不遲。她現在就躺在那裡,也跑不了。”
樑伯的話半是玩笑半是安慰,可是我的心裡卻有着說不出的難受。因爲在我的心裡薛妙妙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爲我的原因。或許因爲我的出現,才讓這一切發生了變化。
這就像是蝴蝶效應,雨林的一隻蝴蝶扇了一下翅膀,在幾周之後可能會造成遠在千里之外的大陸上的颱風。而我的闖入就像是那隻蝴蝶,好心的在公交站救了那個孩子,於是與老爺子有了交集。不過薛妙妙卻因爲這件事情,很是意外的闖入了我的生活,或者說是我闖入了她的生活。
於是這一切就發生了,我無意間改變了她的人生。雖然一切都是無心之舉,但是在我的心裡這一切的確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須爲妙妙做些什麼。
而這個時候樑伯打掃完房間就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問我,“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們是怎麼出來的嗎?”
我想都沒想的問道,“難道還有別人進去嗎?”
樑伯微笑着說道,“當然有了!”
“誰?”
“葛先生和駱先生,是他們把我們從地下給救了上來!”
“他們?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哪裡?而且他們是怎麼進去的?”
“以往每次鎮壓淼魃都是他們出手的,這次有了您和您姥爺的加入,所以我們沒有等他們。而且之前發生的不愉快,您也看到了。本來廖小姐也沒想過他們能來,可是他們還是來了。”
“所以他們到了地下空間中,然後發現了昏迷的我們?這也太巧合了吧!”
“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巧,其實作爲魁門中人,作爲鬥鬼的他們是很實在的。這句話是廖小姐說的,不過從我的角度來說,他們只是有些油嘴滑舌而已。”
“真的嗎?”最後我還是有些懷疑,不過看着樑伯篤定的表情,我還是閉上了嘴巴。可是在我的心裡始終覺得,葛胖子和駱瘸子的出現,實在是太過巧合了。我甚至懷疑,在我們與淼魃對決的時候,他們就躲在什麼地方偷看呢。
樑伯關門走了,我半躺在牀上身上依舊是痠疼的厲害,不過在我心裡卻還在想着這件事情,因爲這一個月的時間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