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害怕什麼,我知道絕對不是看到鬼。而是害怕一些看不到的東西,而且任何醜陋的東西,也不是人所能害怕的。只有看不到摸不到,而你卻能夠聽到感覺到的東西,纔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假設有一天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看到鬼了,那麼那個時候的人自然不會怕鬼了。道理很簡單越是未知的,越是無法看到摸到的東西,越是讓人感覺恐懼的。其實人們常說的鬼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絕大部分人不能證明鬼是否真的存在。但是還不斷有人聲稱見到了鬼,於是鬼就開始變的可怕起來。
當然鬼背後代表的意義,實際也是他恐怖的根源,那就是鬼代表了死後的世界,代表的死人和一切醜陋邪惡的東西,因此人才會如此懼怕鬼。
現在我能聽到那個聲音,還是個女人可是我看不到。於是我腦海中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一些以前看過的恐怖片的鏡頭開始浮現在腦海中。身穿白衣長髮遮面的女鬼,或者是一身紅衣長舌及胸的吊死鬼,又或者藏在草叢中讓你很難發現的鬼魅。
而越是這樣想我越覺得周圍風聲鶴唳,那些半人高的野草更是讓人感覺不安,總感覺那裡面就藏着什麼我沒有發現的靈異的東西。
此刻的我臉色一定是煞白的,雖然我自己看不到,但是我能夠看到自己的手。我的手緊緊的攥着指節都發白了,心裡更是發瘋了一般的狂念“轟犇”二字,可是依舊沒有任何作用。我既沒有聽到鬼生物的慘叫,也沒有看到女鬼顯形,似乎這一刻二字魁咒失靈了。
要知道“轟犇”二字魁咒,可是我百試不爽的驅鬼口訣,這都不能起作用的話,我真的是徹底慌了。此刻我覺得有必要把張勇和胡明明叫醒,畢竟我們周圍存在着一個看不到的人或者鬼,不論對方好與壞這都不是件好事。
就在我將手伸向張勇的時候,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你這孩子,我都說了人走了,你還去叫他們幹什麼,讓他們多睡會兒!”
這次的聲音不是在耳邊響起的,我能夠清晰的分辨出方位,而且我身後的小霸王似乎也聽到了,忽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而我也猛然回頭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我當時就愣住了。
這是一張很漂亮的臉,大大的眼睛呈現出寶藍色非常的清澈,猶如世間最純淨的藍寶石。消瘦的臉龐透出她不同於與一般的臉,尤其是她滿臉的紅毛,以及三角形毛絨的耳朵,讓她美的不可方物。
孃的,這不是胡明明的那隻狐狸嗎?難道剛纔是她在說話?
身邊的小霸王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似乎不明白山林裡的狐狸,爲什麼也會說人話?
而我更是有些神經質的張了好幾次嘴,才艱難的問出那句話,“剛纔說話的是你嗎?”我心裡很忐忑,不由的嘀咕道,一隻狐狸怎麼可能會說話?可是我也在期待,希望是這隻狐狸說的,這樣我就不用害怕了。
誰知道這隻狐狸瞥了我一眼,然後露出一臉嘲諷的表情,居然開口說道,“你把最後那個嗎字去掉!剛纔就是我說的話!”說着它一下子躥到了火堆邊,盤起身子依舊嘲諷的看了看我,說道,“剛纔那邊有兩個人,似乎是來找你們中的某人的。我本來想抓住他們問問的,可是你這小子亂動,把他們嚇跑了。看來明天上路之後,要多加小心了。也許會有人偷襲我們,這一切都怪你!”說道最後它還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後把頭埋在尾巴里就睡着了。
小霸王恐怕也是第一次看到狐狸能說話,也是瞪大雙眼有些驚恐的看着它,站在那裡很是躁動的踱着步子。我的心裡更是驚濤駭浪,此刻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隻狐狸成精了!
不過看着盤在火堆邊睡覺的狐狸,這一刻我突然覺的剛纔只是自己的幻覺。可是這隻狐狸又擡起頭來,一臉怒意的看着小霸王怒聲喝道,“你這小畜生大半夜的不睡覺,發什麼瘋呢?”
小霸王似乎聽明白了她說的什麼,居然很不好意思的趴在那裡不動了。同時小霸王的意識傳入我的腦海,“老爸這隻狐狸真兇,小寶害怕!”
這個……好傢伙!這狐狸也太厲害了,居然讓小霸王感到了害怕,看着一臉委屈的小傢伙,我不由摸了摸它的頭,用意識安慰道,“沒事的,它就是覺得你太吵了,老老實實的睡覺吧!乖……”
於是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可是我卻沒有了吐納的心情。坐在火堆邊看着呼呼大睡的兩人兩獸,我的世界觀徹底的崩塌了。以前總以爲見過敲門鬼、淼魃、大傢伙、魁鬼、以及活魃和不知死的我,世界觀早已經崩塌了。現在看來還遠遠沒有,畢竟這些東西還都遵循着他們本來的生物本能。
可是今天晚上,眼前這隻狐狸已經完全跨物種了。能夠聽懂人話,能說人話,還會發脾氣,而且它那表情與人類如此相像,這都讓我的世界觀一次次的崩塌,最終我算是明白了。這個世界根本不是我所看到的那個樣子,狐狸可以說話,小霸王可以跟我交流,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頭,可以變成不知死再活上個一百多年。
最重要的是狐狸可以說人話,而且聽它話裡的意思,它還能輕易的把人抓住!好不可思議的狐狸!
我就這麼坐在篝火邊,不斷的往篝火裡添着柴火,這樣我多少會暖和一些。其實這種天氣並不算很冷,但是我心裡卻在一陣陣的發冷。畢竟一隻狐狸能夠說話,對我造成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我是看着太陽升起來的,當旭日剛剛從東方露出,胡明明和張勇就已經醒了。他們倆一醒來就看到我坐在篝火邊,而且看到篝火還在燃燒,就已經猜出來我應該是一夜沒睡。於是紛紛上來問道沒事吧!尤其是我身上的傷,是不是好些了。
我長嘆一聲,笑着對他們說,我沒事了,已經可以上路了。本來嗎!昨天他們是可以趕路的,可是因爲我在這裡耽誤了一天,如果今天再不走的話,恐怕我們三個真的要被淘汰了。
於是張勇說,“既然大魁能上路,那麼我們中午就不休息了,現在我去弄些魚,烤好了帶在身上,中午的時候可以邊吃邊走。”
胡明明聽了張勇的建議,也覺得是個辦法,只是他擔心的看向我問道,“你能堅持下來嗎?”
我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又摸了摸胸口的傷口,發現完全沒有疼痛的感覺。又深呼吸了幾次,也沒有什麼疼痛的感覺,於是說道,“沒問題,只是速度上我可能會走的慢一些。”其實我心裡想的是,如果邊走邊吐納的話,可能會比普通的走路慢上一點。
而胡明明以爲我重傷初愈,走的慢是肯定的,反倒是很理解的說道,“沒事,我們會等你的,其實這次考覈的就是野外生存,只要我們能夠走到龍墓,就算是完成考覈了。所以我們不急着趕路,你心裡也不要有負擔。”
既然他們那麼善解人意,我還能說什麼呢!我也只是連連道謝,然後吩咐小霸王去多捕一些獵物回來。
於是所有人都離開了露營地,打獵的打獵捕魚的捕魚,而這裡就只剩下了我和胡明明。我看着他立刻就想到了他的狐狸師傅,於是我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師傅昨天……昨天晚上跟我說話了!”其實我原以爲他會很驚訝的,可是誰曾想他卻只是“哦”了一聲。
這讓我心裡一陣的不爽,這算是什麼反映,怎麼也要露出驚訝的表情吧!於是我又說道,“你不覺得驚訝嗎?”
這次他有了反映,不過這反映卻讓我更是抓狂。他居然只是淺淺的一笑,說道,“驚訝什麼,這很正常啊!”
正常!我心裡簡直是驚濤駭浪,這他孃的哪裡正常了。狐狸能說話唉!他居然說正常,於是我一臉古怪的表情看着他,希望他能多說點什麼。可是他居然看了看我,然後一拍我肩膀說道,“這沒什麼的,別那麼大驚小怪,我師傅的脾氣很好,一般情況下不會罵人的!”
聞言我只覺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什麼叫你師傅脾氣很好?而我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想再多說什麼了,這也正應了那句俗話,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咱也別自找沒趣了,該幹嘛的幹嘛去吧!
於是我起身開始活動身體,做了一些簡單的伸展運動,然後站在原地開始感受起體內的內勁。
過了不長時間,張勇跑了回來,手裡拎着五六條魚,一回來這貨就問道,“明明,你師傅還沒回來?”
胡明明打坐在篝火邊,閉着眼睛點點頭,說道,“估計是去撿柴火了吧!”
張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他也撿柴火去,然後把魚放下又走了。我看着這傢伙習以爲常的樣子,顯然那隻狐狸在我出現之前經常開口說話。可是狐狸怎麼撿柴火呢?難道她用嘴拖着回來,這得多麻煩啊!
可是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小霸王歡快的叫聲,我不由的扭頭看去。可是眼前這一幕卻讓我徹底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