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好久不見
既然話都落在了青青這裡,她自然也不好不說。她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紅酒,目光清淡:“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對於愛情的定義不同,體會自然也不同。只要自己覺得適合,又怎麼會在意別人的眼光。感情就是你情我願。當然如果一段感情只能用金錢來維繫,那麼這個人還真是可悲,我勸這個人還是及早放棄得好,不然以後受傷的只會是她自己。”
這些人話裡有話,青青怎麼可能不明白。
“呵呵……現在這個社會,談感情就太天真了。”有人冷笑着壓低聲音反駁道。
“得不到自然羨慕。”清淡目光隨意一瞥,收回,卻陡然一涼,“只是羨慕就罷了,生出其他不好的心思就不好了。”
清越的嗓音,帶着三分風鈴的清脆,兩分冰雪的薄冷,五分青山的沉靜,落入衆人耳中帶着一絲警告之意。那雙透着冷芒如同幽泉的眼眸一道紫色恍然而過,帶着幾分詭譎。
青青從來不是怕事的人。
“聽說當年的葉家差點毀於一旦,葉老爺子下獄……”也不知道這說話的人是哪家的,當年的事情在這樣的場合也敢提出來與青青議論,真不知道是膽子大呢,還是愚昧無知。
“是啊,聽說葉老元帥和吳大爺,吳二爺關係都很不錯啊,對了還有一個蘇家。不過那蘇家還真是有些倒黴。”
今天這風小姐請青青來就是爲了給葉家難堪的吧。
兩人雖是交頭接耳,笑聲嘀咕,可是那聲音敲到好處的讓做在不遠處的青青聽到。兩人一邊議論,還一邊偷偷看青青的臉色,似乎要從青青臉上看到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是青青至始至終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就是風輕雲淡的模樣。除了有人特意問她一句話,她都一概不予搭理。
這讓兩人有些挫敗。
兩人交換了眼色,見菜上得差不多了,端起酒杯便對着青青道:“葉少夫人是初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大家都還不熟悉,總要跟大家都敬一杯酒吧。”
“對對,相逢即是有緣,怎們能望了這事。”
眸光微閃,乾脆應道:“好。”
兩女人頓時一喜,連忙給青青倒滿了酒,舉杯與青青碰杯。
“葉少夫人,喝了這杯酒,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
青青淡淡的點了點頭,仰頭小抿了一口。
“唉……少夫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都喝完了,你這樣不好吧?”女人不滿的說道。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方便喝太多酒。”青青裝作抱歉道。
女人自是不相信:“不方便?怎麼個不方便。”
“我有寶寶了,不能喝太多。”青青微微垂頭,好似是不好意思了,其實是扯謊不打草稿,不想看到這些女人醜陋的嘴臉。
兩女人俱是一愣,端着手酒也是一僵,兩人從對方的眼裡都知道了這酒也不能喝了。
“你真的懷孕了?”女人自然是下意識的不相信,懷疑道。
“我嫂子沒懷孕,難道是你懷孕了。我看這位大嬸年齡這麼大了,怕是也不容易受孕了。”涼涼的話在青青身後響起,原諒葉子研就是看不慣這些人一副好心腸又高高在上的樣子,明明就是想要對自己嫂子不利,還要裝得多麼的賢惠,真是一堆披着人皮的人渣。
現在的葉二小姐嘴上不想饒人了。
“你……”被叫大嬸的女子,被氣得臉一紅,皺紋都給氣出來,可是葉子研可是實打實葉家人,她不敢的多說。
“你難道不是大嬸嗎?難不成你還想我叫你姐姐,這恐怕不行,畢竟年齡在那裡了,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還是再多花點錢去那什麼國做個整容啊什麼,哦,對了,我倒是忘了,我也是個醫生。大嬸,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也可以幫你,給你打四折,只是移至下來還能不能長上去,那就不知道了,不過我保管,男人見了大嬸你,絕對會被迷得‘神魂顛倒’。”這神魂顛倒,怕是會吐得神魂顛倒吧,葉子研邪惡的想。
“葉小姐,請你說話尊重點兒。”女人是真的被氣到了,這葉家人的都是什麼破素質,簡直不能理喻。
“對於某些不是東西的貨色,我根本就不需要尊重。”葉子研好不客氣的反駁回去,鄙視的望了那男人一眼,回頭望向青青,“嫂子,老哥可是讓我好好看着你,不準任何蒼蠅碰到你,還說一些不乾淨的東西都不讓碰,要是餓了,就打電話給他,或着我這就送您回家,可不能餓找了嫂子和我的小外甥。”
葉子研扶上青青的手,凌厲的目光一掃,儼然有葉首長的風範,從這一方面也能看出兩人的確是的兄妹,護短啊,護短。
實際上,到現在青青也只是受了些言語攻擊罷了。
“葉少夫人既然有了身孕,那便去房間裡休息一下,可好?”那風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竄了過來,提議道。
“不用了,我看嫂子精神不怎麼好,怕是累着了,酒也喝了,禮也送了,我先帶着嫂子回去了。”葉子研強勢起來,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管你是什麼風小姐,就算是那什麼風家老爺子出來她也不買賬,所以話一落,根本不給那風小姐說話的機會,牽着青青的手便往外走。
“葉少夫人,你們這麼走了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況且宴會半場就離開,也不符合禮數,不如你們到包間裡面休息一下,我命人準備一些東西過來。”風小姐攔在了葉子研眼前。
葉子研蹙緊了眉頭,很不耐煩了,她壓低聲音,用恰恰風惜柔能聽到的聲音說:“風惜柔,收起你這些把戲,你送的吃的,留着毒死你自己吧。”
“葉子研,你不要不知好歹。”風惜柔眼中劃過一抹陰冷。
“我要是一定要帶着我嫂子離開呢?”
“我相信你們出不這個酒店門。”風惜柔自信慢慢。
“你們風家想要幹什麼?”葉子研不耐煩的問道。
“只是想留下葉家少夫人而已。”風惜柔柔柔一笑,當真是不負名字裡的那個柔字,若不是葉子研認識這風惜柔,怕是也以爲她是個柔弱的女子。
“你留不住。”葉子研挑眉,往旁邊望了望,接着便見俞景炎朝着她這裡走了過來。
“車已經準備好了,走吧。”俞景炎薄脣輕輕勾着,淺笑如雲,烏黑的雙眸裡映着葉子研的模樣,柔波盪漾,還有一抹顯而易見的寵溺。
“俞少!”風惜柔喊道,她太陽穴突突的跳,什麼時候葉家和俞家有了交情了,俞家和沈家密不可分,這俞家是僅僅次於四大家,以後很有可能會更加壯大。
俞景炎壓根就不認識風惜柔,對她也只是給了個眼神,然後臉色一黑,蹙着眉頭後退了一大步到葉子研身邊,嫌棄的瞪了風惜柔一眼,什麼味兒,真是臭!這麼臭,也敢出來燻人。
在葉子研身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是她的氣味好聞。
莫名其妙的被嫌棄了,風惜柔臉色很難看,不過她還是強行扯着嘴角,笑道:“葉小姐,奉勸你一句,好自爲之。”
“自信過頭了就是自負,往往自負的人,沒有什麼好下場。”青青涼薄的聲音闖入風惜柔的耳中,風惜柔迎上青青那雙奇異的眼眸,心中一陣驚疑,愣住了。
青青不再理會,同葉子研還有俞景炎一同往酒店外走。這家酒店構造不同,出了酒店大廳後,還要經過一個園子然後纔是大門,這才能出去。
俞景炎領着青青和葉子研往外走,但是沒走一會兒,便被一羣人擋住了去路。
“這是要來硬的嗎?”葉子研玩味道,“喂,俞景炎,你會打架嗎?”
“我不會的。”俞景炎去了古代那就完全是個白面書生,這種打架的事完全跟他沾不上邊,“不過我可以叫人來。”
俞家怕俞景炎平時有什麼差錯,僱了不少人來專門保護這個獨苗苗。
“OK,叫人。”葉子研一馬當先,擋在了兩人前面。青青嘴角的冷冽,眼中鋒芒陡然一厲,觀察着對面的人。
“小姐只是希望留兩位小姐在風家做客,並沒有太多的想法。”領頭人話語及是誠懇。
“做客?你當我們是三歲孩子哄嗎?都說葉家和風家交好,只是沒想你們竟然這麼對我和嫂子,風家對得起當初葉家的幫助嗎?”葉子研真的搞不懂這些搞政治的,爲什麼非要最後都成爲仇人纔好。
“廢話少說,你們留得下我們再說。”葉子研說話,就像老鷹護小雞一樣護着青青。
青青眼中一暖,向前跨出一步,與葉子研並肩站立。
“嫂子,你別動,乖乖和我小外甥看着他姑姑怎麼大發神威的。”葉子研調皮一笑,變戲法的從身上搜刮出一條長皮鞭來。
青青無奈一笑:“哪有什麼小外甥,我不過胡亂說的,你也信,我跟你一起,給我一把刀。”
葉子研微愣,“那也不行,嫂子你就看我的吧。”
將青青拉到身後,不過葉子研沒有機會表現了,因爲她聽到有人在他們身後說:“不要動,放下武器。”
“幫手來了。”俞景炎道。
“來得這麼快?”葉子研嘀咕道。
“恩,他們就在外面,翻牆進來的。”俞景炎一本正經的回答令得走近他們的保鏢額頭劃過一道又一道的黑線,要不是無良少爺說要趕緊點,他們也不至於直接爬人家牆。
“噗——這牆爬得好。”葉子研讚揚一番,滿意的拍了拍俞景炎的肩膀,雖然以她那身高拍他肩膀真的有點勉強,“很好,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有,我就給你。”
這話說得很豪爽,也很有誘惑力,怎麼說呢,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複雜,俞景炎複雜的望着葉子研,有些猶豫了,真的只要有就可以嗎?俞景炎緊緊的盯着葉子研的脣瓣,吞了吞口水,又撇開臉,像個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似的。
“喂,算了。我看你也什麼都不缺,那就算——”
“不行。”俞景炎立刻打斷葉子研的話,怎麼可能算了,這是機會來着。
只是說出這樣的話來,會不會嚇到她了。
“你幹嘛打斷我,我就是想說,你現在什麼都不缺,那就算是我先欠着你的,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說就是了。”葉子研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剛纔他神經兮兮的提高了不少音量。
“哦。”俞景炎忽然臉紅,垂下了頭不敢看葉子研。
葉子研更是覺得莫名其妙了,這男人怎麼又臉紅了,她又沒做什麼……比女人還能臉紅,嘖嘖,雖然不娘但是內心都是孃的。
鑑定完畢。
葉子研拉着青青,瀟灑的往外走。
俞景炎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
京城,一間狹窄的監獄裡關着一個面目全非的人。
“吱呀。”監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身穿軍裝的男人走近了進去。
“終於找到你了。”男人聲音微啞,帽檐將他的臉遮住了,再加上的牢房裡光線的昏暗,所以並不能清楚的看清人的臉。
那衣衫襤褸,面目全非的人像一蹲死士一樣躺在極爲簡陋的牀上,好像沒有聽到男人說的話一樣。
“我知道你聽得到,我可以帶你出去,你想要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待上一輩子嗎?”男人也不着急,就地而坐,等待着那人的回答。
“其實你現在死不死也沒多大的意義,很多人都以爲你已經死了。”男人見那人還是不說話,接着說道,“你可是老爺子看着死的,你知道答應幫助少爺,我就會帶着你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你……走吧。”那人稍稍翻動了身子,咳嗽着趕人。
“當初你大概是沒想到蘇家也會被牽連在裡面吧,你就不想報仇?”男人聲音沉沉,在這陰氣沉沉的牢房裡,突兀而沈然。
“我……不……會……出去。”那人知道只要他不配合,這個男人是帶不走他的。
“蘇哥,嘗試了這麼久的牢獄之災,你竟然還沒有想明白嗎?”男人終是脫下了帽子,將自己的面目露了出來,“你轉過來吧。”
那人聽到這個稱呼,渾身顫抖起來,接着往牀裡面擠,蜷縮着身體,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你不敢轉過來看我?你轉過來,是不是良心不安了,所以不敢轉過來。呵呵……”嘲諷一笑,男人大步向前,拽起那龜縮在牀角的人,一拖,直接將他拖到了地上,捏着那張面部全非,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過的臉與自己對視,“睜看眼看着我,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那人依舊渾身顫抖,緊閉着雙眼,緊咬着下脣,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
沉默,呼吸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男人眸子裡的亮光由亮轉爲暗色。
“你真令人失望。”男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一輩子我不後悔認識你,因爲現在這個人我已經不認識了,也許我就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過你。”
手上的力道減輕,男人丟下那衣衫襤褸的人,擡腳往外走。
“你……不要……來了……”那人落地的時候斷斷續續道。
男人趴在牢門口,頓住了腳步。
“她過得也不好,沒了女兒,現在一個人,或許過不了多久……”
“她……”那人嘴裡念着,雙眸微微睜開,一滴渾濁的老淚緩緩的落了下來。
“她一直都不能接受你死了的事,你若是還念着她,算了,我再等你三分鐘,三分鐘後給我答案。”男人不願意再多說,靠在門口,安靜的等着那人沉思。
三分鐘過得很快,但是在那人心裡卻已經過了十幾年了。
與其說,他是被人監禁在這裡,還不如說他心甘情願在這裡面壁思過,來贖罪。
人這一被子總會犯錯,有些錯可以彌補,但是有些錯,卻一輩子都難以彌補,他犯的錯便是後者。
“我……我……回……去……”他還是鼓起勇氣跟着男人回去了。
“你能這樣,我很開心。”
“阿……咳咳咳咳……忠……”男人已經帶上了帽子,這男人就是從黎城消失,隱藏到了京城來的忠叔。
“走吧,現在不要想太多。”忠叔扶起那人,然他換了一套衣服,從秘密通道離開這個監獄。
關這個人的監獄名叫第一監獄,是Z國看守最嚴的監獄,凡是進這裡人終其一生都不能再獲得自由,也就是死囚犯。忠叔能夠進這個監獄,花了足足一個月時間暗中疏通關係,同時查詢這人的位置,並且打通密道。
從密道中出來後,比忠叔成爲蘇哥男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眼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狂流,這種自由的感覺是舒適的。
“走吧,前面不遠有車等着我們,老大也在等着你。”那人邁出沉重的步子,在忠叔的攙扶下慢慢往前走。
果然沒走多久,出現一輛極爲普通的小型轎車,忠叔爲那人打開車門,將他送了上去,隨後他進了主駕駛座。
“蘇爺爺,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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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就要結束了,都沒有多少人蔘加活動,嗚嗚嗚嗚,嘆氣……好吧,上課愉快,上班愉快,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