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手背上輕輕一吻
等蘇連城和姚青蕪走了後,青青便徑直坐在了牀邊,她現在在葉子衿面前如今自然多了,目光淡淡的從葉子衿的身上劃過,睫毛微微一閃:“你剛纔在看玉佩?”
“恩,是。”葉子衿眸子彎彎,望着青青沒有一點兒心虛。
“我也想看看。”青青直接說道,她有一段時間沒看到過玉佩了。那塊玉佩從小就在她身邊,有時候她都還會不自禁的找玉佩。
葉子衿深神色淡定,心裡卻有些爲難了,微微頷首,眸子裡劃過一絲掙扎,薄脣一抿,還是擡起頭來道:“老婆,你聽我說。”
青青疑惑地望向葉子衿,不就是讓他把玉佩給她看看,看他這樣子,很爲難?
“玉佩,”葉子衿頓了頓,嘆了口氣道,“裂了。”
“恩?”青青一聽,清冷的眸子裡頓時一緊,平時清清淡淡的聲音,急促了,帶着不相信問道,“玉佩裂了?”
其實葉子衿有很多借口可以不將玉佩的事告訴青青,可是他還是選擇說了。
他不想對她不坦誠。
深邃的眼眸裡噙着愧疚的光芒,他小心翼翼的將玉佩取了出來,遞給了青青。
當玉佩上的裂痕出現在青青眼前時,她微微垂着的眼眸變得有些朦朧了。玉佩陪着她走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在她心裡玉佩不只是件東西。有它在身邊,就好像媽媽還陪着她,當她需要勇氣的時候,它會給她。可是現在它卻破了,青青的心緩緩的下沉,眸子裡映着悲傷。
“青青,我……”葉子衿本想解釋,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很蒼白。本就是因爲他,玉佩纔會破的。心裡越發的自責,也越發堅定去川城江西的念頭。
青青捧着玉佩,靜靜的看着,彷彿沒有聽到葉子衿的喊聲。
“青青,我會想辦法把玉佩修好的。”感受着來自青青身上的悲傷,葉子衿心上一疼,眸光堅定的保證道。
然而青青卻搖了搖頭,她稍稍收斂了情緒,擡頭望着葉子衿:“它爲什麼會破?”
以青青對葉子衿的瞭解,他肯定會特別寶貝玉佩,這玉佩破裂一定另有原因。
“就是不小……”
葉子衿剛想了藉口,想要應對過去,然而對上青青那雙澄澈若泉水的眸子,說話的聲音便越變越小,他發現他在她面前根本說不了謊。
“在太西山的時候,它幫我擋了子彈。”
實話實說了。
青青心尖微微一悸,輕撫着手中的玉佩,淡淡回憶道:“小時候,媽媽告訴我,這塊玉佩會守護着我,就像她保護着我一樣。”
葉子衿眸光微微閃爍,他想要起身,卻被青青的目光給望了回去。
“她說,玉佩可以消災,如今它破了,也算盡其所能了吧。”清麗的容顏帶上淺淺的笑意,她望着他,眸子裡並沒有怪罪之意,反而帶着一絲慶幸。
幸好,她把玉佩留給了他,不然……那樣的結果,光是想想青青的心便覺得慌。
青青的話語,深深的映入葉子衿的腦海,他的心泛着點點的酸意,但卻又覺得暖暖的。儘管青青沒有明確的說出來,但他卻感受到了她對他的在意。
有一個人在乎的感覺真好,葉子衿暗自想着。
目光在玉佩上留戀了一圈,青青將玉佩遞給了葉子衿,“喏。”
葉子衿並沒有立刻接過玉佩,反而將脖子靠了過來,那模樣像是小孩子等着大人的一個早安吻。
這動作很明顯是想青青親手爲他戴上。眸子裡隱着笑意,青青微微低頭,將絲線金色絲線穿過葉子衿的脖子,然後將手圈到了背後,爲他繫上。
如絲般順滑的烏黑長髮,從她的肩上滑下,落在葉子衿的脖頸上,撓得他直泛癢,直達心底。他聞着她發間的芬芳不禁有些沉醉。
“好了。”青青抽離身子。
“老婆……”葉子衿正是愜意的時候,馨香突然遠離,這令他不滿的喊出了聲。
青青白皙的脖頸帶着一絲粉紅,這都是葉子衿方纔對着她脖頸呼氣的功勞,葉眉一揚,她故意轉開話題道:“葉子衿,你有姚青蕪的資料嗎?”
“唔。”葉子衿應了一聲,眸底劃過一絲光亮。
青青低頭思索了一下,又道:“你覺得她是個怎樣的人?”
聽青青這麼一問,葉子衿眉頭一揚,倒是擺起譜來,“還不錯。”
還不錯……青青有些無語了,什麼叫還不錯,這回答得,跟沒回答一樣。
臉色微微一暗,青青在葉子衿面前越來越能拿捏了。
“我要去黎城大學上課了。”輕輕飄飄的落下這句活,青青果斷轉身,便往外走。
“哎——老婆你不是好奇姚青蕪的底細嗎?我跟你說還不行?”見青青這就走,連點兒猶豫都沒有。葉子衿哪敢擺什麼譜,他就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反抗只會死的慘慘的。
背對着葉子衿的青青嘴角微微一勾,頓了頓,才悠悠轉過身來,望向葉子衿。
“姚青蕪其實是你們公司的幕後老闆,至於她爲什麼會隱匿蹤跡在你們公司當一名部門經理,這個我也想不明白。不過除此之外,她還是星夢公司的總裁,能力不錯。”
葉子衿挑着重點給青青說道,蘇連城和姚青蕪在一起,在葉子衿看來沒什麼不好。一來蘇連城本來就到了結婚的年齡,其次他也不希望他的婚姻受到蘇家老奶奶徐芸的擺佈。
那位老人,心裡對葉家的怨不小,只是還未爆發罷了。
“恩。”青青頓時恍然,難怪姚青蕪能給她這麼好的條件,邀請她加入星夢娛樂公司,原來她竟然就是星夢娛樂公司的老闆。青青一個人的時候,喜歡聽歌,高中的選修課選修的便是音樂課。高中的時候,川城曾經舉辦過一屆青少年歌手大賽,那時候她、李佳沫還有林禹城曾一起組隊闖進前三,這些姚青蕪都調查得很清楚。
也許每個人有時候都會有成爲一名明星的願望,說實話,當時青青還是有那麼一絲心動的。成爲明星,有了名氣,她可以做的事很多,比如將奶奶楊桃接到黎城來,所以她答應了考慮。從小養成的性子,讓她從來不會輕易做決定,何況她現在不再只是一個人,她已經結婚了。軍人世家能夠容忍媳婦兒拋頭露面麼。
並且姚青蕪一面邀請她,一面又讓下屬給她恩惠,這樣的好處,她更不能接受。
吃人手短,拿人手軟,自古以來就有這樣的道理。
所以,青青拒絕了,這拒絕的理由還有一點便是——她總覺得姚青蕪對她如此親近,太過刻意了。
方纔姚青蕪還特意來了公司約她見面,若不是因爲意外看到蘇連城,她此刻或許還在和她談論着。
姚青蕪似乎覺得她一定會進星夢公司。
“老婆……老婆……”葉子衿在青青眼前晃了晃手,出聲打斷青青的思緒。
“恩。”青青收回心思,微微搖了搖頭,“今天我要去上夜校,所以完了後,我就直接回家。”
葉子衿腦袋一耷,有些失落,這兩天都習慣了青青的陪伴。眸子裡閃過一抹暗色,他沒吭聲,只是點了點頭。
這模樣,看起來,有點像慪氣的小孩兒。這樣的葉子衿,讓青青想起了自家弟弟顧青遠,小時候和她慪氣便是一聲不吭,問他話也點頭搖頭。
青青臉上不自禁地揚起一抹溫柔的笑,“葉子衿,你和他還真些像。”
“他?”葉子衿眸子危險地一眯,他!他是誰!竟然讓自家老婆想起來就笑得這麼甜。一股危機感頓時升起,葉子衿瞅着自家老婆,星眸裡帶上了一絲哀怨。
“好久沒看到他了,真有些想他了。”
眉間輕皺,清眸微微朦朧,好像真的思念了,然而只有認真看,才能發現其中隱着的一絲玩味兒。
一口一個他從青青口中傳出落入葉子衿的耳中,還真是刺耳的很。相信若是那個他還在這裡,葉子衿一定已經將他就地正法了。
老婆還沒說想過他,怎麼可以想別人!醋罈子咔擦一聲,破了,醋意橫生。葉子衿緊緊的瞅着青青,那語氣要多酸就又多酸,控訴道:“老婆,要是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不會。”青青揚眉,果斷回答。
只聽又是咔擦一聲,葉子衿彷彿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但眸子裡卻劃過一抹精光,“我知道,老婆是說不會不想我。”
多麼有阿q精神的一句話。
“你倒是會解釋。”狡黠一笑,她好看的睫羽在燈光的照耀下,像是美麗的蝴蝶,忽閃忽閃地,透着一股狡黠。“不過我真的要走了。”
話題又都然一轉,若是有人在一旁聽着,一定迷迷糊糊。這兩人的對話,真是跳躍。
“好,我在這裡等着你。”葉子衿聲音又變得溫溫的,像一股和風撫上青青的心湖,漾起一陣細小的波紋。
直接走向病房門口,青青打開門的時候,轉身對上葉子衿柔和的目光,道:“以後你會有機會見到他的。”
然後留下葉子衿一顆上下起伏的心,揚長而去。
無奈的一笑,葉子衿看着空蕩蕩的病房,深深的吸了口氣,勾脣一笑:“小笨蛋,當真以爲我不知道他是誰。”
又是黎城大學,又是下了課的夜晚,又是一個人,只是缺了一場雪。
青青正走在去往公交站的路上。
那張洗的發舊的圍巾已經被她放在了衣櫃的最底部,換了一條嶄新的圍脖。她平視着前方,這一路走來,那日雪地裡的記憶如潮水般涌進了她的腦海。
雪花漫天飛舞,她蹲在雪地裡,像個迷了路的小孩兒。因爲他的一句問候,她竟然就那樣委屈地哭了。他那樣突然的進入了她的世界,卻讓她不覺反感。他對她的好彷彿與生俱來,不摻雜雜質,這都是她從他的眼裡看出的。
她發現,他的眸光雖然深沉,但對着她時卻純純的,清澈可見的是她所渴望的——真心。
一邊走着,一邊回憶着。孟初寒的身影已經很淡很淡,只要不再遇見,她便不再想起。
然而就在這時,孟初寒的聲音卻在青青耳邊響起。
“青青,好久不見。”
一輛白色寶馬640停在了青青身旁。
青青背脊一僵,停住了腳步。
昏暗的光線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他依舊微笑着,仍是初見的模樣,如畫的眉眼,漆黑的發,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可是這些都已經入不了青青的眼。
早在她離開婚禮現場的那一刻,不,是她將那維繫兩人關係的手鍊和誓言還給他的時候,他們便已經註定成爲熟悉的陌生人。
“青青,你要回家麼,我送你吧。”
孟初寒望着青青,眸底劃過一抹痛色。這樣的局面都是他自己造成的,這又能怪得了誰。
“不用,謝謝。”語氣冷淡,青青朝着他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
“青青,你真的對我一點……”
“沒有。”青青繼續往前走,心口隱隱作疼,既然選擇了,爲什麼還要再出現。
“他對你好嗎?”孟初寒失落的看着青青的後背,嘴角揚起一抹苦澀。
“很好,很好。”青青微微闔上眼簾,眸子有些酸意。這個聲音,曾經她是如此的渴望,可是現在每在她耳邊響起一次,她只覺的深深的刺耳,還有揪心。
這一刻,她真的有些想念那個病牀上耍賴擁着她、輕聲喚她的男子,他來把她帶走。
上天彷彿真的聽到了她的心聲。
“老婆,我來接你了。”
某人低沉帶着寵溺的聲音是如此的真實。青青聽着,恍惚了一陣,眸子頓時一亮,有些不相信地循着聲音望去。男子修長的身軀靠在銀白色的跑車上,帶了墨鏡,換了西褲長衫,手裡捧着一束蘭花。
眉宇溫柔,笑意繾綣。
“你……”青青話語未曾說出,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徐徐走近,身上好像沒有任何不適。
“不是讓你在學校等着嗎?怎麼出來了。”笑着將花送到青青手裡,體貼地爲她理了理圍脖,和頭上的帽子。餘光從身後滿臉受傷的孟初寒身上瞟過,眸子裡冷光一閃,暗沉了一瞬。
還好他來了。
青青靜靜地望着葉子衿的俊臉,眼角微微一潤,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恩,我們回家。”
暖暖的體溫將青青包裹,心間隱隱的疼痛,好像慢慢的被撫平。她將頭輕輕的靠在葉子衿的肩邊,溫順得如同一隻貓咪。
有力的手臂圈上青青的細腰,他道:“咱們回家。”隔着墨鏡深深的望了眼孟初寒,葉子衿輕輕推開青青,大掌裹着她冰涼的小手,兩人一起上了車。
孟初寒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葉子衿帶着青青離開,神色痛苦掙扎。
“呵呵——”當銀色跑車一晃而過,孟初寒嘲諷的笑了,這笑,只是自嘲,他嘲笑自己,明明是自己選擇的,卻不敢往前走下去,總是回頭望她在的地方。
顧十年,孟一世。十年一夢,這個故事,便是她的答案了。明白,糊塗,他想,他連故事裡的孟一世都不如,至少他還有顧十年的一顆心。可他呢,現在應該已經不在她的心裡了吧。
轉身,上車,寶馬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顧青青,顧青青,顧青青!”姚敏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後面傳出。今天她逛了一會兒街,準備去公司找孟初寒,一起回家。然而她去了公司,正好碰到孟初寒開車出來,於是她偷偷跟蹤着,就見他來黎城大學轉了一圈,後就停在了公交站的轉角處,似乎等待着什麼。
果然讓她等着了,他竟然還敢揹着她來找顧青青。姚青蕪見此,肺都快氣炸了,心裡嫉妒得發狂,正要發作的時候,顧青青的老公就出現了。看着孟初寒流露出來的痛苦,姚敏心裡又痛苦,又感到爽快。
她痛苦,她得不到他的心,呵——他現在也失了顧青青的心。可是他的心還在顧青青身上,她怎麼辦,深深的望着眼前的黑暗,眸子幽幽,此刻咬着牙的姚敏,露出一抹惡魔般的笑。
青青和葉子衿上了跑車後,她才發現原來葉子衿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來的人還有蘇連城。
“你怎麼過來了?”眸子裡劃過一抹暖意,青青垂着頭,嘴角淺淺勾着,望着被葉子衿握着的手。
“這邊太偏了,萬一你又被搶劫了,崴了腳,誰來揹你。”某人聲音涼涼地,帶着不爽。
“哦。”點了點頭,青青好像沒發現似得,繼續道,“好餓。”
“老二。”葉子衿叫了一聲。
蘇連城立刻會意,將停下車,將前面準備的蛋糕和牛奶遞了過來。
“嫂子,大哥親自挑選的,您慢慢享用。”然後蘇連城又轉過身,專注的開車去,好像沒有聽到兩人的任何談話。
青青接着,牛奶瓶溫熱貼着她的手指,溫暖直達心底。朝着葉子衿感激的一笑,她打開蛋糕盒,小巧玲瓏的蛋糕,精巧別緻,看起來讓人特別有食慾。平時青青就不怎麼愛吃甜食,但是此刻她卻眉眼舒展着,將蛋糕放在了脣畔,輕輕的咬了一口。
眸子裡的光亮越來越大,心田裡的溫暖漣漪也越來越開。
他知道她不愛甜食,這蛋糕只帶着絲絲甜意,就像她此刻的心。
時刻注意的青青的反應,當葉子衿看到她眸子裡的光亮時,他的心也滿足了,她喜歡就好。
“老婆,別光顧着自己吃,我也還餓着呢。”醇厚如鐘鼓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青青擡頭對上葉子衿含着笑意的黑眸。猶豫了一分,還是將蛋糕沒有咬過的另一邊遞到了他的脣邊。
一雙星眸笑意盈盈,他低頭,在青青來不及縮回的那一刻,直接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如羽毛般輕柔的一吻。
“很香。”
爾後,眼中笑意四溢,眸子裡映着她的容顏,專注而情深。
而青青手頓在空中,愣着神,臉頰微微泛紅,那落在她手背上的溫熱,即使輕輕地,卻讓她覺得灼熱萬分。
收回手,她眸光落在手背上,不再吃蛋糕了。
駕駛座上,蘇連城苦着一張臉,恨不得直接將耳朵給堵起來。不就是在老大面前隱晦的得瑟了一下,老大至於這麼記仇麼?晚上這樣的大好時光,他本應該抱着媳婦兒軟乎乎的身子,睡大覺纔對。他現在卻要在這裡苦逼的當司機,還有二百五十萬度的超大號電燈泡。蘇連城自然想得美美的,抱着媳婦兒睡覺覺,這樣的事如果他現在敢做,他唯一的結局便是被直接踢下牀。
青青離開醫院後,葉子衿又處理了一會兒軍區的事務,如他所說覺得黎城大學太偏,不放心青青,所以就想來接她。可是楚燁怎麼可能讓他一個病號一個人出來,楚燁正好又有個緊急手術要做,不能送他。
於是這樣的活便落到了蘇連城頭上。
至於鮮花和蛋糕,加上這觸不及防的吻。這些可不是蘇連城的點子,而是葉首長髮揮聰明才智,特意的安排,沒辦法,蘇老二都有孩子了,他也要加把勁兒,趕緊將自家老婆的心牢牢的沾滿。
而今天孟初寒的出現更刺激到了葉子衿,他自然注意到了青青的失常,意識到她的心裡還是在意着孟初寒的。
心裡立刻產生一股鬱氣,初戀什麼的最討厭了,老婆的初戀爲什麼不是他。
眸子一深,某首長暗自咬牙:初戀算個屁,老婆可是答應過要給他生娃的。原諒某首長此刻粗糙的話,吃醋的男人的腦子總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猜測的。
夜色深沉,黎城軍區。
一道黑影動作迅速敏捷,輕鬆地穿過重重戒備,來到了位於衆家屬樓中的一幢。黑影並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直接繞到了家屬樓的背後,沿着管道利索的爬了上去。
一直到九樓他才停住了攀爬。
“叩……叩……叩叩……叩。”黑影一手攀着管道,一手握拳,在緊閉的窗戶上輕輕叩着。
“誰……?”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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