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謙時從機場回了家,一進門,卻看見元朝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又怎麼了?”
“鍾總,小姐,小姐她住院了!”
鍾謙時嚇了一跳,趕緊扭頭回去,開車直接去了醫院。
一進病房,鍾謙時就看見鍾欣瑤的屍體…燔…
“欣瑤!”鍾謙時猛的衝上去,死死的握住鍾欣瑤的手,“欣瑤,你怎麼能死!”
鍾欣瑤的手已經完全的涼了下來,身上甚至已經開始僵硬窠。
鍾謙時坐在那裡悲從中來,眼淚不斷的往下落。
鍾欣瑤有些時候是任性了一些,但是對於鍾謙時來說,這是他唯一的妹妹,也是唯一的親人。
她就算是做再多的錯事,也抵不過她是自己妹妹這一點來的重要。
想到鍾欣瑤晚上突然發病住進醫院,甚至還顧慮着莫孺琛,隱瞞了病情,說要堅持到出院跟莫孺琛結婚。
然而現在……
鍾謙時覺得自己的心裡就好像是一把刀子,來回的切着自己的心臟!
“鍾總,有人找。”
元朝站在門口,看着鍾謙時,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道。
鍾謙時生氣的回過頭,一雙眼睛猩紅,“滾!”
元朝顫了顫,“鍾總,她說是小姐讓她來找你的……”
鍾謙時愣了一下,隨即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到隔壁房間。”
進了病房裡的會客室,鍾謙時坐在沙發上,“進來吧。”
元朝退出房間,過了一會兒領來了一個女人,然後他又走了出去。
女人進來以後,輕笑一聲,然後慢慢的將帽子脫掉。
“你好。”
鍾謙時瞪大眼睛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欣瑤?”
一個星期前。
鍾欣瑤的病情終於無法控制,就算是吃藥,她一樣能疼的無法動彈。
跟寧夏鬥氣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問題,但是因爲不甘心,所以還是強撐着。
當晚,她就感覺到體力不支,無法堅持。半夜打電話叫來車子,自己到了醫院。
她自己取藥,自己與醫生交談,得知身體根本無法撐下去,她咬牙吃下高效止疼藥。
這種止疼藥幾乎是禁藥,吃上以後就會令痛感暫時喪失,幾乎是作爲臨終用藥儲備的。
鍾欣瑤吃下去以後,就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她聯繫之前幫自己做事的那個男人,買來一個華人女孩。強行讓那個女孩整容成自己的模樣,再以催眠與威脅,讓她慢慢的接受並且願意執行自己的復仇計劃。
是的,復仇,她要復仇!
鍾欣瑤雖然要死了,但是她依舊不願意看着莫孺琛與寧夏過的舒坦!
莫孺琛是自己的,就算是自己死了,寧夏也不能佔爲己有!
想到這裡,她纔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從那人手上買來的這個女孩,是被人送歐洲帶回來的華裔姑娘。
“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女孩已經有些木木愣愣的,看着鍾欣瑤,“艾利蒙。”
鍾欣瑤笑了笑,隨手扯下自己的假髮,果然看見艾利矇眼底的驚訝。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鍾欣瑤把自己的事情跟莫孺琛說了一遍,只不過將自己說的無比的可憐,而莫孺琛則變成了負心漢,寧夏則是勾
引她男人的賤女人!
等她說完,已經氣喘吁吁。或許是因爲她看起來已經命不久矣,艾利蒙完全相信了她的話。
其實艾利蒙本身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從小就被帶到國外,幾經週轉,一直在做ji女。不知道遇到了多少人,做過了多少噁心的事情,又怎麼會對一個小小的報復計劃而感到驚訝?
“你只要照着我說的做,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生活。不會再被男人擺佈,不必再看他們的眼色。你只要用我的樣子活着,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你的!”
艾利蒙聽完鍾欣瑤的這番話,算是徹底的動了心。
因爲對鍾欣瑤的事情“感同身受”,她現在已經是恨透了寧夏!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欣瑤把你安排過來的?”鍾謙時不敢相信,鍾欣瑤竟然策劃了這樣的一個計劃?
偷樑換柱、移花接木,這一切看起來簡單,但是又得耗費多少心力。
“這是鍾小姐給我的信,”艾利蒙從包裡拿出一封信,遞到鍾謙時的手上,“你可以看一下。”
鍾欣瑤把自己的安排跟鍾謙時說了一遍,又叮囑鍾謙時一定要跟艾利蒙聯手,說什麼都不能讓寧夏跟莫孺琛在一起。
鍾謙時看完以後心裡無比的酸澀,鍾欣瑤這時候還只是說的“預防”,她卻不知道就在剛剛一小時前,寧夏跟着莫孺琛已
經離開了。
“我會替鍾小姐完成心願,你是她的哥哥,希望我們合作愉快。”艾利蒙,不,應該是鍾欣瑤,伸出手握了握鍾謙時的,笑的十分燦爛。
莫孺琛臨時帶着寧夏走的,甚至寧夏還醉醺醺的沒醒酒。
兩個人上了飛機,一晚上才落地。
等下了飛機,寧夏的酒也醒了。
一下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驚慌不已的看着莫孺琛,“快,快帶我回去!”
莫孺琛輕笑,“爲什麼要回去?好不容易出來了,難道我們不該開心一點嗎?”
寧夏拉着他的手,“回去,我們快回去!我已經跟鍾謙時結婚了,我怎麼能……!”
“別騙我了,”莫孺琛拉着寧夏的手,“你們沒有領證,也沒有辦婚禮。只是在小教堂裡裝了個樣子而已,我知道的。”
寧夏一個勁的搖頭,“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
“孩子,是我的吧?”莫孺琛聲音有些苦澀,“我聽說了。”
寧夏一下愣住,想到自己已經沒有了的孩子,心裡波濤洶涌。
“沒關係,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更多的孩子。”莫孺琛揉了揉她的頭髮,“不要說什麼爲了莫氏,爲了我,你就想想,爲了自己,你想要怎麼做就好。”
寧夏的眼淚一下掉了下來,她看着莫孺琛,“爲了我自己?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莫孺琛酸澀一笑,“寧夏,已經做的夠好夠多的了,不要再爲了別人犧牲你自己。莫氏那邊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鍾欣瑤現在身體已經那個樣子,只怕也撐不到結婚。既然如此,我們還要擔心什麼呢?鍾謙時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明白,你真的愛他嗎?”
寧夏吸了吸鼻子,“可是,我們這樣出來,不是等於背叛了所有人嗎?”
“那……我回去娶鍾欣瑤,你跟着鍾謙時委屈自己一輩子,這樣就好了嘛?”
寧夏一下梗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寧夏,聽我的,我們只要自己過的好就可以了。不要擔心,不要害怕。我們可以過的很好,還可以更好。我們在一起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我們可以過的比誰都幸福,不需要犧牲任何人。”
寧夏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他騙了,竟然被他的聲音蠱惑,覺得就這麼繼續下去也不錯。
輕點起腳尖,吻上了莫孺琛的嘴脣。
“爸,不能這樣啊!”李芬急躁的看着莫老爺子,“孺琛現在纔是公司的負責人,而且鍾家的兄妹救了公司,孺琛怎麼能說走就走呢!兩個人都要訂婚了,他這麼突然離開,公司怎麼辦!莫家怎麼辦!”
莫老爺子看了李芬一眼,“孺琛的幸福重要,還是公司重要?”
李芬一下哽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現在公司還在平穩運行,孺琛走之前就已經處理好了。你現在這麼沉不住氣做什麼?至於鍾家……我相信,那孩子能明白的。”
他話音剛落,下人就走了進來。
“鍾小姐來了。”
鍾欣瑤笑着走進來,“爺爺,伯母,你們是在聊天嗎?”
鍾欣瑤的氣色好的不得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李芬皺了皺眉,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些奇怪似的。
“你怎麼過來了?”莫老爺子笑了笑,招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我學會了下國際象棋,所以就過來陪你下棋玩。”
老爺子笑了笑,“行,咱們兩個下棋。”
李芬看着鍾欣瑤臉上的笑容,心裡有些愧疚。
“欣瑤,孺琛的事情……”
“我已經知道了,”鍾欣瑤笑笑,“孺琛……就當他去旅遊好了。一切等他回來再說,我不想過早下結論。”
李芬和老爺子都愣了愣,鍾欣瑤怎麼會是這樣的態度?
鍾謙時交給鍾欣瑤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弄垮莫氏。
鍾欣瑤笑着搖搖頭,“單純弄垮一個公司有什麼意思?既然是復仇,就該狠一點,絕一點不是?”
鍾謙時皺着眉,“什麼意思?”
鍾欣瑤笑了笑,笑容裡帶着絲狠毒,“放心吧,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
這天,鍾欣瑤又來到莫家。
李芬忙着做飯,鍾欣瑤則上樓去逛。
慢慢的走到莫鑫邦的房門口,推開
房門走了進去。
“伯父?”
莫鑫邦聽見有人叫自己,就睜開了眼睛。
他腦淤血以後又血栓,整個身子已經完全的癱瘓。
現在腦子還是好的,只是全身上下不聽話,沒有辦法活動。
鍾欣瑤笑了笑,“果然,鍾謙時說你已經廢了,我還想怎麼可能。沒想到……”
慢慢的,她走到牀邊。
看着莫鑫邦身上掛着各種各樣的電線,連接着各種儀器。嘴邊還掛着氧氣管,似乎是爲了以防萬一。
“伯父,你現在這樣活着,累不累?”鍾欣瑤伸手將氧氣管扒開,看着莫鑫邦。
“你,你……”莫鑫邦瞪大眼睛看着鍾欣瑤,似乎不敢相信她竟然會這麼跟自己說話。
鍾欣瑤笑了笑,“我覺得……既然活的這麼辛苦,不如……就死了算了。”
說完,她從口袋裡拿出一顆栓劑一樣的東西,塞到了莫鑫邦的鼻子裡。
“這個東西可是好貨,在你鼻子裡只要十幾分鍾就會融化,了無蹤影。然而在這十分鐘內,你說你能不能堅持下來,而不被憋死呢?”
莫鑫邦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鍾欣瑤,“你,要,做,什,麼!”
鍾欣瑤笑了笑,將兩外一顆栓劑塞到他的鼻子裡,“要你死。”
說完,她站起身,又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莫鑫邦看着她的背影,想要喊出聲叫人進來,但是越是着急卻越是無法出聲。
氧氣越來越少,嘴巴不聽使喚,吸進的空氣少的可憐。
慢慢的他開始覺得眼前發黑發花,全身僵硬。
鍾欣瑤走到樓下,莫老爺子和李芬已經在餐桌旁等待。
三個人坐下,有說有笑的吃起了飯。
因爲莫鑫邦生病以後主要是靠流質食物來維持的,每兩個小時一頓飯。現在還沒到吃飯的時間,而他又喜歡安靜,所以並沒有人上去打攪。
因爲這樣,所以並沒有人發現,莫鑫邦被活生生的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