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裡不是醫館麼?”小男孩兒的父親一聽,就要抱着小男孩往外跑。
“這裡雖然不是醫館,但我是醫生。”墨小生看了一眼喬依依,連忙攔下小男孩的父親,“而且現在孩子的病耽誤不得。”隨後墨小生將手搭在了小男孩的手臂上。
一幫親戚不由暗自譏笑,別說,墨小生這一招一式,看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
“你到底能不能治?不能治就趕緊鬆手,要是拖延了我孩子的病情……”
“閉嘴!”小男孩父親還未說完,墨小生看了他一眼,便冷聲打斷了他。
小男孩的父親被墨小生說話的氣勢嚇得身子一震,喉嚨裡好似塞了塊棉花,咕咚嚥了口唾沫,再沒敢出聲。
“早上孩子剛睡醒,你就抱着他出門了吧。”墨小生一邊問道一邊翻了翻孩子的手和嘴,只見指紋赤紅而浮,嘴脣泛紅,舌苔白厚,脈來浮緩,顯然是驚風之狀。
“對對,他早上睡醒我習慣帶他出去走走。”小男孩父親一聽急忙點頭,心裡暗驚,這麼神嗎,這都能看出來?
“今早上這麼大的風,你還帶他出來,這不是折騰他嘛。”
墨小生瞥了他一眼,幸是他已是習慣了將針袋帶在身旁,否則這裡還真沒有準備針袋呢,他拿過來針袋,取了幾根毫針,在小孩太沖穴和涌泉穴紮了兩針,孩子立馬停止了抽搐,神情也瞬間安詳下來,閉着眼沉沉睡去。
“神醫啊,謝謝您,謝謝!您當真是華佗在世啊!”
小男孩父親一看兒子恢復正常了,立馬激動不已,連忙誇道。
一衆親戚也被墨小生這一手也驚到了,沒想簡單的幾針,就把小男孩的病給治好了。
這要是換到醫院去,掛號、排隊、會診、檢查、開藥,一套流程下來,少說也得大半天。
“過獎了,其實這只不過是常見的小兒驚風,也叫驚厥,不是什麼大毛病,以後看孩子多上點心。”
墨小生一邊說一邊開了一個以仲景桂枝湯爲主的方子,遞給小男孩父親,說道:“按這個藥方抓藥,服一劑即可痊癒,記得加點粳米一起煎。我這裡不是中藥鋪,所以藥也不全,你去濟善堂吧。”
“好好,多謝大夫!”小男孩父親連連點頭,急忙往外掏錢,說道:“大夫,多少錢。”
“我這裡不看病,所以也不要你的錢。”墨小生笑了下,“快去抓藥吧。”
小男孩父親千恩萬謝,說一定幫墨小生多多宣傳,說完便抱着孩子走了。
“小生,可以啊,你這什麼時候學的醫啊?”
“果然有兩下子,怪不得敢開養生館呢。”
“小生哥,能不能也給我們看看啊。”
一幫親戚頗有些詫異,似信非信,非要讓墨小生給他們也看看。
“好,今天正好有時間,我就給大家也看看。”墨小生笑呵呵的說道。喬依依沒有說話,默默的守在他身旁。她知道他,就如他知道她一樣。
“二姨,您這是頸椎病,我給您開一個葛根當歸湯,每日一劑,七天一療程,五六個療程便可治癒。”
“小舅,您這是冠心病,我給您開一個小青龍湯,溫化寒飲,再開一個麻黃桂枝湯,解表散寒,溫化痰飲,您按照我寫的方法堅持服用即可,直到好轉。”
“表姐,以後記得按時吃飯,你這腹痛屬於腸功能紊亂,給你開個附子理中湯,調養十幾天就好了。”
……
墨小生從容淡定,將每個人的症狀都說的準確無比,儼然已經忘了他開的是養生館,而非中醫館。
一衆親戚驚歎不已,宛如看怪物一般看着墨小生,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喬德與冬青開心不已,盡情享受着一衆親戚的追捧。讓他們的面子長了不止一倍的長。
墨文星與諸葛玲玉沒有說話,看到自己的孩子有這樣的成就,他們是打心裡開心。中午的飯局他們沒有去,也不想給墨小生增加什麼負擔。與他打了個招呼便是直接回了早餐店,雖然沒有開張,但需要張羅明日所需的食材。
中午吃過飯之後,喬依依準備給他們發紅包,結果一衆親戚急忙擺手拒絕,紛紛從口袋裡掏出錢,遞給喬依依。
“小生開業,我們怎麼能收你的紅包呢,應該是我們給紅包!”
“對啊,以後我們沒事還得多來麻煩麻煩小生呢。”
“我們的錢必須得收下,否則就是看不起我們,不拿我們當親戚。”
“就是,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衆人七嘴八舌,跟早上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趨利避害,攀炎附勢,人之本性,倒也無可厚非。
最後喬依依準備的紅包一個都沒有送出去,反而還收了幾萬塊的紅包,這讓她頗有些意外。
吃過飯後,墨小生與喬依依一起回了墨心養生館。
“小生,今天這樣的事就不要再有了,你開的畢竟是中醫養生館,與中醫館可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一旦出了什麼問題,那麻煩就大啦。”喬依依看着墨小生,神色凝重的說道。
“我知道。”墨小生點點頭,他也沒有想到今天第一天開業,就會有人把這裡當成中醫館跑來看病。他雖然懂醫術,但畢竟沒有行醫證,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那還了得。
“我向你保證,今天只是個例外,以後不會再有了。”墨小生突然想起了什麼,
“是不是我們的門頭的扁牌的緣故,看起來像中醫館。”
“嗯,也有可能。”喬依依打量了下這裡,“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先回醫院了,你自己在這吧。”
“好的,你回去路上慢點。”墨小生點點頭。這墨心養生館開業的第一天,也沒有什麼人,墨小生便是走出店鋪,拿起一些宣傳的冊子,過一個路人就發一個。願意聽他講的他就耐心的爲他們講講養生,不願聽的也無所謂。
此時紫金閣飯莊的一個包間裡,連書傑、魏旭和鄧斌正在接待從南方名都市軍區過來的幾位貴客。
坐在首座的是一個老者,兩鬢花白,年紀七十有餘,但精神矍鑠,老當益壯,哪怕是坐着,腰板也挺的很直,一看便是軍旅出身。
只不過說話間老者時不時會咳嗽上兩聲。
老者身邊右手邊坐着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星目劍眉,長相不凡,身着一身軍裝,英俊挺拔。
老者左手邊兩個人,則是兩個隨從,分別是貼身醫師和護理。
“楊老,這次來河陽,打算住多久?”連書傑笑着問道。
“看我這把老骨頭能撐多久吧。”楊老笑了笑,“孩子們非說河陽的療養院條件好,硬把我攆過來了,其實按我自己的想法,我死也想死在我自己的……”
“爺爺!您說什麼呢!”一旁的年輕軍裝男聽不下去了,“樑爺爺醫術高超,肯定能把您的病治好的。”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楊老笑呵呵的說道,“來,喝酒!”
“不能再喝了。”年輕軍裝男連忙把爺爺手裡的杯子奪了過來。
楊老搖頭嘆息,感慨道:“如果不能喝酒,我就是多活幾日,又有什麼意思呢。”
“沒關係,楊老,明天我們還來陪您喝。”魏旭笑呵呵的說道。
“楊老,您這次是來找濟善堂樑老看病的?”鄧斌詢問道,“可惜樑老這段時間去了京城,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沒關係,不急在這一時,等等他也行。”楊老笑道,心中卻不由苦澀,其實他早就跟老樑交流過了,他這個病是多年頑疾,就連老樑也回春乏術。
之所以沒有告訴自己的孩子們,是怕他們傷心。
按照樑老說的,他最多還能再撐兩年,哪怕大羅神仙在世,也無能爲力,四十多年的舊疾,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
“我跟樑老聯繫過了,他說會盡快趕回來。”年輕軍裝男自信的笑道。
“楊老,其實我和魏局認識一個懂中醫的年輕人,醫術不俗,您倒是可以讓他看看。”鄧斌遲疑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雖然俗話說薦卜不薦醫,但他還是忍不住推薦了下墨小生。
“是啊,楊老,這位小兄弟雖然年紀輕輕,但是醫術卻是十分了得,我岳父和愛人的病,都是他給看好的。”魏旭也附和道,“今天上午,我們就是去參加他的養生館的開業典禮來着。”
“年輕人?魏叔叔,您是在說笑嗎?”年輕軍裝男不由嗤笑了一聲,神情頗有些不屑,“據我所知,中醫要想取得一些成就,恐怕得需要幾十年的功夫吧?自古中醫大家,哪個不是一把年紀!”
從小到他,在同齡人中他都是獨一無二的佼佼者,出身優渥,能力超羣,履立軍功,年紀輕輕便已是中校級別,始終帶有強大的自我優越感。
他現在聽到鄧斌和魏旭如此誇讚一個年輕人,心裡多少有些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