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畜牲……救命啊!”
淒厲的聲忽然間如鬼魅般劃破了夜空的寧靜,朱念林的心咯噔一下的幾乎要停止了跳動,他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一個操着緬語的軍隊駐防的關隘之中,發出着淒厲的無助的漢語求救聲,顯然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個大明的女人正在遭受**。
“媽的,老子我……”一聽到這聲音,艾那便坐不住了,許是那女人的聲音,攪動了他心中的傷痛。
“都閉嘴!安靜點,沒有命令誰敢暴露我是要執行戰場紀律的!”朱念林狠狠的瞪了艾那一眼,有些粗暴的道。
“可是連長,上面可是我們的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着她被糟蹋了?我們有五十多個人,幹掉他們不是沒有希望,我們爲什麼要等在這裡?”陳有慶用緩慢的語速,低沉的音量說道,但是卻更讓人覺得震撼,他這樣話更讓人能體會到字字血淚這句話的意思。
朱念林的內心也在忍受着巨大的煎熬,銅鑼寨的一幕又一次次出現在眼前,但此時,他卻又不得不忍受着內心的煎熬,他知道,此刻出擊一旦讓敵人聞警逃走,便會給戰局帶來巨大的不利影響,更可能有數千後續明軍要因此而送命。
在幾秒鐘的時間內,朱念林便不得不強迫自己做一個痛苦但正確的選擇,作爲這個時代的人,他作不出後世影視劇中那種爲了一個平民而使整個戰鬥計劃泡湯、讓整支部隊陷入危險的抉擇。
“陳有慶,你給我閉嘴!現在出擊你能保證一個不漏的全殲嗎?在到達預定地點前,我們不能讓敵人有所察覺,這是上面給我們的命令!”朱念林冷冷的一句話,像毒蛇一般的可怕,月光灑在朱念林的身上,彷彿泛起了一層來自地獄的冰冷。
五十多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人人咬牙切齒,握緊了拳頭,極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惱怒,等候着朱念林下令出擊的那一刻。
這三十分鐘的時間,是朱念林一中最漫長的三十分鐘,他的內心在不斷的滴血,城牆那名漢人女子的每一聲慘叫,都像是一把鋼刀,插進了他的胸膛內。
在這三十分鐘內,別人也許都只顧着悲痛,而朱念林,除了悲痛之外,還在數數。他在分析着城牆上緬甸人不同的聲音,經過三次的盤算,他確認清楚了,是十一個人的聲音,這個時候的石關,竟然只有十一個守兵,他們全部都上了城牆!
“撲通!”
一聲慘叫,伴隨着骨骼碎裂的聲音,朱念林只感覺到眼前白光一閃,當他定睛一看的時候,對上的竟然是那個被緬甸人**殺害的漢人女子的眼睛。
我草!朱念林在心裡把城牆上的緬甸人全家祖宗給問候了十八代,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錦衣玉食的太子,而是一名真正的軍人了,一年多的山地作戰訓練,他不僅強壯了體魄,更有了堅強的意志,當然,捎帶着也學了一肚子髒話、學會了罵人!這些可惡的緬狗,當他們發泄完了**之後,便把這名可憐的漢人女子從城牆上扔下,直接摔死,就像是丟棄了一個不要了的玩物一般,他們根不把她當人看。
爲什麼這麼巧,她的屍體正丟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臉正在我的面前,她的眼睛裡還殘留着無限的恐懼甚至似乎還有一絲對朱念林見死不救的幽怨。
“連長……”艾那哭了,從他的抽泣聲裡,朱念林可以感受的到,艾那在強行的壓制着自己的哭聲,所以他的哭聲聽起來纔會和蚊子叫一樣的聲。
在這寂靜的夜晚,聲音只要大一點點,都會讓緬甸人聽到,那將會前功盡棄。
朱念林明白,每一個人包括他在內都在內心哭了,他們都恨不得衝上去把緬甸人碎屍萬段,卻被朱念林強行壓制,不得不忍受着內心的煎熬,打碎鋼牙往肚子裡咽。
朱念林摟緊了艾那的身體,不斷的輕輕拍打着艾那的後背,在這個時候,朱念林自己也不知道用什麼話語來安慰艾那可以讓他受一些,只有這無聲的動作,卻讓艾那可以感受到來自朱念林的那股信任。是的,信任,就是信任,我不需要任何話,只需要你們相信我信任我,我們一定會復仇成功的!
此時大約是夜晚的九點左右,按道理這個時候已經可以睡覺了,因爲這忽如其來的事情,才讓緬甸人的休眠時間推後了一點。在城牆這名漢人子的屍體前,朱念林和他的五十三隻猛虎,靜靜的呆了整整三個時。
當其他緬甸人的士兵們終於嚷嚷着走下了城牆,只有兩個哨兵靠垛口打盹的時候,復仇的時機終於到了,是的,放縱之後,他們更容易懈怠,更容易降低心理防線,既然如此,死亡的時刻就要到了。
“艾那,你帶第一組,摸上去,注意先觀察,潛伏一會,確定只有一個人再動手,其餘人準備!”朱念林輕聲的道。
“明白!”艾那等這一刻等了太久了,三個時在他的感覺裡像長的和三天一樣,巨大的怒火迅速的在他的心中升騰,然而卻並未影響他的心理波動,也沒有影響他的動作,波瀾不驚,是一名精銳的偵察兵應有的素質。
艾那就象一隻壁虎一樣,慢慢爬上了並不太高的城牆,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
此刻城牆上確實只有兩名緬甸人的哨兵,一個人已經癱軟在地上,頭歪在一邊,鼾聲如雷,另一個人雖然勉強的睜着眼睛,靠在城垛邊上,卻也是進入了打盹的狀態。
艾那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潛伏在城垛邊上,仔細的觀察着石關關隘內的景象。按照朱念林的分析,石關只有十一個守兵,那麼除了城牆上的兩個人之外,應該還有九個人。
艾那在城牆上等了一會,並沒有到有人出現,那麼可以肯定的是,其他的人應該都在房內休息。
艾那將軍用匕首銜在口中,悄悄向那個哨兵摸去!
“噗!”
正在打盹的那名緬甸守兵,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響,已經讓艾那捂了嘴巴,一刀封喉,他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巨大的仇恨感,讓艾那沒有停留,但似乎又是覺得就這麼一刀殺了簡直太便宜了這種畜生,艾那輕輕的放下那名哨兵,向那名睡覺的哨兵摸去,睡倒在城垛邊的緬甸兵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響,正朦朧着想要睜開雙眼,艾那已經一手捂嘴,而手中的匕首已經迅速插入了這名緬甸守兵的腹部,順勢一拉,再抽出,一揮,在這名緬甸兵的腸子立馬傾瀉而出之前,再次割斷了那名哨兵的咽喉,那哨兵死的那叫一個慘!
艾那冷笑着將匕首上的血跡在那名哨兵的衣服上拭淨,衝着朱念林等人做了個完成的手勢,並拋下繩索,下面的人迅速的攀登而上。
“幹得好!”朱念林興奮的拍了拍艾那的肩膀,這小子,果然是個好兵,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陳有慶,你帶上第二組,埋伏在去孟養城的路上,但凡有緬甸人過來有一個殺一個!第三組、第四組在城牆下守着,只要有人出來,有一個殺一個!艾那,你帶第一組負責潛伏在緬甸人的這些房子裡,乘機偷襲!剩下的人跟我在這裡了熱鬧熱鬧!”朱念林道。
待他們都各自到位之後,朱念林立刻帶着剩下的二十多個人在城牆上正對他們房門口的地方將兩挺輕機槍架上,同時一起大喊着號子將那兩具屍體丟到了城下,聲音鬧的震天響。
在喊殺聲中,慌不擇路的緬甸人迅速的從其中一間房屋裡衝了出來,那真叫一個狼狽,有的人只穿了褲子沒穿上衣,有的人雖然穿了衣服,手裡卻慌忙的忘了拿兵器……
“突、突突……”機槍響了,如此近的距離,遇上暴虐的機槍子彈,頓時給撕成了碎片。
剩下的兩個緬甸士兵胡亂放了兩槍便從後窗逃跑,想直奔孟養去報警,卻讓陳有慶小組的人給迎頭一擊,全部打死。
零傷亡奪取石關,不過是盤開胃菜,朱念林等人炸掉關中的軍火庫、糧庫後便再次出發,繼續向緬甸縱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