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森便把洛陽口中所述的來歷給朱顏他們講解了一遍,不過這個對於林家兄弟來說已經覺得不重要了。就算是假的,還能往外邊推不成?這麼好的事兒,誰也不比誰傻多少啊!
解釋完畢,周靖森很誠心誠意的對朱顏道:“朱掌門,所以請允許周某一門能夠認祖歸宗。”
“如果周老前輩所得醫書確實是我們仙壺門的,那自然是可以認祖歸宗。不是我信不過周老前輩,只是我想這麼大的事情,總還是要認真些好。”朱顏這話的意思顯然就是要看看周靖森手裡的醫書。
她這話一說,頓時讓林家兄弟心裡鬱悶的要死。哪有這麼傻的啊?往家裡拉還來不及呢,朱顏這小丫頭就不怕被人給推出去了?
林修身連忙就說:“周老前輩是中醫中一位奇人,就不必去驗了吧?”
“不,朱掌門說的是。”周靖森倒是不以爲忤,看了看洛陽,醫書已經被洛陽收着了,所以只有洛陽拿出來。在周靖森看來,是理應如此。如果查都不查就聽信了,這仙壺門未免也太兒戲了。
洛陽便伸手入懷拿出那皮夾子來,遞給了朱顏。
一看到朱顏拿出一本醫書,這回不止是林家兄弟眼紅,就連李自清眼中都是釋放出期冀的目光。要知道如今的針聖就是憑了這本醫書才闖出來的名號,要是能夠讓他們都有機會學一學,那他們或許也能在有生之年博一個什麼神什麼聖的大名了呢。
“朱掌門查完還請再交給洛先生,這本醫書我已經還給了師父,還要再拿回去供在師父靈前的。”周靖森這麼一說,林家兄弟就先急了,林修身忍不住質問道:“既然是我們仙壺門之物,爲什麼不留在仙壺門?”
周靖森目光冰冷的掃了林修身一眼:“先師遺物,自然要供在先師靈前。如果這一點仙壺門不能接受,那認祖歸宗之事,就當周某沒有說過吧!”
“噶……”林修身啞然了。要是這樣的話,好像仙壺門就成了人財兩空啊!
白癡!
洛陽和朱顏都是對林修身無語了,朱顏呵斥道:“林長老!”
林修身尷尬的低下頭,“咕咚咕咚”悶頭喝茶水。
朱顏便把手裡的醫書還給了洛陽,雖然她很好奇這書爲什麼是要給洛陽。可是她沒傻到去問這麼多的程度,認真的對周靖森道:“我已經查驗過,醫書是手抄本,內中字跡是我們仙壺門祖師蕭夢竹的,其中一些藥方以及鍼灸指導也都是仙壺門的。但是既然爲貴師得到,那就是與貴師有緣,就請供在貴師靈前吧。”
聽到朱顏這麼說,周靖森臉色才稍晴,對朱顏點頭讚許:“既然如此,不知仙壺門能否接受周某一門的認祖歸宗。”
“既然大家本是同源,自然是歡迎之至。”朱顏沒有理由推卻,因爲周靖森的醫術,確實來源於仙壺門。
周靖森頓時面色一喜,這不僅僅是從此有了名分的問題,而是一種歸屬感!
要知道周靖森雖然在海外闖出了偌大名頭,但是不爲華夏中醫界所承認,是他心裡最大的遺憾。就像是落葉不能歸根,這遺憾隨着周靖森年紀越大就越強烈。
現在周靖森終於得到了承認,落葉終於尋到了根,這不能不讓周靖森心裡爲之激動。
這時候林修身卻又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悄悄的在朱顏耳邊嘀咕一句:“掌門,他們認祖歸宗了,這門內職位如何安排呢……”
朱顏看都不看林修身一眼,只對周靖森道:“周老前輩,如此我們就擇一天良辰吉日爲您辦理認祖歸宗大典,屆時也將邀請各大門派觀禮。”
“感激。”周靖森說,剛剛林修身的話他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修習內家功夫耳朵可不聾,已經聽在耳中了,所以心裡有些不快。
其實這個問題,朱顏也不是沒想到。只是這事兒讓她來說,也不好決定。要是周靖森輩分低一點,名氣小一點,或者朱顏再老一點,這都好說。但是周靖森比仙壺門所有人都輩分高,名氣也比所有人都大,朱顏又足足比周靖森矮了兩輩半,眼看快三輩了,怎麼也不好說出安排來。
不知爲何,這時候朱顏的目光卻是求救的望向了洛陽。
洛陽微微一笑,對朱顏點了點頭,然後便開口說道:“小周,等你們認祖歸宗了,我看不如這麼安排吧。你年紀大輩分高,就做仙壺門的太上長老吧,足夠壓住陣腳了。你的兒子周孟生和王微塵,醫術和名氣都跟林修身差不多,就同爲內門長老好了。你的孫女周芷晴,憑她的醫術和名氣擔當外門長老也是綽綽有餘。我看,就這麼定了吧!”
洛陽這話一說,周芷晴先是氣得七竅生煙。怎麼自己爺爺就成了洛陽嘴裡的小周了呢?只是周家家教森嚴,有周靖森在場,周芷晴可是什麼都不敢說。只能在心裡腹誹,你洛陽說了能算數麼?你不是隻是個門主助理嗎?哼,我看門主年輕漂亮的,說不準你是門主包養的小白臉呢!
聽到洛陽這麼安排,林修身和林養心哥倆兒都是相視苦笑,他們倆是有苦說不出啊。因爲洛陽說周孟生和王微塵的醫術和名氣跟他們兄弟差不多,其實算是擡舉他們兄弟了。論名氣可能是林家兄弟勝出,可要是論醫術林家兄弟不久前才輸給周孟生的女兒周芷晴呢……
所以雖然洛陽的安排,等於徹底讓林家兄弟在仙壺門的勢力壓縮到了可以被忽視的地步,但是林家兄弟偏偏還一點反駁都說不出來。
周靖森和朱顏聽了都是點頭表示同意,周靖森其實並不計較誰是門主,這把年紀已經把這個看淡了。而且按照洛陽這麼安排,周家在仙壺門也是極有地位的。仙壺門的職位,雖然是門主最後拍板,但是太上長老的地位還在門主之上。而內門長老四人裡周家佔了兩個,外門長老兩人周家也佔了一個,可以說是和原有人手成正比的,誰也不偏向局面。
朱顏也覺得這麼合適,所以兩邊的話事人都贊同了,這事情自然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周長老,以後仙壺門的事情,就請多指教了。”朱顏先恭恭敬敬的對周靖森見禮,太上長老雖然不負責具體事務,但是對門主有監督之權。朱顏這麼明說,也就等於現在周靖森的認祖歸宗已成既定事實,就只差了個昭告天下了。其實那認祖歸宗大典請各門各派觀禮,起到的作用也就是昭告天下罷了。
“客氣客氣,以後都是一家人,呵呵。”周靖森看着朱顏是滿心歡喜,這小丫頭可是比那林老頭順眼多了。
王微塵和周芷晴也都跟朱顏見禮,接着李自清和林家兄弟又先後向周靖森見禮,這麼着,關係就算是定下來了。李自清是沒意見,林家兄弟是有意見也不敢提。
既然這事兒定下來了,洛陽便扯出了自己本來想來解決的另一件事:“對了,我聽說李長老的公子李茂才本來是被門主批准可以參加本門小考,爲什麼林長老要公然阻撓呢?”
“……”林修身心說大哥你能不能別說的這麼難聽啊,什麼叫阻撓啊!雖然是這個意思,可也不能這麼直接的說呀!
長老阻撓門主決定可不是小事兒,洛陽這一句話就跟往平靜的湖面丟進一顆石頭,頓時激起了千層浪。
周靖森一脈的人都是雙眼齊刷刷的盯着林修身和林養心兄弟,林修身一呆,感覺自己好像成了衆矢之的。好在林修身覺得自己是佔着理的,便乾脆把李茂才的事情又拋出來添油加醋一番,果然又博得了周氏一脈的贊同。
尤其是傳統的周靖森,冷哼一聲:“如此敗壞醫德,就該逐出門牆!爲何門主還要給他參加小考的機會?”
朱顏嘴角微微抽搐,果然這針聖就是傳說中的傲氣,剛剛進入仙壺門,當上太上長老,就要開始干涉門內事務了。
朱顏剛想解釋,洛陽卻馬上接過話頭:“關於這件事,我覺得林長老所說好像只是一面之詞,根據我的瞭解,這事情疑竇百出,或許另有實情也說不定。現在李茂才就在外面,爲什麼不現在把這件疑案給澄清呢?如果李茂才確實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那直接逐出門牆就是。但如果是冤枉的,我們也得還他一個清白啊!畢竟這件事,是毀了他的一生啊!”
聽到洛陽替自己出頭,朱顏心裡不禁感激的看他一眼。其實雖然朱顏已經成長起來了,可是女孩來擔當這一切,真的是太累了。尤其是心裡,那壓力不是一星半點兒。當家人,不好做啊……
周靖森對洛陽的話那是馬首是瞻的,聽洛陽這麼說,馬上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附和洛陽的話道:“就是,既然李茂才就在外面,那就進來我們把事情斷個清楚,總不能冤枉了好人!”
聽周靖森這話一說,林家兄弟都是心裡拔涼拔涼的原來周氏一脈也是洛陽那邊的啊!以後林家的日子,真的是難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