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趕回醫院之後,蕭雨晨將保溫桶放在牀頭,見阿婆還沒有醒過來,思考了一番,就又轉身出去了。
再次回到家,大門依舊開着,凌老爺子也依舊坐在院裡的藤椅上。蕭雨晨在門口站了會兒,定了定心神,便擡腳向門裡走去。
老爺子彷彿料定了蕭雨晨一定會來見他,連一步都沒有移動過,就定定地坐在那裡,等着蕭雨晨過來。
“來了?”凌老爺子微眯的雙眼睜開,面前就站着蕭雨晨。
“嗯,凌爺爺,您找我有什麼事嗎?”蕭雨晨並不清楚凌老爺子來找她的原因,所以開口問道。
“想跟麼談談你阿婆的病情,如何?”凌老爺子抓住了蕭雨晨的軟肋。
蕭雨晨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並不意外老人是如何得知自己阿婆生病的,她知道,像這樣的人,想要知道什麼都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只需要動動嘴,自會有人照做。
“好。”她相信,凌老爺子肯定知道阿婆的病情到底到了哪種程度。
“惡性腦腫瘤,晚期,沒法。”從凌老爺子的嘴裡輕飄飄的出來一句話。
而這簡單的一句話,就讓蕭雨晨的臉色剎那變得蒼白。
“這不光我知道,還有誰知道,你自己心裡應該也知道,我也不多說了。”凌老爺子似乎是成心想讓蕭雨晨明白,凌初揚知道這樣的結果,卻隱瞞了她不讓她知道。
這個消息對蕭雨晨來說,的確令她十分震驚,也令她悲痛。可是這不是應該由凌初揚或者醫生告訴自己的麼?爲什麼現在要從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嘴裡聽到?
“您就是想跟我說這件事情,所以才特地跑來我家?”蕭雨晨犀利地問道。
眉頭一挑,凌老爺子繼續說道:“當然不止這些。我希望,你離開凌初揚。”
出乎意料的,蕭雨晨笑了,笑得那麼燦爛,彷彿剛纔那個臉色蒼白無力的樣子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臉老頭子都不禁被這樣的蕭雨晨驚到了。
“您回去吧。”蕭雨晨開口便是趕人離開。
“怎麼,你不答應?”凌老爺子沒有聽到滿意的答覆,心裡有些不高興。
“呵,您多慮了。我跟凌初揚什麼事情都沒有,何談離開不離開?”蕭雨晨此刻故意忽略心中的那抹小小的痛意,狠心地告訴凌老爺子原本的事實。
“真的?”老頭子還有些不相信,畢竟自己的孫子愛這個女孩子,不惜和自己頂嘴,但是現在聽到這樣的答案,還是有些疑惑。
“當然,我不會說謊。”
“那就好。”看這個孩子的表情很是堅定,凌老爺子也不再繼續打探下去,拿起一旁的柺杖,站起身,回去了。
聽着老頭子柺杖一陣一陣落地的聲音逐漸遠去,蕭雨晨終於深呼一口氣,無力地閉上雙眼,坐在了椅子上。
她心裡是很難過,凌初揚的爺爺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是有些令她傷心。但她心裡更加氣憤,氣憤凌初揚明明知道阿婆的病情卻不告訴自己。
蕭雨晨又想到之前在阿婆病房外面他吞吞吐吐的好像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沒說出口。想必那個時候,他就是想告訴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