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燁一大早就看不到沈嬌娘的身影就想着八成是沈嬌娘自己出去晃了,皇甫燁想到玉里之前說過在渝州的絲綢業務,便想着出去逛逛那些店鋪,也好散散心,於是帶着兩個小孩子出門了。
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斷,皇甫馨好奇的左張右望,就連霖齊也樂得邊走邊看。
“霖齊,我們進去一下吧!”皇甫燁指着眼前的一家名爲盤絲的店鋪,玉里經商最喜歡就是給自己名下的店鋪起名字了,這間店也不例外,霖齊左看右看總覺得這名字陰森森的,這名字是玉里按照《西遊記》裡的蜘蛛精的盤絲洞特別取的,要是霖齊知道蜘蛛精的盤絲洞估計也嚇得不敢進了。皇甫燁之所以選擇參觀這家店鋪,是因爲之前交上來的賬本上只有這一家是顯示虧本的狀態。
皇甫燁進了門以後才發現,這家店鋪也沒有什麼虧本的現象纔對,這店裡人來人往,可是火熱,怎麼會沒生意呢?
“客官隨便看看,我們的店裡好看的布料不少,價錢公道。”店裡的小廝看見皇甫燁一行人,趕緊上前招呼。
“不好意思,我們只是隨便看看。”霖齊小聲說道。
“沒關係,客官隨便參觀,有合適的,到時再買也行。”小廝沒有一絲的不耐煩,反而更熱情地說道,皇甫燁覺得這間店鋪的掌櫃做的挺不錯的,培養出這樣的夥計。
“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王四寶。”
“嗯?文房四寶?你爹孃可是希望你考科舉?”
小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說道:“沒錯,我爹孃不識字,這名字還是我那爹孃託人取的。”
“那你……”皇甫燁上下打量了王四寶一番,這可看不出有讀書人的氣質啊!
王四寶也看出了皇甫燁探究的目光,連忙解釋:“可惜我家境不好,我有上過幾天學,資質也是一般般,純屬是爲了家裡父母的心願,最近家裡的老父母都有了病,我尋思乾脆辭了學出來幹活算了,我父母也是通情達理之人明白我不是讀書那塊料,也就讓我出來幹活了。”
“原來是這樣啊!對了,你們這裡挺大的,其夥計都去送貨了?”皇甫燁看着這偌大的店鋪只有這麼一個王四寶在,便好奇地問道。
王四寶聽完愣了一下,不着痕跡打量了皇甫燁一番,雖然皇甫燁身上的衣服不是最好的衣料製成的,可是也算是上等的衣料,小廝又看到跟在皇甫燁身邊的兩個孩子,想必這個人應該不會是壞人,小廝想着這人該不會是商業上的敵人吧!渝州的絲綢業挺旺氣的,競爭激烈,小廝心想該不會是哪家的商業間諜吧!
皇甫燁彷彿看清了王四寶的心思,笑道:“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你放心我不是什麼壞人,你若不想說就算了吧!”
王四寶聽了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自己的心思竟被人這麼看出來,又不是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王四寶覺得自己也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四寶便回答道:“本店只有我這麼一個小廝。”
“難道你們店鋪真如外面說的,生意不好?”
王四寶愣了一下,立馬氣憤道:“這位客人,這話從何說起,我們盤絲的生意一向是很好的,每天門庭若市,怎麼會不好呢?”
皇甫燁心下當即瞭然,故作驚訝地問道:“那你們店鋪爲什麼不多找幾個夥計?”
“唉!”王四寶嘆了口氣,“這還不是那個掌櫃的主意,不過我雖然累點,可是工錢倒是挺好的。”
“哦!你一個月工錢多少?”
“一個月二兩銀子。”皇甫燁聽了砸了砸舌,這盤絲的掌櫃不僅交假賬,還摳門的要死,那麼大的店鋪,只有一個夥計在招呼,工錢還只有二兩銀子,玉里旗下的其他店鋪的員工可是一個月一兩金子啊!這不是坑爹嗎?
“你們掌櫃現在在哪?”
“客人要找我們掌櫃
?”王四寶疑惑道。
“嘿嘿!”皇甫燁乾笑幾聲,“我只是託你們大當家的話來找你們掌櫃的。”
一聽大當家,王四寶就激動了,要知道這盤絲的大當家可是了不得地人物,要知道,這嵐國很多都是大當家的名下的產業,這大當家可是王四寶的偶像啊!王四寶還不知道的是玉里的商業脈搏已經不止是滲透到嵐國了,其他國家也是一樣的。
王四寶激動地拽着皇甫燁的雙手,一臉激動地說:“你說你是大當家派來的,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見大當家,我……”
“四寶!”一個胖胖的商人進來了,滿身的銅臭味,皇甫燁敢肯定這就是盤絲的掌櫃。
“掌櫃的!”王四寶一看見王通就立馬蔫了,失去了剛纔的熱情,中規中矩地站在旁邊。
“你好!這位客人是要買什麼布料?本店可是有舶來貨哦!多買還可以打七折呢!”王通滿臉的熱情,臉上的肥肉隨着那排白牙的抖動,也在顫抖着,就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下來了,“啊!”一件突然的事情發生了。
“呀呀!”皇甫馨看着王通的肥肉,趁皇甫燁一個不留神,就前傾,雙手拽住王通嘴角的肥肉,高興地拽着捏着,還一邊“咿咿呀呀”兩隻眼睛都快笑到見牙不見眼了。
王通死命地叫喊着,這皇甫馨拽住王通的肥肉,就是不肯放手,皇甫燁一時之間就亂了:“馨兒,趕緊放開手,不然伯伯會哭死的。”
“呀呀!”皇甫馨不服氣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馨兒!”門口不知什麼時候聚集的人羣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貌美的女子:沈嬌娘,沈嬌娘和安在王府門前分手之後就打算回客棧,結果看到這間店的門口聚集了一大幫羣衆,就覺得好奇,結果一看,主角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皇甫馨一看沈嬌娘生氣的樣子,立馬怯怯地放開了自己的雙手。
“嬌娘你怎麼會在這裡?”皇甫燁看着自己的嬌妻生氣的樣子,再看看自己的女兒,果斷引開嬌妻注意力。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吧!”沈嬌娘眯了眯眼,一副瞭然的表情看着皇甫燁,皇甫燁的心思,沈嬌娘怎麼可能不懂,既然自己的相公這麼用心,自己當然不能當衆拆他的臺不是。
“這個……”
沈嬌娘不等皇甫燁回答,就已經轉移了注意力,看着一臉氣憤的胖子掌櫃王通,沈嬌娘就覺得好笑,臉上的肥肉就連自己也想拽個兩三下了,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然是有道理的啊!
“你要賠償我的損失費!”王通叫囂着,很有你們不給錢就不許走的架勢。
“掌櫃的,算了吧!”王四寶在一旁勸道,看着門外指指點點路人,王四寶真心不希望王通繼續丟人,你說這一個大人和個小奶娃計較那麼多幹嘛!
“算了?我養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是吃飽了撐的,你不幫我還勸我算了,好,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以後不用來這裡了。”
王四寶一聽立馬就崩潰了,這家裡的父母還要自己供養呢!現在這樣子,自己拿什麼去支持父母的醫藥費啊!
“掌櫃的,您就看在我一向勤快的份上,不要開除我吧!”
“哼!街上多的是人,你以爲自己幾斤幾兩,兩條腿的狗還不好找,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王四寶,你省省吧!”
“你這掌櫃怎麼說話的?”沈嬌娘蹙着眉不悅道,好歹這小夥子也是爲了息事寧人才被開除的。
“我愛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你們當你們是誰啊!我告訴你,我現在不要賠償了,我要告你們,我要把你們告上官府,讓官老爺替我做主!”王通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皇甫叔叔!”不知什麼時候霖齊拽着縣令過來了,後面跟着一大羣衙隸。
王通一見到縣令,立馬就跪在地上浩嚎大哭,“官老爺,您要爲小的做主啊!這一家子人欺
壓良民啊!”
“你……”皇甫燁聽了更是生氣,門外的百姓可是都看得清清楚楚,現在一看王通這等無賴,立馬就議論紛紛,誰是誰非本來就一目瞭然,王通這傢伙明顯就是和小奶娃過不去,敲詐不成又想教訓別人。
“好了,安靜一下。”縣令不悅地大吼道。
這縣令平時收了王通不少的禮物,所以王通剛纔一見到縣令來,立馬就覺得自己勝利在望了,現在見縣令大吼,鎮壓那些個百姓,更覺得縣令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了,趕緊掏出一錠金子往縣令手裡塞去,當然這一切王通是在百姓們看不見的角度,但百姓們看不見,不代表沈嬌娘和皇甫燁看不見,沈嬌娘和皇甫燁相互使了個眼色。
要是換着平時,縣令可能會安然收下,可是面前的兩個是什麼人,縣令可是一清二楚,剛纔霖齊找縣令的時候,順便給了一塊牌子給縣令看,那塊牌子不是普通的牌子,是皇上的特使金牌,有此牌如見君主。
“你幹嘛呢?”縣令立馬躲開了王通的金子,“我可是不受賄的,王掌櫃,你最好安分點。”說着縣令還對王通擠眉弄眼的,縣令這是提醒王通安分點,面前的人不好惹,皇甫燁一副我看不到你們互動的樣子,沈嬌娘則勾了勾嘴角,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樣子。
王通見縣令這樣子,還以爲自己的金子不夠大,又從衣襟裡掏出三錠金子,諂媚道:“大人,這是小的一點心意,大人還是收下吧!”事實證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次可是在場的全部人都看到了,門外百姓議論紛紛。
縣令立馬汗水連連,斜看了皇甫燁一眼,竟看到皇甫燁不悅地皺眉,縣令心驚了。
“王掌櫃,本縣令一向是清廉,都說了不受賄。”縣令咬牙切齒地說着這句話,就差撲上去掐死王通了。
“大人,您又調皮了!”王通一副我懂得的樣子,“等這案子結束,小人親自送一些上等的貨給大人。”王通雖然說得小心翼翼,可是在會武功的沈嬌娘和皇甫燁面前,可是一清二楚。
縣令現在是苦笑了,這王通平時那麼聰明,怎麼關鍵時候拉了自己後腿呢?縣令覺得自己前途堪憂了。
“縣令大人,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還有啊!你自己要怎麼做,你是知道的,不要讓我親自動手哦!”皇甫燁一副我很無奈的表情,接着又和王通說道,“王掌櫃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盤絲的掌櫃,王四寶會接替你的位子。”
“啊?”兩人同時出聲,剛纔王四寶還沉浸在自己事業的悲傷中,轉眼被告知自己升職了,驚喜有木有。
王通漲紅了臉,大吼:“你憑什麼決定我的去留!”
沈嬌娘拿出了玉里給自己的玉牌:“我想這樣我應該可以決定你的去留了吧!”沒錯,那塊牌子就是當家的象徵,王通當然看到了,立馬驚起一身冷汗,說到底自己也是爲別人打工的,終極大boss來了,自己還敢那麼囂張,真是找死了。
“當……當家的。”王通使勁地顫抖着身體,一聽當家的,王四寶眼睛都亮了,原來這就是當家的。
“王通,你交了假的賬本給我們,造成虧本的假象,這是一罪,你摳門,剋扣夥計工錢,這是二罪,你得罪了我閨女,這是三罪。好了咱們的情分也完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盤絲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不要啊!當家的,我知錯了,您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開玩笑要是從盤絲出去,後半輩子就是等死的狀態,這渝州的商業基本都是玉里一行人的。
“嬌娘我們回去吧!”皇甫燁理也不理王通的鬼哭狼嚎,帶着其他三個人徑直走出了盤絲。
三天以後,沈嬌娘一行人又開始了風餐露宿的生活,王四寶也在皇甫燁的提拔下開始新的掌櫃之路,縣令大人聽說回去之後大病了一場,後來就辭官歸隱山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