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機場,足足等了又近四個小時,終於登機了。
尹棟的心,越跳越快,總有總不詳的預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機,妻子的電話並沒有再打過來,很想給她打個電話,但卻忍住了,直接關了機。
天氣原因,已經做好準備起飛的乘客們,被告知暫不能起飛。
怎麼這麼不順利?到地方,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焦慮的又等了兩個小時,天都亮了,這才起飛。
乘客並不是很多。
商務艙更是如此,顯得十分冷清。
走的太過匆忙,連個手提行李箱都沒帶上,感覺站在前面漂亮的空姐看到他都會覺得有些奇怪……
顧不上了,什麼都顧不上了。
低着頭,看着手錶,焦慮的等待時間,一個半小時!
艱難的捱過這一個半小時,飛機終於降落了。
走出艙門的剎那,刺眼的陽光讓他險些暈了過去。
這幾日,更是沒睡過一點的好覺。
乘着出租車,遠離機場,漸漸靠近那老領導家的位置,心越來越慌。
沒有絲毫的疲憊感,只想快點過去,過去,看看那裡的一切。
不可否認,他對這位已逝的老領導和妻子的關係,也有所保留。
不想妄自猜測了,只想把一切都弄清楚,從這個他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妻子的謊言切入。一個謊言,把這個謊言擊破,斷絕另一個,甚至無數個的謊言的掩蓋,速戰速決,脫離這冷漠妻子給他的痛苦的枷鎖!
若真如他所想,這謊言背後夾雜着他尹棟接受不了的事情,那麼,這婚姻,他不會有絲毫的留戀!
現在想想,有什麼可留戀的呢,
什麼也沒有……
出租車行駛了近兩個小時,終於到了老領導家的小別墅門前。
比他預計的時間晚的多的多了。
他有些憤恨,憤恨老天爺不幫忙。
老領導家的大門是敞開的,門口看着有些冷清,只有一個帶着圍裙的中年女人在門口拿着掃帚掃着門前散落的紙錢……
這應該是老領導家裡的保姆阿姨吧。
記得,兩年前張淑雯帶他來過一次,並不是這個保姆。
尹棟下意識的看了看手錶,已經快十一點了,看情況,似乎應該都在參加葬禮送別儀式,而且也應該快結束了,太遲了!什麼都沒趕上,黃花菜涼了……
看來只有面前這一個切入點了。
深吸了口氣,平息那憤怒,尹棟付錢下了車。
“阿姨,請問下……”尹棟走到女保姆面前,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不料那女保姆竟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
“先生,外地趕來來的吧?”女保姆上下打量了一番尹棟,似乎絲毫不把尹棟放在眼裡,“太太說了,不準閒雜人都參加,有需要的,太太已經派人早就通知了,是不會來這個時間來這裡的,快回吧,不能把公墓門檻踩破了……”
“我……”尹棟愣了愣,竟被這保姆說的無言以對,非常人家的狗都這麼厲害。雖然老領導沒了,可那老領導的獨子可比老子還有能耐。
“送弔唁金?”女保姆邊問着,邊看了一眼手錶,“晚了,過時辰了,不讓收了……”說到這裡,無奈的撇了撇嘴兒,“一看就是末班車都坐不上的主兒,趕緊回吧……”
“我是來找人的。”尹棟自然不會就這麼走了。
“找誰啊?屋裡一個人沒有。”保姆更顯的不耐煩了,語氣更不和善了,嘴裡忍不住又嘟囔道,“這一天的,累死我了,趕走一個又來一個!幾天連覺都沒睡,骨頭架都要散了,你們還來找事……”
尹棟深吸了口氣,無奈的咬了咬牙根兒,平常最不屑的事,今天看來不得不做了,“阿姨,您過來下,我單獨跟您談談……”說着,尹棟笑嘻嘻的將保姆硬生生的拽到了一旁。
“幹嘛?談什麼?再動手動腳,讓你好看!”
“那邊不是有監控嗎?”尹棟回頭指了指老領導家大門口的監控器,似乎這樣說,那保姆的臉色變了,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但很快消失了。這種女人,說那種話,也算給他尹棟無形中漏了一些口子。
“您這麼辛苦,我這就是一點心意……”說着,尹棟從衣兜裡掏出幾張粉紅色的票子,見保姆似乎不爲所動,不得不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塞進保姆的手裡。
“我,我可不能收,我什麼事都辦不了。”女保姆有些尷尬,但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瞄着尹棟手裡的錢。
尹棟知道,她不敢私下收錢的,但看的出來,她起了貪念,又是小婦人,送出去這錢很容易,連忙他她找了個臺階下,“放心,我什麼都不讓你做,我就是覺得您太辛苦了,快收着,您的孩子一定不大吧?您這麼年輕,買點玩具給孩子玩……”
半推半就的,這錢到了保姆的手裡。
“你真會說笑,我孫子纔要玩玩具呢。”女保姆樂的合不攏嘴,怕一會兒來人看到,連忙將錢都塞進了衣兜,“我可跟你說清楚,我可幫不上什麼忙的。”
“放心,什麼忙也不用你幫,我就想問問,我太太,張淑雯來沒來這裡。”尹棟試探着問道,張淑雯每次來這,必然會來這老領導家探望的。
“張淑雯?就是那個外地的段長?去年來過一次?長得挺精神,漂亮能幹,老爺總誇那個吧?”
“對,就是她。”尹棟的心狂跳不止,這真正的時間證據即將入耳。
“來了啊……”女保姆有些茫然,但接了尹棟的錢,告訴這件事似乎也沒什麼。
“什麼時候來的?哪一天來的?老領導過世那天來了嗎?”尹棟進一步確認道,畢竟妻子來這裡他也不奇怪,他想聽到一次肯定的答案,讓自己充滿底氣去跟張淑雯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