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稍有些糊塗,不明含義。
“我本以爲皇上便就讓你留在福寧殿了,沒想到你卻隻身回來了。”羽司樂若有所思看着我“不過,我想這也只是時間關係罷了。”
我這才明白她眼中的深意,我有些難堪,淺淺一笑,便表明自身立場“我想羽司樂可能一直在誤會黎音,黎音只是小小的婢女而已,又是待罪之身,怎敢妄想!怎敢妄想!”
皇上待你情誼匪淺,我想你自己心裡都明白,這宮中的日子蘊藏着爾虞我詐,若是有機會,便要把握機會,當你有了權利地位之時,你便可以呼風喚雨。你出自名門,自是有義務光宗耀祖。”
羽司樂苦口婆心,這番話,我怎能不明白,可是,我的疑慮和矛盾誰人可知。
爲什麼會是他爲什麼?
我眸光半斂,遲疑了一番,“我想,羽司樂自明白我的家族是因誰而毀的。”我永遠無法忘掉這個事實。
“你可想到復仇?若是這般,我會勸阻你,我怕你日後會因此後悔!”她聲音低沉又似沙啞,眼中堅定的讓人不忍直視
“我只想爲受冤之人,平了冤屈,以免他們名聲遺臭萬年。”我不明所然,難道她就是來做司徒傾的說客嗎,只是,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即使我想復仇,那又豈是容易的,她又爲何苦口婆心讓我轉變對司徒傾的看法呢。
她忽然淡淡笑了,轉了話鋒“若是皇上並非殺害你父親的人,你會怎樣?”我平靜如水望她“若他確實是一位明君,我自無話可說!”
她卻淺淺笑道“你想這世間什麼樣,他就是怎麼樣,這世間萬物本就是因心兒變!”
我們相視而望,很久很久。
“那日皇上再晚來一步,你豈不是早已香消玉損了,萱貴妃好毒,這一仗,我以爲她是敗的一塌糊塗,沒想到,她依然無事。”她終開口,沉聲而道。
我緊緊抓着她衣袖,問起那日之事“莫非羽司樂知道那日我是怎麼暈倒在冷宮的”
羽司樂眼神一洌“說到這裡,我就要怪你大意了,明明知道
是月苒帶路而去,而你卻直入陷阱,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萱貴妃做的那等事,這後宮誰人不知,不過大家無憑無據,也就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我心下一怒,喃喃道“那此事皇上也知了,那水靈、鈺婕妤之死全都是萱貴妃是幕後策劃的是嗎,如此爲非作歹之人,皇上居然這般寵着她,護着她,不追究任何責任。”
“此事又何嘗說說這般簡單,萱貴妃的背後是誰,你自己也清楚,後宮一亂,就會影響到當局之勢,更會牽連前朝,皇上也是顧全大局爲考慮的。我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想她多年未有身孕便是因做的孽太多了吧。”羽司樂提起她也是一番怒火,我想,萱貴妃可能也害過她,害過她身邊的人吧。
“我不知道會不會一不留神毀在她的手上,我與她無冤無仇,她卻想將我置於死地。”我恨恨的說道。
“從來不是你不犯別人,別人就不會來犯你了,如今宮中嬪妃樹立兩股趨勢,一個是萱貴妃爲首的,一個便是舒妃爲首的,舒妃溫爾賢良,不喜惹事,倒是深得太后之心,萱貴妃頗得皇上寵愛,這皇位空懸,她們兩個便是皇后之位人選,鬥爭火花味極重。”羽司樂輕聲說道。
“若非我現在身擔黎家重則,我就想在這宮裡安安分分的過了三年,便出宮去。”我惋惜無奈道。
“既來之則安之,以後面臨的會更多,你大病初癒,好好休息吧。”羽司樂於我告別,臨走之時又囑咐道“那副香料趁無人之時扔了去吧。”
我深深會意,點了點頭。
夜半,我點燃了所有的蠟燭,以讓整個屋中明朗如白晝,呆呆望着窗外的樹影浮動,忽然,一道身影從窗前閃了過去,我立馬警惕,喊道“是誰!”那影子往外一略,便再毫無蹤影。
我小心翼翼的朝着門外走去,月黑風高,屋外只有風吹草動的聲響,定眼再看去,一身影又從宮苑側閃了過去,我心下疑惑好奇,便提起燈籠,跟着那人影走去。
宮廷長廊,那人身形好快,由於着夜行衣,驀然之間,又消失在這
夜色之中,我站在空空如也的長廊中,心臟提的很緊,大氣不敢出。
果然,那人影又出現了,從那假山後穿了過去,我將恐懼拋向腦後,疾步追了上去,假山後面有池水浮動,我忽然停下腳步,看了看這周圍,我一心集中在那黑衣人身上,卻不知,現已追到皇宮最僻靜之地,這裡無侍衛巡視,更是靜謐的可怕。
轉念想到這宮中詭異的一切,我不由的收了邁向前方的腳步,心下忐忑不安起來。
正當我想轉身回去,豈料,那黑衣人居然出現在我的前方,我猛然一驚,朝後退去,那人提着一把利劍,劍身在月色下泛着寒冷的光芒,不由讓人心悸。
我想呼喊,卻清楚的知道,此處是宮內最偏僻的角落,即使呼喊也無人聽到,倒是惹怒了他那就不好了。
我被逼退到假山旁,便謹慎的問道“你,你是誰?”
他眼中閃過濃重的殺機,聲音低沉“我是誰,等你下了地獄你就知道了。”待他說話之間,我撇到假山處有一拱門,這拱門通向何處,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現在所面臨的是進出兩難,他殺意明顯,自是不會讓我活命,若邁出這一步,我就會死在他的劍下,但是,若我穿過這拱門,說不定也可以逃出他的魔掌。
趁他不備之時,我一個轉身便向那拱門跑去,密道內黑漆漆的,狹窄無比,不留神就可以碰到岩石,我拼命跑着,連頭都不敢回,似跑了很長時間,才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早已經不在,我俯下身邊喘着氣,邊慶幸。
一不小心,我手指觸碰到巖壁,粘粘滑滑的感覺讓我渾身一顫,巖壁極是冰冷,隱隱約約又聽到有溪水從巖頂流過的聲響,四處瀰漫着腐朽潮溼的味道。
風穿透這密道的聲音帶着悽怨,我驚魂未定,此刻更是害怕,我睜大雙眼將這密道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前方似乎還有更長的路,不知要不要繼續往前走。
我站在原地躊躇好久,似乎又聽到身後又零碎的腳步聲,此時,我是什麼都顧不得了,加快了步伐繼續朝着那無盡的盡頭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