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四十分,列車從羊城廣車站緩緩開出,也是林天楚不願意坐飛機的原因,不然他這一程可以舒服很多。
雖然自己旁邊的座位空了起來,但是對面還是坐了一個帶眼鏡的女孩,看這女孩應該是藝術生,帶着畫板與繪畫工具。看着那沉瀝瀝的行李,林天楚再看看那女孩那纖細的身體,心裡不禁覺得自己的雙肩有點緊束。
女孩一上車便低頭看書,看得十分的入迷,根本就沒有發覺林天楚這個後來之人,她口中也在念念有詞,左手捉着筆寫着,畫着。
據說,左撇子都特別聰明的。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林天楚覺得女孩應該是一個聰明人,因爲他看到孩左手寫字累了後居然換用了右手。
這左右開弓的本事,林天楚自問就做不到了,或許,讓她去學周伯通的左右互博,會成功也說不定的。
終於,女孩放下了紙筆,擡起頭來,一張清秀的臉龐出現在林天楚的眼前,說真的,自從來到這個時代,與端木己悅等美女認識後,林天楚自問他對美女已經有一定的免疫力了,但是,眼前這個看上去不算絕色的女孩卻讓林天楚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個美女……她看得不算絕色,但臉上那股清純之色仿如一朵白蓮花一般,讓人看着感覺到聖潔,舒服。
“你好。”美女也注意到林天楚在看自己,或許被男人打量多了,所以反應也不激烈,反而跟林天楚打起了招呼。
“你好。”林天楚回過神來,吞了一口氣:“你也是去杭洲?”
眼角瞟到了美女放在桌子上用一塊橡皮刷壓着的車票,林天楚從車票上得知,這美女名叫花蓉,一個很冷偏的姓氏。而她這行的目的地也是杭洲。
“是的,我要去杭洲考試,你呢?”花蓉上下打量一下林天楚,只見林天楚輕裝簡便,應該是去旅行玩耍的。
“我去……公幹。”林天楚與花蓉相處時,居然差點脫口而出地說出一句:“我去杭洲解決一個人。”
也不知道怎麼的,跟這美女相處,他居然一點心防也沒有。
“那真可惜啊,聽說杭州很美的,如果你是去旅行的話一定要看看西湖十境啊!“
花蓉爲林天楚感覺到惋惜,說真的,現代人出差在外,別以爲真的像網上的YY小說一樣是公費旅行,間或可以遇到一段異地豔遇。
其實,這出差是很煩惱人的,要出差才能解決的工作必定是很重要,而且很急趕的,千里迢迢趕到目的地把事情處理好後又要風風火火地趕回單位作後續工作,可以說出差對於現代人來說是一種折磨。
當然,那些政府官員除外,因爲他們所謂的視察,永遠都是視察名山大川,對於貧困山區這些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他們纔不會去呢!
“聽說,你第一次去杭州?”
林天楚也是一愣,覺得這女孩膽子挺大的,如果她已經外出工作的話,一個人遠走千里或者不會有什麼,但是還在學校裡,沒有見識過外間世面就敢一個人出遠門,這勇氣可真不少啊!
“是啊。”花蓉點頭。
“那你父母呢?他們也支持你嗎?”林天楚再問一個問題。
“他們……”花蓉笑得很苦澀:“他們不支持,而且更扣起了我的身份證與銀行卡,讓我出不了門。”
“那你是怎麼出來的?”林天楚其實更想問,你爲什麼一定堅持要去杭州呢?
“我是偷跑出來的,我自少就想到去杭州美術學院上學,所以我問同學借了點車費,然後襯今天爸媽不在家,然後就偷跑出來。”花蓉說得很是得意。
其實,她也只個小女孩,或許她並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走她的父母會爲她而擔憂,所以纔會任性而爲。
可林天楚卻欣賞她那種爲了理想而從不放棄的性格,不知不覺間,他看眼前這個女孩越來越對眼。
兩人又再天南地北地聊了一下,通過聊天,兩人都知道爲何這長途火車對方都不買臥鋪的票。
林天楚是因爲購票太急,所以只能買到硬座票,而花蓉呢,說來也丟臉,是她身上的錢不夠。林天楚很吃驚,這個女孩身上只有一千元,她就敢一個人出遠門,而且聽她的語氣,她在杭洲絕對不會只待十天半月。
一千元,一個月房租押金就讓她去了一大半了,而且杭州的經濟雖然還算髮達,但也沒有可能馬上便找到工作吧,她日後怎麼辦呢?
“你打算在杭州那一個地方落腳?”林天楚不禁問道。
“我還不知道,我是沙發客俱爾部的成員,我已經跟一個網友約好了去他家借用他的沙發,現在就等他回覆我了。”花蓉說得很輕鬆,但林天楚卻覺得沒有這麼的簡單。
“那網友你見過嗎?”林天楚問。
“視頻上見過,一個四十多歲的叔叔。”花蓉簡單地回答,“而且他說他是單身的。”
“明白了。”
林天楚越想越不對勁,一個四十多歲的單身男人,跟一個十八出頭的年輕美人共處一層,那如果真的出了點什麼意外,那會有多麻煩?
而且就算那男人沒有什麼心思,但畢竟是住在別人家裡,日子一長總究不好的。
兩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也不再說話,直到黃昏時候,林天楚起身走動了一下,走到了火車卡中的吸菸間去。
他不吸菸,只是望着外面的天空,或許是一天的勞累讓他看起來有點憔悴吧,所以他被人誤以爲是一個落魄的青年。
“兄弟,去杭州工作嗎?”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語氣中肯定林天楚是去杭州的。
林天楚望了一眼那個男人,只見男人長得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猥瑣。如果硬要在這兩個字前加一個副詞的話,可以說是極其嚴重的猥瑣。
男子一臉的笑意,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林天楚也不好說點什麼,只是冷冷地哼出一個字:“嗯。”
“兄弟,想要找一份輕鬆,收入高的工作嗎?”男人取出一把皺巴巴的名煙,從裡面遞了一根給林天楚。
雖然林天楚不吸菸,但是他還是一眼就看得出來,這煙是假煙,不單止這煙,甚至連男子身上的西裝也是假貨,他手上那隻金錶就更加的不用說了。
男子見林天楚不回話,他也不在乎,這樣被別人戒備着情況他可沒有少遇到:“兄弟,這是我的名片,多多指教!”
林天楚不接,只是用眼角瞟了一下,只見名片上寫着“威哥醫藥保健集團銷售經理林大牛”的字樣。
“兄弟,你想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實現人生的價值嗎?你想得到金錢、地位,並且收入一份愛情嗎?那加入我們吧,只要你點頭,這些我們都可以給你。”
林大牛不斷地說着,而他看林天楚沒有反應,便更加了兩分猛藥,說起自己當年的血淚歷,他說得也很是動人,說什麼自己當年在工廠上班,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纔得到三百塊的薪水,說什麼父母有病也沒有錢而治最後死了,說什麼自己的女朋友跟高富帥跑了。
但說到最後,他忽然精神一震,對林天楚說他有幸遇到了現在的公司老闆,自從加入了公司,他的衣着有品味了,他成功了,他一個月能賺數十萬,以前的女朋友跑了回來哭喊着說她錯了,父母也可以很好地照顧了。
林天楚越聽越是覺得這傢伙白癡:“你剛纔不是說你的父母死了的嗎?怎麼又再復生的?”
林大牛臉上一紅,打了一個哈哈:“我有說我父母死了嗎?絕對沒有,真的,兄弟你相信我。”
“白癡。”林天楚心中嘀咕,他已經可以確定,他遇到了傳說中的傳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