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千里,滿目殷紅!
這是一個單調的世界,這是一個璀璨奪目的世界。
象徵着死亡與新生的紅,替代了世界所有色彩元素,殷紅的死氣如夢似幻,構築了天空,形成了大地,再逐一交織出朵朵豐富變化的紅色雲彩,山巒,大樹……
忽略掉那令人乏味目眩的紅,這裡可看着一處世外桃源,有山有水,有樹有花……然,即便借個天作膽,奧巴驢也不敢把此地當作如畫風景的桃源勝地。
概因觸目所及不單單是蒼茫大地的紅色,還有那如幽靈似惡鬼般的道道鬼影屍魂。
當然,如果僅止於此,作爲一名無神論者,唯物主義的忠實擁護者,奧巴驢總統可用幻境蜃樓來安慰自己,但那股彷彿浸透進骨髓,無時無刻不縈繞在鼻息臉龐的腐臭屍氣,卻是如此的真切不可忽略。
也正因爲這些腐臭屍氣,令得奧巴驢知道,這裡不是天堂,更不是人間桃源,而是一處不是地獄,卻勝似地獄的魔鬼修羅場。
因爲擔任米國總統已近兩屆圓滿,數百年的傳承,讓奧巴驢多了許多別人不可知的特殊記憶。
也正是這些記憶,讓他知道,滿世界紅色的由來,沒有半分特殊和詭異,不過是一代代,一年年,無數屆總統的暗中“努力”,祭奠入難以計數的活人,以無盡鮮血鑄就而形成。
話說回來,有誰知道,兩次世界大戰,不過是這紅色世界的主人需要鮮血;又有誰能夠想到,昔日橫掃整個歐洲大陸,幾乎令得整個歐洲人種幾欲滅絕的黑死病,也僅僅是因爲紅色世界主人需要新鮮血液而已……
爲了紅色世界主人那彷彿永無止息的對於鮮血的渴望,世界第一的米國明裡暗裡做出過許多犧牲,或者說是貢獻,當然,凡是不可能光是付出而沒有回報。
在付出的同時,米國人的獲得是顯而易見的。
無論是科技還是軍事,遠超同時期其他國家近百年也就算了,單是以建國僅僅兩百來年的歷史,一舉而成爲世界霸主,如果沒有紅色世界主人的暗中扶持,難道米國人真的就那麼牛叉?還是說他們真的就比別的人種多長兩顆腦袋?
當然,隨着國際形勢不斷變遷,特別是全世界人民對於和平的嚮往,即便是強如紅色世界的主人,也不是想搞事就能隨便搞事的。
也正因爲如此,即便米國這些年從來沒有消停過,甚至以莫須有的罪名一連滅掉了許多小國家,但那些死人所帶來的鮮血也遠遠無法瞞住紅色世界主人的超強胃口。
一方面米國人已經努力了,另一方面他們的恩主卻無法滿足,長此以往,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雙方達成了協議。
每一屆總統上任,從前任那裡獲知了紅色世界主人的事情後,必須盡最大的努力,想盡各種手段給恩主持續不斷的提供新鮮血液。
而作爲回報,紅色世界主人將會給予每屆總統三個願望,或者說三次出手機會來得更貼切。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許多年了,但奧巴驢總統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上兩次他下來強求恩主的經歷。
第一次是剛繼位沒幾年,因爲世界恐怖之王拉登的威脅,搞得米國顏面盡失,而作爲總統,米國人曾一度要求他下臺。
也就是在那種情況下,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奧巴驢來到了這個不知已經是幾元次空間的紅色世界,來拜會了這個不知是神還是魔的“恩主”。
那次會面是幸運的,同時又是可怕的。
幸運的是當他從這裡出去沒多久,恐怖之王拉登就被米國軍人順利擊斃,不僅挽回了他這個總統的無能形象,還讓他有暇空出手,把整個國家的重心重新投放到亞太地區。
可怕的則是因爲見到這超越普世觀的一切,特別是放眼不及的屍山骸骨,腐臭屍氣,令他回去後許多年都還止不住做噩夢。
而第二次進入,則是是頭一屆任期將滿的時候。
哪怕他爲米國人做了許多實事,但因爲自身血統膚色的緣故,米國人還是希望他儘早下臺,讓另一名白人繼位總統。
也就是那種情況下,哪怕明知道以後又會面臨無數年的噩夢,奧巴驢還是來了。
同樣,那次的會面結果也是幸運的,他順利的獲得了連任的機會。
有了連續兩次面對這亦神亦魔的恐怖經歷,奧巴驢總統本以爲今生再不會踏足這個恐怖血色世界。因爲哪怕每次的願望都得以實現,但那種會面的經歷,實在是太可怕,太不愉快了。
可該死的曙光島,該死的黃皮猴子林寒,就是因爲他的存在,令得奧巴驢再次掛上謙卑的笑容,再次懷揣着忐忑複雜的心跑來了。
每每念及此,奧巴驢的心臟就狠狠的抽搐起來。
再次在腦海裡過濾了一遍有關於林寒的種種惡行,奧巴驢總統站在懸浮於空的圓臺上,緊了緊拳頭後,深深的彎下腰,以最卑微最諂媚的口氣朝着虛無的血色世界道:“萬能的主,請寬恕小二黑的唐突,如果不是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我實在不願來打擾萬能的主的清靜。”
“說吧!”淡淡滄桑的聲音響了起來,如果忽略掉縈繞四周的腐臭和血煞,這把聲音聽起來還真有幾分神聖的味道。
“萬能的主,這次我想請您降下神罰,收取一個罪人的性命……”
奧巴驢繼續着卑微的講述,之後從西裝內袋裡取出一張照片,指着照片上的人講述起有關於林寒的種種惡行。
因爲有了上兩次會面的經歷,奧巴驢刻意不去想此刻深處的環境乃自對方的身份,心神竟然漸漸的趨於平靜,講述亦是越來越流暢。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話還沒講完,周圍的世界立刻變得狂暴起來。
原本還如同世外桃源般的紅色世界,突然變成了翻滾咆哮的紅色大海。
一浪浪高達萬丈的紅色巨浪翻騰怒吼,於此同時,一張猙獰扭曲的巨大人臉,隨着那道道巨浪翻滾,緩緩的從大海中升起,不多時已經出現在了血色的天空之上。
“啊……”
看見這張人臉後,奧巴驢心神巨震,只感覺雙膝一軟,一屁股就朝地上栽倒下去。
他之前所處的地方僅僅只有半個平方不到的圓臺,這身子一歪,立刻就朝下面血色怒濤汪洋中倒去,人還在半空,就嚇得他黝黑的臉皮蒼白不知,拖長的慘叫變得越發淒厲可怖。
“閉嘴!”
突然一把飽含震怒的聲音發出,只見那張巨大人臉雙目一閃,一縷血色颶風陡然間刮來,捲動起奧巴驢的身軀,終於在他快要跌落到汪洋血海的前一秒,把他重新帶入到了圓臺之上。
重新落到臺上的奧巴驢連氣都喘不過來,卻不敢再嚎叫出半個字眼,只是恭敬的趴伏在地上,不斷的朝着那張巨大人臉磕起頭來。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陣颶風颳來,奧巴驢只感覺渾身一涼,當他擡起頭來時,就看見他趴伏着的圓臺前面,擺放着一隻長約半米,通體發黑的權杖。
權杖的手柄出鑲嵌着一顆拳頭大的骷髏頭,空洞的眼眶中似有火焰燃燒,讓奧巴驢只看一眼就駭得面色大變,趕忙又低下了頭去不敢再看。
“拿上他,只要那個人敢靠近你方圓十米範圍,他自會消亡。”
血色的人臉聲音又起,奧巴驢總統還來不及磕頭道謝,突然就感覺腦子裡一陣發漲,彷彿有人在裡面扔下去了十七八顆炸彈,驟然的劇漲引得撕裂般的疼痛,跟着兩眼一黑,就此昏厥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奧巴驢總統睜開了眼睛,他醒過來後第一反應就是擡頭看天,不過他僅僅只是扭了下脖子,那提着的心臟又一下落到了地上。
“親愛的,怎麼了?不多睡一會?”
妻子溫柔的聲音響起,突然看見他呼吸急促,滿頭滿腦全都是大汗,忍不住伸手過來撫摸他的大黑臉,“親愛的,你流了很多汗水,發生了什麼事情?做噩夢了嗎?”
“我……”
感受到妻子掌心的溫度,又偷偷在被子裡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肉,當真實的疼痛感傳來時,奧巴驢這才鬆了口氣,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自己是真的從那個可怕的地方出來了。
順勢捏住妻子的手,奧巴驢喘着粗氣道:“親愛的,沒事,只是這兩天太累了,剛剛做了個噩夢……嗯?”
奧巴驢的話沒說完,突然渾身一震,他瞥見了牀頭櫃旁邊放着的一根黑色權杖,“這是……”
“啊?親愛的,你怎麼了?咦?這是什麼東西?”
妻子也發現了權杖,臉上顯出疑惑,當即就從牀上翻了起來,想伸手拿過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卻被奧巴驢一手扯住了,“不要碰他……哦,騷瑞,親愛的,我的意思是,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起牀了?”
奧巴驢說完後飛也似的從牀上爬起來,一把拿起權杖就朝門外走,同時已經開始吩咐門外的秘書,安排行程,今天上午就按照原定計劃,去北部的大學演講。
既然已經從那個夢魘之地出來了,繼續擔驚受怕沒有任何意義。按照那張恐怖死人臉的說法,有了這根權杖,就是那個黃皮小子的末日,自己再躲着同樣沒有意義。
既如此,爲什麼不主動出擊,吸引那個黃皮小子自投羅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