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婷的話一出,整個新聞發佈會現場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盯着周舒婷,因爲周舒婷的話超出了他們的認識。
今天的這場新聞發佈會明擺着就是一場鴻門宴,記者們本能的聞到了這裡面硝煙的味道,有人要對付夜玫瑰。
無論這個人是東風製衣廠的劉東風,還是天宇服裝集團的常輝,甚至有可能直接就是上層,他們想要藉助今天新聞發佈會的時機,把夜玫瑰逼上絕路。
剛纔那個記者的問題,就是記者們對於這次新聞發佈會暗流的一種試探,看看在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勾心鬥角。
可惜,到現在爲止,現狀讓記者們疑惑了起來。因爲從目前的表現來看,劉東風、常輝、龍向科還有周舒婷,都表現出了驚人的一致性,認爲夜玫瑰沒有問題。
衆人不由的產生了這麼一種猜想,難道今天這一切是夜玫瑰找來了所有人給自己一方面解圍的,真正要對付夜玫瑰的人另有其人?
“得了,本來還以爲有一個大新聞,結果又是來走過場的。想必那箱子裡面都是質量十足的衣服吧!”
一個記者喃喃自語,代表了所有記者的心聲。
常輝驚訝的看着周舒婷,隨即嘴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在他看來,周舒婷不過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而已,非要死撐到最後一刻。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死的乾脆一點。
常輝朝着劉東風瞥了一眼,劉東風含笑點頭,明顯是一切正常,這讓常輝心中的一絲憂慮也消失不見。
“周舒婷啊周舒婷,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到底要怎麼死!”
常輝冷笑,暗中朝着郝大彤擡了擡下巴,一邊一直等待機會的郝大彤立刻站了起來,道:“各位,有幾句話我要說一下。”
終於有了發言的機會,郝大彤露出了振奮的笑容,他和常輝可是商定好了,把這個夜玫瑰整的越慘,他拿到的錢越多。
如果這場新聞發佈會他完全完成了任務,足足有着一百萬的酬勞,一百萬啊,有了這些錢,那麼那個壞了他的孩子,吵着要把事情弄大的女學生就可以一腳踹走了。
對着如此多的長槍短炮,郝大彤面不改色,拿出了當初身爲紅衛兵的氣勢,怒吼道:“夜玫瑰,是我見過最骯髒的公司!”
如此批判性的語言一出口,自然吸引了所有記者的注意力,一陣閃光燈閃過,讓郝大彤臉上自信的微笑更濃。
常輝得意的點頭,劉東風在一邊賠笑。他們看向周舒婷,越發覺得周舒婷的笑容是如此的牽強。
龍向科似乎感覺出來事情有些奇怪,下意識的左右掃視,看着常輝還有周舒婷,兩邊竟然都是自信滿滿,那麼這個郝大彤到底是誰弄來的?
長久的鬥爭經歷,瞬間讓他明白,今天兩邊之中有一方已經被坑了還渾然不知,真是有趣。
龍向科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郁,反正今天休假閒來無事,就當看一場真人秀了。
至於周舒婷,郝大彤從頭開始所有的怒罵批評,他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在別人看來她微微低着頭,看不見表情,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正直勾勾的盯着不遠處一個身穿藍色工作服的身
形。
似乎被她盯的惱了,那人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讓周舒婷忍不住撲哧一笑。
笑完之後,周舒婷愣住了,她下意識的擡頭,竟然發現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她,一瞬間周舒婷臉上升起了一絲紅暈。
原來,郝大彤剛剛批判完,衆人正等待有人接話,安家的會場之中突然傳來了周舒婷的笑聲,這一下自然顯得無比明顯。
彷彿,周舒婷在嘲笑郝大彤一般。
郝大彤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花白的頭髮因爲汗水黏在了一起,他指着周舒婷道:“你這個黑心的資本家,社會主義的吸血鬼,坑騙老百姓的罪人,到現在你還有什麼好笑的?裝腔作勢,竟然還不知悔改!”
郝大彤是真的怒了,剛剛好不容易全情投入演繹了一場激情的批判,他剛剛找回了原本當紅衛兵的激情,卻聽到了周舒婷的一聲譏笑。
“既然你不知悔改,那麼我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你們這些傢伙的嘴臉!”
郝大彤怒吼着,率先走下了主席臺,朝着那十箱衣服走去。現場頓時有些混亂,所有記者興奮了起來,他們知道,這場發佈會的頂點到了。
剛纔他們還有些疑惑,到底是誰在坑誰,爲什麼會顯得如此和諧。可是現在他們明白了,有了郝大彤這個馬前卒,明顯今天有人要在現場分個勝負。
可是到現在爲止,誰和誰是敵人還搞不清楚,有意思!
記者們興奮了起來,一個個擠上前去給了郝大彤特寫。郝大彤心中也是異常的興奮,拱着手謝過了記者,就開始大刀闊斧的拆卸包裝。
哪知道這包裝看起來跟一般的紙箱沒有什麼區別,竟然異常的牢固,郝大彤左右撕扯,愣是沒有把紙箱撕開。
“廢物!”
常輝暗罵一聲,推了推劉向東,劉向東立刻揮手,一羣藍衣工作人員走了上來,三兩下便拆開了包裝。
周舒婷、常輝和劉向東也依次走了過來,三人都是自信滿滿,似乎這場新聞發佈會不會他們不會是輸家一般。
常輝朝着周舒婷投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似乎在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周舒婷莞爾一笑,臉上帶着絲絲的溫柔,卻無比的自信,迴應着常輝。
常輝咬緊牙,心道:“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麼我就徹底的毀了你的夜玫瑰,我倒要看看,你該如何應付這一切!”
“郝教授,開始吧,讓我們看看你的話是真是假。”、
“放心吧,常總,我這就揭穿夜玫瑰的嘴臉!”
說着,郝大彤拿出了一件新款的連衣裙,呼啦一下甩開,精緻的款式,潮流的色彩,讓所有的女性記者眼前一亮,哪怕單單放在眼前,這連衣裙幾乎就能成爲一款藝術品。
“果然不愧是聲名鵲起的夜玫瑰麼,這一份設計的功力就如此不俗!”這是所有女性記者此時的心聲。
彷彿察覺到了衆人眼神中的含義,郝大彤冷笑道:“諸位,夜玫瑰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些花裡胡哨的衣服只是一眼看上去不錯而已,它們的用料就是渣滓,不信你們看……”
說着,郝大彤抓住了連衣裙的領口,狠狠一撕。
狠狠二撕。
再撕!
現場突然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在郝大彤用力,郝大彤連着用力三次,那領口巋然不動,幾乎都沒有變形。
一絲冷汗從郝大彤的額頭流下。
“呵呵,各位,我一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常總……”
郝大彤把目光投向了常輝,眼中帶着一絲慌亂,常輝心中一冷,立刻走上了前來,跟郝大彤一人抓着領口一邊,拼命的撕扯。
“嘿!”
“哈!”
兩人漲紅了臉,終於聽到了“刺啦”一聲,連衣裙終於被兩人撕成了兩半。可是誰知道兩人用力過猛,常輝猛地撞在了劉東風身上,郝大彤則甩了一個屁墩。
“哎呦!”
見了這一幕,所有人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郝大彤趕忙站起來,舉着手中的一半連衣裙,道:“看到了麼,看到了麼!”
“看到了。”
一個年輕的女記者臉上帶上了一絲嘲諷,道:“這麼纖薄的布料,竟然能夠承受住你們兩個大男人的撕扯,質量實在是太好了,不是麼?”
常輝還有郝大彤的臉色瞬間黑了下去。郝大彤連忙擺手,道:“這不算,搬水盆來,快!”
劉東風臉上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容呢,一個工作人員立刻搬上一盆清水,順帶準備好了肥皂、洗衣液、洗衣粉等等各種洗滌用品,郝大彤連忙把半截連衣裙泡入水中。
“這些衣服只要一見水就掉色,你看看着!”
郝大彤不顧捲起西裝袖口,把連衣裙深入水中,倒上了無數洗滌用品,不停的搓洗,泡都飛入了空中。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一盆清水依舊是清澈見底,唯一的區別就是充滿了氣泡。
所有人臉上都帶着嘲弄的目光,看向了郝大彤。郝大彤渾身顫抖,猛然端起一盆水,朝着常輝甩了過去。
“我去你瑪德常輝,你坑我,明明你說了這些衣服都是問題,只要我發聲整垮了夜玫瑰,就給我一百萬,現在、現在……”
郝大彤指着常輝,整個人哆哆嗦嗦,竟然一頭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記者們沉默了一秒,立刻反映了過來,沉默中拿起了手中的設備,長槍短炮一陣亂打,讓常輝臉色慘白。
到現在,一切都明瞭了。
常輝想要陷害夜玫瑰,勾結了郝大彤,可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出了披露,暗中選出的衣服竟然沒有問題!
“胡、胡說八道!”
常輝雖然是個軟蛋,但是也反應了過來,道:“這一切都是他的胡說,我斯毫不知情,我來這裡也只是爲了見證這一切,不信你們問劉總!”
常輝臉上帶着猙獰,惡狠狠的掃視現場的所有人,當他向劉東風求助的時候,卻看到了劉東風臉中的怨恨。
“原來是你!”
常輝怒吼着,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讓劉東風付出代價。
“砰!”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一隊警察魚貫而入,爲首的正是林峰的熟人東方佳蓉。
“警察辦案!常輝,你因爲涉嫌綁架勒索被捕了,給我們走一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