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鎮玉聞言,並沒有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反倒是汗如雨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以他的老奸巨猾,並不會懷疑劉楚翔這句話的真實性,可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何況是保證渡劫成功這種事情。
果然,劉楚翔又緩緩地道:“只要王護法你肯真心實意歸順本教,本尊便賜你一顆逆劫天命丹,可助你放心地多修煉三百年時間。”
說到這逆劫天命丹的時候,劉楚翔雙目閃過一絲心疼無比的神色。
王鎮玉渾身一震,終於如願以償地聽到了兩位青衣長老憑什麼可以修煉到如今的程度而不渡劫的秘密。只是這代價顯然極大,大到要成爲劉楚翔的真正爪牙,要把王家先祖們創下的基業真正歸服在拜日教之下。
劉楚翔似乎並不需要王鎮玉回答,繼續輕聲細語地說着落在王鎮玉耳中如石破天驚的話語:“而且本尊還可以授你一些本教的秘法,如此一來三百年多出來的苦修時間,再加上本教的秘法,還有你渡劫之時,本尊親自替你護法,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你幾乎可以肯定渡過第三次天劫,成就神仙之道。”
劉楚翔的話就如靡靡之音,充滿了誘惑力,而王鎮玉額頭上的冷汗卻是越來越多,表情越來越痛苦,甚至面目扭曲,變得極爲猙獰。
“好!”王鎮玉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堂堂一代家主吐出這個字之後,竟然渾身溼透癱坐於地,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的狀態。
“哈哈,王護法果然是做大事情的人。只要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本尊保你王家獨霸揚州,那州牧之位遲早也是你王家的囊中之物,到時候什麼華夏宗,葛家,都要臣服於你王家之下。”劉楚翔仰天哈哈大笑道。
王鎮玉終究並非常人,很快就由呆滯變得陰毒堅毅,緩緩站了起來,雙目緊緊盯着劉楚翔,道:“不知道,教主需要屬下怎麼做,才肯相信屬下真心歸服了我教?”
“血符!”劉楚翔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此符一下,你我性命便連在一起,你若滅亡,本尊也會隨你而損失部分功力。不過一旦你渡過天劫,成爲大乘期高手,來日飛昇仙界之後,這符便自動失效了。”劉楚翔繼續冷聲道。
王鎮玉這樣的大人物自然是知道血符的,聞言兩眼猛地爆起兩團精光,道:“好,教主果然是真心想收王某入教,王某願意被下血符。”
劉楚翔見王鎮玉答應了下來,再次仰天一笑,手一揚,四杆令旗脫手而出,轉眼間便在大殿之內佈下一個陣法,把他自己和王鎮玉給罩了進去。
王鎮玉臉上沒有露出一絲驚詫之意,這血符乃是性命攸關之物,被下的人修爲越高,下符時所需要施展的功力也就越高。
修真一道,一旦晉入到了大乘期,理論上進修煉一段時間後便可破碎虛空,就算不主動飛昇,但是如果爆發出全身功力,也一樣會引動天機,會被動地讓仙界接引仙使給引到仙界中去,以免其過於強大的力量破壞這一界的平衡,乃至破壞這一界的空間穩定。
劉楚翔早就已經擁有了仙人實力,卻一直用秘法壓制自身氣息,不肯破空而去,這次他要給修爲已經達到了渡劫後期巔峰的王鎮玉下血符,就算是他也必須放開氣息,全力施法。所以事先一定要面下隱藏氣息的陣法,否則這血符一下,他恐怕就得被接引到仙界去了。
王鎮玉一臉肅穆地盤腿而坐,忽然一道金色符紙飄浮而起,劉楚翔倏地咬破舌尖,噗的一聲,一口本命精血從他的口中源源不斷噴射出來,匯聚成了一條血線,在那金色符紙上刻畫着一個接一個的複雜符號。
每畫一個字符,劉楚翔身上的法力波動就會劇烈一重。
漸漸的,金色符紙完全變成了血色,到最後只看到一片血光,再也看不到什麼符號,而此時劉楚翔的額頭卻已經出現了汗滴。
“着!”劉楚翔冷喝一聲,一道血光沒入了王鎮玉的印堂。
王鎮玉渾身一震,接着便恢復了正常,然後緩緩站了起來,向着劉楚翔躬身道:“從今日起,屬下誓死追隨教主!”
劉楚翔神色一凜,換出一個渾體雪白的玉瓶,然後萬分不捨地遞給王鎮玉,道:“逆劫天命丹,可助你凝聚全身真元法力,從而能夠避過天機感應,延緩天劫降臨。”
王鎮玉兩眼射出貪婪而又狂熱的神色,不過神情卻仍然保持着平靜,雙手恭敬地接過玉瓶,道:“多謝教主賜丹。”
劉楚翔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人物,轉眼間便收起了那份不捨,又取出一塊玉瞳簡,道:“這是本尊的一點修煉心得,還有渡天劫的一些感悟,你抽空也可以看看,對你渡劫之事當有裨益。”
王鎮玉大喜,終於開始覺得拜入拜日教門下也不算冤。
劉楚翔給了這兩樣東西之後,法訣一捏,撤了陣法,然後手一揮道:“你且回揚州去,仍然像以前一樣,替本尊盯死了葛家。”
王鎮玉躬身離去。
“教主,逆劫天命丹乃是仙島自上古之時賜予我教的珍貴丹藥,僅剩下兩顆了。如今就算再想向仙島討要,恐怕仙使們也不會答應。爲什麼不留給我教的後起之秀,反倒是分了一顆給王鎮玉?”左邊的青衣長老緩緩睜開雙目,有些不解地問道。
“本尊原本是想等葛嘯天渡劫而亡後,葛家敗落,然後借王家之手,再派出些精銳教徒相助,必定可以滅掉葛家,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收取了時空之鑰。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葛嘯天竟然渡劫成功了。如今葛家聲勢沖天,要滅葛家談何容易?況且我教也算是炎龍帝國一員,如果大舉進攻揚州,揚州的其他勢力,還有崑崙派的那些傢伙,豈會坐視不管?”劉楚翔陰沉着臉說道。
青衣長老聞言道:“那又如何,等老夫與幽玄長老渡了天劫,我教有三位大乘期高手,再加上我教這麼多年暗中培養的精銳,莫非還怕了誰不成?”
“切莫小看了其他勢力,就算是炎龍之外的世俗之中,也存在着我等不可小視的力量。”劉楚翔淡淡地道。
“就算如此,我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再等個千年又如何。到時候朱言信和陳苑舞必定能夠突破到渡劫後期巔峰,就可以憑藉這兩顆逆劫天命丹渡第三次天劫了。”那右邊被稱爲幽玄的長老終於也插話道,顯然對於這逆劫天命丹,兩位長老視爲奇珍,根本容不得外流。
當幽玄長老提到朱言信和陳苑舞兩人時,底下兩位身穿紫色衣袍的紫衣使者,隱藏在寬袍內的身子微微一顫,兩眼閃過一抹很隱晦的貪婪。
這兩位紫衣使者一人位於左邊長老幽冥之下,乃是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他的面貌臉長削瘦,眼睛狹長而深邃,開闔之間隱見銳光閃現,顯然是一個狠毒無情之輩。此人身材高瘦修長,但是骨架極大,就像鋼筋架成一般,不僅絲毫不讓人有體弱的感覺,反倒是讓人覺得其身體精壯有力,爆發力必定驚人。
此人就是幽玄口中的朱信言,劉楚翔的首徒,一身修爲精湛無比,比起王志濤來,只高不低,渡過第二次天劫恐怕就是這幾年的事。
另外一位位於右邊幽玄長老之下,乃是一個嬌滴滴,鵝蛋臉的美貌女子。此女子美現修長的身體雖然被隱藏在寬大的紫袍之中,但是全身玲瓏有致,曲線若隱若現,反倒是給人多了一番遐想,恨不得撩天紫袍看個究竟。
這女子雖然看起來嬌媚無比,但是一身的修爲卻不在朱信言之下,實乃可怕之極的人物。這女子自然便是幽玄長老口中的陳苑舞,乃是劉楚翔的二徒,最得他的寵愛。
劉楚翔嘆了口氣道:“時日不多了。”
底下衆人聞言身子微微一顫,臉色大變,突然就明白了劉楚翔爲什麼這麼急於再造就出一位大乘期高手的原因。
劉楚翔似乎並沒有看到衆人震驚的表情,繼續道:“王鎮玉已經被本尊下了血符,命都拿捏在本尊手中,由不得他不聽話。就算是晉級到了大乘期,只要一日不飛昇仙界,他便要乖乖聽本尊的命令。況且王家經歷這麼多年屹立揚州不倒,其隱藏的實力也是絕對不可小視的。”
說完,劉楚翔驀然起身,飄然離去。
十天之後,八卦鎖天陣之內,陳功終於穩住了體內暴動的仙元力,表情漸漸由痛苦恢復了平靜。
雄渾的仙元力雖然還在體內澎湃地流動着,但卻再也無法給陳功那堅韌的經脈,強健的體魄造成太大的痛苦,只有紫府之中,不僅九大元嬰大了一倍有餘,那原本被抽得空蕩蕩的紫府,此時也被濃得化不開的仙元力給充斥着。陳功將那本源修神章稍微一運轉,那仙元力就如決堤的洪水向全身經脈衝泄而去,刺激得陳功呲牙咧嘴,疼痛難當。
陳功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非進行第二次合體不可的地步,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在大陣之內捏動法訣,一道水系法術打出,將身體淋洗一番,然後收起了八卦鎖天旗,飄然飛身而下。
雖說陳功已經明白了合體的訣竅所在,並不會有什麼大礙,但是這一身仙元力太過雄渾,又都極爲精純強大,如果不好生錘鍊,指不定就會出大問題,陳功並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需要和諸位長老護法打聲招呼,才能安心閉關修煉。
清心谷內,白月、胡寧靜和徐心潔三人竟然無一人在場,只有一位個子小巧,長着長耳大眼的光頭小姑娘正朝聖般虔誠地跪地迎接從天而降的陳功,口呼:“拜見宗主。”
陳功微微一愣,手一揮把小姑娘給託了起來,柔聲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