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氣氛再一次變得不好了。
“張爺爺……”一直站在張悍身邊的王蠢開口說話了。
“王蠢。”張悍打斷了王蠢的話。
“在,在。”王蠢連忙點頭哈腰。
“你今年多大了?”張悍一臉慈祥的問道。
“二十二了。”
“你雖然叫我爺爺,其實,我兒子也才二十八歲。”張悍一臉痛苦的表情。
“張爺爺,是我們錯了。”
“其實,你不必叫我爺爺,如果你見到我兒子,肯定會稱兄道弟,可是他……你很難看到他了,只從他的雙腿殘廢之後,他便變得自閉了,再也沒有出過門了……王蠢,你知道嗎,我這是一夜白頭,一夜白頭啊……”
張悍說到後面,已經是老淚縱橫。
“張爺爺,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很難受,你想爲兒子報仇,換了我,一樣會這麼做!”王蠢低聲下氣道。
“嗯,明白就好,你說,這事兒如何解決?”張悍接過中年男人遞過的紙巾,擦了擦淚水。
“張爺爺,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我們都是自己家人,這一次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釀成大錯,但事已至此,肯定是要給個交代,一杯茶,只是我王蠢對張家的歉意,這樣吧,我王蠢願意帶漢朝受過,他傷了貴公子的兩條腿,我就代他還兩條腿……”
王蠢一邊說話,一邊把右腿擱到了會議桌上,還沒有等話說話,右臂猛然舉起,狠狠的砸在了大腿骨上,“咔嚓”一聲,王蠢的右腿一下從大腿部位折斷,那是很明顯的折斷,因爲,折斷的部位已經扭曲變形。
“你……你……”張悍一臉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說不出話來。
不僅僅是張悍一臉震驚,整個會議室裡面的人都是一臉震驚的表情,沒有人想到王蠢會對自己下如此狠手。
“張爺爺,王漢朝是我的兄弟,他知道闖禍後,第一個就聯繫上了我,如若是敵人,我王蠢自然是要爲他兩肋插刀,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陪着他戰鬥,但張爺爺不是敵人,不能打不能罵,更不能殺,我也找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唯有這樣還債,希望能夠獲得張爺爺的諒解!”王蠢額頭上的汗水滾落,一臉慘白痛苦之色。
“你你……”
“王漢朝!”王蠢大喝一聲。
“在。”王漢朝堪稱是鐵打的漢子,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面。
“過來。”
“是!”王漢朝疾步走到王蠢身邊。
“扶着我。”
“嗯。”
“張爺爺,還有一條腿!”在王漢朝的攙扶之下,王蠢把左腿擱到了桌子上。此時,王蠢已經是一臉慘白。
“好了好了,王傑,你有個好兒子,這事就此罷休吧。”張悍深出右臂,一把抓住王蠢緊握的拳頭。
“漢朝,你還不向張爺爺道歉!”王蠢大喜。
“張爺爺,是漢朝不對。”
王漢朝一愣,遲疑了一下,狠狠一咬牙,一下跪在了地上,給張悍磕頭認錯。
“算了算了,這事兒我們張家有錯,這些年,我們疏於聯繫,以至於後輩互相都不認識,就這樣吧……”
張悍輕輕在王漢朝的腦袋上摸了一下,也不和王傑打招呼,一臉黯然的朝門外大步走了出去,三個中年人連忙也跟了出去。
“張爺爺!”王蠢連忙把左腳從會議桌上放下來。
“嗯?”張悍停下腳步。
“我能夠治好貴公子?”
“你能夠治好?”張悍眼睛珠子彷彿掉下來一般。
“當然!”
王蠢得意的踢了踢剛纔被自己一拳砸斷的右腿。
“啊……”看着王蠢那靈活踢動的右腿,張悍一臉驚得目瞪口呆。
“張爺爺,你放心,貴公子的兩條腿,就交給我王蠢了。”王蠢嘿嘿笑道。
“你既然能夠治好,剛纔爲何還要砸斷自己的腿?”張悍的目光變得無比的深邃。
“張爺爺,治好兩條腿是小事,主要是張爺爺心中有怨氣啊,換了是我們,肯定也是怨氣沖天,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結果沒有被外面的人打敗,反而給自家人給廢了,心中窩火啊,只要能夠讓張爺爺宣泄心中的怨氣,這腿斷個十次八次也值得。”
“……你們王家,演的是一手好戲啊!”張悍看了一眼王傑,搖頭嘆息。
“張叔,我真不知道。”王傑苦笑道。
“……你也不知道……好吧好吧,小傢伙,算你贏,如果你不把我兒子的腿治好,你就跟着我,我每天看着你的腿斷個十次八次。”
“張爺爺你放心,如果我治不好貴公子的腿,我就把漢朝的腿剁下來給您報仇。”
“爲什麼不剁下你自己的腿?”張悍好奇道。
“打斷了我可以治好,剁下來了,我也沒有辦法,肯定不能剁我的。”王蠢嘿嘿笑道。
“咳咳……你行!”
張悍被王蠢搞得是哭笑不得。
氣氛突然輕鬆起來。
三個中年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剛纔發生的事情讓他們發現,王蠢這個人,有着一種神奇的魔力,那看似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卻是讓他自始至終都掌控着局勢的發展。最令人難得的是,王蠢可是擁有着絕對的武力。
至於王家的人,無論是老一輩的還是年輕一輩的,都被王蠢所折服。
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採用王蠢這種方式處理,最多,也就是承諾治好張悍的兒子,絕不會當衆下跪認錯。
王蠢這種下跪認錯,看似丟了王家的臉,但王蠢能夠治好張悍的兒子之後,就是峰迴路轉,變成了一種低姿態,反而令人敬佩。
當然,正如王蠢開始所說的,他一個晚輩,給一個爺爺輩的下跪認錯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
這次王蠢與張家的事情,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不過,對王家的影響卻是極爲深遠。
每一個人都看出王蠢庇護王漢朝的決心,也正因爲如此,王家的人才算是再一次的接受了王漢朝這個人。
而王漢朝,則是再也不可能有異心,死心塌地的效忠王家。
王蠢並不蠢,他懂得抓住機會來創造條件,讓王漢朝名正言順的迴歸王家。
經過這一次事件,王家看到了王蠢的決心之後,自然不會對王漢朝另眼相看,更不會故意刁難王漢朝了,畢竟,誰都不想與王蠢作對。
事實上,王家的人看到王蠢爲了王漢朝都不惜下跪之後,他們反而多了一種安全感。
既然王蠢能夠爲了一個外人下跪,那麼,一旦王家的嫡系出了什麼事情,王蠢勢必是大包大攬的護短。
能夠有王蠢這麼一個人成爲王家的頂樑柱,絕對是王家的福氣,王家的人也不蠢,自然是深蘊其中的道理。
化干戈爲玉帛之後,張悍一行人在西安逗留了幾天,等待專機把他的兒子送過來。
在這兩天,王蠢父子陪着張悍一行人在西安市遊玩,好吃好喝,張家和王家纔算是真正的建立了友誼,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同屬一個老闆,只是互相剋制。以後,王家有了張家這個外援,行事可要方便多了,畢竟,張家的強項就是輸出武力,把在非洲顛覆政權都當是小兒科。
讓王蠢鬱悶的是,他多次問起王豪的事情,但是,無論是張悍還是便宜老爹王傑,都不提當年的事情,最多也就是笑而不語。
不過,王蠢還是感覺到,每當他提到王豪的時候,兩人臉上都會升起一種發至於內心的尊敬。
第三天,張悍的兒子就到了酒店,直到此時,王蠢才知道張悍兒子的姓名——張雲。
當王蠢和張雲見面之後,立刻一見如故,原因很簡單,張雲是個逗逼。
張雲二十八歲了,但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得多,和王蠢比較,並不比王蠢大多少,這讓王蠢看到張雲的時候,“叔叔”兩個字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對於王蠢這個出竅期的修真者來說,修復經脈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事實上,張雲的經脈並不是完全損壞,只是影響了動作,讓活潑好動的張雲情緒一下落到了低谷,閉門不出,所以才讓張悍擔心兒子。
在治療過程之中,王蠢打探到了很多關於“強者”的事情。
張雲不是張悍,他很樂意與王蠢分享一些秘密,在張雲嘴裡,王蠢不僅僅是知道強者的醫術不行外,還知道張家在太平洋有一座小島,島上,不僅僅是有飛機導彈,還有三艘潛艇。
當然,張雲也不是什麼“善類”,在與王蠢分享了秘密之後,立刻要求與王蠢分享秘密,把王蠢搞得焦頭爛額,最後,被張雲硬生生的索走了一整套修真秘笈叢書,還死纏爛打的要了一大堆的武器丹藥,說算是賠償他雙腿殘疾的精神損失費。
最後,王蠢斷定,張雲可不傻,他是扮豬吃老虎。
老奸巨猾——王蠢給張雲下了評語。
總之,在王蠢與張雲打交道之中,王蠢是吃了大虧,如果說王蠢的臉皮有城牆厚,那麼,張雲的臉皮之厚,絕對是城牆的次方。
能夠讓王蠢這種厚顏無恥的人都甘拜下風,張雲的臉皮之厚,就可見一斑,這裡就無需贅述了。
值得一提的是,張雲和王漢朝兩人一直還沒有和解,總之,只要有兩人在一起的場合,必定是劍拔弩張。
在獲得了王蠢的修真秘笈叢書之後,張雲有了一個目標——打敗王漢朝。
至於張悍,看到張雲雙腿完好如初,還找王蠢要了一大堆寶貝,嘴都笑歪了。第五天的時候,張悍藉故有事離開了西安,說爲了讓小輩們建立感情,順便就把張雲給留了下來,反正他兒子也不會吃虧。
王蠢送張悍登機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張悍好像急於擺脫張雲,有一種逃之夭夭的錯覺。
第六天,王蠢接到了水團長的電話,說確定了通往始皇陵隧道的方位,王蠢立刻啓程前方始皇陵,而張雲聽到王蠢要到始皇陵去之後,便與王蠢寸步不離,王蠢上個廁所也要守在門外,生怕王蠢甩掉他。
最讓王蠢吐血的是,張雲老是拿兩條腿說事,說得好像王家要欠他一輩子似的,而以張雲的厚臉皮,就連舌燦蓮花的王蠢,也要敗走。
這次,王蠢遇到了比他更厚顏無恥的人了,也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直到此時,王蠢纔算是明白張悍爲什麼會逃之夭夭了,因爲,張雲這傢伙,就是個沾上就扯不掉的牛皮糖啊。
王蠢問王漢朝爲何當初要挑斷張雲腳筋的事情才得知,張雲這個話嘮,在王漢朝的賭場裡面東一句西一句的搗亂,忍無可忍的王漢朝纔出手廢了他。
現在,王蠢也有強烈的衝動,廢了張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