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年來,中國人信仰陰陽五行!利用堪輿數術挑選陰宅、陽宅,以此趨吉避凶!所以有名氣的道長地位崇高、備受尊重,日子過得都很風光。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尤其是在近代一些時間段內,一些極端運動將古老流傳的文化毀壞殆盡,直至今日,懂得堪輿數術、問卦占星之人已經少之又少,道長這一個職業,已經只能在電影和電視劇中出現,街頭巷尾的那些,不過是江湖騙子罷了……
“大媽,我和你說啊,你這手相有點奇怪,你看!這條命線上突然拐了一個茬,嘖嘖……我看啊,最近你家裡定是要發生些不好的事情了。”
城市的街頭,一條小巷子口,一個年輕人蹲在一把木質的小板凳上,背後牆壁上貼着張寫着‘天師神卦’的紅色油布,面色凝重,聲音帶着一股擔憂,對着此刻坐在自己面前,一臉緊張之色的中年婦女開口說道。
“啊?大師!我……我家這幾天真的要出些什麼岔子?”
那中年婦女聽到年輕人的話,原本就緊張皺起的眉頭,頓時鎖得更緊了,立即帶着懇求一般的語氣,對着面前年輕的大師急道:“大師呀,這你可得想想辦法啊!這禍事能不能破解啊??”
那大師大概二十二三歲的模樣,穿着一身很普通的休閒裝,一頭短髮,配着一張微微顯得小帥氣的臉,卻是有着一股溫和謙遜的氣質。
目光微擡,‘大師’臉上露出一抹愛莫能助的表情,語氣也有些低落,悠悠搖頭道:“這事情不好破解,何況大媽,你也看到我的年紀了,我雖然是從小就在道觀里長大,跟着師傅學習道術,但道行依舊不足,此事卻是……唉……難呀!”說到這裡,‘大師’忽然嘆了口氣。
看到面前‘大師’的表情,中年婦女似乎突然明悟了一下,急忙從身旁的小挎包裡掏出一張紅色的毛爺爺,不由分說的,急忙塞進此刻面容依舊一副拒絕的‘大師’手中。
“大師,這點心意你先收下,我家中就那麼一個獨苗,而且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是生非,你說他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可怎麼辦,您一定好好幫着化解化解!”
不着痕跡得將手中那張毛爺爺收入口袋,‘大師’原本愁容滿布的臉上突然急轉而上,變成一抹無奈妥協一樣的表情,嘆氣道:“既然大媽你這麼誠心誠意,我便索性試一試吧,但成與不成我真的不能保證。”
“這是哪裡的話,只要大師您肯出手,就算不成功,也是可以提點我一些,我一定會記下的!”中年婦女急忙點頭,對於大師肯爲自己破解遭劫,非常的高興,終於又是用了一張紅色的毛爺爺,從那‘大師’口中得到了幾句所謂的救命真言,而後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等到那中年婦女離去之後,年輕的大師臉上的表情卻突然喜色上揚,把此刻已經裝進口袋裡的兩張毛爺爺拿出來,輕輕抖了抖,哈哈一笑:“哎呀!今天總算是開張了,今晚可要好好的吃一頓。這幾天方便麪都吃膩歪了。”
不過他的話剛剛說完,遠處便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嗯?”
他擡頭一看,只見是幾個擺地攤的小販,手中提着一個包裹,急急忙忙從街道的街頭往這邊跑過來,而這些小販的身後,還有幾個穿着制服,緊追不捨的男子。
“城管?我去……”
看到那些穿着制服的男子,年輕大師臉色一變,急忙把身後貼在牆上的紅色油布一拽,提着小板凳轉身鑽進了自己身後的小巷子內,極爲熟練的左拐右拐,穿過一個個拐角,很快消失了。
“唉?我剛剛還看到這裡有一個招搖撞騙的假道士,怎麼現在就沒影了?”
一個城管隊員跑到巷子口,看着此刻空蕩蕩的巷子微微皺眉,嘟囔了一句也不打算要往裡面去,轉頭向着前方直直追過去。
“呼呼呼……”
一座已經很是老舊的居民樓前,年輕大師停下腳步,不斷地大口喘着粗氣,一手扶在牆上,一手撐着自己的腰,嚥下口唾沫,潤了一下已經乾燥的嗓子眼。
“運氣真背!這都是這個月第五回了,怎麼最近這些城管老是往舊城區跑?真是見鬼了!”
埋怨了幾句,年輕大師卻直接順着自己面前大樓的樓梯走了上去,原來他就住在這裡……
這個年輕的‘大師’自然不是什麼真正的‘大師’,說得通俗一點就是一個江湖騙子,在這片街道上哄騙一些上了年紀,有些迷信思想的大爺大媽,混口飯吃。
他的名字叫丁洋,是一個孤兒,或者說從他五歲的時候變成的孤兒,也許是和家人走散了,但這個似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小就在一傢俬營慈善孤兒院長大,只不過在他十五歲的時候,那孤兒院因爲資金等重重問題而無法維持下去,他們一衆孤兒失去了避難所,開始流落到社會上。
至於他剛剛所說從小就在道觀長大,卻純屬胡扯,完全就是如今的職業需要罷了。
這些年丁洋受過騙、上過當。同樣的,他也騙過人、犯過法,不過好在他總算還活着,雖說活得不是很瀟灑,但也總比那些一起成長,現在已經淪爲乞丐的小夥伴要強得多,更不要說那些人中有一些已經不在了。
哪怕他現在的所謂‘職業’有些讓人感到絲絲可恥,但好歹可以讓他生存下去,對於沒怎麼讀過書,也沒有真才實學的丁洋來說,能夠天天有飯吃,這就比什麼都重要!
順着樓梯一直走,直到已經爬上頂樓他才停下,從懷裡摸索出一串鑰匙,打開了面前已經鏽跡斑斑的防盜門,走了進入。
這是一間不算大的房子,大概只有三十多平方,四周白色的牆壁已經泛着一股淡黃色,一些牆角早已脫落,露出其後那灰黑色的水泥牆面,只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這房子已經有些年頭了。
房間中大部分的地方都被一堆堆雜物所侵佔,就像是儲物室一樣,唯一一張單人庥(象形字替代一下,某個字被河蟹了。)隨意擺在那些雜物的中間,看上去實在是亂得有些過份,就像是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
庥邊不遠處還有一個破舊的木桌,上面擺着一臺外殼貼着層層膠布的電視機,看上去幾乎和破爛沒有兩樣。
不過好歹這小房子內還有一個算不上太大的陽臺,那陽臺裡倒像是要和屋子內雜亂的一幕對比一樣,看上去非常整潔,其中還擺着四五盆花花草草,坐實讓人心曠神怡,像是一個小樹林。
“唉!”把手中的小板凳隨意地一扔,丁洋嘆着氣舒舒服服得往自己那小庥上一躺。
“吱呀!”一聲,小庥在丁洋的一躺之下,頓時發出一聲沉重地慘叫,似乎那力量再重一些的話,這張小庥就要粉身碎骨了一樣,只是對於這些,丁洋沒有一絲的理會。
悠閒躺了一會兒,他才慢悠悠地爬起來,打開離着庥鋪不遠的電視,同時還把電視上一臺厚厚的dvd機打開,從一旁抽屜裡拿出一張還帶着包裝紙的卡盤。
熟練的撕開包裝紙,打開卡盤拿出裡面的光盤,丁洋將那光盤塞入機器中,開始看起其中的電影,很快就被畫面中的場景給吸引,深入其中。
“哈哈哈……”
過了很久之後,丁洋看着面前電視中最後燒成一堆焦炭的殭屍,哈哈一笑,眉飛色舞的突然站起來,一把抓起身旁桌子上的一支衣架,擺出一個大俠持劍的動作突然比劃了幾下。
眉尖一挑,語氣也變得有些尖利,對着自己面前的牆壁大喊一聲:“大膽妖邪,竟然在我林大師面前裝神弄鬼,還不就地伏法!?”說完,他又再次做了幾個實在有些滑稽的動作,將手中那衣架舞得虎虎生風,看上去着實有些惹人發笑。
等到電視中最後的演員表也全部都顯示完,整個畫面突然轉化出滿是藍色,並提示播放結束的時候,丁洋才似乎以滿意足的放下手中那有些彎曲的衣架,走到電視旁,將電視機上方那有些古舊的dvd機關掉,拿出其中那還嶄新的光碟,最後把光碟裝進一旁的卡盤中。
普通的光碟反面雖然非常的光亮,但反射的光彩也大部分都是七彩之色,這一張光碟所反射的光卻只有一種赤紅色,其實這一幕是有些詭異的,但現在的丁洋卻絲毫沒有發現。
如今已經是電腦信息時代,dvd機這種產品如今幾乎沒有人再會去購買,一臺電腦可以解決看電影的所有需求,而且還不需要再去購買光盤,百度一下,什麼都能看。
丁洋之所以還留着這一臺dvd,買不起電腦是一個原因,這dvd對他着不一般的意義又是另一個原因了,實在是不捨得扔掉。
看着手中卡盤上寫着的《最強道長林正英作品集》,丁洋滿意地呵呵一笑,小心翼翼把卡盤放到抽屜裡。
這碟片是他找了半天,最後纔在已經有些過時的二手市場找到的,而且是他最喜歡的系列,還是今天剛剛買的,現在碟片這東西已經很少有工廠出產了,想要買一個實際上很是不容易。
把抽屜合起來,丁洋支起身子卻突然發出一聲感嘆:“可惜了一代道長如此匆匆離去了,英叔之後,再無殭屍啊……國產的恐怖片都是些什麼玩意,除了那噁心人的尖叫聲,我都不知道這些導演的腦子裡是不是已經把恐怖片等於了尖叫片了?真是可惜了……”說着,他慢悠悠走進了陽臺。
看着外面已經有些黑下來的天色,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已經到了晚上了。
站在陽臺裡,丁洋的目光向着下方看去,那是一條車流不息的街道,即使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那亮着車燈的汽車依舊沒有減少的意思,嘈雜的車鳴聲就算是如今他所在的樓層是頂樓,都還能聽得很清楚。
把陽臺的燈關掉,點了一支菸,丁洋深深的吸了一口,迷着眼睛輕輕一笑,似乎在享受着此刻菸草帶給他的一絲安寧。
只是可惜,雖然好不容易租了這麼一個廉價到極致的頂樓小隔間,但這房子已經是因爲年歲太久,被劃分爲危樓,一個月後就要開始拆遷,樓裡的住戶已經陸陸續續走得差不多了,也是因爲這樣,房東直接把最後兩個月的房租給免了,算是做了一件不足道矣的善事。
“唉……”
丁洋搖了搖頭,雙指往外一彈,把手中只剩下菸屁股的一品梅從陽臺扔掉,不過剛剛扔下去,就突然聽到下方突然傳過來一聲驚叫,隨即就是一道咒罵聲:“誰這麼缺德?往下面扔菸頭啊?給我站出來?!”
“我去……”
丁洋臉色一變,知道自己剛剛闖了些小禍,身子急忙往後一退,同時也忽然有些慶幸自己關了陽臺的燈,不然要是碰到脾氣火暴的人,甚至都有可能直接找上來。
“艹!別讓我逮到你!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樓下那人再次咒罵了幾句,發現實在是沒有人出現,吐了口唾沫隨便離開了,想來也是因爲此刻在大街上,那人也不好意思罵出更加難聽的話,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實在沒有功夫在這裡耗下去。
過了一會兒,丁洋纔是苦笑着回到了陽臺邊上,先是往下看了看確定那人已經走了,這纔是呼出口氣,向着遠處燈紅酒綠的街道眺望了一下,微微搖頭,他不禁自言自語道:“一個月後這樓就不能再住下去了,我這工作也不是長久之計,得去找一個穩定的營生。”
“偶爸剛弄死他!…………”也是這個時候,他的腰間忽然傳來一陣手機鈴聲,讓他原本的思緒突然回到體內,手在口袋裡一摸,卻是一個外表已經差不多裂開的諾基亞手機。
看着手機上顯示的號碼,丁洋原本苦悶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但同時卻又是露出一抹苦澀,似乎糾結一下,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我說丁洋大爺!你可真是大忙人,我打電話都要過了這麼長時間才接,幹什麼呢?不會又在招搖撞騙吧?”電話一頭傳來一道悅耳的女孩聲音,雖然那聲音一聽就是那種標準的播音級聲音,而且其中似乎還有一些活潑的感覺,但此刻丁洋的臉上卻沒有什麼享受滿是苦澀。
“哪能啊,我有什麼可忙的?還不就是那些事情?怎麼?你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情嗎?”他岔岔一笑,輕聲說道。
“好呀丁洋,你竟然連我的生日都忘了,你給我等着,看我不去收拾你!”電話裡的女孩聽到丁洋的話,頓時像是生氣了一樣,語氣變得有些泛着怒氣道。
“哪有哪有,任萱啊!我是和你開玩笑呢……不過你也知道我……”丁洋輕聲一笑,剛要把話說完,但卻聽到那一頭急忙說道:“好了丁洋,現在我有急事不能和你打電話,總之三天後還是老地方,你要是不來的話,這輩子就不要再來了……嘟嘟嘟……”
聽到電話那一頭急忙掛斷之後傳過來的忙音,丁洋頓時苦笑連連,任萱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只是此時任萱已經是大學的一名教授助理,而自己卻依舊還在爲生活而奔波,甚至已經淪落到成爲一個騙子的地步,兩人的地位已經相差很大,丁洋心中卻是有一種微微抗拒感。
讓其中還有更多一個原因,卻讓他對所謂的聚會極爲牴觸。
“算了算了……不就是那些瑣事嘛,大不了再被他們笑笑,我已經無所謂了……”嘆了口氣,丁洋轉過身子,離開了陽臺。
到了現在他卻連下去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隨便找了一袋方便麪,當成了自己的晚餐。
慢悠悠地爬到那張小庥上,丁洋直接舒舒服服躺了下來,將庥邊的檯燈關掉,不禁自言自語:“早點睡吧,明天趕緊去找工作,那些傢伙笑話就笑話吧……”說了句有些模糊的話,丁洋閉上雙眼開始進入入睡。
只是這個時候,那原本被丁洋放入抽屜裡的碟片卻突然發出一道極爲微弱的紅光,這一道紅光起初很微小,就像是蚊子一樣,而後慢慢變大,化爲一顆花生米大小,慢悠悠自抽屜裡飛出,在半空中不斷顫動着。
最後,像是突然瞄準了閉着雙眼的丁洋,‘嗖’得一聲,急速而去,直接鑽入了丁洋的胸口。
“呃……”
在那紅點鑽入丁洋的體內的時候,他突然發出一聲沉重的悶哼,不過他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痛苦之色,呼吸也變得非常平緩,像是已經沉入睡眠了。
也是這個時候,房間中卻突然平白無故響起了一道機械化的聲音,只是卻沒有讓丁洋甦醒過來。
“滴!搜索到合適寄主!系統開始與寄主融合!”
“滴!系統與寄主融合完畢!系統新手接待助手啓動成功!”
“咻……”隨着這幾道聲音響起和消失之後,丁洋的身體突然被一道紅光所包裹,他的右手手腕內側詭異的浮現出一個金紅相間奇異太極圖,之後那紅光一陣晃動後,丁洋的身子突然在這房間中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