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我們現在是不是去調解一下,要不等會……”
這個時候,在不遠處的吧檯裡,一個服務員有些擔心地對着身旁一箇中年男子說道。
“調解?對!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我這就去!”
中年經理身子一震,頓時快步向着趙潔和丁洋的方向走了過去,還沒到四人面前,他的口中就已經傳出一聲,帶着些歉意的聲音,“各位各位,都消消氣!消消氣,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說好不好?今天這頓算我請了!”
“消消氣?”
聽到中年男子的話,原本舉着盤子不敢有動靜的兩人頓時反應了過來,其中一個帶着眼鏡的皺了皺眉,眸子忽然一轉,冷笑道:“怎麼消氣,你沒看到這對狗男女動手打我們嗎?”
“啊?”
這句話頓時讓周圍的人包括丁洋和趙潔微微一愣,就連眼鏡身旁的男子都是微微一愣,不過隨即大部分人都一下明白了過來:這他喵的是要栽贓嫁禍呀!
“狗男女?我……”
丁洋臉色也是隨即一沉,能夠十五歲就開始在社會上滾打到現在,丁洋的性格顯然和他那安靜和煦的外表有着很大出入,此刻也是一下火起,面色變得陰沉了起來,只是卻沒有動手。
“這……兩位,這裡這麼多人看着,這個不好辦吧?”
中年經理面露苦笑,心裡卻和明鏡似的:你們也太他妹的不是東西了吧?打不過人家就要玩這樣的把戲,低級也不能這麼低吧?
“什麼叫這麼多人?勞資是跟着虎哥混的!虎哥知道是誰嗎?這一片子的持刀人!這些小兔崽子哪個敢多嘴?啊?!混膩歪了!”
眼鏡卻是厲喝了一句,雙眼目露兇光環視一遭,而聽到他這句話的人,大部分卻都是齊齊轉過頭不再看過來,似乎對於他口中的虎哥很是忌憚。
“這……”
中年經理這下爲難了,虎哥真名秦虎,是一片子的混混頭目,怪味樓每個月都要上交一些謂之‘保護費’的錢給這個秦虎,如此一來可以確保這一片子的其他混混不來鬧事,現在秦虎的手下親自鬧事,經理忽然有些猶豫起來。
“這還要想?報警啊!”
看着面前的經理遲遲沒有動靜,眼鏡再次厲喝了一句,也是這個時候丁洋臉上的怒意卻迅速的消失了,身子微微顫抖着,在一旁幾乎要把肚子給憋破。
心中怒氣已經被眼前這一幕消了差不錯,掃了一眼此刻臉色幾乎掛着冰霜的趙潔,暗道一句:你們這羣二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報個毛的警啊?眼前這位不就是嗎?
不過丁洋心中的嘀咕剛剛落下,怪味樓的大門卻突然被一夥人推了開來,五六個人簇擁着一個頭髮油亮的壯漢走了進來,這些人一進來都是微微一愣,只因爲現在的大廳內實在太過於安靜,簡直落針可聞,目光一擡,卻正好看到了此刻正在對峙的眼鏡和丁洋兩夥人。
而眼鏡似乎也是向着大漢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眼看過之後,他的臉色頓時大喜,彷彿看到了救星一樣,對着大漢就是一聲吼:“虎哥!您可總算來了!有人在我們的地盤上鬧事!您快過來看看吧!”
“嗯?”
看到眼鏡忽然吼了一句,在座的衆人幾乎都是回頭看了過去,目光齊齊落在了那頭髮油亮的大漢身上,也是因爲眼鏡的一句話,所有人都知道了,此刻那被五六個人簇擁着的大漢,便是這一片的持刀人——秦虎。
趙潔的目光在秦虎身上掃了一眼,蛾眉不由一挑,目光微寒地看了看秦虎,隨即對着眼鏡一聲冷笑:“他就是你的老大?嘖嘖……沒想到還是黑社會團體,今天這件事想算了都難!”
“哈哈,你他喵的被嚇傻了吧?”
眼鏡沒有說話,他身旁另外一個年紀最小,大概只有十七八歲,還一年學生樣的寸頭青年已經大笑了起來,看了看趙潔,隨後一臉狠意,聲音也帶着厲色:“剛剛還想報警的,我看現在是不用了,今天這事情的確像你說得一樣,是想算了都難了!”
“怎麼回事?!”
秦虎今天照例帶着收下的幾個打手隨便的轉一轉,幹他這一行的,原本就要經常的露面,不然很難在普通人的心裡建立起讓人懼怕的形象,走了半天自然也累了,便帶着幾個手下進了怪味樓,這纔剛剛進來就遇到這樣的事情,頓時臉色一寒。
冷哼一聲,秦虎直接帶人走了過來,先是向對着喊話的眼鏡看了一眼,雙眼一眯:“你是跟着誰的?我怎麼覺得沒見過你……”
現在混社會的,最重要的就是名氣,有一些小混混經常會打着這片持刀人的名頭,在外面搞風搞雨,最重要的是,作爲持刀人,一般手底下的人都不少,自然不可能每個都認識,不過照例卻都是要先問清楚的。
“虎哥好!我叫山雀,我是跟着捲毛哥的!”
眼鏡似乎也是第一次和秦虎說話,聽到秦虎帶着深沉的話,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對着此刻還躺在地上發出微微慘叫的捲髮說了一句。
“捲毛?”
秦虎一皺眉,往腳底一看,當看到很是眼熟的捲毛時,他已經知道面前的眼鏡的確是跟着他混的。
不過當看到地上兩人的慘狀時,秦虎那原本就掛着陰沉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擡起頭看了看正和眼鏡兩人對峙的趙潔和丁洋,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一股壓抑的氣息,厲聲道:“好膽子,在我地盤上還敢打我的小弟,我們你們是活膩歪了!”
“笑話!你自己的小弟上來挑釁,難不成我要由着他?!”
趙潔卻絲毫不怕,看着秦虎臉色也是極爲陰沉,她好歹是派出所的副所長,身份擺在那裡,平日裡不知道審過多少混混,今天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生氣就有鬼了。
“呦喝!”
微微一愣,秦虎卻是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句話下來,說話的會是趙潔。原本他看到自己手下的兩個人癱在地上,而對面是一男一女,自然認爲兩個人都是被丁洋放倒的,現在趙潔一開口,他的眼睛頓時一亮。
也是這個時候,秦虎纔是注意到,面前臉色陰沉的趙潔卻是一個一等一的美女,就算現在臉色不好,也依舊不失風采,到有着一股別樣的氣質。
兩隻眼睛在趙潔身上來回掃了掃,秦虎的兩眼頓時放光,心中暗道一句:極品!
同時心裡也明白,趙潔所說的絕對是大實話,長得這樣漂亮,以他手下捲毛的性子,保證會上來惹事、藉機揩油!
想明白這些,秦虎的態度卻突然一轉,臉上陰冷的神色突然一晃,急轉直下,卻一下換上了一抹略顯虛僞得笑容,也不多說,在丁洋有些疑惑的目光中,秦虎一轉身,看着身旁的眼鏡,右手猛地一甩,‘啪’!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虎……虎哥……你打我幹什麼?”
眼鏡整個被秦虎打呆了,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臉頰,一臉疑惑的看着秦虎,嚥了咽口水,心裡滿是不知所措。
“打你幹什麼?tmd!我難道沒有告訴你們,我們出來混的!要講道義!今天這件事,是不是你們先動的手?”
說話間,秦虎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在趙潔身上瞄了瞄,同時卻一臉怒氣衝衝的樣子,對着被打的眼鏡厲喝起來。
“額……”
看着眼前像是變臉表演一樣的情景,丁洋頓時無語了,他在秦虎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提防着秦虎會突然對他出手,因此目光都在秦虎的身上,此刻看到秦虎雙眼放光地看着趙潔,隨後就來了這麼一出,他哪還不明白,秦虎在搞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