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間三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在這三個月中,黎國終於抵擋不住鄭國強大的攻勢戰敗了,黎王在黎國王都的王宮中自殺,大王子黎明帶着僅剩的幾名王室逃到了華國。黎王的弟弟黎紹叛變,向鄭王俯首稱臣,鄭王也“仁慈”的沒有殺害他,將黎國南部的廣大土地賜給了黎紹,而北部則被鄭國吞併,龐大的黎國被一分爲二,雖然黎紹統治的地區仍然自稱爲黎國,但事實上他不過只是鄭王的一個傀儡,黎國已經名存實亡了。
而與此同時,與黎國悲慘的情況不同,太學院的氣氛卻是相當的火熱,每年一屆的院內大比即將舉行,無數長年在外的弟子從四面八方趕回太學院,還有世界各地的達官貴人,各國政府的要人,華國的高層,通通齊聚太學院。每年的這個時候,太學院就是全世界的焦點。
這一日,臨近正午,又有四名弟子回到了太學院。四個人三男一女,打頭是一個看起來二十七八的青年,生得十分英俊,面如冠玉,目如星辰,一頭黑色長髮隨意的束在腦後,舉手投足之間帶着一股王者般的高貴氣息,是那種即使站在人羣之中,你想無視都無法無視的類型。
走在青年左邊的是一位妙齡少女,同樣生得十分漂亮,不過卻是面無表情,隱隱的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走在青年右邊的是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臉青澀的稚氣。比青年整整矮了半截,走在四人之間顯得非常奇怪。而走在最後面的同樣也是一個青年,不過與打頭的青年卻是完全兩種感覺,這個青年渾身上下帶着一股野獸般的狂野,一頭亂蓬蓬的刺蝟頭,胸前的衣服大敞四開着,露出結實的小麥色肌肉。
這四個人就是剛剛結束了爲期一年的閉關修行,從困獸之森出來的薛昊等人,打頭的青年便是薛昊,女孩兒是田心。少年是錢曉智。最後面的刺蝟頭則是吳天了。他們四人在孟思琪和鄭海逸進入太學院之前,曾經蟬聯三屆院內大比的前四名,薛昊更是自打進入太學院之後從無敗績,在太學院創下了一個戰無不勝的神話。
這四個人走進太學院後卻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以薛昊的實力。他若是不想讓人注意到自己。那便自然沒人能注意到他。
“我說,咱們去吃點飯吧,在那個鬼地方待了一年。我都快忘了米飯是什麼味道了。”錢曉智舔了舔嘴脣,一邊走路,一邊提議道。
薛昊溫文爾雅的微微一笑,問:“其他人的意見呢?”
田心面無表情,漠不關心的回了一句:“無所謂。”
吳天卻是興致勃勃,迫不及待的搓起了手:“好啊,好啊,不過大哥必須請我,我可沒錢。”
薛昊被吳天逗得哈哈一笑:“好,不僅請你,今日咱們終於出關,我就闊氣一把,其他人我也一併請了。”
一會兒之後,四個人就來到了太學院中最貴的酒家萬和樓,走上二樓,錢曉智的眼睛在周圍一掃,便鎖定了一處靠窗的位置,不僅視野好而且還清淨,可是四人走過去剛要坐下,萬和樓的一個夥計卻走了過來,一臉歉意的說:“對不起,四個客官,可不可以換個位置啊?”
“你說什麼!憑什麼讓我們換位置!”吳天性子非常火爆,一聽夥計這樣說,當即勃然大怒,重重的一拍桌子,對夥計怒目而視,一雙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把夥計嚇了個半死。
薛昊的性子卻是十分沉穩,對吳天說:“吳天,稍安勿躁,先聽聽夥計怎麼說,說不定店家有什麼難處呢。”然後扭頭問夥計。“這位小哥,請問我們爲什麼不能坐這裡?”
夥計一見這位客人還算是和顏悅色,臉上才稍微有了點人色,顫顫巍巍的說:“這個位置一向是鄭少爺的座位,其他人是不能隨意亂坐的。”
“鄭少爺?哪個鄭少爺?”薛昊一愣,扭頭看了看田心和錢曉智。
田心搖了搖頭,錢曉智也不明所以的一笑:“沒聽過。”
夥計嘴中所說的鄭少爺,不是別人,正是在上一屆院內大比中僅次於孟思琪,排名第二的鄭海逸。鄭海逸是在薛昊等人進入困獸之森後才進入學院的,薛昊他們在困獸之森待了一年多,錯過了一屆院內大比,而且困獸之森與外界是完全隔離的,他們得不到外界的一丁點消息,所以他們自然不知道鄭海逸是誰了。
“他孃的,什麼狗屁鄭少爺!”吳天終於忍不住了,大罵一聲,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夥計的衣領,直接單手把夥計拎了起來。“老子今天偏偏就要坐這裡,不想死的就給我滾!”說完,把夥計往地上用力一扔,夥計摔下地上,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說些什麼,連忙手腳並用的跑了。
薛昊無奈的一笑:“吳天,你把夥計嚇跑了,咱們怎麼點餐啊?”
吳天聽完一愣,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哎呀!對啊!”
薛昊這邊的騷動自然驚動了許多進餐的客人,他們不知道這個“鄭少爺”是誰,可其他人卻是知道的,一些人指着他們這張桌,壞笑着竊竊私語。
“哎,那張桌子是鄭海逸的御用位置吧?”
“嘿嘿,這下這四個人可要倒黴了,鄭海逸每天都來這裡吃午飯的,這會兒時間差不多就要到了。”
“也不知道這四個傢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竟然連鄭少爺都不知道,活該他們倒黴!”
碰巧的是,王瑾也同樣在二樓吃飯,原本像他這樣的底層弟子是吃不起萬和樓的,不過多虧了夏雨和孟思琪的那場決鬥。他現在的錢足夠他揮霍一輩子了。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一副看好戲的心態,他一直在盯着薛昊看,他感覺這個人十分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咦?誰呢?我一定見過這個人,怎麼就想不起來了。”王瑾抓着腦袋,自言自語道。
這時候,萬和樓的大門又走進來一位客人,夥計一見立馬笑臉相迎,一臉的諂媚:“鄭少爺來了啊,快裡面請。”
鄭海逸高傲的一笑。說了一句:“老樣子。”然後便擡腿向二樓走去。
夥計一見。急忙慌張的攔住他,支支吾吾的說:“那個,鄭少爺,今天可以不可……換個位置?你看。那邊那個靠窗的位置也非常不錯啊。”
鄭海逸的臉色立馬冰冷下來。喝道:“放肆!本少爺要做哪裡。也輪得着你這個下人說三道四?!”
夥計當即嚇得面無人色,急忙解釋說:“可是少爺,您在二樓的老位置已經……被人佔了。”
“被人佔了?誰這麼大膽。敢佔本少爺的位置?!”鄭海逸大怒,陰沉着臉上了二樓,一見自己的位置上果然坐着四個人,憤怒的哼了一聲,走了過去,往桌子前一站。旁人一見鄭海逸來了,都不僅竊竊私笑。
“嘿嘿嘿,鄭海逸果然來了,有好戲看嘍。”
鄭海逸面色冰冷,目光掃過薛昊四人,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氣,說:“你們四個,不知道這是本少爺的位置嗎?趁我還沒有發火前,趕緊給我滾。”
鄭海逸說完,四個人的表現各不相同,薛昊的臉上依然帶着似有似無的微笑,只是擡頭看了鄭海逸一眼;錢曉智同樣擡頭看了鄭海逸一眼,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田心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連看都沒看鄭海逸一眼,繼續喝自己的茶;吳天卻是立馬火了,重重的一拍桌子,霍的一下站起來,瞪着眼睛說:“你就是那個狗屁鄭少爺?”
鄭海逸一聽,頓時勃然大怒,他在太學院混了這麼久,還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他眉頭一皺,元力瞬間爆炸,舉起拳頭,一拳轟了過去。而吳天竟然不躲也不防,就直接用自己的臉接下了鄭海逸的拳頭!鄭海逸一拳打在吳天的臉上,吳天卻只是微微側下臉,身體就像是釘在了地面上,竟然紋絲未動!
鄭海逸頓時傻了,吃驚的瞪起眼睛:“這怎麼可能?!”
吳天不以爲然的嘿嘿一笑:“你這也配叫拳頭,讓大爺我教教你,什麼才叫做拳頭!”話音一落,吳天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一拳轟在鄭海逸的臉上,速度之快,鄭海逸只看到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就砰地一聲被轟飛了出去!
這一下,整個萬和樓的客人全都傻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鄭海逸竟然被轟飛了!
鄭海逸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憤怒和屈辱讓他近乎抓狂,他像是一隻野獸,張開嘴對吳天惡狠狠地吼道:“你這個雜種!本少爺今天一定要取下你的狗命,你們四個誰都別想活!”
吳天咧嘴一笑,晃了晃腦袋,脖子“咔咔”直響,問:“大哥,不介意我活動活動筋骨吧。”
薛昊淡定自若的品了一口茶,絲毫不擔心吳天會輸:“別鬧出人命就行。”
“嘿嘿,明白。”
鄭海逸一見吳天竟然還有閒心跟別人聊天,不禁怒上加怒,龐大的元力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從身體裡噴薄而出,整個二樓突然狂風大作,狂暴的氣流在空中化作一道又一道鋒利的氣刃,全部對準了吳天四人。
鄭海逸一下子就做出了一千道氣刃,如此可怕的力量讓周圍的客人個個臉色大變,紛紛退到一旁,唯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每一道氣刃都比刀劍鋒利,擦到即傷,割到便死,如果被這一千道氣刃全部擊中,恐怕屍體都被會割得支離破碎,死無全屍!
可是,站在這一千道氣刃的面前,吳天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愈發的興奮,熊熊戰火在他的胸腔中轟的一聲燃了起來。“有意思,看來你小子還算是有點本事。”
“給我去死!”鄭海逸撕心裂肺的大吼一聲,元力轟然爆炸。而幾乎是同時,吳天右腳在地上重重一踏,身形立刻化作一道白色閃電,以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速度,呼嘯一聲衝向了鄭海逸,他的速度之快,人們只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下一個瞬間,吳天已經穿過了一千道氣刃組成的風陣,來到了鄭海逸的身前,再一次,一拳轟在了他的臉上!
當吳天的笑臉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鄭海逸瞬間呆住了,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身體便失去了自己的控制,如同一枚炮彈,嗖的一聲射了出去,然後砰的一聲巨響,直接撞碎了窗戶,從萬和樓的二樓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樓下的街道上面,暈了過去。
一拳,僅僅只用了一拳,在太學院排名第二的鄭海逸竟然就被打暈了!整個萬和樓的人全部傻掉了,所有人都震驚的瞪圓了眼睛,像是變成了木頭人,怔怔的看着吳天。樓下的街道上也立即引起了騷亂,路人紛紛圍了過來,一見摔下來的人竟然是鄭海逸,都不禁紛紛大驚。
這時候,薛昊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這頓飯是吃不了了,咱們走吧。”然後,三個人便紛紛站了起來。
吳天回頭對薛昊傻傻的一笑,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大哥,好像做的有點過了。”
錢曉智白了他一眼:“你這叫‘有點’?”
然後,薛昊四人便離去了,走的時候,客人們紛紛給他們讓路,在這些強者的面前,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等他們走了之後,王瑾終於猛然想了起來,忍不住震驚的叫了出來:“我想起來了!那個打頭的青年,正是失蹤了一年多的薛昊!!!”
他這話一出,整個萬和樓頓時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