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佛珠!”姚慧慧低呼一聲,伸手就奪了過去。
陳景鑠也沒制止,繼續道:“起因是這樣的,我的妻子曾被仇人傷害,留有暗疾,在生下女兒之後,就不治去世。女兒是我還留在世上,沒有跟妻子一起去的最大支撐。但沒想到,因爲妻子的暗疾,我的女兒也天生隱疾,我找過許多醫生,但都沒有辦法治療女兒的病,他們甚至斷言,我的女兒活不過十八歲。”
張沐暗暗搖頭,也沒想到看似光鮮的陳景鑠,背後竟還有這般可憐的故事。
“我不知道智雲師父是怎麼看出來的,他給了我這串佛珠,說可以壓制女兒身上的病,我開始不信,但沒想到,戴上這串佛珠之後,女兒的病真的開始有了好轉,我欣喜若狂,請求智雲師父救救我的女兒,但是智雲和尚卻說,他也救不了我女兒,只能用佛珠壓制我女兒身上的病。”陳景鑠眼底淚光閃爍,叫人唏噓不已。
張沐也大致明白了,在這串佛珠中,他就感受到一股很不喜歡的氣息,應該與那玉佛中的力量一樣。
“那後來呢?”張沐問道。
陳景鑠收拾一下心情,道:“我走的時候,智雲師父曾跟我說,那串佛珠只能保我女兒五年,五年之後,佛珠就沒用了。我當時就問,除了這佛珠,還有別的東西能保我女兒性命嗎?”
說着,陳景鑠看了一眼姚慧慧,道:“智雲師父也沒隱瞞我,說有,但不在他身上,也不能交給我,說有大用處,我多番請求,智雲和尚還是不肯,只能抱憾離去。”
張沐皺了皺眉,他已經聽明白了,冷笑道:“我想智雲師父說的那東西,該就是姚慧慧手裡的佛像吧,雖說你爲了女兒,可是你僱人追殺姚慧慧,奪取她手中的佛像,甚至還讓人挖智雲和尚的墳墓,擾亡者不安,難道這就是你對智雲師父的感謝?”
“挖墳!”陳景鑠陡然一驚,滿臉慍怒,自語道:“沒想到他們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該死。”
說着,陳景鑠敲了敲車窗,車門打開,外面那中年人躬身道:“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陳景鑠語氣雖然平靜,可卻有不容置疑的威嚴,道:“阿勝,我不希望任家的人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陽。”
中年人點點頭,關上了車門。
張沐看的心驚不已,沒想到陳景鑠殺氣比自己還重。不過有陳景鑠這句話,任家算是徹底完了,以陳景鑠的能量,張沐絕對相信他能夠做到,讓任家任何一個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陳董事長,你現在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張沐冷笑道,事後補救,還有什麼用。
陳景鑠看了張沐一眼,才轉向姚慧慧,道:“那一次我走了之後,不甘心看着女兒就這麼死去,讓人多方打探,在智雲師父死後,我更是一度絕望,但一直到最近,才偶然打聽到,智雲師父還有一個孫女,當時我猜測,智雲師父說的那尊佛像該在姚小姐手裡,就打算啓程來國內,見一見姚小姐。”
“不曾想,姚小姐突然離開了家鄉,前往萬安,當時我在國外,就交給手下人處理,讓他們無論如何也要留住姚小姐,請她來香港。或許是因爲這個緣故,我的手下請了任家這羣人,才引發了這一連串的誤會。那名手下我已經處理了,現在緊急來到國內,就是想親自向姚小姐道歉。”陳景鑠道。
說罷,陳景鑠竟然起身,毫不猶豫的跪在了姚慧慧面前。
堂堂身家數百億的超級大亨,竟然跪下向人道歉,這一幕,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張沐也是暗暗心驚,覺得陳景鑠應該沒有隱瞞,一切可能真的是一場誤會。但就是這一場誤會,卻害的姚慧慧被任家追殺,差點兒喪命。
作爲一個外人,張沐現在不好說什麼,只是望向了姚慧慧,看她如何處理。
陳景鑠跪在自己面前,姚慧慧倒是有些意外,但遲疑了一下道:“你不用跪我了,佛像我不會給你。”
陳景鑠一驚,他做這麼多,甚至跪下,都是爲了那尊救命的佛像,下意識的問道:“爲什麼?是我誠意不夠嗎,只要姚小姐願意把那佛像給我,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張沐一旁瞧着,倒是爲姚慧慧暗暗捏了一把冷汗,知道對方是陳景鑠之後,他才明白這事情的難辦。
以陳景鑠的身份,就是殺了姚慧慧,奪走佛像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頂多是心裡有些負擔罷了,而且張沐相信,爲了女兒,他真做的出來。
所以張沐倒是希望姚慧慧把佛像交出來。
姚慧慧猶豫了一下,才道:“爺爺當初肯幫你,那你肯定是個好人,我也是願意幫你的,可是佛像對我還有用,不能交給你。”
說到這兒,姚慧慧停頓了一下,想了想才道:“這樣吧,你跟我上山,把我要做的事情做了,如果佛像沒用,那就給你吧。”
姚慧慧說的一臉輕鬆,可陳景鑠卻不亞於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臉激動,道:“好,謝謝姚小姐,那我們現在就上山嗎?”
他倒是比誰都着急。
張沐也暗暗好奇,聽姚慧慧這口氣,似乎也不在乎這尊佛像的歸屬,可爲何不願意給,如今又說看看情況再決定。
姚慧慧到底要做什麼事情,被任家追殺,還拼了命的趕到香山。
“嗯,現在去也行。”姚慧慧點點頭,才又想起張沐還在,道:“張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有危險,你就不用去了,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雖說知道姚慧慧是爲自己好,不過她這輕視的口吻,還是讓張沐有些鬱悶。
去,張沐肯定要去,他現在興趣也來了,倒是真想看看,這一切到底是因爲什麼,直覺告訴他,姚慧慧做的事情,或許跟修真有關。
“你都叫我張哥了,那我怎麼能不去,而且你自己也說了,可能有危險,我是醫生,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幫上忙。”張沐道。
姚慧慧想了想,也沒再拒絕,點點頭道:“那好吧,到時候我會保護你的。”
張沐心下直翻白眼,到時候這誰保護誰還說不準呢。
夜幕下的香山一片死寂,連鳥啼蟲鳴都聽不見。
福泉寺所在側峰的半山腰,陳景鑠帶來的兩名保鏢站在一旁警戒,那叫阿勝的中年人打着手電,藉着手電的燈光,陳景鑠緊張的看着姚慧慧。
姚慧慧從泥土裡挖出一個布包,打開,是一尊約莫巴掌高低的如來佛像。
同樣是玉質的,跟張沐得到的那玉佛掛墜一樣,玉質有沁,看起來有不少年頭了。
陳景鑠死死的盯着那佛像,看錶情,似乎想一把奪到手一樣。
不過先前姚慧慧既然答應可能會給,陳景鑠也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問道:“這便是那佛像?”
姚慧慧點點頭,捧着佛像,道:“是爺爺留下來的,說有大用處。”
張沐悄然間往後面站了站,這佛像不見還好,一見,張沐幾乎清晰的感受到佛像中的那股力量,讓他難受無比,不用說,肯定也是一件修真法寶。
“姚小姐,你要做什麼事情,現在能說了吧。”陳景鑠問道。
姚慧慧收起佛像,道:“我們去福泉寺,至於要做什麼,我邊走邊說。”
幾人跟上,往福泉寺而去。此地距離福泉寺也不遠,想來是姚慧慧怕佛像落在任家手裡,預備了一手,把佛像埋在這裡。
“你們知道鬼嗎?”姚慧慧突然問道。
陳景鑠微微皺眉,似乎沒想到姚慧慧張口竟然談這些鬼神之說。
不過張沐卻相信,恐怕在世人眼裡,他就是一個鬼。
姚慧慧也沒理會幾人的反應,繼續道:“爺爺曾經跟我說,在福泉寺下面鎮壓了一尊鬼煞,這些年來,爺爺不願離開福泉寺,就是爲了鎮壓它,怕它跑出去。”
陳景鑠道:“怪不得當初我多番請求智雲師父陪我去香港,他不願意去,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
張沐敏銳的注意到,姚慧慧講出鬼煞的時候,陳景鑠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似乎也清楚這鬼煞爲何物一樣。
“爺爺走不開的,那鬼煞我雖然沒見過,但爺爺說它很厲害。最後爺爺爲了封印鬼煞,也死了。”姚慧慧語氣有些傷感,不過似乎也早就看開,繼續道:“爺爺死之前,把佛像交給我,說他的封印也只是暫時壓制鬼煞,一旦封印力量沒了,鬼煞還會跑出來。”
“爺爺告訴我,如果佛像開裂,那就是封印力量沒了,鬼煞要出來了,讓我拿着佛像來香山,用佛像的力量繼續鎮壓鬼煞。”姚慧慧道。
叫阿勝的中年人忍不住開口道:“姚小姐,您所說的這一切,是真的嗎?”
鬼煞,封印,這種事情,任何一個現代人聽來,都像天方夜譚一樣。
姚慧慧看了中年人一眼,道:“爺爺是這麼說的,具體是不是真的,我也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相信,爺爺不會騙我的。”
“阿勝。”陳景鑠瞪了中年人一眼,才道:“姚小姐儘管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只希望在事後,你能把佛像交給我,讓我拿去救女兒的性命。”
姚慧慧點點頭,不再說話。
張沐已經完全明白了,他倒是相信這鬼煞的存在。雖說姚慧慧手下有佛像,按照智雲和尚的遺言,靠佛像就能鎮壓鬼煞,但具體是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這鬼煞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是血皇經裡提及的陰靈,如果是陰靈的話,那我”張沐暗暗盤算。
二十分鐘後,一行人也到了福泉寺。
轉過圍牆,來到後面的空地,四下裡空無一人,只有地上的大坑還在。
“這幫混蛋!”陳景鑠一見地上果然有大坑,知道張沐所言不虛,任家真的挖了智雲和尚的墳,氣得直罵。
姚慧慧眼底也有幾分怒火,但還是走上前去,邊走邊道:“爺爺說過,那鬼煞被他鎮壓在自己的棺材裡,他們挖開了也好,反正爺爺也沒有埋在這裡。”
張沐卻暗暗警惕起來,他已經看到了坑裡的情況,正有一口棺材。
誰挖的,肯定是那兩個被姚慧慧打暈的人,但現在這兩人卻不在了,把棺材留在這裡,莫非是出了什麼變故?
就在這時,背後突然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猛的回頭,張沐發現,原本站在幾米外警戒的一個保鏢,竟然不見了。
阿勝和剩下一個保鏢,瞬間掏出了槍,緊緊擋在陳景鑠身前,戒備的四下掃視。陳景鑠這兩名保鏢可不簡單,每一個都是頂尖的特種兵,真正的搏擊高手。從發出慘叫到消失,前後不過一兩秒鐘的事情,敵人的厲害,超出了阿勝的預料。
姚慧慧也是一臉警戒,悄然間往張沐身邊站了站。
張沐突地心有所感,刷的回過頭來。
突發變故,張沐也沒有再隱瞞實力,轉身速度快到了極點,眼角餘光已經捕捉到一道黑影,飛快的撲向了身旁的姚慧慧,而姚慧慧卻渾然未覺。
這個時候,張沐也顧忌不了隱藏實力,宛若瞬移般出現在姚慧慧身後,包含魔氣的一拳就轟出。
嘭的一聲悶響。
張沐輕哼一聲,竟然不受控制的後退一步。
而那黑影,也是倒飛出數米遠,靜靜的站在那裡。
“誰!”阿勝和那保鏢才反應過來,手電筒一掃,照在了那黑影身上。
是他!
張沐心頭大震,這逼得自己都要退一步的黑影,竟然是先前挖墳,被姚慧慧一拳打倒的那個中年人。
此刻,那中年人僵硬的站在原地,雙目空洞無神,他的右手誇張的扭曲着,卻是被張沐一拳打的,可是他一臉平靜,好像感知不到疼痛一樣。
姚慧慧更意外的是張沐做了什麼,愣了愣,突地臉色一變,道:“你騙我,你到底是誰!”
她已經察覺到,張沐是個高手,一個真正的高手,先前的一切都是張沐在假裝,她眼裡揉不得沙子,最恨別人騙她。
“先別管這些了,我們被包圍了。”張沐沉聲道。
眼前這中年人,絕沒有這般身手,張沐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古怪的力量,正是靠着這股力量,他才能跟張沐抗衡。
“被包圍了?”阿勝心下一驚,也來不及多想一直其貌不揚的張沐,怎會有這般身手,手電筒四下一掃,也是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