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這場婚禮依舊是非常隆重,因爲這玄十一隻是個孤女,沒有孃家,皇甫雲楓就將她安排進了楓園,着手準備了十里紅妝,百名宮女陪嫁,如此陣仗,即便是當年太子迎娶太子妃也沒法比,這讓衆人都在暗自猜測,這真的是迎娶側妃嗎?那到時迎娶正妃該如何辦?難道還可以更加盛大嗎?
除了這些之外,那鳳冠霞帔更是奢華異常,喜袍是由天蠶絲製成,用金線縫製的花邊長長的垂在下面,衣襟上面有成千上萬個喜字,從針腳來看,都是當下最有名的繡娘繡制而成,想來單是繡這樣一件喜袍,便需要小半年的時間,鳳冠上面全部都是同樣大小的深海夜明珠,顆顆飽滿清透,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鳳頭是無暇碧玉雕刻而成,那誘人的翠綠讓人眼睛一亮,這樣一個鳳冠,價值就要過百萬了,如此婚禮,恐怕也只有天下第一樓那般財力,纔可以做到。
四月二十八,整個南月的京城幾乎都沸騰起來,到處張燈結綵,好不熱鬧。皇甫雲楓退下了一貫的紫衣,換上了大紅的喜袍,紅色的雲帶將墨發固定住,長長的流蘇垂落下來,如玉的面容被襯托得更加超凡出塵。腰間只用了一根玉帶捆綁,上面掛着一顆透體發白的美玉。腳上穿着大紅的長靴,上面的花紋與喜袍相同,全部都是龍鳳呈祥的圖案。在他身下是一匹白馬,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在兩耳前各有一個鼓包,仿若傳說中的龍馬一般,更是將馬上的人襯托的仙風道骨,恍若九天謫仙下凡一般。
在他身後是一頂八人擡得轎子,轎頂是由漢白玉打造而成,上面掛着各色的瑪瑙,下面的轎身用最爲名貴的紅色雲錦製成,上面也繡滿了喜字,還有淡淡的幽香傳出,明顯用百花熏製而成,那氣息沁人心脾,讓周圍的百姓滿臉陶醉。在轎子後面是一列侍衛,各個儀表非凡,且武藝不凡。除了這些人之外,還跟着很長的一列迎親隊伍,從頭看到尾,足足要半個時辰。
人羣慢慢的向楓苑走去,因爲出發的早,還沒到中午,便將新娘接了回來。鳳冠霞帔之下,一抹身影搖曳生姿,雖然看不到臉,卻可以斷定這蓋頭下面的容貌,定然不俗。
歡樂的炮竹聲響個不停,悠揚的嗩吶聲透着歡悅,一對新人被人迎了進去行禮,在高臺上面只坐着一個老者,模樣雖然看起來有些蒼老,不過精神矍鑠,尤其那身上散發的淡淡威壓,讓人不容小覷。
在高臺之下,站滿了南月的大臣,其中一個清雅的女子和一個仿若書生一般的男子站在一起,讓人的目光不自覺的多看上幾眼。
“你真的覺得是她嗎?”男子小聲的在女子耳邊說道,目光中帶着絲絲寵溺,那份甜蜜,讓看到的人忍不住羨慕。
清雅女子點了點頭,那淡漠和超脫的氣息在看向男子時變得柔和很多。
“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不過這其中必然有危險,你如今有身孕,何必過來摻和!”男子有些不滿的道,只是目光在看向她腹部時,瞬間變得柔軟。
“今日沈家人都沒有過來,甚至不知道自家有女兒要出嫁,若是我不過來,姐姐她就太可憐了!”清雅女子眼中多了一份憐惜,如今她和大姐能幸福,這中間少不了眼前女子的幫忙,若是可以見到她幸福,她也會覺得幸福的。
書生男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伸手拉着她,一臉祝福的看向高臺上的女子,若是沒有她,現在的他或許已經化成了白骨一堆了。即便如今他有了新的愛人,不過在心底深處依舊藏着着一個影子,聰慧,善良,可以爲自己人兩肋插刀,那般美好的女子,即便想忘也忘不了。
清雅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隨後看向旁邊的書生模樣的男子,眼底閃過一道幸福的光芒,即便知道夫君的心中一直有一個影子,可是她不在意,她相信有一天那顆心裡會只有她一個人的,因爲那個聰慧的女子從未在那裡駐足過。
“鴿兒,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你看那高臺下面站着的那個黑衣老者,還有人羣中不少陌生氣息,足見今日恐怕有危險,等禮成,我讓人送你回去,我可不希望我們的寶貝出現異常!”書生男子的心頭劃過一絲不安,不知道爲何,此刻他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只要將眼前之人送出去,他纔可以心安。
清雅女子想了想,終是沒有拒絕,若是真的有危險,她在這裡會變成負累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禮成,送入洞房!”
太監的高叫聲,讓氣氛達到了頂點,就在大家以爲落幕之時,一身紅袍的皇甫雲楓忽然揮手讓旁邊的媒婆和丫鬟退下,如畫般的容顏在看向旁邊之人時,露出了一抹笑意,隨後伸出修長的玉手,掀開了那紅色的蓋頭。這樣一個動作讓在場之人,齊齊愣住了,哪有沒進洞房就掀蓋頭的,這多不吉利呀。
皇甫雲楓笑容不變,與那蓋頭之下的嬌人兒對視了一眼,隨後高聲道:“諸位,今日是雲楓大婚之日,雲楓在此立誓,此生只會娶眼前這一個女子,除了她之外,再也沒有別人,她將是雲楓唯一的妻,不管是今生,還是來世,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鳳冠之下的女子眼眶微微一紅,隨後更加的明亮,其中滿是堅定。
這一番話,在下面引起了軒然***。
“不是說過幾天要娶正妃的嗎?怎麼忽然變成了這樣?”
“難道說這位玄姑娘纔是五殿下的真愛?”
“這個女子長的好像青鸞女官呀,聽說五皇子和青鸞女官之間有些曖昧,如今看來,應該是真的!”
“這個人到底是玄十一,還是青鸞女官呀?”
“......”
之前站着的清雅女子,眼眶微微一紅,臉上漸漸升起了一絲笑意。而在她旁邊的儒雅男子眼中也露出了一絲複雜情緒,有失落,有欣喜,還有一些羨慕和其他。
而在人羣中站着的一個略顯嫵媚的男子,臉上滿是失落,在看到那新娘子時,眼中滿滿的都是深情,隨後漸漸堅定起來,目光看向了高臺之下不遠處的老者,那老者的面容普通,只是眉宇之間的陰狠,卻是讓人避之不及。
“桀桀,此人並不是玄十一,而是帝皇花的主人,沈尚書家的庶女,沈青鸞吧!”老者忽然陰測測的笑了起來,那聲音讓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高臺之上的女子挑了挑眉,語氣平靜的道:“呵呵,沒想到我沈青鸞之名如此響亮,輕易便被人認出來了!”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原來那要娶側妃,正妃之事全是幌子,皇甫雲楓的目的從來都只有一個,便是當年的青鸞女官,現在的帝皇花主人沈青鸞。
“皇甫雲楓,你可真是厲害,在老夫的嚴密監控之下,你居然還有時間和人設計,當真是後生可畏!本來老夫對你沒有敵意,不過你如此不乖,那就怪不得老夫了!”老者看向皇甫劍南的目光滿是陰冷,仿若看見一個死人一般。
皇甫雲楓嘴角掀起一絲笑意,好似冰雪融化,清泉流過,讓人的心情也忍不住飛揚,只是這笑容在看向老者時,瞬間冷了下來,不屑道:“你真的以爲玄宗可以隻手遮天嗎?本皇子的婚事也是你們這些雜碎可以左右的嗎?”
“好,好,很好!”老者的臉色越發的陰冷,隨後揮了揮手,只見人羣中出現了不少面色陰冷之人,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長劍,帶來刺骨的冰寒撲面而來。
沈青鸞嘴角微勾,向遠處望了望,這才諷刺的道:“老雜碎,你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居然還來搶本小姐的男人,上次在西鳳,那個老傢伙也覬覦夫君的容貌,被本小姐殺了,如今你也過來,莫非你們玄宗就沒有一個正常點的男人,連有婦之夫都不放過!”
她的話音一落,周圍的男子全部向遠處避了避,即便是容貌嚇人之輩,也是如此。而他們看向老者的目光則充滿了不屑,甚至隱隱有些鄙夷,如此大的年紀了,居然還貪圖美色,還對皇子下毒手,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太噁心了。
老者何嘗受過如此對待,自從修煉有成開始,別人與他從來都只有敬畏,怎麼會被如此奚落,此刻他看沈青鸞二人的目光,足以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