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樂島上大多數人出海謀生,或在近海捕魚,或在稍遠海域捕捉低級海獸。前者以普通漁民爲主,後者以擁有一定實力的傭兵團和冒險團爲主。自然,也有不少強者,跑到更遠的海域去碰碰運氣。水系魔晶以其獨特的屬性和藥用,比同等級的其他屬性的魔晶要珍貴許多。
優樂島,一個令人嚮往的地方。因爲其獨特的魅力,自然吸引不少人。秀麗的海景,新鮮的水產,達官貴人更願意來這裡度假。諾法奸商來此,因爲在大陸內部被炒的很高的水系魔晶,在這裡卻只需花費五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的價錢。冒險家來此,因爲大陸上流傳的有關優樂島深海海域的各種傳說。
總有人抱着僥倖的心理,想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這類人大都無回。可即使這樣,優樂島上依然四處可見外地來的瘋子一般的冒險團,因爲那一類極少數僥倖從深海海域活着回來的人都獲得過難以想象的好處。
優樂城,從最早的小小漁城,發展到擁有十幾萬人口的僅次於曲山國國都立安城的第二大城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十年前諾法大陸三大帝國之一的諾法王國,帝都諾希亞的拍賣會出現了一件轟動整個大陸的神物。賣主雖然消失,但一切殘留的線索直指島城優樂。
“哥哥!”優樂島,千米扇形沙灘之上,一白衣少女雙手握在胸前,緊張的望着那此起彼伏的黃色的海浪。少女面容嬌美,烏黑,卷卷的秀髮,正好垂到肩膀。
沿着少女目光望去。離海岸百米處,海浪翻滾,一頭白色的巨鯊,時而鑽出水面,但大多時間潛入水中。鯊魚張開着猙獰的大嘴,露出那刀劍一般鋒利的牙齒,一縷紅色的血絲從牙齒當中滲入海水。仔細看,就會發現,隨着鯊魚背脊露出海面,一抹隱約可見青白之色匍匐其上。
伏於鯊魚背脊之上,竟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年面目清秀,一襲青白相間的劍士袍,透露了少年的身份。左手扣入白鯊的背脊之上,右手握着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少年面色冷冽,絲絲鯊魚之血從左手之處涌出。
海浪翻滾,拍打在岩石之上,如同萬馬奔騰,發出“轟隆隆”的聲響。白鯊衝擊着海浪,不停的下潛上浮,企圖掙脫背上的少年。鹹鹹的海水沖刷着背脊上的傷口,讓它疼痛無比。
少年扣入白鯊背脊的左手緊緊用力。他知道,一旦被白鯊甩出去,便凶多吉少。少年,右手揮舞着鏽跡斑斑的鐵劍朝白鯊的頭部刺去。但是,白鯊彷彿腦後長眼一般立即潛入水中,海水的阻力再次將少年的劍勢化去。
海岸上的少女盯着海面,如玉的臉龐之上是少女焦急的神色。剛纔少年連同白鯊沉入水中以後,已經有二分鐘未出現。而百米外的海面已經被鮮血染紅。加油啊,哥哥。少女默默祈禱着。
時間又過去了五分鐘,海面之上依舊沒有少年的身影。少女眼角之上,有晶瑩的液體閃動。少女堅持着不讓它往下掉,她相信哥哥是不會這麼輕易被打敗的。
“卉兒。”在少女幾近崩潰的時候,少年的聲音終於從海面上響起。少年站起身,淺淺的海水正好淹沒他的膝蓋。甩甩頭,露出那清秀的面容。少年笑眯眯的望着眼前十米處快哭出來的少女,左手當中是一枚晶瑩剔透,淺藍色的魔晶。原來,少年幹掉白鯊以後,便一直從海底潛向海邊,他是想逗逗這可愛的妹妹。
“哥哥!討厭。害卉兒擔心。”少女喜極而泣,晶瑩的淚水悄然滑落,如玉的臉頰之上,流下兩道淚痕。
“卉兒,不哭。”劍士少年走進了少女,鐵劍已插入背後的劍鞘當中,伸出右手,將少女臉上的淚水拭去。
“恩。”
“沒想到,這沿海地帶也有白傕鯊。”少年自言自語道。
白傕鯊,水系二級魔獸。一般只在遠離優樂島二百里以外的遠海海域出沒。
“哥哥,這就是白傕鯊的魔晶嗎?”白衣少女好奇的問道。
“是啊,哈哈!賺了,可以賣五十金幣噢。”少年笑道。
諾法大陸,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魔獸,是沒有魔晶的。可以說,少年的運氣是格外的好。
輕輕拂過少女卷卷的秀髮,少年拉起少女柔若無骨的小手道:“走,回家吃飯。”
“恩,哥哥。”少女乖巧的點點頭,任由少年牽着自己的手。
“卉兒,今天是你的生日了。娘說了,明天就讓哥哥帶你去尼諾大人那裡,讓她給我們家的寶貝卉瞧瞧。”
“恩。”
諾法大陸是一個奇異而又豐富的大陸。大陸上有一部分人會在自己十五歲的那年天賦覺醒,而正是這些人詮釋了諾法的神奇之處。這些人,可以根據自身的屬性與覺醒的天賦,進行修行,從而走上強者之路。
諾法大陸上,主要的屬性有八種,土,風,火,水,雷,冰,暗,光。而覺醒的天賦主要分三種,敏、力、智。當然還有某些特殊的變異天賦。屬性和天賦能大致能決定一個人以後的職業,但最終的選擇還是靠自己。
“你想成爲什麼職業呢?”少年轉過頭,微笑着說。
“我想和哥哥一樣做一名優秀的劍士。”少女明顯對眼前的哥哥有着盲目的崇拜。
“女孩子當什麼劍士,打打殺殺,不好。”少年說道。
“哦。”少女吐了吐舌頭,可愛動人的模樣正好被回頭的少年捕捉到。
少年一愣,一絲異樣的情緒從心底升起。這白衣少女並不是少年的親妹妹。十五年前的今天,少年的父親抱着一名女嬰從海上回來,從此以後少年就多了一個“妹妹”。從小少年對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妹妹疼愛有加。隨着年齡的增長,少女也變的越發的美麗動人。
心底暗罵自己一聲禽獸,少年搖搖頭,努力把不該有的情緒甩出腦外。柔和的夕陽將沙灘上的兩個身影拉的老長。
繞過幾片鬆軟的海泥地,入眼的是座小小的庭院,院裡有兩株樹,一株是槐樹,已高出庭院許多,那是少年和少女小時候一起栽的。另一株,是葡萄藤,橫在庭院與槐樹之間。卻是少年隨手丟在槐樹旁的葡萄種子長成。
“母親,我們回來了。”未進庭院,少女便清脆的叫到。
“卉兒,凌洌!”屋裡飄出女人好聽的聲音。原來少年名“凌洌”。
“好香啊,娘做的菜特別的香。”
“臭小子,真會討娘開心。快進來。”廚房裡的女人的笑道。
“好嘞。”少年貪婪的吸口氣。
“娘,我也來幫忙。”卉兒笑着跟在少年後頭。片刻桌上便擺滿了菜。
“當心。”只見一盤發白衣女人步履小心的從廚房出來,雙手捧着滿滿一大碗湯,小心翼翼的在桌上放下。這女人便是少年口中的母親,看上卻去甚是年輕。只見女人體態婀娜,美目如畫,如同畫中走出的仙子。
三人坐畢,桌上卻放着四副餐具。
“孩子們,吃飯吧。”漂亮女人看了眼桌對面空着的餐具道,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哀傷。十年了啊。
十年前的這一天,丈夫凌茂說,最近遠海的古怪至極,去看看便回,女人勸他不住。
“母親!”凌洌將漂亮女人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裡。
“無礙。吃飯吧,今天可是寶貝卉的十五歲生日。咱們該好好慶祝纔是。”女人笑着說道,十年的等待,女人幾乎習慣了這種哀傷。
“娘,不要難過。過了明天,卉兒也和哥哥一起出海找爹爹。”少女道。
“不行。”漂亮女人道,“洌兒,以後你也別出海了。娘不想再失去誰了。”
“我一定會把父親找回來的。”凌洌看着漂亮女人堅定地說道,雖然猜測父親可能已經遭遇不測,畢竟死在優樂遠海的強者可不在少數,但是隻要沒有見到凌茂的遺體,一家人還是相信凌茂沒有死。因爲當年的凌茂可是接近劍聖的強者啊。
“你的脾氣和你爹一樣。”
“凌卉,給,龍蝦。這是哥哥昨天抓來的。厲害吧。娘也來一個。”凌洌笑着抓起兩隻大龍蝦。
“謝謝哥哥。”少女甜甜的笑道。
看着聽話懂事的兒女,漂亮女人欣慰地笑了。
“洌兒,明天帶卉兒去尼諾大人那裡可要安分點,不要給尼諾大人添麻煩了。”
“知道了,母親。”少年應道。
“記得,進城後,別去招惹別人。”女人再次囑咐道。
“恩。”
入夜,十幾平米的小臥室。凌洌躺在牀上,思緒亂飛。
凌洌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或者說,他的靈魂來自另外一個文明。凌洌依稀記得,當年也是十八歲的自己,考入了一所國內還算不錯的大學。
去學校報到那一天,凌洌帶着耳機,看着小說,坐在長途客車上,一邊還嗨皮的幻想着一場場即將到來的校園豔遇。沒想到打着瞌睡的客車司機大叔,直接將車開入了懸崖當中。“開長途客車的司機大叔,傷不起!”這是凌洌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
一切又重新開始,而凌洌也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隨着時間的流逝,凌洌關於那個文明的記憶也漸漸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