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曜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只覺得神清氣爽。
這一覺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在得知這些靈異都死亡之後,他緊繃的心也鬆懈了下來。睡覺的過程中,他隱約察覺到有人在撥弄他的身體,不過因爲沒察覺到危機感,所以也就懶得理會。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遠處的牆壁上掛着數盞油燈,昏暗的光線幽幽照耀,顯露出一片詭異的氣息。
“莫非又是靈異?”王曜景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只摸到了一片光滑的腦袋,一根毛髮也沒有。烙印力量可以刺激血肉和骨骼的增殖,但卻對毛髮沒有太多的作用。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腐臭潮溼的味道,他低頭一看自己的身體,腳上正拴着一根手臂粗的鐵鏈,與牆壁的一端相連。
“這是什麼鬼地方。”王曜景一抖鏈條,鐵鏈頓時發出了咣噹的響聲。他微微一用力,鐵鏈便繃直了,而他身前的這一堵牆卻猛然凸出來一大截,房樑上的沙土簌簌作響,似乎隨時要倒塌。
王曜景再次拉扯了一下,這一回力氣加大了幾分,更多的沙土和灰塵從屋頂上掉落,而面前的牆壁則瞬間被扯開了一個大洞,那根鑲嵌在牆壁中的鐵鏈就被生生的拔了出來。
要知道,這根鐵鏈的另一端可是修砌在房子裡的,便是再強大的大力士都做不到這一點。
王曜景也有些高興,殺死了飛頭妖后,不僅自己體內的烙印力量增強了許多,連肉身強度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畢竟他的身軀被破壞成那樣,從天庭中送出大量的仙氣來修補他的身體,這些仙氣隨後也一同被飛頭妖給吞下去,但隨着飛頭妖身死,這些仙氣又全部的反饋了回來,全部的用在了他的肉身之上,讓他身體素質提高了好幾個層次。
這一場戰鬥雖然打得艱苦,也差點被殺,但總的來說收穫還是不小。
“什麼動靜?”就在這堵牆塌了之後,兩個穿着玄色差役服飾,腰間挎着長刀的漢子走了過來。他們一過來,便瞧見了一間監牢的牆壁破開了一個大洞。
“是關押那個光頭的牢房。”兩個差役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有些驚駭。這光頭是前天被宮內送過來的,一直昏迷不醒,他們也詢問了此人是否犯了什麼罪,但瞧那些禁軍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最終也沒有問出一個所以然來。
這個光頭一直昏睡,他們想了好多個法子,就是沒法弄醒,最後也只能作罷。
王曜景看着面前這個大洞,當即就彎腰從中鑽了出去。那匆匆趕來的兩個差役,被他給忽略了。
此處應該是金陵城的天牢,四周是幽閉狹窄的屋子,全部以青磚修砌而成,窗戶口都修建的很高,幾乎都要靠近屋檐。
王曜景打量着四周一圈,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
只是,他從牢房內突破出來的動靜太大,不僅驚動了那兩個差役,還引起了此處守衛的注意。他剛剛走出來,就被一堆守衛圍了起來。
這羣守衛不可思議的盯着牢房旁邊的大洞,很難將這個光頭和此處牢房的大洞聯想到一起。但就眼前的情況來看,分明就是這個人砸開了牢房,然後從裡面離開了。
只是,這真的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嗎?
“送我去宮裡,我是紀國公李從善,我要見皇帝。”王曜景看着衆人,並沒有與他們動手,而是直接開口說道。
這羣侍衛面面相覷,但並未有人離開。
主要是王曜景說的太扯淡了,先別說紀國公怎麼會被關押在牢房中,更重要的是,紀國公已經死了啊,前些日子,北方大周的左神武大將軍向拱派人送來了紀國公的人頭,此事被視作對大唐的挑釁,已經在金陵城引起了軒然大波。
相傳紀國公的人頭還化作了飛頭妖在城內作亂,你冒充誰不好,竟然冒充紀國公,真當所有人是傻子嗎?
見到這些人並不行動,王曜景不由得搖了搖頭。擡腿向外走去,這羣守衛剛剛要靠近他,便被一道洶涌但是柔和的力量推開,一直推出去十數丈。
這一幕,落在衆人眼中,那就簡直如神蹟一般,一個個心中驚駭。
等到他們緩過神來的時候,王曜景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們各自面面相覷,心中頓覺毛骨悚然。最近一段時間,金陵城靈異四出,莫非他們今日也是見了鬼了?
唰唰。
王曜景伸手在自己的光頭上一摸,一根根的黑色的細線便猶如抽絲一般的自皮膚中生長出來,漆黑如墨,隱約閃爍着金屬的光芒。
眉毛與睫毛同樣如此。
在短時間內,他的頭髮是別想長出來了。但烙印力量千變萬化,可以從皮膚中延伸出來,冒充是頭髮。
生長出頭髮、眉毛與睫毛之後,他整個人看上去就沒有那麼詭異了,同樣也恢復了之前丰神俊朗的模樣。估測了一下方位,他便沿着街道,一路向前而去。
金陵城與往日相比,果然是蕭條了許多。許多做生意的店鋪已經關了門,路上走許久也看不見一個攤販,唯有三三兩兩的店鋪還開着門。
王曜景擡腿走進了一家茶館,在夥計奇怪的眼神中,他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難怪人傢伙計這副模樣,他身上穿着一身破爛且散發着臭味的爛衣裳,畢竟他在大戰一場後,身上的衣服早就破損了,這衣服也不知道獄卒從哪裡搞來的,只能勉強蔽體。
茶館的夥計沒有趕走他,還是看在他氣質不俗的份上。
“三斤饅頭,一斤羊肉,一碗雞子羹湯。”王曜景直接開口說道,他這要求,倒是讓那夥計愣住了。咱們這是茶館,不是酒樓,這些東西,他們也沒廚子做這個啊。
“還不快去?”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變化,那夥計在愣了一下之後,還是很無奈的往後堂走去。
這裡的確是個茶館,座位上稀稀落落的坐了一些客人,而在不遠處的臺子上,一個女子正抱着琵琶,輕聲的彈唱着小曲。
南唐地處江南之地,又遠離中原,沒有經受多少戰亂,所以安穩慣了,哪怕如今衰敗了不少,但依然讓人養成了聽曲喝茶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