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來,這樣的武者最終會很難掌控。如那修道者,你還可以藉助各種理由用雷電災劫懲罰,讓修道者難以踏出走後一步。
但內力修行者卻沒有這方面的約束。殺人不會招惹天譴,甚至就算是做了再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同樣不會得到天命的反噬。
因爲他們與天地的糾纏太少了,在某種方面,他們在天命的眼中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實力強大,沒有災劫,隱蔽性還高,任何一個時期的天命都會忌憚這樣的存在,王曜景當然也不例外。但他沒得選擇,畢竟想要開啓武道文明或者道法文明,對於天命的要求太高了,他付不起那麼多的氣運。
內力修行者雖然受到天命約束小,可對天命的要求也很低,正適合王曜景這樣手頭拮据的天命。他們的戰鬥力也不差,一旦數量多起來,就會對已有的格局造成衝擊。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東晉天命下的產物。他們的實力來源都是王曜景。如果東晉滅亡了,他們的內力恐怕都得消失。
一世王朝、一朝天命。當王朝更迭,天命替換。
新的王朝,萬一走道法神通道路,所有的武者的力量都會被天命給限制住。
當然,王曜景也並非沒有對這些內力修行者加以約束。他直接制定了一條規則,那就是內力可延壽,但不得長生,壽命頂天了就一百年,這是極限壽元。
一旦肉身消亡,神魂也會跟着消散,而不能入修道者那般轉化爲陰神。
這對於王曜景來說就是一重保險,所有人的壽命這麼短,那就意味着想要再踏出一步,基本上不太現實。
他還有第二重保險,那就再司馬德宗那裡。如果武學昌盛了起來,他就會令大晉朝廷建立榜單,排列天下高手,令那些高手相互廝殺搏鬥。
爲了爭奪排名,武者之間肯定會大打出手,武者的人均壽命還會再短一點。再加上相互搏鬥廝殺,武學的進步速度也肯定極快,這就代表着王曜景種下的韭菜長勢更好了。
楊玄機於龜山悟道,但王曜景既然打算天下佈道,那肯定不能只盯着楊玄機一人。事實上,只要是宗師級別以上的高手,王曜景都送了他們一份悟道機緣。
或許也要感謝王家人當年的付出,開闢了所謂的宗師道路。這條道路雖然跑偏,但也讓武者的精神得到了開發,而能夠踏入宗師的人絕對都是同輩中的天才。
東晉範圍內的宗師共有一百二十八人,而大宗師則是十一人,而最終悟道成功,並且領悟內力運用的,共有一百零五人。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開端,只要以這一百餘人爲種子,想必很快就會遍地開花,從側面增強了晉朝的力量。
畢竟這一套規則是王曜景建立的,脫離了晉朝,就不受晉朝天命管束,他們的實力自然會消失。
……
淝水一戰,前秦瓦解,原本由前秦統領的各大部族紛紛脫離了它的統治。
在這其中,有一個叫代國的部落趁勢崛起,首領爲代王。代國士兵作戰勇猛,首領治軍嚴明,只是數年時間,就打下了一大片的疆域,在今年初,又改國號“魏”,取其光明美好之意。
魏國的統治者爲拓跋氏,本爲鮮卑人的一支,他們原本佔據的地盤屬於匈奴人,只是後來匈奴人大批的西遷,所以地方就被鮮卑佔據。現如今,鮮卑和剩餘的匈奴人進行通婚,以婚姻爲紐帶,建立部落同盟的關係。
正式這種做法,使得匈奴的力量一點點被蠶食,也令魏國在北方嶄露頭角,顯露出猙獰的爪牙。
當魏國的皇帝拓跋珪在打的後燕潰不成軍之後,便通過原本後燕的地界,開始窺伺中原。
在今年年初,便數次率兵踏入兗州和徐州地界。但當年謝玄建立的北府軍依舊足夠強勢,連續數次擊潰了來敵,也令北魏不敢輕舉妄動。
也得虧是去年的時候,拓跋烏孤在樂都建立了南涼,雖然同樣是鮮卑氏的政權,但拓跋烏孤並不太鳥北魏,而北魏對於這個同族之國也充滿了警惕,拓跋珪不止一次的說要先滅南涼。
正式因爲如此,北魏才一直沒有真正調動大軍圍攻東晉。
能夠成爲開國君主的人當然不傻,雖然東晉看着四分五裂,內部混亂一片。可那也僅僅是朝廷衰弱而已,內部的各個軍閥依然擁有強大的軍隊。
魏國建國不久,四周羣敵環伺,從燕國、北涼、南涼、後涼,乃至西面的柔然等國,都與魏國有接壤。一旦魏國分兵進攻晉朝,說不得就會後院起火。
在兗州北部的一處戰場上,兩隊兵馬廝殺至一處。
其中一方着厚甲,持寬刀,組合成嚴密陣型,看着氣勢如虹。而另一方,則人人腦袋上的頭髮紮成鞭子,樣貌服飾都與中原人相異,他們各自騎在馬上,手持彎刀。雖然身上的鎧甲和兵刃都比不得北府軍,但來去如風,並且進攻之時同樣按照某種陣型排列,可以時時刻刻進行救援溝通,因爲有馬匹的緣故,他們相互間配合的速度極快,一度竟然佔據了上風。
“聽聞魏虜在全國推廣那天竺來的胡教,而胡教又獻出了所謂的僧兵戰陣之法,倒是有些門道。”在距離戰場不遠的地方,一個脣上留着兩撇鬍須,面容堅毅俊朗的男子騎馬立於遠處,見到交戰的情形,便開口說道。
“沒錯,雖然我們看不上那胡教,但不得不說,他們的確有獨到之處。”邊上有一老將點了點頭,臉上也有些顧慮。
“無妨,胡教不過是一教派而已,所練之兵也頂多作爲護持所用。而我等所練之兵,爲的是征伐滅城,二者不可同一而論。想那五斗米教,內部也有道兵煉製之法。但我也曾看過,不過是些飲用符水,損耗壽元的小道,不值一提。”之前說話的那男子搖了搖頭,便不再討論此事。
邊上的將領也乖乖的閉嘴,轉而將目光放到了戰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