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陣，趙禹才說道：“問題不是很大。”
王棟沒有吭聲，仍然盯着趙禹，明顯對趙禹給出的答覆不太滿意。
“雖然時間有點緊張，但是按照沙特國防部提出的性能指標，我可以在6.6毫米槍彈的基礎上設計一種通用槍彈。”
“完全沒有問題？”
趙禹點了點頭，算是做了回答。
“抓緊時間吧。”王棟沒有繼續爲難趙禹，轉而說道，“第二個問題，我們暫時沒有量產能力。”
顯然，這個問題更加嚴重。
半年前，在拿下沙特的訂單之後，王棟就提出，通過與bae系統公司合作來收購比利時fn公司，獲得量產df系列槍械必須的生產線，特別是無法通過其他渠道獲得的槍管精鍛機。
把設想轉變爲行動，卻沒有這麼容易。
爲了按時交付，趙禹管理的生產部門加班加點，至今也只向沙特交付了一千把df762n步槍。
因爲手工生產的成本太高，所以d&f公司沒有賺到多少。
王棟等人，同樣忙得不可開交。
此外，王棟沒料到穆罕默德這麼快就坐上了王儲位置，所以沒有急於跟bae系統公司溝通。
至於收購fn公司，更是連八字都沒一撇。
現在，問題暴露了出來。
在沙特國防部的招標書中明確提到，除了第一批試用的五千支步槍與五百挺機槍由中標企業直接提供之外，其他槍械必須在沙特本土生產，中標企業必須與沙特國防部指定的國營企業合作開辦工廠，提供全套的生產設備，並且在正式量產之前轉讓槍械與槍彈的專利與生產許可證。
d&f公司自己都沒有生產線，拿什麼去沙特開廠？
這裡面，最關鍵就的是生產槍管的精鍛機。
找其他企業代工？
可以，不過只針對民用市場。
像這種有幾十億美元的大單，就算d&f公司願意出高價，有生產能力的企業未必願意代工。
此外，出口槍管精鍛機需要獲得所在國政府批准，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
唯一的辦法就是收購一家擁有生產線的企業。
至於出口槍管精鍛機，如果能把bae系統公司扯進來，加上沙特與英國的關係，問題應該不是很大。
雖然bae系統公司擁有幾家生產槍械的兵工廠，但是在英國脫歐之前，就已經通過拆撤的方式出售給了其他歐洲軍火企業，保留下來的只是研發部門，並不具備量產槍械的生產能力。
收購fn公司，成了唯一的選擇。
其實，也是最合理的選擇。
按照尼古拉斯收集的情報，在幾家知名的，具有量產能力的歐洲槍械企業當中，fn公司的財務狀況最差。
h&k公司不用多說，做爲全球最大的槍械企業，還有德國集團控股公司做後盾，財務狀況十分理想。
數得上的，比如意大利的伯萊塔公司，西班牙的阿斯特拉公司，乃至法國giat集團下的聖艾蒂安兵工廠，經營狀況都不算糟糕，暫時沒有財務上的問題，也就不需要通過出售股份來獲取資金。
fn公司走向沒落，原因極爲複雜。
簡單的說，fn公司的幾種拳頭產品都是叫好不叫座。
scar系列步槍的性能極爲優異，可以說是現代步槍的一根標杆，在很多新式槍械上都能看到scar的影子。
只是，除了被美軍特種部隊少量採購之外，scar至今沒有獲得認可。
即便在歐洲大陸，scar也是屢屢遭到失敗，比如三年前，法國憲兵特種部隊就放棄了scar，選擇了hk416。
不是說scar不夠好，而是fn公司在比利時。
出於政治的考慮，在槍械性能相當，沒有明顯差距的情況下，大部分客戶會首先考慮德國的h&k公司。
此外，也與發展方向出了問題有關。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p90與fn57。
在“單兵自衛武器”的概念風靡全球的時候，fn公司投入巨資，開發了性能極爲出色的5.7毫米槍彈，並且以此爲基礎，研製出了別具一格，甚至可以說有點另類的p90單兵自衛武器。
只可惜，這麼多年來，p90只被幾個南美國家的特種部隊採用。
fn公司沒有吸取教訓，而是沿着這條道路走下去，通過改進5.7毫米槍彈，開發出性能同樣不俗的fn57式手槍。
結果更加悲慘，fn57根本沒有得到市場認同。
與之相比，h&k公司明顯更懂市場運作。
在跟風搞出了4.6毫米槍彈，並且以此爲基礎開發出mp7單兵自衛武器之後，h&k公司立即發現了問題。
雖然獲得了德國國防軍青睞，被採納爲制式裝備，但是不久之後，h&k公司把mp7以衝鋒槍的名義推向市場。
關鍵就是，h&k公司沒有繼續在4.6毫米槍彈上做文章。
在參與美軍特種部隊戰鬥手槍招標的時候，h&k拿出的是mk23型大口徑手槍，最終贏得合同。
可見，fn公司在5.7毫米槍彈，以及p90與fn57的虧損極爲嚴重。
雖然通過scar系列步槍，fn公司贏回了聲譽，但是過高的價格，讓scar很難在民用市場與濫大街的ar系列競爭。
過高的研發投入，以及糟糕的市場表現，讓fn公司的經營難以爲繼。
用尼古拉斯的話來說，fn公司至今沒有宣佈破產，簡直就是奇蹟。
當然，並不是奇蹟，因爲bae系統公司、德國集團控股公司，法國giat集團都是fn公司的股東。
如果英國沒有脫歐，fn公司將會以重配股權的方式獲得融資。
只是，英國已經脫歐，佔股達到百分之十五的bae系統公司肯定不會提供融資，也未必會賤賣股份。
拖下去，等着fn公司的就是破產倒閉。
事實上，在沙特敗給d&f公司之後，fn公司離倒閉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這正是王棟看到的機會。
bae系統公司肯定不會幫助歐洲大陸的軍火企業發展壯大，同樣不願意讓自己持有的股票貶值。
簡單的說，bae系統公司肯定想賣掉fn公司的股份，最好是賣給一家本土企業，而且賣出一個好價錢來。
從這個角度看，在愛丁堡註冊的d&f公司是唯一的“接盤俠”。
前提是，d&f公司能拿出足夠多的錢來買下bae系統公司持有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