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黃權凝重道:“自古入川一條路,我們西川之所以能夠在幾次動亂中沒有受到波及,完全就是因爲這條路。如今這條路已經落到了西涼馬超的手中,他雖然暫時受阻,但卻不會放棄川蜀這塊肥肉。這一次雖然來講和,但難保他下一次不捲土重來。”
他深吸了口氣,一字一句道:“打蛇不死,必受其害。忘主公三思。”
這纔是黃權的肺腑之言。
他也是川蜀集團罕有的有遠見的謀士。
後世劉大耳入川蜀,反對最激烈的就是黃權。
聽到黃權這麼說,劉璋也不爲所動。
“公衡不必多說,本將軍意已決。”
說着緩緩的站了起來。
“這些年戰亂不斷,川蜀百姓卻能夠安居樂業,靠得就是本將軍的保護。本將軍身爲一地牧守,自然要爲百姓們謀福祉。眼下西川已經被戰事所累,若是再繼續窮兵黷武,必然會讓益州民不聊生。我劉璋不才,雖然不能夠讓百姓們安居樂業,但也能讓他們不必受苦。”
似乎受到了張任的刺激,劉璋也一改往常,開始表現自己了。
幾句話把自己擡到了一個憂國憂民的高度。
他要想世人證明,劉璋纔是益州的保護神。
這……
黃權遲疑了一下,劉璋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這一次放過了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下一次等西涼軍緩過來,必然會再次反撲的。
“如果西涼軍捲土重來,如何?”
他低聲問道。
呵呵!
聽到這裡,劉璋忽然笑了。
“諸位放心,本官已經跟雲州的方面接觸過了。他們願意幫助我們對付馬超。”
一直以來,郭嘉都試圖接觸劉璋,想跟他合作共對馬超。
但是劉璋出於自己的目的,對郭嘉的提的條件並不是很熱切。
如今他決定要休兵,所以也下定了決心,打算跟雲州詳談,雙方合作共對馬超。
當然這個消息也是秘密的,其餘的人並不知道。
雲州!
聽到這個消息,黃權忍不住大吃一驚。
想不到雲州也打算把手伸進益州嗎?
萬萬不可!
想到這裡,黃權忍不住一個激靈。
當初郭嘉就是把手伸進了荊州,這才造成劉家基業四分五裂的局面。
無利不早起!
郭嘉把手伸進益州,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夠了!
見到黃權又要反對,劉璋哼了一聲,道:“黃主簿還是謀劃一下休兵以後的事情吧,其他的不必擔憂。”
主公聖明!
一旁的劉巴這才鬆了口氣。
休兵正是他所期望的。
只要休了兵,他這個後勤大總管才能輕鬆一些。
“來人,去吧西涼人的使者請進來。”
劉璋正了正衣冠。
他打算早些把這件事給落實了。
西涼軍的使者很快到了,他們也得到了馬超的授意,姿態放的很低,劉璋也十分的滿意。
三下五除二,雙方就正是敲定了休兵的意向。
……
什麼?
聽到成都方面跟馬超達成了退兵的協議之後,身在葭萌關的張任徹底的惱了。
主公這是怎麼了?
難道他不知道這是西涼軍的緩兵之計嗎
再說,西涼軍言而無信,今天講和了,過兩天他糧草充足了,又打過來了,你能怎麼辦?
荒唐!
想到這裡,張任有些坐不住了。
他起身給劉璋和黃權分別寫了封信,提出堅決不能議和,除非西涼軍歸還佔據的土地和搶去的糧食。
將軍!
一名將領走了進來,正是張任的副手吳懿。
吳懿的妹妹是劉璋兄長劉瑁的夫人,劉瑁青年而亡,這才讓劉璋繼任了益州牧。
感恩於哥哥的早亡,劉璋對嫂子一家也十分的優厚,吳懿更是成爲了當上了益州軍的主要將領。
“決不能議和!”
張任忿忿道:“這可是重創西涼軍的大好機會,主公糊塗啊!”
他雖然脾氣又臭又硬,但對劉璋父子可是忠心耿耿的。
“屬下也聽說了!”
吳懿苦笑道:“以劉巴爲首的人反對繼續打下去,說是益州的後勤支持不住了。”
鼠目寸光!
張任哼了一聲。
他起身走了幾步,森然道:”西涼軍強而我軍弱,如今西涼軍正值缺糧之際,軍心不穩,正是我們大展身手的好時機。若是放棄了這次機會,西川將永無寧日。“
這幫以一己之私壞國家大事的酸孺,該殺!
張任兀自忿忿不矣。
”主公已經跟西涼人講和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吳懿無奈道。
他也不想講和。
張任有些心煩意亂。
作爲一個將領,看着這麼好的機會從手上溜走,他的心中十分的不願意的。
但是又不能違背劉璋的意思。
一時間,他有些兩難。
將軍!
一旁的吳懿忽然想起了什麼。
“如果我們趁機挑釁一下西涼軍,惹得他們失控,雙方的形式再次變得緊張,講和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作數了。”
啊!
聽到吳懿這麼說,張任也有些驚喜,他怎麼就沒想到這個主意呢?
“你有何辦法,快快道來!”
張任有些迫不及待。
吳懿咳嗽了一聲,這才低聲道:“培水關和周邊幾個據點的將軍都是您的手下,只要你吩咐一聲,讓他們趁着西涼人退兵的時候,狠狠的給他們幾下子,多殺他們一些人,西涼人必然會發狂。就算是馬超也制止不住。到時候,戰事一開,合約就是廢紙一張。”
很好!
聽到吳懿的妙計,張任連連點頭。
這倒是個好辦法。
偷偷的進行,不違背劉璋的命令,還能攪黃這次和談。
最重要的是,只要堅持下去,他們必然能夠重創西涼軍,保住益州的北部。
“事不宜遲,你我分頭行事。我去寫信給其他的將領,你去負責安排!”
張任有些迫不及待了的寫了幾封信。
不能明着來,背地裡搞些小動作還是可以的。
只要他們的小動作到位,同樣能激起敵人的怒火。
一旦引發混亂,和談自然變成了一張廢紙,張任
諾!
吳懿急忙應了一聲,帶着張任的書信離開了。
他的嘴角忽然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