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爲了趕得及“武者印證”,林亙日夜飛速趕路,在半途將妖冠鱗蟒的“內丹”藏在大山的一個隱蔽之所。
四品內丹的價值實在太驚人,如果讓人知曉,自己定然連命都沒有。而且作爲四品“內丹”,它藥力太渾厚霸道,根本不是他軀體所能承受。是以,將內丹收藏於莽莽大山之中,無疑是最佳的選項。
還有最重要一個原因,林亙要將“內丹”的藥效最大化,而不是暴殮天物。“妖冠鱗蟒”的內丹,足以能讓數名二品武者迅速突破至三品。他現在晉入二品,也就是說,妖冠鱗蟒“內丹”對他起了作用。
林亙不用像別人般修煉數十年,修煉到鬍子都白,才從二品進入三品。
直到今天,來臨動用妖冠鱗蟒“內丹”的時候。在進山苦修之前,他首要工作,是要弄到煉製或者切割“內丹”藥力的方法。
這樣別人千載難適夢寐以求的寶物,讓他遇上,如果不能物盡其用,那是要上絞刑架被燒屎的!他腦海浮現出“妖冠鱗蟒”恐怖無匹的威力,以及當日葬身蛇腹的一幕幕,心生感慨:人生真是變化無窮,誰會料到差點沒命的自己,今天能進入七裡溝屈指可數的二品!
一陣心思神迷,幾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已不知去向,空留一室的淡淡異香。
林亙將面前的《普罡重拳》本籍拿了起來,翻揭到後面的“轉風式”。
《普罡重拳》共有二式,一是疊重式;二是轉風式。
第一式疊重式,最大極限是十二拳蘊力疊重。經過林亙的貫注領悟,加與整合“顫粟式節奏”,不僅已達大成境,而且施展出亙古未有,甚至超越出原作者的十三拳疊重!
“疊重式”毫無疑問地成爲林亙不爲人知的第一大殺招,雖然還沒有實地實的測試過,然以他進入二品初期,全力施展這一大殺招,足讓二品中期的武者命喪當場。
也正是到達疊重式的極限,難以再有突破。林亙不得不尋覓新的武技,而另一式“轉風式”自然是第一選擇。
之前他將“轉風式”擱置一側,原因之一就是“轉風式”內容比“疊重式”的繁重艱難數倍,林亙隱隱感覺似乎超出一品武技的範疇。再且,他需要聚精會神,將全部精力貫注於“疊重式”。還有一個原因是:“轉風式”的中後段有不少內容被塗抹掉,而後被某人批註上一些奇怪文字。
就這些文字批註,他以爲自己初來這個世界,見認侷限,所以不認識。而後求教於姐夫周澤,豈知周澤也是猛搖頭,表示不認識得這些僻字。周澤從“轉風式”詭異古怪,預感此招可能存在極大危險,所以建議林亙只練習疊重式,別涉足它。
林亙本身就一套一品武技,加且對“疊重式”的修煉,令他對《普罡重拳》感到無比驚喜,只覺這套秘籍似乎是天生爲自己而成。姐夫雖勸喻,然他沒遇到危險之前是不會放棄。
“轉風式講求以力御力,見力轉力。和‘疊重式’的以力聚力,以力鑽力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運轉蘊力手法。”
“咦!”林亙腦海微微一閃,只覺這些要訣似是相熟。須臾,他一拍膝蓋:“日個球!這不是和我領悟的‘顫粟式節奏’差不多!”
“不錯!‘轉風式’要訣和當日在印證天地所微觀到的雷電能量轉化攻擊的“顫粟式節奏”相當吻合。難道創造此秘籍的作者,當年也曾在“印證天地”‘裡觀察雷電能量,而產生感悟?當然,或許雷電能量的‘顫粟式節奏’只是‘轉風式’要訣全部手法的一個手法。除此,還有其它的見力御力、見力轉力的要訣。”
林亙喜形於色,不論怎麼說,窺破了“轉風式”和雷電能量之間的竅妙,讓他找到一個修煉的決口。
前面沒有被塗抹的內容,融合他對“顫粟式節奏”的領悟,他相信一定能像“疊重式”那樣,追尋出“轉風式”藏在最深處的奧秘。
他視線落在第一段要訣,正想凝神默唸。
房外響起腳步聲:“弟弟,娘讓我給你送午飯來了。……這兩天真是累死,從早到晚,上門的人就沒歇過。再過兩天,不要說你,就是爹孃和我都得躲出去……”
他姐姐邊埋怨,邊從籃子取出熱騰騰飯菜。
弟弟有出息,昔日門可羅雀的家門驀地車水馬龍,登門來客手拎着獸皮、布綢等禮物,對她奉迎恭敬。這種滋味前所未有,她一開始覺得美妙愉悅,但是連續七八天,她終於厭膩不堪。
別看只是迎來送往,陪着說些客套話,但一個接一個,甚至有時五六批一同接待,這比讓她幹家務活,還累人!何況她有孕在身,半天下來,累得口乾舌燥,全身散架。
林亙本來欲將前半段要訣背誦記住,而後開始依訣而練,只好作罷。
林家狹窄的屋內,此時再沒賓客。在門外,五六個僕人模樣的漢子,喝叱驅趕着先前的客人,以及攔截圍觀的村民。
蔡來坐在簡陋的硬木椅,渾身不自在。
他環顧一遍這陳舊簡陋的屋子,心生鄙夷:“窮小山村的窮酸人家能出什麼天才?鎮裡那些大戶人家紈絝少爺,每年花費不知多少數字來購賣丹藥輔助,都難以進入一品。林亙在藥洗時衝擊二品?不知怎麼樣的腦殘才相信這種謠言。”
“你倆是林亙的爹孃?”蔡來目光掃落在林耀夫婦身上。他養尊處優,在曹家管理着近千的下人,不多不少也有些上位者氣勢。
林亙父親還好,林亙孃親則顯得緊張失措,不時地捏着衣角。
眼前這位爺可是青牛鎮第一大家曹家的總管,曹家是什麼,是數百年來青牛鎮最強大的存在,即使在廣褒的金淵城也是有着雄厚力量。對於他們七裡溝這些窮鄉僻野的小人家,絕對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在這樣懸殊地位的對比之下,他們難以保持鎮靜也是尋常不過。
林亙孃親數十年甚少踏出七裡溝,平時哪敢想像能和這樣的大人物見面,更別提這樣人物能親自拜訪。
“嗯。不知這位怎麼稱呼?”
對方一來,便將屋裡客人粗暴趕走,林耀雖心存不滿。但聽說對方是曹家的人,倒也不敢說什麼,畢竟曹家在這裡就是無冕之王,沒人敢逆!
“我姓蔡,是曹家的第一總管。”蔡來冷淡地道。
他本不想理睬這倆窮逼的,但府主親自囑咐此事,門面功夫還是要做一下。
“林亙去哪裡?速去將他找來!”蔡來覺得在這窮酸地方再呆一刻,也是全身難受,不想廢話。
林耀心臟驀地一沉,從對方來勢,他就感覺對方似乎不懷善意。而今點名直指林亙,他第一念頭就是曹家要對林亙不利。
“不知蔡總管找我們亙兒何事?”
“哼,叫你將他找來就去找,如此多問幹甚。”蔡來滿是不悅,思忖片刻,終於還是道:“我們曹家看上林亙,要招他爲入門弟子。真不知你們前世修來什麼福份,竟然有如此運氣!”
林亙父母心下稍安,原來是招攬亙兒進內門。
對於內門弟子他們自然知曉,相鄰的鄭家村就有兩個天資聰穎的年青武者,進入曹家內門。雖然此後回家機會稀少,但豐厚的待遇讓家裡衣食無憂。他們對內門弟子沒有林亙那種的反感,所以也不以爲然。
“我小舅是九級神核,厲害無比。他要做族長繼承者,和進山打斑點熊給我換雞腿。纔不聽你這個壞蛋的話,做壞人的弟子。”小瑩兒一直在旁側地上拿着搖鼓自個兒玩,忽然鼓着小腮幫,小眼珠看向蔡來,長長睫毛一眨一眨。
她年紀只有三歲多,沒有林亙爹孃般的顧忌,見到蔡來氣勢洶洶而且面色不善,心裡便認定他是大壞蛋。聽他說要小舅做什麼內門弟子,登時不爽,氣呼呼地道。
林亙父母嚇得面無人色,陪笑道:“蔡總管,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亂言,你別見怪。”
蔡來哼道:“缺教養的小娃兒!你這小嘴刀倒挺利索,信不信我將你送你到萬春樓,做個小稚子?”須臾,他覺得和一個鄉下三歲大的小孩童計較有失堂堂管家身份,轉而對林亙父親道:“快滾去把林亙找來,我事務繁忙,沒有時間在你這浪費!”
“大壞蛋,大狗熊!小棍敲死你條小毛蟲!”小瑩兒見他對外公呼喝,更加不友善,索性對着蔡來伸舌頭,做鬼臉。
林亙孃親一怔,驚慌失措將小瑩兒拉到身近,掩住她小嘴。
這可是青牛鎮的大人物,而且看上去似乎對林亙頗有敵意,人家要捏死自己這種小戶人家就和捏死只螞蟻差不多。這死孩子,千萬別惹下彌天大禍!
蔡來一向養尊處優受人尊崇,哪有如此般敢當面羞辱自己,當即面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