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止嵐往下滑,調出了陳管家的電話撥了過去。
給陳管家打完電話,向止嵐把手機遞過去還給他,低聲道:“這張照片你哪裡來的?”
“倪思甜給我的。”沈暮之接過手機後,低頭滑開屏幕看着,低啞說道:“那個時候,我看到照片裡的你們笑得那麼開心,瞬間有動搖過,想着要不要放棄算了,你們沒有我似乎過得更開心,可是一想就這樣結束,心臟像是被人掐着一樣,我沒有辦法放棄。”
向止嵐抿脣不語,她和孩子們在新西蘭的那兩年是真的過得很快樂,其實如果不是她父母和倪思甜還在宜海市,她也許真的不會回來了。
這是她生命中除了孩子,最不可替代的三個人,包含了她的親情和友情。
“還好我並沒有放棄。”沈暮之擡起頭來,對向止嵐彎脣笑了一笑。
向止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便逃避了接他的話,站起身來,說道:“我去問問醫生你到底可不可以出院。”
她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沈暮之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淡淡彎起。
其實她這樣逃避了,恰恰能說明她動搖了,否則她可以像之前一樣,用冷言冷語拒絕他,義正言辭地對他說,他別癡心妄想她的原諒了。
陳管家有句話說得很對,她的心腸其實很柔軟,爲她受點傷,她很容易就動搖了。
沈暮之覺得這傷受得十分值得,他們之間許久沒有這樣平和的氣氛了。
向止嵐去問過了醫生,回來對沈暮之道:“你的手指骨折,最近不要彎曲,這個夾板要一直帶着,醫生說拆才能拆,吃東西也要注意點,要及時來複診。”
沈暮之聽着她說那麼長一串,嘴角微微抿起笑容,目光越發柔和。
向止嵐被看得不自在,停下了絮絮叨叨的交代,他有那麼多人照顧,還有專門的家庭醫生,哪裡需要她囉嗦一大堆有的沒有的。
“你繼續說啊,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呢?”沈暮之含笑看着她。
“今天是除夕,我待會去沈家接孩子們,我和爸媽說要和他們一起過的,初一不出門,等初二再帶去沈家給你父母拜年,還有如果你覺得需要見見你外公的話,你再安排時間吧。”向止嵐說完這些,又頓了頓,道:“還有昨晚的筆錄,只是簡單錄了口供,陳警官說初八要去警察局錄份詳細的,你也要一起去。”
“嗯。”沈暮之覺得她的聲音非常悅耳,比出谷的黃鶯還好聽,嘴角一直含着淡笑。
向止嵐習慣他冷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了,突然這麼一直在笑,她覺得怪彆扭。
她不說話了,撇開頭了,就讓病房裡沉默下來,反正她纔不尷尬。
沈暮之盯着她的側臉,笑意更加深,她這個樣子有種鬧小別扭的嬌態。
總而言之,他反正是怎麼都聽不夠她說話,怎麼都看不夠她的臉。
他正欲伸過手去拉她的手,病房的門忽然打開了。
陳管家一進來,就被沈暮之橫了一眼,好像破壞了什麼好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