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書嚴的聲音越來越低沉,眼底緩緩浮現紅光,李芳谷覺得身邊陰風陣陣,忽然,一扇高大無比的門陡然樹立在幾個人的頭頂上。
那扇門無比宏偉,但是那扇門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李芳谷卻也無法描述,只是他們幾個人站在門下頓時變得無比渺小,如同林中一葉,滄海一粟,有種無限的威嚴從那門上傳來,幾個人感覺有無邊的壓力壓在身上,李芳谷想擡頭去查看,連脖子都擡不起來,隨着靳書嚴符咒的聲音越來越用力,門上的威壓也幾乎越來越重,一股透骨的寒冷從門內傳來,李芳谷頓時渾身汗毛都豎起來。
李芳谷正正在奮力抗拒那扇門上傳來的巨大壓力,周亮的聲音傳來,他大喊:“就是現在,小李!快點構建通道,不然你們就要到地府的門口了。”
李芳谷立刻凝聚精力,開始用力想象。
然而他的腦海中浮現的只有一條條水泥路的樣子,到底通到什麼地方,他根本就沒有概念。
周亮的聲音急道:“李芳谷,你的想象力怎麼這麼貧乏!要鋪水泥路過程那麼複雜,你就不能想一條簡單點的嗎?來條彩虹啊!”
臥槽!李芳谷心裡哀叫,腦海中頓時浮現一條彩虹的樣子,他睜開眼睛看到一條七彩虹光穿破陰冷黑暗,向着門裡的深處延伸。
幾個人都被這個景象驚住了,在幽深到不見底的黑暗處,那條虹光是如此的耀眼奪目,如同一縷來自天堂的陽光,驅走陣陣陰寒。
段金明注視着李芳谷的身影,李芳谷也回頭看着他,兩人相視一笑,然後李芳谷轉身,跟在靳志誠的身後順着虹光朝門裡走。
三個人的腳步剛跨過門檻,大門一陣扭曲,靳書嚴的咒文也終於停下,一陣陣陰風倒灌進門內,一陣吱呀關門的聲音傳來,李芳谷他們三個人的身影消失了。
靳書嚴渾身失力的坐下,掩着嘴咳嗽幾聲,周亮擔心的看到他蒼白的臉上浮上紅暈,那種顏色太不正常了。
靳書嚴嚥下喉嚨裡的血腥味,喘了幾下,說:“段先生這幾天急着離開嗎?”
段金明搖頭,說:“靳先生有什麼吩咐直接說,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不會推辭。”那個小孩去了那麼兇險的地方,叫他現在怎麼能放心離開?不看着他安全歸來,他不會走。他會在這裡一直等着他。
靳書嚴笑笑,溫和的道:“吩咐不敢當,這盞長明燈非常重要,萬萬不能出了差錯。阿廷一個人在這裡畢竟有力所難及之處,想請二位幫忙照看一下。”
靳書廷雖然心裡有不滿,但是也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在心裡腹誹一下。
段金明輕笑:“這是自然。”
靳書嚴掙扎着起來,周亮連忙去扶起他,靳書嚴低聲說了聲謝謝,繼續回去休息了。
回到房間,靳書嚴坐在牀邊對周亮笑道:“周先生,我昏昏沉沉睡了半天,現在肚子有點餓了,忽然來了胃口,想吃點東西。想請周先生替我去叫一下李嫂,一碗素面就可以了。”
周亮喜滋滋的說:“那是好事啊,想吃東西說明身體好轉了。你等等,我去廚房。”
等周亮端着一碗青菜面蹬蹬蹬的跑上樓,看到房間的窗戶開着,窗簾隨風擺動,房間裡哪裡有幽切的身影。
一張便籤紙被鎮紙壓着,周亮上前一看,上面寫着:“有事離去,稍後便回,勿找。”署名是靳書嚴。
周亮看那字體遒勁有力,飄逸非凡,看起來異常眼熟,似乎玉哥和琪哥也曾仿過這個字體,他坐下來,想到靳書嚴惡鬼的身份,溫和的性格,非凡的能力,頓時一個想法浮現出來,難道,靳書嚴,就是玉哥和琪哥一心念唸的前世的大哥嗎?
他坐在桌邊,看着風吹着麪碗上的白煙四處飄蕩,空靈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看着窗外,玉哥和琪哥一心念唸的人原來就是這個樣子啊,果然不凡。
原來自己,這麼多年來,做的是這個人的替身啊......
玉哥和琪哥一直當自己是個單純的笨蛋吧。
不過沒關係,如果是幽切,他倒是心服口服。
李芳谷他們三人踏入大門,順着彩虹的方向一直前進,只是不管怎麼走,那虹光卻也只是在他們的眼前,無論如何都到不了盡頭。三個人開始的時候還有耐心,走了一段之後,李芳谷心裡開始忐忑起來,他不確定的說:“阿誠,微微姐,你們說,是不是我弄錯了?我們走錯路了?”
宋微微輕笑着安撫他,說道:“我們都沒有來過蠻荒界,就是錯了,也沒辦法,你別緊張。”
李芳谷感激的看了看她,心裡還是忐忑,這道虹光到底通到什麼地方?他們一直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靳志誠的五感延伸出去,這個時候,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掛件,那是一個纖小的玻璃瓶,瓶子裡有一滴血紅的液體,液體如同太空中的水滴,呈現渾圓的球狀。
靳志誠拿着那個掛件,伸手向前展開,掛件垂下,忽然輕微的搖晃了一下,然後指着彩虹的盡頭。
李芳谷知道那是什麼,那個圓形的球狀是靳書嚴從魏源心口取出的血滴,被他加持了指示咒,可以引導他們找到魏源的地魂所在。
如今這個掛飾也指向虹光消失的方向,說明他們沒有走錯。但是,他們好像都已經走了很久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走到虹光的盡頭?
李芳谷想起周亮的叮囑,眼中所見未必是真實,他轉頭對宋微微說:“微微姐,讓袁蝶來看看吧,說不定是我們的眼睛出錯了。”
宋微微笑道:“正是,我怎麼也忘記這茬了。”她咬開手腕,熱血滴在手上的戒指上,她的血一滴一滴被戒指吸收,良久,戒指上一圈綠光閃過,一隻又一隻的五彩斑斕的蝴蝶飛出來,約莫飛出來數萬只之後,蝴蝶在空中飛旋,越飛越近,之後凝結到一起,再次散開之後,袁蝶的身影顯露。
李芳谷不解,這是怎麼回事,以前召喚袁蝶有這麼困難嗎?
宋微微傷感的笑道:“這枚戒指,是凌端陽送給我的。上面的這枚寶石,是凌端陽抽出一絲靈魂凝成的。所以袁蝶的力量和凌端陽息息相關,他要是活着,袁蝶的力量就會變強,要是他不在了,袁蝶也會跟着衰弱。你說我笨不笨?我早該想到,上次袁蝶會忽然回來,和凌端陽肯定也有關係。”
李芳谷心裡一痛,他們三個人現在,只有他,段金明還陪在身邊,阿誠和微微誰不是傷心人?
果然如宋微微所說,袁蝶的身影比之在且末的時候看起來淡了很多。袁蝶身形靠過來,魅笑道:“微微竟然還能想起來召喚我,說明她還是振作起來啦。好的很。”
宋微微笑了笑,明豔的眸子垂下,掩去傷心。靳志誠簡單把情況對她說了之後,問:“你的萬花瞳能不能看穿這裡?”
袁蝶掩着嘴打了個哈欠,說道:“路遠不遠,不在於眼睛能看的遠不遠,而在於製造這條路的人心夠不夠堅定。這條路是誰造的,得讓造這條路的人把路修的短一點。蠻荒界和物質世界不一樣,在這裡,是誰的精神強大誰才能做主。意志不堅定的人,在這裡很容易被吞噬。”
她一邊說着,似乎是困的不行的樣子,又打了個哈欠,慢慢的身影淡去,最後在他們面前消失了。
李芳谷茫然的消化着她的話,什麼?問題在於他?他製造了一條路,卻讓這條路變得無限遠?那怎麼辦?他該怎麼辦?他的肩膀上從來沒有擔負過這樣的重任,他一直都是個廢物,沒有人這樣的相信他,也沒有人這樣的信任過他,忽然之間他覺得無所適從,他的內心動搖起來,他們面前的虹光閃了一下,彩虹慢慢的變短,很快,他們面前的虹光越來越淡,眼看就要消失了。
李芳谷有點驚慌失措的看着靳志誠,他不像靳志誠,靳志誠一直都是個領隊人物,不管在哪裡,不管在什麼惡劣的情況下,靳志誠幾乎都沒有退縮過,他身爲隊長,似乎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似乎不管什麼時候他都很自信,從來不怕自己出錯。他是怎麼做到的?
宋微微看着他滿眼的慌亂,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
靳志誠冰冷的臉上茫然了一下,然後沉默了下來。
李芳谷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眼前的虹光徹底消散,他們三個人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正在李芳谷慌亂不已的時候,他的手被握住了,握住他左手的那隻手冰冷,寬闊,有力,掌心是薄薄的繭子,很明顯那是一隻男人的手。
而握住他右手的那隻手纖長,溫熱,皮膚柔膩,明顯是宋微微的手。
李芳谷一怔,心裡慢慢的平靜下來。
黑暗裡,響起宋微微的聲音,她話裡帶着溫和的笑意,說:“走了半天也累了,我們都坐下來休息休息吧。”
“可是現在時間緊迫……”李芳谷囁嚅道。
宋微微先坐下,李芳谷的右手被拉低,然後靳志誠也坐下了,李芳谷無奈,只好也坐下,三個人背靠背坐着,中間傳來一聲陰冷的哼聲,李芳谷背脊一愣,渾身炸毛,差點跳起來,然後纔想起來,那是被靳志誠背在背上的愛愛,愛愛被他們三個人擠在了中間。
李芳谷頓時一樂,心情開朗了很多。
宋微微溫柔的聲音傳來,在黑暗裡,驅走了無限陰寒,她說:“小谷,我,阿誠和凌端陽一開始搭檔的時候,我們三個人一點默契都沒有,凌端陽任性妄爲,又不喜歡被束縛;阿誠那時候也是青澀的很,沒有任何經驗,我就更不用說啦,我那時候膽小又愛哭,我們三個在一起磨合了一年多才彼此適應。”
李芳谷一愣,什麼他們也有過那樣的時候?
靳志誠捏了捏他的手,表示宋微微說的是真的。
李芳谷心裡一陣感慨,他感覺到了從宋微微和靳志誠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一片冰涼,居然還在微微的發抖。難怪宋微微和靳志誠要握住他的手。
宋微微繼續說:“凌端陽以前說過,既然選擇了搭檔,那不止要享受搭檔帶來的安全和支持,也要承擔搭檔的錯誤。小谷,你是我們的搭檔,我們三個人一起,那麼不管做什麼,後果都要一起承擔。心理有壓力的不止你一個,我和阿誠也時時刻刻在提心吊膽,害怕自己的行爲會給對方帶來危險,尤其是阿誠,他比任何人都怕犯錯,他也更在意這個。”
李芳谷的顫抖慢慢平和下來,說:“我以爲他不會害怕。”
宋微微笑了:“他怎麼會不害怕呢?阿誠也只是和我們差不多年紀呢。他只是不愛說話,但是他其實心思很細膩的,而且還很容易害羞。”
李芳谷感覺靳志誠的手指圈起來又放開,這,這是害羞的表現?他仔細回想以前靳志誠的行爲,似乎好像真的是這樣。雖然他臉總是冷的,但是從來沒見他發過火,宋微微是看透了他這一點,所以毫無顧忌的打趣他嗎?這樣想想,李芳谷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宋微微繼續說:“小谷,所謂搭檔,就是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他的人,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們成了搭檔,那麼,我們三個人就要放心的把後背交給彼此。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都要一起承受。小谷,我問你,如果因爲我或者是阿誠的失誤害死你,讓你再也見不到段金明,你會不會怪我們?”
李芳谷想也沒想的回答:“當然不會。”
“這就是啦,所以你還有什麼好糾結的?起來吧,我們要繼續趕路啦。這次,你應該會建造一條不一樣的路了吧,我和阿誠可是很期待你哦。”宋微微的語調很輕俏,李芳谷心裡一暖,站起身來。
“不錯,在這個地方自怨自艾不是真男人。讓你們看看我李芳谷的厲害!”李芳谷回想盜夢空間裡的場景,讓自己的想象力發揮到無窮大,終於,五彩斑斕的色彩如同被潑翻的油漆桶,大片的在他們的周圍暈染開來,紅色和黃色升到上方,延伸到無限遠處,鋪成一塊巨大的幕布,一道明亮的白色炸裂開來,變成球形貼到幕布上,萬丈光芒從中發射而出,那光芒如同閃電在幕布上蜿蜒行駛,轉眼便鋪滿整塊幕布,白色的球體與黃色紅色交融,過了不久,終於成形。
宋微微和靳志誠充滿讚歎的看過去,他們終於看出了那是什麼,那是黃昏,紅色的火燒雲在他們的前方肆虐,橙紅色的夕陽一半掩蓋在火燒雲中。
李芳谷的眸中光華流轉,碧綠的青色在火紅的天空綻裂,天空頓時變得深遠而神秘。
李芳谷的眼睛轉到腳下,有無數的黃色在他腳下萌芽,然後一點一點的堆積,最後瞬間爆發,如同火山噴發一樣,大塊的黃色噴涌而出,宋微微發現,那是一片又一片的楓葉,楓葉堆積起來,變成一條詩意的小路,小路兩邊冒出一棵又一棵的楓樹,楓樹上紅葉似火,黃葉如染,與紅黃交織的天空交相呼應,宋微微和靳志誠的眼中也堆滿了這明亮的顏色。
李芳谷的眸中有綠色劃過,一個巨大的湖在小路邊上蔓延,水汽緩緩蒸騰,一圈白濁的霧氣飄蕩在湖面上,霧氣流動,有仙鶴穿過白霧,在平靜的湖面上劃開長紋。
一陣鳥鳴聲傳來,他們兩人擡頭,看到天空中兩隻青紅交織的鳥飛過,尾羽上劃過熾紅的火焰,帶起幻影。鳥兒在三個人的頭頂上盤旋而過,留下一陣溫熱的風。
是啊,還應該有風。李芳谷的眸中又翻起一陣淺藍,淺藍色揮灑到天空中,微風陣陣,宋微微撩起被風拂開的劉海,讚歎的望着眼前的景色,真美啊!
這就是李芳谷的內心,浪漫到不可思議的畫境,李芳谷一瞬間有種錯覺,他就是造物主,他是世界的主宰人,他靠着自己的想象力就可以構建一個世界。這種成就感讓他頓時有點飄飄然,然後,他看到身邊的夥伴,一種責任感油然而生,這兩個比他強大的不知道多少倍的人,現在把一切的信任都交給了他。只要他不堅定,他們或許會失去性命,也或許會永遠的失去摯愛的人,他不可以再軟弱,也不能再動搖。
“如果愛是太陽,愛你時應是日落西方!”他記得,這是段金明念過的情詩,他不記得後面的,只記下來這第一句,所以他創造了這個意境,他想,他一定要活着出去,他要和段金明執手到老,並肩看夕陽。
李芳谷笑了,小路動了起來,靳志誠手中的吊墜朝着小路的方向指去。
靳志誠讚賞的看了李芳谷一眼,三個人相視一笑,堅定的朝着小路延伸的方向跑去。
靳志誠和宋微微刻意控制速度,他們知道,李芳谷的擔子比他們重的多,他需要一刻不停的保持想象的狀態,一旦停下這條路就可能會毀掉。
他們一路跑着,小路的兩邊不停的出現景物,靳志誠沉聲道:“小谷,別想太多沒用的,會損耗你的精神力。”
李芳谷額角滲出冷汗,說:“這些不是我想的,我覺得,也許是我們快到蠻荒界了,我創造的空間開始和蠻荒界重合起來了。”
宋微微見到他開始跑的有點吃力,和靳志誠一邊一個拉着他的手,帶着他一起跑,忽然,他們身後的路開始朝下陷落,宋微微一驚,問:“小谷,怎麼了?你的精神力不夠用了嗎?再堅持一下。”
李芳谷臉上卻露出欣喜的神色,說:“不是,微微姐,我們進入蠻荒界了,這裡的氣場大過我的精神力,所以我創造出來的世界被蠻荒界摧毀了,我們要快一點,趁着路還在,能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靳志誠和宋微微架起他的胳膊,李芳谷驚叫一聲,看到兩個人用詭異的速度快速奔跑,宋微微邊跑邊喊:“小谷,想象我們我可以加速!”
李芳谷立刻想起遊戲裡牧師都可以加持的狀態:風之疾走!李芳谷用想象創造了一陣狂風,在他們背後推着他們前進。
於是靳志誠和宋微微幾乎飛了起來,他們一步跨出便是十幾米的距離。李芳谷雙腳離地,被他們拖着向前走,他一路保持不停的想象,這個時候他很明顯的感覺到腦海裡有個不知名的東西在抗拒他,他明白了,這是蠻荒界的意識,蠻荒界在抗拒他們的進入。
李芳谷心中升起傲氣,既然都來了,哪裡有退縮的道理!不帶回魏源的地魂,誓不回頭!他越發用力想象,終於,小路的盡頭出現一個巨大的谷地,而小路在他們的身後斷裂,隨着他們前行,宋微微和靳志誠幾乎就要踏空。
李芳谷心中升起不服輸的傲氣,他喊出聲音來:“飛啊!走起!”
宋微微和靳志誠的背上瞬間生出透明的翅膀,兩人的翅膀展開,鋪天蔽日,三個人就着翅膀的空氣阻力在空中滑翔。
他們身後的小路消失了,一片一片的楓葉綻裂開來,又變成黃色、紅色的色彩,暈開,然後消失不見。
靳志誠看準谷地上的一個平臺,低聲道:“小谷,再加把勁,我們要降落了。”
李芳谷目光凝聚在平臺上,他們背後的翅膀上,光做成的羽毛一片一片飄飛,翅膀的浮力變小,他們三個人的身形開始下落,緩緩地,翅膀上的羽毛瞬間炸開,變成一片燦爛的光飛散出去,而他們也落在了平臺上。
他們踩了踩腳下的地面,很奇異的感覺,不像是物質世界裡的那種感覺,他們說不上來是什麼材質的,然而很踏實。
宋微微扶着腳步虛軟的李芳谷,用手擦去他額角冒出來的汗水,讚賞的說:“小谷,好樣的!”
李芳谷得意的笑笑,這種成就感,太滿足了。
靳志誠難得的也笑了,正要說話,忽然,他們腳下的地面劇烈的顫抖,鋪天蓋地的喊殺聲傳來,如同爆發的錢塘江潮,厚重的把他們圍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