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紅霞歸,牛頭打獵還未歸……”
陳宇翹着二郎腿哼哼唧唧。
在化爲牛頭人之後,他喪失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美妙的歌喉。
此刻的聲音粗狂厚重,宛若野豬咆哮,瘋狗嘶吼。
唱歌?不存在的。
能夠找着點調,哼出來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
身旁,藍斯並未離去,而是在擦拭着圖騰柱,上面有些血跡都快乾涸了,陳宇覺得礙眼,準備清理一番。
而後,被殷切的藍斯給搶過了活計。
陳宇有一種錯覺,似乎在那兩天前的早晨後,藍斯整個牛都變化了許多。
變得,變得機靈了?
陳宇斜眼,看向笑靨如花,擦個柱子都擦的面若爛桃花的藍斯,有些摸不準。
機靈,不至於。
蠢還是蠢的。
準確說來,似乎是變得幹勁十足了許多。
沒那麼鹹魚了。
“藍斯,大夥都準備好了麼?”陳宇想了想後,不打算去勸慰什麼,有幹勁是好事。
“好了,酋長。”藍斯應合道:“食物準備了三天分的,加上一會打獵的回來,夠了。”
“嗯,今天就別喝酒了,早點歇息,明天早晨三更出發,”
“知道的,酋長。”藍斯點頭。
陳宇微微頜首,起身回到屋內,觀摩着地圖。
距離與那沙戈的約定之日臨近了,明天便是三日之期,是時候出擊了。
兩日下來,近乎沒有做別的事情,都是在蒐集食物,爲後續的大戰做準備。
默默的將地圖記憶,刻入腦海深處,時間也隨之流逝着。
陳宇,不打算攜着地圖出去。
……
近乎同一時刻,雪山腳下的一處大部落內,沙旭面色凝重無比的在演武場內來回渡步。
“附屬的部族都抽調人手過來了麼?”
“酋長,每個部族都抽調了兩百五的戰士。”
“行,我知道了。”
沙旭心下大定,三個附屬部族,足足七百五的戰士,加上自己部族一千二的數目,此刻,已經接近了兩千。
目光森寒了幾分:“哼,牛頭人居然膽敢挑戰我強大的半人馬戰士,此番,必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沙戈在一旁,連連點頭:“這下就穩了,牛頭人不過一千七,咱們有足足兩千,對方絕無勝算!”
……
夜色撩人,雪林部落內牛頭人們齊刷刷的動了。
沒點火把,就這麼趁着黑夜而行。
這是爲了小心起見,雖然對於自己的計策保有信心,但指不定對方會派遣類似於探子的人馬,駐在周遭。
這幾日,陳宇都是派遣了些許牛頭人在附近巡邏的。
幾天時間都下來了,不至於在最後時候馬虎大意,悄悄離去最好。
陳宇走在最前方,認着道路,朝着某個附屬部落的位置而去。
身後,加之雪林部落在內,足足七百餘牛頭人嚴陣以待,面色肅然。
他們盡皆認爲,此番前去,乃是血戰,將要與數目兩倍於自己的半人馬交戰。
沒有牛頭人閒暇開口說話。
這種時候了,哪怕是牛頭人這般一根筋,也知道此戰,乃是拼命,大意不得。
隊伍的氣息肅殺至極,唯獨走在最前方的陳宇,面色顯得頗爲輕鬆。
天漸漸的明亮了。
一行牛頭人,已經脫離了密林位置,來到了雪山的另一處入口。
大雪山廣袤巨大,乃是一片山嶺,連綿不絕,自然入口不一,陳宇找的這一條,與平沙部落位置最遠。
山腳下,有着冰雪覆蓋的山林入眼,距離越發的近了。
遙遙的看去,連綿不絕的雪山是如此氣勢磅礴,巍峨秀麗。
玲瓏的造型,皎潔如玉一般,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走吧,約莫還有半個時辰,就該到了。”對比一番記在腦中的地圖,陳宇回首開口。
“嗯!”牛頭人們鼻孔哼氣,悶悶應聲。
這裡是山腳的位置,溫度不算太冷,至少對於牛頭人厚厚的皮毛來說,構不成影響。
隨着一路行進,天色大亮的情況下,陳宇這才發現貌似身後的牛頭人都顯得頗爲凝重。
特別是身旁的阿斯,更是時不時的警惕環顧四周。
略微一思索,陳宇這纔想清楚了爲何。
這些傢伙,完全是當成了絕命一搏來的……
想了想,陳宇不打算向這些牛頭人解釋。
解釋了,於自己並不好。
這些傢伙,說不準還期盼大戰一場,若是告訴他們自己只是準備奇襲小部落,撂攤子不幹不至於,但士氣大跌是肯定的。
而且,少不得許多牛頭人會嘀咕些什麼話語。
畢竟,這些傢伙,沒那麼多心思,自己這種機智的方式,興許還會被當做怯懦也說不準。
隨着越發的深入雪山,天空之上,也漸漸的有了絲絲雪花墜下。
走在最前頭,來到一稍顯得平緩地帶處,陳宇的目光陡然間一凝。
不遠處,一片連綿的樹木讓他發現了些許異常,其中的兩株樹木,在約莫兩三米高的位置,居然沒有堆砌起雪花?
瞳孔微微一縮間,陳宇猛然間將手中重逾千斤的圖騰柱往前一擲。
數十米的距離一晃而過,圖騰柱轟然間砸在了其中兩株樹木之上。
颯颯的雪晶墜落,樹木後,幾名健壯的半人馬戰士猛地一躍而出,大喝出聲:“是誰!”
話語落下,幾名半人馬整個人都不好了,臉頰開始抽搐起來,而後,再不敢廢話一通,轉身便是朝着後方跑去。
雪山的平緩地帶處,那密密麻麻,手持巨斧的牛頭人,足以將這幾名半人馬嚇破膽。
半人馬跑的飛快,陳宇也沒追趕的打算。
快步走過去,撿起自己的圖騰柱,冷哼一聲:“這些傢伙,還有些常識,居然還知道搞些崗哨。”
大步回到隊伍前側,陳宇大聲開口道:“那些半人馬已經發現我們了,大家速度可以稍稍快些了。”
話語落下,陳宇一馬當先的邁開步子,循着逃離的半人馬足跡追趕了過去。
……
逃竄的半人馬驚惶無比,飛快的奔逃至一處部落之中,當看到部落內,稀稀拉拉的族人之後,整個臉更是化爲菜色。
近乎哀嚎着大吼出聲:“人呢,族人呢?”
“酋長呢!酋長不好了!”
作爲崗哨的幾名半人馬,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