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不會對自己的親人下手!”林源表現的相當真誠,要是一個外人站在這裡,恐怕還真就信了他的話。
擡起頭來看着面無表情的林盛,林源聲音嘶啞:“堂妹的能力在我之上,她其實是最合適的家主繼承人,只是林家族人的反對,我纔將她放在後面提起。如果堂妹還活着,我一定全力擁護她成爲下一任的繼承人。”
連林盛都不由得偷偷翻了個白眼兒,這話還真是假的沒邊兒了。
“裝吧,裝吧。”心底輕輕的嘟嚷,林盛似乎絲毫沒因爲林秋秋的事情而影響心情,嘴脣動了動,緩聲說道:“這麼說來,眼下能夠繼承林家家業的人,也就剩下你一個了。”
何堂志抓住這個機會,趕忙在一邊幫場:“二少,林老爲了這份家業,辛苦操勞了大半輩子,你可一定要爭氣啊。”
按照慣例,接下來應該是林源表一番決心,然後同林盛一同商議對林海的處置方式,緊接着他作爲這場家族內鬥的最大贏家,心滿意足的離去,準備在林盛離世之後,接替他的家主之位。
林源事先把臺詞都背好了,深吸一口氣,正打算一氣呵成,脫口而出之際,門外陡然響起了一個極其不和諧的聲音:“都着什麼急啊。”
“嗯?”所有人都是一愣,林源和何堂志心頭都是一陣惱火,這是哪個找死的傢伙趕在這種時候跑來添亂?
不過緊接着還有更氣人的,那道聲音微微頓了一下,然後再度響起:“人都沒死,你們就忙着分贓了?”
這道聲音之中透着疲倦,慵懶,甚至於還有一點兒…賤?
“誰!”何堂志最先吼了一嗓子:“出來!”
本來何堂志就是一個火爆脾氣,對方又把話說得這麼難聽,直接掀掉了自己那層薄薄的遮羞布,只覺得臉上一陣火燒火燎。
“嘖嘖。”門外那傢伙似乎吧唧了兩下嘴巴,然後一步跨進了屋子。
腳下踏着涼鞋,穿着沙灘褲,肥大的短袖,身材瘦削,短髮,臉上掛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最令人無語的地方在於,這貨嘴裡竟然還叼着一根牙籤兒。
“李青?”屋子裡的所有人,在看到面前這個傢伙的時候,都是不由得微微一愣,何堂志更是脫口而出將名字叫了出來。
“李青!”這個極度震驚的聲音,自然是出自林海之口。畢竟數次被李青折磨,面前這個傢伙給林海留下的心裡陰影實在是太深了,當下一張臉嚇得慘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來。
林海還以爲林秋秋已經死在了自己手上,這個時候他最害怕的就是李青來找自己的麻煩,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林源則是瞪着李青滿眼迷惘,心裡暗自嘀咕:“這個傢伙,不是姐姐新招來的保鏢麼?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難不成姐姐也來了?”
何堂志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你是怎麼進來的!”
“啊?”李青一瞪眼睛:“又沒有人看着,就溜達進來嘍,順便還在樓下吃了
一頓飯。”
李青說着直接走到桌前,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嘴對嘴,咕咚咚灌了幾口,然後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飽嗝:“你們這的飯…比秋秋家和夢蝶家的都好吃,家主的待遇就是好,大魚大肉什麼都有,一不留神,媽的吃撐着了。”
紫砂茶壺頓在棋盤上,瞬間打散了原本明朗的棋局,變得分外混亂起來。
李青一屁股坐在竹蓆上,叉開兩條腿,指着何堂志大咧咧的說道:“老頭兒,你外面那幾條狗不錯,哪天送我一條唄。”
何堂志被李青搞懵了,情不自禁的問道:“幹什麼?”
“吃火鍋啊,狗肉火鍋多加點兒麻油和辣椒,那叫一個香啊…嘖嘖。”李青說話間伸手抹了抹嘴角,好像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你!”何堂志氣的老臉漲紅,伸手向外一指:“給我滾出去!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
“切,老不死的。”李青撇撇嘴,低聲罵了一句。
這聲音雖然小,但卻恰好能夠被何堂志完整的聽到耳朵裡,當下眉毛都快立起來了:“你說什麼!”
“哎呀行啦行啦,鬧什麼脾氣嘛。”李青笑嘻嘻的說道,伸出手熟絡的拍拍何堂志的肩膀:“哥倆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不鬧不鬧。”
何堂志瞪圓了眼睛看着李青,吭了好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都快被李青氣死了。你這是哄孩子呢?我一大把歲數了當你爺爺都有餘,誰跟你哥倆好?
而且李青一湊過來,何堂志就聞到了一股極其濃郁的酒氣,還有一陣令人作嘔的海腥味兒,也不知道這位是從哪裡搞出來這麼一身味道。
平復了好一陣,何堂志才穩下心神:“李青,這是林家自己的事情,請你出去!咱們的賬一會兒再算!”
“哎呦呦,你還要跟我算賬?你等會兒,我還有賬沒算完呢。”李青拍拍屁股站起身來,嘴裡叼着牙籤兒,晃晃悠悠的走過去一腳踩在林海的腦袋上:“媽的你這是跟老子玩兒呢?臨了還在海邊留一個船伕通風報信,老子穿着大褲衩子,踏着涼鞋,追他追了二里地,好不容易纔給按住,都他媽跑餓了。”
林海的腦袋在李青一腳之下,砰的一聲砸在了地板上,額頭直接磕破,淌出了鮮血,疼的悶哼了一聲。
在後面擒住林海的趙亮一看就慌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大少爺,林家人動手也就罷了,你一個外人怎麼也動起手來了?
“李青兄弟,這個不行,你不能打他。”趙亮苦着臉說道,李青身上那股濃濃的酒氣和海腥味兒使得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貨到底是喝了多少?怎麼跟剛從酒糟裡爬出來一樣?
“你誰啊?一邊兒去!”李青明顯是有點兒喝高了,一伸手扯住趙亮的衣服領子就將他揪到了一邊兒。
可憐趙亮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李青手裡比一隻小雞也差不了多少,掙扎了幾下還是沒有掙脫過李青,只能是乖乖的被扔在了一邊兒。
“這貨犯賤,你這麼抓他不行,得這樣。
”李青一臉訓誡的模樣,身子坐到林海身上,然後兩手扯住他的手腕向後一拉,直接將林海的肩膀卸掉了。
“啊!”林海一聲慘叫,差一點兒疼暈了過去。
“夠了!”林源再也忍不住,怒氣衝衝的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也跑到我林家來撒野!”
眯起眼睛瞄了林源一眼,李青將嘴裡的牙籤噗的一聲吐掉,然後煞有介事的連連點頭:“對對對,林秋秋比你能力強,更適合做家主,剛剛這話是你說的吧?我在門外可全都聽見了。”
“是我說的,那又怎樣?”林源氣惱的反問,他本身的功夫也算是不錯,一直摸不清李青的身份纔沒有動手,要不然早就有所行動了。
鬆開林海,李青身子向後仰了仰,衝着門外招了招手:“秋秋!秋秋!快進來吧,又不是大姑娘出嫁,你還害羞什麼!”
屋子裡的所有人,在聽到李青這幾句話之後,再一次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在衆人呆滯的目光之中,門外響起了一串腳步聲,林秋秋紅着俏臉,緩緩的走了進來。
在她身後是方勇和洪德所帶領的教館一羣打手。
洪德手裡正半提着一個鼻青臉腫的傢伙,正是那偷偷逃走想要去報信的船伕。方勇則是亦步亦趨的跟在林秋秋身邊,小心的陪着不是:“嘿嘿,林總您別生氣,青哥多喝了那麼一點兒,有點兒斷片兒。”
林秋秋嘟了嘟小嘴,瞪了李青一眼,低聲嗔道:“都是你們惹事,你看看他都喝成什麼德行了。”
方勇一臉的黑線,他原以爲李青的酒量很好,沒想到其實也就是一般而已。在抓到那個船伕之後,一羣人就匆匆趕往林盛所在的宅子,卻沒想到樓下一個人影都沒看見。那二十多條看家護院的獵犬,在李青的威懾之下自然構不成絲毫戰鬥力,全都夾着尾巴躲得老遠,所以這一羣人悄無聲息的魚貫而入。
因爲這個逃跑報信的船伕,衆人比李青預計抵達的時間早了很多。海邊燒烤根本不管飽,折騰了大半夜大家又都覺得餓,所以就在樓下的廚房之中四處收刮,管住了幾個傭人,將家主林盛的宅子當成飯店,大吃大喝起來。
洪德這個人嗜酒如命,其他那些教館的打手也都是一堆酒罈子,大家很自然的就再度喝了起來。龍五還在養傷,所以要禁酒,他饞的不行奈何方勇不讓他喝,而方勇又聽李青的,所以龍五就有點兒暴躁,夾槍帶棒的擠兌李青。
偏偏李青當着林秋秋的面,還想展現一下男子漢的氣度,當然不能示弱,一來二去就拼上了酒,幾個回合下來就有點兒喝高了。
雖然場面熱鬧,可大家都是心裡有數,誰都沒敢大叫大嚷,這才使得樓上一羣人掐的熱鬧,卻都沒有發覺樓下這羣人比他們更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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