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窗簾拉上。”
“嗯。”文揚應了一聲,走過去將窗簾拉了起來,屋子裡瞬間變得一片昏暗,氣氛有些壓抑。
秦武朝將檯燈打開湊近桌子上那個奇怪的東西,盯着李青,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隊長,你真要把它打開?”
“嗯,港北灣的密室已經被挖出來了。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在此之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如果真有什麼變故,也好給自己準備一個應對之策。”李青沉聲說道,旋即輕輕擡起了頭,“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麼?”
“是挺好奇的。”秦武朝眼皮跳了跳,“不過我現在,總覺得心裡有點兒不踏實。隊長,你說這會不會是陳家偷偷摸摸製造的什麼生化武器啊?”
李青咧嘴笑了:“不可能,這明顯就是古時候的東西,距離現在的念頭絕對不會短。生化武器什麼的,你就別指望了。”
“嘿嘿,那難不成是什麼好吃的靈丹妙藥?”秦武朝嘿嘿笑着,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說話間,李青伸出手來衝着文揚招了招。文揚心領神會,打開一邊的切割機,房間中響起了刺耳的嗡嗡聲。
盯緊了桌子上的金屬匣子,李青暗暗咬了咬牙,伸手將它提起來,送到了切割機上。
刀片摩擦着飽經腐蝕的青銅,濺起一串串火星,三個人的目光皆是緊緊盯着李青手裡的這件東西,眼底滿是警惕,就好似有什麼怪物能突然從裡面跳出來似的。
這個時刻,距離李青回到臨港,剛剛過去了四個小時。
從今天早上接到謝雨煙的電話開始,李青都沒顧得上休息,就迅速坐曠達集團的飛機趕回了臨港。抵達之後,他也沒來得及去看林秋秋,同文揚和秦武朝匆匆吃了一頓飯,然後就回到了這座別墅,悶在了屋子裡。
刀片切下了金屬匣子的一個邊角。文揚停下切割機,幾個人將金屬匣子湊到檯燈下看了看,斷口粗糙,依然是青銅材質。
秦武朝撇了撇嘴:“還真夠厚的,根本沒切開啊。”
李青伸手指在斷口上比量了一下,然後說道:“大概切了兩公分左右,古時候冶煉技術不發達,厚一點兒也正常。打開切割機,再切一層試試。”
“嗯。”文揚點頭,又按下了開關。
李青再度捧着金屬匣子湊上去,切了幾分鐘之後,秦武朝的鼻子突然聳動了一下:“你們聞到什麼味道沒有?”
文揚看了李青一眼,點了點頭:“有點兒。”
“呃...”李青微微一怔,驀地擡起頭來,發覺這兩個人都在盯着自己,不由得一臉茫然,“你們兩個什麼意思?”
秦武朝伸手捂住了鼻子:“隊長,你這屁放得也太臭了。”
“我...”李青臉都綠了,當下一瞪眼:“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才放屁了!別在這裡誣賴好人行不行。”
文揚一蹙眉頭:“那怎麼這麼臭?難不成
是秦武朝放屁了?”
“扯淡,關我什麼事?”秦武朝瞬間就炸毛了,“我看是就是你小子放屁了,反過來還賴上別人了。嘖嘖,文揚,你這消化系統有問題了。”
“別爭了!”李青沒好氣的嘟嚷了一聲,“幾個大男人,爲了一個屁在這裡吵架,你們真不嫌丟人。”
手緊緊捂住嘴巴,使得秦武朝的聲音有些粗糙:“隊長,這能怨我們麼?關鍵是這屁也實在是太臭了,你有沒有覺得,味道越來越重了?”
李青鼻子瞅了瞅,衝着手裡的青銅匣子努了努嘴:“是這東西的味道,應該是切開了。”
“我靠,難不成還真是毒氣彈啊。”秦武朝被薰得有點兒喘不過氣來了,皺着眉頭向後挪了挪。
這股味道實在是太奇怪了,相當刺鼻,而且似乎還有一股腐爛屍體的味道夾雜在其中,惡臭無比,聞起來令人作嘔。
李青只覺得腸胃裡也是一陣翻江倒海,差一點兒將自己上午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停下,停下。”李青急忙說道,“受不了了,太噁心了。”
文揚捏着鼻子,趕忙將切割機停了下來。三個人一齊跑到窗前,拉開窗子迎着清新的空氣大口大口呼吸。
“大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文揚額頭一根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合着近乎於透明的蒼白肌膚,顯得有些猙獰。
“我怎麼知道,真是見了鬼了。”李青狠狠喘了口氣,將心裡那股強烈的噁心感壓了下去。
文揚拍了秦武朝肩膀一下,伸手指向着扔在地上的金屬匣子指了指:“喏,你不是要吃麼?嚐嚐去唄。”
“你當我是傻.逼啊?”秦武朝一陣惡寒,“你就聞着這股味道,哪裡像靈丹妙藥了?我真懷疑是不是那個變態的傢伙將自己的屎尿封進去了。”
“不行,我得點根菸,緩解一下。”文揚抽出香菸來點上,剛剛吸了一口,就被李青搶了過去,“小孩子抽什麼煙。”
屋子裡那股惡臭味道,久久難以散去。秦武朝盯着扔在地上的黑匣子,捂着嘴問道:“青哥,裡面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這股味道實在是受不了,我扔下這東西就跑過來了。”李青狠狠抽了口煙,然後捅了捅秦武朝,“你去看看。”
“啊?我?”
“對啊。”李青點頭,然後睨了文揚一眼,“你也可以徵求一些文揚的意見,我們決定事情,向來都很公平。”
文揚連忙點頭:“對對,你去看一看。”
“我靠,真是倒黴。”秦武朝沒有辦法,掀起襯衫捂住臉,然後慢騰騰的挪了過去。剛剛走出幾步遠,陡然一聲乾嘔,又退了回來:“隊長,不行啊,這味道太沖了。”
李青一瞪眼:“讓你辦點兒事情,怎麼這麼費勁兒呢?又沒說要你的命,快去!”
文揚心眼兒壞,湊過來在秦武朝屁股上蹬了一腳,直接將他踢了過去。
踉蹌
幾步走到那個金屬匣子旁邊,秦武朝伸出腳來咣噹一聲將它踢倒。沿着剛剛被李青切開的裂口,緩緩流淌出了一股濃稠的黑色液體,其臭難聞,一接觸地板便滋滋啦啦的冒起了氣泡。
“你要死了,薰死我了。”文揚罵了一聲,將半邊身子都探出了窗外。秦武朝實在是忍受不住,撞開房門就衝出去了,走廊裡傳來了他的乾嘔聲。
連見慣了風浪的殺手團成員都被折騰成了這副模樣,足見這股味道的恐怖。
李青則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上那灘緩緩擴大的黑色污漬,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這好像是一種強酸啊。”
“青哥,咱們怎麼處理這東西?”文揚悶聲問道。
李青用手背揉了揉被刺激的生疼的眼角,低聲道:“先將東西收了,再商量對策。”
“秦武朝,秦武朝!大哥叫你!”文揚扯開嗓子大叫,過了一會兒依然沒聽到迴應,一翻身就從樓上跳了下去,不見了蹤影。
“這小子真夠滑頭的...”李青向着窗外看了看,瞬間滿臉黑線。捏着鼻子扭過頭來,盯着地面上的那個青銅匣子,嘴角一陣劇烈抽搐。
“看來只能我自己收拾了。”李青心下嘀咕了一聲,用一條毛巾捂住鼻子和嘴巴,然後慢騰騰的湊了過去,又踢了踢金屬匣子。他可以確定,這個匣子中封存的東西,只有這種黑色的液體。
“算了。”這股惡臭引得李青極其難受,也再沒有了探究下去的心情。將空調打開,帶上皮手套,將東西撿進袋子裡,然後打來水沖洗地板。
足足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李青纔將屋子處理乾淨,雖然依然有着那股濃濃的惡臭縈繞,但已經不似之前那麼濃重了。
地板上被腐蝕出了好大的一塊痕跡,李青扯過一塊地毯蓋上去,然後鎖死了房門,拎着口袋出門。
文揚和秦武朝正並排坐在樓下的花壇邊,臉色都難看的緊。
“你們跑得還真快。”李青走過去,氣呼呼的嘟嚷。
“離我遠點兒!”秦武朝趕忙向着一邊挪了挪身子,擡起手來在鼻子前扇了扇,“隊長,你渾身上下都是那股子味道。”
李青揚了揚手裡的口袋:“去挖坑,將這東西埋了,然後咱們再回去商量。”
一個小時之後,三個大男人都裹着浴袍坐在沙發上,盯着各自面前的一罐啤酒,一陣發呆。
“大哥。”文揚突然用毛巾擦了擦溼漉漉的頭髮,“這東西,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李青也是一臉費解:“我上一次見到陳鴻明的時候,他那副樣子可不像是這麼簡單啊。”
秦武朝哼了一聲:“估計那小子估計說出這種話來,實際上就是在玩兒你。”
李青輕輕搖了搖頭:“這些東西實在是太古怪了,爲什麼會有人將它封在青銅匣子裡就很難說。既然謝齊兩家已經將這東西挖出來了,用不了多久也會打開,到時候等着他們給一個結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