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走上去拉起楊勝輝:“楊老師,不好意思。”
楊勝輝拍打拍打身上的土,臉有點微微發紅,笑笑說:“謝謝了!”
林永年這才明白過來,趕緊跑上來,拉着楊勝輝問道:“楊老師怎麼樣,傷着沒有?我都不知道李時居然會武,你這是輕敵了。”
李時明白,林永年這樣說也是給楊勝輝一個臺階下,試想在城裡這樣一個能打的名人,不過三兩下被人一腳踢飛,任誰這面子上也下不來。
楊勝輝的臉色恢復了正常,笑着說:“林總不用這樣說,我沒輕敵,一上來拆了兩招,他已經告訴我實力了,我確實不是他的對手。”扭頭對李時說,“謝謝你了兄弟,剛纔手下留情。”
林永年一頭霧水,一腳把人踢出好幾米了,還叫手下留情?
其實李時和楊勝輝都明白,剛纔李時這一腳,是把楊勝輝彈出去的,而不是踢出去的。一個彈,一個踢,效果天壤之別。彈的話,看外表對方被踢出好幾米,但是僅僅是彈出去了,人不會受傷;要是真踢,踢在身上有可能對方沒被踢出去,可是人已經受內傷了。
楊勝輝又說:“林總不好意思,有負重託,你們的事自己解決吧。”說着對李時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說,“真想不到,現在社會上還有世外高人,我算長了見識,而且你這麼年輕,說實話,我現在的心情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震驚。”
林永年看看李時,喟嘆道:“真想不到,你叔我在社會上混了幾十年,居然不知道自己村裡還有深藏不露的高人,我這眼啊,還真是拙。那好吧,我們輸了,我跟你回去。”
到了現在,李時也算大體看透了林永年這個人的品質,林永年這樣說,他倒不好意思了,擺手道:“叔你別說了,你做得已經很到位了,我也看出來了,剛纔你確實是怕我吃虧,爲我好。要是換了壞人,他恨不得讓楊老師把我打死呢!我剛纔態度有點過激,而且直呼其名,叔你別見怪,既然我贏了,希望你還是把實情告訴我,別讓我憋悶葫蘆了,本鄉本土的,有什麼事咱們可以商量着來!”
“神人,簡直是神人!”林永年先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然後嘆口氣,“既然剛纔發了誓,我就必須說實話,說了實話,那塊地我也就不要了,跟我上去說吧!”
重新回到辦公室,林永年讓李時先把那一萬塊錢拿上:“不管我還要不要地,這錢你必須拿着,給樹文的補償,說我對不起他!”
李時淡淡地說:“錢是小事,關鍵我想知道實情!”
“你和樹文家,包括你們家門前那片河灘,是塊寶地!”林永年語出驚人,“我有個朋友,是最高明的風水師,那次跟我回家,從村南邊走,他對我說那是一塊風水寶地,建議我徵用過來,只要到了我的名下,以後在上面建房子、建廠子,都會讓我從此財運滾滾,生意興隆,甚至富可敵國都有可能,你說我能不動心嗎!”
李時又有點不高興了:“永年叔,你這就有點不地道了,這叫見好事就上啊,既然是風水寶地,讓我和大胖家住在那裡,我們發家致富不好,你卻想要把我們騙走,你去佔風水!”
“李時,你錯怪你林總了。”楊勝輝插話道,“當時我也跟着,那朋友站在高坡上居高下望,指着你們兩家的房子說,東邊那家命薄,擔不起大富大貴,所以如果他家出一個人才,就比如伴生一個咬心貨,所謂咬心貨就是傻子、瞎子一類的殘疾人,讓父母到死放心不下的。然後指着西邊那戶,說必有貴人,只是他的父母會早死,等不得享受富貴!”
林永年被李時那樣說,也是頗尷尬:“那朋友說了,只要東邊那戶搬出去,那咬心貨會變好,至少自食其力,讓父母死得安心,至於你們家,既然你的父母英年早逝,大災大難已經過去,你肯定是大富大貴,所以我提出要那塊地,你二大爺說你不同意,我也就不勉強。讓樹文家搬出,既對我有助力,也能讓他家的大胖的病變好,還得得到我給的二十萬補償,住上大瓦房,對他們有好處,所以他們反悔以後我很着急,但這事不能明說,沒辦法我想讓小財去嚇唬嚇唬他,樹文膽小,好嚇唬,誰想到那小子真下手!”
原來是這麼回事!李時這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還別說,自己會看風水了,這次到家居然沒給自己的老屋和地看看風水,不行,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給自家看看,到底好在哪裡?
“事情都跟你說明白了。”林永年道,“希望你不要外傳,省得其他人打樹文家的主意,你回去想想,要是覺得對他家有好處呢,勸勸他也未嘗不可,實在不同意就算了,但是實情千萬別說。”
李時點點頭:“我回去看看再說,不管成不成給你回個電話!”因爲急着回去給自家看風水,李時站起來就要告辭。
林永年把一萬塊錢塞給李時:“我也不虛留你了,這些錢給樹文!”
李時往回推讓道:“樹文叔家裡窮得最像樣的家用電器是黑白電視機,就是全部家當砸了也不值一萬塊錢,再說樹文叔那人我瞭解,老實慣了,吃虧慣了,只要以後小財不去找他的事他就很感激了,我怕他不要這錢。”
“不要也得要,”林永年說,“這事因我而起,用人不當害他捱打,我這是對我自己懲罰,這點錢還嫌少了呢。”
李時沒辦法,只好把錢揣起來。
шшш★ Tтka n★ ¢ ○
楊勝輝雖然被李時踢了一腳,看來不但不生氣,好像對李時印象好了很多,見李時要走,他也跟出來送送,並對李時說:“小李以後到城裡有什麼事,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找我,咱倆算是不打不成交,你要是不嫌棄,以後我們可以做朋友。”
李時聽人家說的情真意切,趕忙道:“謝謝楊老師,以後進城,少不了麻煩你。”扭頭笑着問林永年,“永年叔,我這是不是高攀了,呵呵。”
“你們這也是惺惺相惜,英雄情結,可以理解。”林永年笑着說,“李時以後進城,有用得着你叔的地方,儘管開口。我怎麼也是在城裡混了幾十年,別本事沒有,多少還有點社會關係,也許你以後能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