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振溪還有什麼可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管怎麼說,敵人給自己吃下的藥丸絕對不會是起保健作用的大補丸。
李時的車就在時來公司停着,錢振溪苦着臉上了車,上車就跟李時要解藥:“李總,先給我解藥服下吧,一會兒藥效管用了,腸子爛一半也是要命啊!”
“放心沒事,等到沙場我就給你解藥。”
“不是說需要馬上服用解藥嗎?”往沙場走的路上,錢振溪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要解藥。
其實這根本不是什麼劇毒,是李時爲了糊弄神殺那些人,故意弄的幾粒無毒無味的藥丸放在身上,李時被他絮叨得好不心煩,只得又掏出一粒無毒無味的藥丸讓他吃下,這才止住了他瀉痢一樣的絮叨。
上次李時跟樑小三約戰,曾經來過河灘,但是錢振溪說那只是一個分段的開票點。在市郊的最西端,有夏國龍沙場的總部,夏國龍的手下和龍騰雲手下的幾個功夫高手帶着馬少偉就是去了那裡。
“這麼說,夏國龍也在那裡了?”李時問錢振溪。
“不一定!”錢振溪說,“今晚他們好多人都去新東方喝酒了,好像是研究怎麼對付你,你可要小心啊!”錢振溪還好心地提醒。
李時心裡一陣冷笑,自己豈能不知道那些人一直在處心積慮準備對付自己,錢振溪這話表面聽着他是好人似的,其實就是廢話。
快到沙場的時候,李時關掉了車燈,摸黑開車。錢振溪心驚膽戰地叫道:“別不開燈啊,天這麼黑小心掉到大壩下邊去,滾下去就沒命了。”
“沒命了更好!”李時冷笑道,“省得有人整天惦記着搞死我,豈不是給他們省事了!”
錢振溪還在牙疼似的吭哧吭哧亂叫,摸黑開車,而且車速還這麼快,讓他的神經確實受不了。
李時遠遠地已經看到沙場的燈光了,讓錢振溪叫得心煩,不得不出手點了他的睡穴,你這老小子先老老實實在車上睡會兒吧!
快到沙場的時候,李時看到大壩邊上有個小空場,就把車停在那兒,省得開過去太近,讓沙場裡的人聽到。
李時悄悄靠近沙場,發現這些人還真專業,居然在四周設了暗哨,或者藏在柳樹上,或者趴在沙窩裡,看來是怕被人偷襲了。
藏在樹枝上那個看起來還挺精神,對於四周每一點響動都很警覺,只是李時身形快如鬼魅,走起路來又悄無聲息,從容地從暗哨的眼皮子底下走了過去。
剛剛靠近開票處那個空場,李時就看到馬少偉了,他居然被關到空場裡面的一個很密實的大鐵籠子裡,籠子四周圍滿了沙場上的混混,馬少偉在籠子裡又跳又叫,混混們就像看動物園裡的動物一樣伸長了脖子。
李時很奇怪的是,混混們平時到了這種圍觀的時刻肯定要流裡流氣地嘻嘻哈哈,七言八語,今晚不知道爲什麼,圍觀的素質居然很好,一個個只是伸長了脖子盯着看,誰也不說話。
“我靠!”李時突然暗罵一聲,加快腳步飛奔過去。
僅僅把馬少偉關在籠子裡,李時覺得救他出來也不在於早一時晚一時,但是靠近一點了李時纔看明白,怪不得馬少偉又跳又叫,原來籠子裡還有一隻黑色的小動物,毛色油亮,體長嘴尖,看起來很像一隻黑貂。
那隻黑貂身形相當靈活,在馬少偉身上跳上跳下,動作行雲流水一般,不管馬少偉怎麼又跳又打,居然連黑貂的一根毛都碰不到,反而被黑貂連着咬了幾口。
李時之所以急了,是因爲看到馬少偉被咬之後臉色變得猙獰,眼睛都像是要噴火似的,又跳又叫之外,還不是撲上來去啃籠子的鋼筋,啃得咯吱咯吱直響,那動靜相當瘮人。
壞了!李時心說,看馬少偉面目猙獰的癲狂樣子,就像中了劇毒似的,可以想象到那隻黑貂肯定有毒,被它咬了人就會變成這樣。
太殘忍了!
李時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要噴火了,不但痛恨放黑貂的人,痛恨那些圍觀的沒有人形的混混,對籠子裡那隻黑貂也無比痛恨!
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馬少偉放出來,不能讓那隻黑貂再咬他了。
李時就像從天上飄下來的,突然落到籠子上,從上面拔開了籠門。
圍觀的混混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那隻身形靈活的黑貂已經像一道黑色的閃電一樣跳出籠子,緊接着馬少偉也跳了出來。
人羣中有四個穿黑色制服的人,一看他們的打扮和眼神,就跟混混們不是一個層次的。而且他們的反應也相當迅速,就在混混們還在發愣的時候,四個人已經飛身跳上籠子,跟李時打在一起。
李時本來準備先消滅那隻黑貂,因爲看得出這東西相當兇猛,而且帶有劇毒,如果讓這畜生竄到社會上去,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會被它咬到。
可是看到那隻黑貂跳出籠子,直接就跳到一個混混肩上,照着他的後脖頸就是一口,那個混混大叫一聲之後,眼睛迅速變紅,面目也相應地變得猙獰,看起來這毒素在人體內擴散的速度相當迅速。
既然黑貂幫着咬混混,那就讓它多咬幾個。李時跟四個穿制服的打在一起,也不急着去殺死黑貂了。
黑貂咬完一個人,立刻跳到另一個人身上,又去咬那一個。
馬少偉從籠子裡躥出來,面目猙獰地抱住一個混混,下口就咬,那個混混猝不及防被咬住脖子,痛得哇哇大叫。其他幾個混混趕緊上來想把馬少偉拉開,想不到馬少偉猛然回頭,抱住拉他的混混就咬,而且看得出他好像力大無比,好幾個混混都拉不住他,而且一旦被他抱住,無論如何掙不脫。
李時心裡有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因爲馬少偉看起來很像一個發狂的殭屍。
而那幾個被咬了的混混,不管是被黑貂咬的,還是被馬少偉咬的,很快就變得面目猙獰起來,也像馬少偉那樣瘋狂地追着其他人亂咬。
這就像傳染病,一個傳染兩個,兩個傳染四個,不長的時間,整個空場上就亂作一團,混混們都在互相撕咬起來。
李時把其中兩個穿制服的“噗噗”兩腳踢下籠子,那倆人剛剛落地,還沒等爬起來,立即就被一羣發狂的混混給按住,瘋狂地撕咬起來。
剩下的兩個人一看不好,剛要想跑,也就是一側身的功夫,兩個人的腰側各被李時踢了一腳,也大叫着被踢下籠子,然後被混混們按住撕咬。
馬少偉已經跑出了那麼遠,他在緊緊地追着一個混混,嘴裡還發出“嗬嗬”的怪叫。
李時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什麼動物,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毒,但是看這情形,這種病毒比狂犬病要厲害得多。
馬少偉被那畜生咬了好幾口,中毒很深,應該是很難救治了!可是不管怎麼樣,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李時也會盡最大的可能去救他。不過在去把馬少偉追上之前,李時要先一鏢把那畜生打死,不能讓它跑了,傷及更多無辜。
眼看黑貂咬了十幾個人之後,大概有點心滿意足了,輕巧地從人身上跳下來,看來想要離開這裡了。
李時掏出三棱鏢,照着黑貂的腦袋就是一鏢。
讓李時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那隻黑貂就像能聽到暗器的“噝噝”似的,輕輕地往旁邊一跳,居然躲開了三棱鏢。
李時對自己的三棱鏢相當自信,除了那些高手,比方說上次在李傲然的公司碰上那個“飛刀劉家”的人,他能接住自己的三棱鏢,其他一般的高手是躲不過自己一鏢的。
想不到這樣一隻小小的畜生,居然還能聽風辨器,看都不看就躲開了!
這畜生是神獸嗎?
李時又接連打出三隻三棱鏢。
那畜生居然很輕鬆地全部閃開了,不但閃開了,而且還回過頭來,搜尋發鏢的人。
當它看到李時又掏出三棱鏢時,那畜生看起來好像是發怒了,嘴裡發出“吱”的一聲尖叫,後退一蹬衝着李時跳過來,或者說,它的速度就像滑翔似的那麼快,看起來就像一支剛剛離弦的箭。
“我靠!”李時忍不住心裡又是暗罵一聲,這是什麼東西,看着個頭不大,居然還如此兇猛!
黑貂已到眼前,看起來它還是奔着李時的脖子來的,李時擡腿就是一腳。
就李時這速度,哪怕對方是射過來一顆子彈,李時也能給踢飛出去。
何況是這麼大目標一隻動物!
李時以爲自己這一腳出去,就會聽到一聲尖叫,然後黑貂的屍體飛出老遠。
但是李時發現自己這一次真的錯了,這畜生的速度居然比子彈都快,李時眼睜睜看着它的身體在半空中改變了方向,躲過了自己的一腳。
然後黑貂落到地上,僅僅是幾百分之一秒的時間,黑貂再次起跳,跳起來咬李時的脖子。
李時再也不敢大意,沉心靜氣地盯着黑貂跟它周旋,一人一貂速度都很快,但是很顯然,李時並不能一下子把黑貂抓住或者打出去,黑貂也不能咬到李時,一交手居然打了個勢均力敵。
“這纔是真正的高手!”李時不禁在心裡暗暗讚歎,現在也就是自己,換了別人的話,根本擋不住黑貂的一口。
這一口咬上,那可就是致命的。
只是不知道是誰養了如此兇殘的動物,他人呢?不會是剛纔那四個穿制服的人吧?
李時又一想不大可能,如果他們是黑貂的主人,應該不怕這種毒。但是那四個人在被咬之後,也很快變得癲狂,現在也加入了跟混混們互咬的隊伍。
糾纏過幾個回合之後,李時已經不再手忙腳亂,掌握了主動權,但是現在李時不想一下子把黑貂打死,他就是想看看黑貂的主人會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