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龍公子的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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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陰冷,秋香想到主子出門沒帶多少,便上去跟殿下請示,去添些冬衣。

哪知,沈月蘿一聽她要去逛街,立刻醒了,“我也要去,你等等我!”

“外面太滑,不能去,”龍璟肯定不能放她出去,溼滑的道路,再加上行色匆匆的路人,那樣的場景,他想都不敢想。

其實連龍璟自己都沒發現,自從跟沈月蘿成親之後,他這膽子是越來越小,在得知沈月蘿懷了身孕之後,龍公子的心哪!

就跟懸在半空中似的,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能晃個半天不着地。

沈月蘿撥開他的手,想了想,跟他硬碰硬不行,那就換一種說法,“相公,我告訴你,懷了身孕更要多多運動,否則臨盆的時候生不出來,你要不信,可以去找生過孩子的問一問,而且呢,運動的越多,生產的時候越是省力,所以你現在不是攔着我,非讓我在家待着,而是要多多鼓勵我,再講了,外面下雨,空氣多好,我想出去走走。”

龍璟神色有了鬆動,“那爲夫陪你。”

運動他不反對,但是必須在他眼皮子底下。

沈月蘿無奈的只能同意,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否則她一個早上都不用出門了。

秋香站在樓下大廳,雖是早上,但客棧已有不少客人坐在那吃飯。

昨夜被趕走的客人,今天又回來了。

下雨天不能遠行,有些商人的貨物不能進水,所以他們只能等在這,等到雨停,天空放晴。

客棧掌櫃親自把他們二人迎下來,“老爺夫人,要用早飯嗎?”

秋香將他擋開,“我家主子的飯菜,我們自己動手做,不用麻煩你,你只需要招呼其他客人就好了。”

“早飯是什麼?”沈月蘿邊問,邊朝幾張桌子看過去,發現他們吃的東西沒什麼新意。

秋香想起自己準備的麪條,趕忙說道:“主子,奴婢之前給您準備了麪條,可是現在已經糊了,那奴婢去給您重新做吧?”

沈月蘿還沒回答,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陣魚湯麪的味道。

“嘔……”不知怎的,她聞到魚面的味道,總覺得很腥。

懷孕的女人,胃口很淺,一旦覺得不舒服,就會想吐。

可是早上什麼也沒吃,吐也吐不出什麼。

乾嘔很難過,而且她是吐起來就停不下來。

“怎麼了,是這裡不能待嗎?出去吧,秋香,去拿傘,”龍璟擁着她,讓她整個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

秋香慌忙跑去拿了幾把油紙傘,等她跑回來時,龍璟已經扶着沈月蘿走到客棧門口。

聞着街上傳來的菜油香,好像是炸什麼東西,沈月蘿深吸一口氣,滿眼的嚮往,“我想吃油條,最好再來一碗豆花湯。”

“主子,就在街角,有個小攤位,”秋香指給她看。

龍璟拉起沈月蘿的手,“既然吃不慣客棧裡的早飯,就在外面吃些吧!”

另一邊,在衆人不知道的時候。

阿吉摸進後廚找吃的。

他太餓了,早上從鎮子外趕到悅來客棧。

因爲突然下雨,應時元帶着人借了一處山莊的空房子避雨,他是來跟主子通報的。

跑進後廚,見幾個夥計在那忙活,他一聲不吭的摸了進去。

“噯,你是誰,到廚房來幹什麼?還不快出去!”客棧大廚師拿着勺子要把他趕走,廚房重地,肯定是閒人勿進的。

阿吉不耐煩的推開他,“老子也是你們店裡的客人,餓了,進來吃找的,不行嗎?”

他力氣大,推開那廚師,就在廚房裡翻找起來。

先是從籠屜裡拿了兩個大肉包子,直往嘴裡塞。

然後又看見扣在食盒裡的,已經涼掉的麪條。

那廚師見他又要動麪條,真是急了,“這麪條你可千萬不能動,聽說是給昨晚住進來的一位夫人吃的,不是我們做的,是兩個小丫頭一早起來做好的,你要是想吃,也得問問她們的意見。”

秋香正巧走回廚房,她送主子出門,由冬梅跟孫下跟着,她得留下把換洗的衣服洗乾淨,還得烘乾,主子們可不能在這裡久留,但溼衣服也不能隨身帶着,所以她跟冬梅幾乎每天都要把溼衣服烘乾。

有些客棧,會爲客人提供烘乾的炭爐。

阿吉看見她進來,笑了,“秋香,我餓死了,這碗麪條是你做的嗎?也給我做一碗成嗎?”

秋香白了他一眼,“主子們出去吃早飯了,那碗麪條就賞給你了,反正涼的了東西,主子也不能吃。”

說完,她拎着水桶,要去另一邊的竈了上舀開水。

阿吉傻呵呵的樂了,“還是你知道心疼人,哎哎,水桶擱那放着,待會我幫你拎水。”

他一邊朝她指了指水桶,一邊就去拿碗。

那是個大碗,跟他的臉差不多大。

阿吉也不用換小碗,直接捧着大碗,蹲在廚房門外的邊上,就開始吸溜吸溜的吃着麪條。

“嗯嗯……真好吃,秋香,你的手藝見長啊,不過就是味道有點怪,你放什麼東西調料了?”阿吉跟着沈月蘿,嘴巴也刁,味覺更是發達。

“沒有啊,不就是平常的那些調料,我看是你嘴巴有問題,”秋香蹲在水井邊,搓洗衣服。

“可能吧,”阿吉也沒多想,一碗麪條呼啦幾下就見底了,再加兩個包子,他吃了八成飽。

他還沒來得及把碗送回廚房,迎面就來了個臉蛋青腫的女子。

阿吉歪靠在牆邊,一副小痞的模樣,笑容很欠扁,“喲,這不是被打成豬頭的小丫頭嗎?怎麼?臉好了,可以出來走動了?嘖嘖……還真別說,你這臉比之前的好看多了。”

姬兒的臉的確好很多,但是一雙眼睛卻是腫的,所以看上去,跟好看兩個字,絕對扯不上邊。

所以,她很清楚阿吉是在故意嘲笑她。

“這是我的事,輪不到別人過問,走開,別擋着路,”姬兒纔不會跟他計較,一個醜不拉嘰的男人,還是個小小的隨從,跟他講話,簡直是浪費時間。

“我根你了嗎?小爺我站在這兒,你從那兒走,咱倆根本挨不着邊啊?哦,我明白了,你用臉走路,豬臉確實比較大,小爺好心的給你讓路了,”阿吉嬉皮笑臉的又往旁邊多走了兩步。

秋香暗罵,嘴毒的傢伙,說出口的話,足以把人氣死。

姬兒一張臉憋成了青紫,胸口也在劇烈起伏。

她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可以生氣,不可以跟他計較。

忍了又忍,艱難的別過眼睛,卻正好看見阿吉手裡拿着的空碗,“你……”

她想問,可是又不敢問,只好憤憤的走進廚房,四下尋找。

什麼也沒有,難道是被他吃了?

正想着,外面站着的阿吉忽然哎喲了一聲。

姬兒趕緊跑去外面看,只見阿吉抱着肚子,蹲在地上,表情看着很是很痛苦。

“你又怎麼了,莫不是吃撐了吧?”秋香一邊搓着衣服,一邊神情自若的問。

阿吉捂着肚子,真的是感覺到了萬馬奔騰,“我肚子痛,好像吃壞東西了,哎呀,不行了,我得去茅房!”

他剛起身呢,就聽見一聲響亮的屁。

那個屁響的呀,跟放炮竹差不多。

阿吉囧死了,要是在別的地方放屁也就算了,爲啥要在喜歡的人面前放屁呢!

他所剩不多的形象啊,被這幾個屁,轟的渣都不剩。

秋香看着他匆匆跑走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定是在外面露營受了風寒,剛纔又吃的太猛,這才鬧了肚子。

不行,要是阿吉因爲拉肚子,耽誤主子們的事,麻煩就大了。

秋香想着,待會還是去找秦玉風拿些藥給阿吉服用。

姬兒就站在廚房門邊,她也看見阿吉跑走的背影,心裡暗恨沈月蘿的好運。

拉肚子,或許並不可怕。

但要是孕婦拉子,絕對會要了命。

下次絕不能再失手,沒事,反正這路上多的是機會,她需要好好籌劃一下。

昨夜匆忙,她也不敢單獨出去買藥,以防被人看見,引來他們的懷疑。

姬兒從廚房裡端了一碗小米粥,兩樣小菜,還有幾個包子。

穿過迴廊,快要上樓的時候,她聽見不遠處有人抱怨。

“該死的天氣,竟又下起雨來,我這些香料要是淋溼了,可就血本無歸了,真是倒黴

啊!”

原來那是一個香料商人,用馬車坨了一車的香料,準備去臨近的幾個鎮子售賣,哪知今日突然下起雨來,將他困在客棧裡。

可能是先前防雨做的不好,雨勢太大的那會,他的香料多多少少都淋上雨了。

姬兒心中有了計較,快步端着盤子上了樓。

在鳳靈羽用飯的時候,她開始攢動鳳靈羽下去買香料。

天氣陰冷潮溼,弄點香料在屋裡點上,既能防蟲子,還能除溼去味道,更重要的是,能把衣服也染上香味。

鳳靈羽以前每日都要點香料,現在不是沒條件嗎?

一路奔波,連個香爐都沒有,她也不敢要求龍璟讓人去給她弄。

於是,她很自然同意了姬兒的提議。

在姬兒的陪同下,鳳靈羽挑了不少香料,回到屋裡迫不及待就點上了。

熟悉的香味,讓她心情好了不少,沉醉在香氣中,也懶得出門。

另一邊,在雨勢小了之後,沈月蘿拉着龍璟逛街市。

算起來,這還是他倆第一次一起逛街。

雖然龍公了不覺得這樣逛有什麼意思,她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差人進到客棧,不也是一樣嗎?

幹啥非得在人擠人之間,來回穿梭。

他們先去了成衣鋪子,這裡有現成的新衣服,而且都是冬衣。

沈月蘿興致很高,跟冬梅兩人,圍着一堆新衣裳,挑來挑去。

沈月蘿還驚訝的發現,這裡的衣服竟然大部分是從永安進的貨。

無論是從樣式還是花色,都很新穎。

聽老闆介紹,永安城進來的布料成衣,賣的最火。

沈月蘿帶着冬梅挑了很多衣服,她倆還心血來潮,挑了些布料跟棉花,因爲想做小衣裳。

不管能不能做好,總要試一下。

當然,也不能忘了給龍璟挑衣服。

兩個女子在裡面挑衣服,兩個男人站在店外的廊檐下。

在這樣的小地方,他倆的相貌無疑會惹來不少的麻煩。

瞧瞧,才一會的功夫,就有不少女子圍在店鋪外,對着他們二人指指點點。

礙於兩人身上的冷意,這纔沒敢上前,否則指不定鬧出什麼事來呢?

龍璟有些站不下去了,回頭看了眼,娘子挑的正起勁,他想了想,走進店裡,對沈月蘿說了幾句什麼。

沈月蘿根本顧不上他,一個勁的擺手。

龍璟並不是要離開,而是他看見街對面有家茶館,而且是敞開式的,只在上面搭了個棚子避雨。

對於文人雅士來說,這樣的地方,無疑是談天說地,討論文學最佳的地段。

龍璟的身份相貌,進到這裡,立馬就引來旁人異樣的眼光。

甚至有幾個小聲的討論上了,紛紛質疑他的身份。

秦玉風不知何時早已坐在茶館中,見他進來,自然要跟他坐在一起。

孫下在龍璟的示意下,也坐下了。

要不然他一個人站着,也怪彆扭的。

龍璟很隨性的端起桌上的茶杯,這裡面並不是什麼好茶,鄉野粗茶而已。

秦玉風看他聞茶的模樣,笑了,“這茶你能喝得下?這杯子你不嫌髒?”

他要不提,龍璟都快忘了這回事。

沒辦法,當心思專注在某個人身上時,其他的很容易就給遺忘了。

擱下茶杯,龍璟擡眼看他,“這裡有秦家的生意?”

秦家的店脯遍佈南楚各地,秦玉風此次外出,正好順道查看各地的分號。

這一點,龍璟也想到了。

生意人嘛!無論何時何地,總能把時間利用到最充份。

“有兩家藥材鋪,一家當鋪,也就這麼多了!”秦玉風說的輕巧極了。

可真要掰扯起來,這貨絕對是來拉仇恨值的。

什麼叫就這麼多了?

這鎮子纔多大,秦家就已佔了三個鋪子,還是最大的三個,這叫一般嗎?

龍璟習慣他的炫耀,不管是不是炫耀,反正在他看來,就是炫耀,“準確的說,是秦家的,又不是你的,聽說你那個弟弟,最近變好了,你該有危機感了。”

秦玉風也同樣習慣他的毒舌,依舊笑的如沐春風,“危機感還談不上,總歸是秦家的子孫,再怎麼說,我也想看到他成器,這個事還得感謝王妃。”

“感謝,你確定?”龍璟笑容中多了幾絲嘲諷。

“不然還能怎麼辦,你家娘子太熱心,擋都擋不住,”秦玉風笑的超級無奈。

“你可以再讓他墮落嘛,以他的心性,錢跟女人,兩者只要有一,他還是一樣狗改不了吃屎!”

秦玉風愣了下,“這是你說的話?不行,我得晃晃腦袋,看是不是我聽錯了。”

龍璟竟然講粗話,他是幻聽了吧?

“再過幾年,等你人老珠黃,耳朵纔會廢掉,本王說便說了,不行嗎?”龍璟當然不肯承認,他是聽多了沈月蘿的粗話,偶爾……張嘴就來。

秦玉風忍不住的笑,“我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來你被影響的還不小呢!”

龍璟沒再鳥他,但也沒再喝茶,而是時不時的觀注對面的成衣鋪子。

秦玉風也沒喝茶,只是把玩着茶杯,“此番進京,你有何準備?”

“哼,他們想陰本王,也得有那個本事,”龍璟語氣那個傲嬌啊!

把秦玉風都聽鬱悶了,“但願一切如你所願!”

孫下忽然轉頭看了眼遠處的屋頂,隨後又收回視線,看向龍璟。

其中的含義,龍璟跟秦玉風都看明白了。

秦玉風是因爲跟龍璟相處的久了,他的一舉一動,如何能瞞過他的眼睛。

“今夜不太平?”秦玉風問。

龍璟忽地笑了,“隨身帶着迷藥,萬一被劫走了,寧捨身勿捨命!”

“噗!”孫下沒忍住的笑了。

什麼叫寧捨身勿捨命,根本就是在變相的調侃秦玉風。

“有勞龍公子掛念,”秦玉風皮笑肉不笑的瞅着他,“你還是看好自己吧,別哪天着了女人的道。”

這邊談的火藥味十足,另一邊沈月蘿跟冬梅買的也很痛快。

因爲買的多,不用她們自己提着,讓店裡的夥計送到客棧就好了。

下雨,店裡的客人也不多。

就在她倆買完東西,準備離開時,因爲轉身太快,不小心撞着一個人。

“啊,對不起!”

“抱歉!”

兩聲道歉,一聲是沈月蘿的,另一聲是那人的。

聽見來人說話的聲音,沈月蘿還挺詫異的。

因爲這人的聲音很年輕,像笛聲似的。

再一看他的臉,說不上有多驚豔,最特別的應該是他臉上兩個酒窩。

男人有酒窩,笑起來總給人很可愛的感覺。

眼前的男人子正是如此。

那人似乎也愣了下,沈月蘿今日穿的比較厚,只露了巴掌大的小臉。

額上沒有劉海,全部梳了上去,將一張俏皮靈動的小臉完全展現了出來。

“在下白子鈺,剛纔是在下冒失,還請姑娘莫怪,”白子鈺拱手很誠懇的表達自己的歉意。

可站在他身後的小童,卻是滿臉的不快,“公子爺,哪裡是你冒失,分明是她不看道,差點把您撞到外面摔一身泥!”

“成子,不可亂說,”白子鈺回頭訓他。

沈月蘿懶得理會這二人,不就是撞了下嗎?又不是撞壞腿了。

正要走呢,冬梅也不幹了,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白子鈺,“喂喂,你這人是怎麼管教下有人,竟然當着主子的面胡攪蠻纏,身爲男人,難道不該先讓道嗎?竟好意思直接撞過來,我還要懷疑你存心不良呢!”

面對冬梅的怒吼,白子鈺倒還真有了一點惱意,“這位姑娘說話是否太刻薄了,大家都是不小心,我家小僕言語衝撞,我已經訓過他,姑娘何必說話那麼難聽呢?”

這回輪到沈月蘿不幹了,“刻薄?這就叫刻薄了?那是你還沒聽到更難聽的,一個小廝而已,你如果管不好,就不要帶他出來,像個瘋狗一樣亂吼,很吵人的,知道嗎?”

“你!”白子鈺震驚了,看着挺漂亮的女子,怎麼說出口中的話,這樣難聽。

“我怎麼樣?看你長的人模人樣,沒想到,也是個草包,”沈月蘿不耐煩的一把將他推開。

她現在脾氣急躁,忍不下怒火。

就如龍璟說的,很燥,心火重,偶爾得發泄。

她覺得只是那麼一推,卻在走了兩步之後,聽見很大的響聲。

回頭一瞧,那個男人竟被她推倒,腦袋撞在櫃檯的尖角。

真是有夠倒黴的,那麼多的巧合,都被他一個人趕上了。

“主子,你說這人是不是紙糊的,”冬梅小聲在她耳邊說。

沈月蘿表情古怪的點頭,“估計是的,就這麼推一下,就撞到頭了,該不會是碰瓷的吧?”

她能想到的,只有這一種可能。

“碰瓷?什麼是碰瓷?”冬梅還沒問完。

那個叫成子的小廝就已撲到主子身邊,“少爺!少爺!你怎麼樣了,哎呀,流這麼多血,少爺,你還好嗎?堅持住啊,小的這就去給您請大夫。”

白子鈺感覺頭上溼糊糊,用手一摸,竟然是血,不過血好像不多,“我沒事,就磕破皮,別大驚小怪的。”

沈月蘿鬆了口氣,“原來不是碰瓷的,這就好。”

白子鈺從地上爬起來,還特意看了下沈月蘿的手,感嘆道:“姑娘,你這手真厲害,要是再重點,我這頭恐怕就得穿個洞了。”

“錯了,不是我手勁大,是你弱不禁風,否則像我們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怎麼可能把你傷成這樣,說真的,你身體太差勁了。”

聽到沈月蘿語氣中滿是諷刺,白子鈺反倒笑了,“其實也不能怪你,當然更不能怪我,得怪它。”

白子鈺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枚算盤珠子,“要不是我踩着它,哪那麼容易摔倒。”

他也是剛剛想到的,剛纔腦袋有點懵。

沈月蘿忽然笑了,“你這人真逗。”

“我叫白子鈺,不知姑娘芳名,”白子鈺連頭上的傷都顧不得擦,合問上了。

成子納悶死了,難道公子撞壞頭了?

往日多少漂亮姑娘對他擠眉弄眼,他最多也就是客套的笑笑,根本不去搭理人家。

怎麼今日,如此主動了?

冬梅傻呼呼的,還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的,“這是我家主子,但是名字不能告訴你,女人家的名字,怎麼能隨隨便便告訴一個外人。”

白子鈺揚起嘴角笑了,那兩個酒窩,越級可愛,“那是那是,是在下失禮了。”

也許是他的兩個酒窩太招眼,沈月蘿已經忘了之前的矛盾,很瀟灑的擺了擺手,“別這麼酸腐,一件小事而已,行了,我們要走了。”

雖然小鮮肉,看着不錯,但是醋罈就在對面坐着,她可不敢再跟這酒窩耗下去,萬一叫醋罈子看見了,晚上還能睡覺嗎?

可事與願違,也不知白子鈺是怎麼想的,還是腦袋開花,讓他上癮了,竟頂着破了的腦袋,跟着沈月蘿身後,“你不是本地人吧?外地來的?莫不是因爲下雨,被困在這裡走不了,在下有一處莊園,就在鎮外不遠的地方……”

沈月蘿走出鋪子,還沒喘口氣呢,就被他喋喋不休,吵的很煩。

還是龍璟好,偶爾少言,偶爾多話,都在她需要的時間。

成子也是一臉的不解,“公子,外面還在下雨呢,您不是要給表小姐買衣服嗎?還弄晚了,不然表小姐又要生氣了。”

白子鈺推開他,“上官芊十日有八日都不高興,我纔不想哄她!”

原本就不願意做的事,他也是被家裡逼着纔來的店裡,眼下有了拒絕的理由,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月蘿在聽到上官芊這個名字時,腳步停住了。

與此同時,對面茶館中的龍璟已看見她走了出來,當然也看見跟在後面的尾巴。

出乎秦玉風意料,他本以爲龍璟會在第一時間衝上去,將那丟出去。

可事實恰好相反,龍璟不僅沒有衝出去,反倒坐的更穩了。

這讓秦玉風很不放心,“你……莫不是氣糊塗了吧?”

龍璟瞪了他,“怎麼會。”

“那你爲什麼會是這個反應?”

“我該有什麼反應?唉,你不會懂的,不能管的太緊,會把她逼急的,你沒發現她最近脾氣更大了嗎?”龍璟挑眉,明明是在笑,可在秦玉風看來,他這笑很恐怖啊!

明明又是無奈的語氣,秦玉風卻聽出了一絲殺意。

“你就裝吧,明明是恨不得上去把人撕了,偏要在這裡裝,她雖是孕婦,但絕對沒你想的那般嬌氣,她底子好着呢!”

“哼,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等你有了媳婦就能明白我的心思,”龍璟這會是真無奈了。

他又不是神仙,不能事事都掌握住,尤其是在沈月蘿這件事上,他完全是被動啊!

白子鈺追上沈月蘿,見她站着不動,還以爲她在等着自己,笑容更可愛了,“你還有哪些地方要去嗎?我可以給你帶路,這一帶我最熟悉了。”

沈月蘿轉回身,“你認識上官芊?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白子鈺被凌厲的眼神驚到,話都沒過腦子,直接就說了出來,“她是我遠房的表妹,其實也不是遠房,只是祖上有點交往,前兩日她突然來了,我娘便讓我好生招待。”

成子忽然陰陽怪氣的接下話,“豈止啊,夫人還有意讓她做白家的少夫人呢!”

沈月蘿凌厲的視線掃過成子,“你閉嘴,我沒問你,冬梅,他再手插嘴,給我打!”

“是!”冬梅早就想揍他了,一聽這話,立馬擺出要打人的架勢。

成子比冬梅矮了一個頭,從氣勢上就被壓了下去。

白子鈺不管成子了,一心只在沈月蘿身上,“你認識上官芊?她是永安城的人,難道你也是?”

“哼,認識,我當然認識,還有仇呢,”沈月蘿咬着脣,想到上官芊對龍璟的心思,再想到她跟龍璟坐在一起時,怎麼看,好像都很般配似的。

龍璟要是聽到這話,估計得氣內傷了。

他什麼時候跟上官芊坐在一起了?

就算在議事大廳裡,他們也隔了十萬八千里的。

白子鈺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沈月蘿哪能看不到端坐在那的龍璟,她看過去的時候,也正好迎上龍璟看過來的目光。

“哼!”沈月蘿小脾氣上來了。那個上官芊,一看就是爲了追龍璟來的。

而且還是比她出發的早,她走的肯定是旱路,所以才慢了些。

龍璟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只在眼底深處,有一抹笑意。

沈月蘿嘴巴撅的老高,用兇巴巴的眼神瞪他:小樣!看把你美的。

龍璟雖然聰明,但也不可能事事都知道,所以他根本不曉得沈月蘿在氣什麼,只好對着她揚脣一笑。

白子鈺發現沈月蘿在看着某個地方,順着她的目光,自然不難發現那個身穿墨色衣服的男子。

龍璟將目光轉向白子鈺臉上,這回可不一樣了。

笑意瞬間消失,只剩刺骨的冷意。

白子鈺傻眼了,他得罪人家了?

說曹操,曹操總會到。

上官芊坐在轎子裡,悠然自得的欣賞着雨中的街道。

朝這邊走過來時,她先看見的是白子鈺。

白家她以前也來過一次,雖然算不得有多熟悉,但怎麼說也沾着親,她本以爲借宿幾晚沒什麼大不了的。

哪知白家老夫竟然熱情的將她留下,看那個意思,是想跟上官家結親,想讓白子鈺娶她。

哼!癩蛤蟆想吃特肉。

白子鈺雖然長的還可以,但跟龍璟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白子鈺,你還站在這兒幹嘛,我要的東西呢,”轎子在白子鈺身邊停下,上官芊語氣不爽的質問他。

白子鈺一聽她的聲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沒買到,你想要的話,自己進去看看就是。”

沈月蘿負着手,繞到轎窗旁邊,堆着滿臉的笑意,湊到上官芊面前,“喲,故人異地相逢,真是巧啊,上官姑娘,一向可好?”

看似客氣的問好,可是誰都能聽出來,她的話裡沒有半點好意。

上官芸驚了上,她是沒想到一直苦苦尋找的人,竟在這裡碰上了,“原來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王爺也在?”

話說到最後,上官芊的表情急劇變化,急忙走下轎子,四處尋找。

龍璟坐的位置並不偏僻,她一眼就看見了。

頓時那個春心蕩漾啊,跟個害羞的小媳婦似的,扭啊扭的。

白子鈺看的不明不白,“表妹,你又在看什麼?別胡鬧。”

沈月蘿譏諷的笑道:“還沒看出來嗎?她在犯花癡,而且是對着別人的相公犯花癡,果真是人至賤則無敵。”

上官芊沒等到龍璟的迴應,心裡本就不舒服,再一聽到沈月蘿的嘲諷,頓時怒不可遏,“沈月蘿!你說什麼呢!本小姐可不是你,不管什麼身份都想攀高枝!”

冬梅氣的不行,“喂,你夠了沒有,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女子,我家王爺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你,真不知道你在這裡嘚瑟什麼!”

上官芊臉口劇烈起伏,可想而知她氣成什麼樣,“賤人,我不配,難道她就配嗎?”

憑什麼?

她是文官世家,也是書香世家。

沈月蘿又是什麼人,名不見經傳的小村姑。

這個事,上官芊不知琢磨了多久,越想越不甘。

與其說她想着龍璟,倒不如說她最恨的人是沈月蘿,恨自己輸給了她。

街上的吵架聲,引來龍璟的注意,他終於動了。

其實早就想動了,早不過一直忍着。

龍璟一動,孫下跟秦玉風自然也跟着衝了出來。

“滾!”龍璟連一個多餘的廢話也不想說,摟着沈月蘿就要離開。

白子鈺還處在呆愣狀態,這又是怎麼回事?

上官芊一看龍璟摟着沈月蘿就要離開,氣的直跺腳,“王爺,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上官芊啊!”

沈月蘿聽不下去了,龍璟不想理,那是他的事,她可忍不了。

她衝回上官芊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鐵青着小臉,“我告訴你,人可以犯賤,但不能賤的沒底線,說真的,像你這麼賤的,我還是頭一次遇見,姑奶奶現在心情很不好,相公,你說怎麼辦?”

她跳脫的超快,一般人還真跟不上她的節奏。

也只有龍璟站在那,淡然處之,還給了她最佳的建議,“爲夫早跟你說了,心中有燥氣,應當及時發泄,不能憋着!”

要說龍公子寵妻,那真是天下獨一份。

連打架這種事,都可以沒機會創造的滿足她。

沈月蘿冷笑一聲,“你聽見了?還有話說嗎?”

上官芊哪裡肯理她,眼睛還是在龍璟臉上打轉,只不過換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龍大哥,這樣兇的女人,你怎麼能要她,你看她多會裝。”

“哎喲,我這爆脾氣,”沈月蘿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上官芊超會薄取同情,捂着被打偏的半邊臉,眼淚汪汪的看着沈月蘿,“王妃姐姐,只要你肯同意讓我陪在王爺身邊,哪怕是做牛做馬,我也心甘情願!”

“做牛做馬?哈,好啊,那我就成全你!”

接下來的一幕,讓很多人都記住了。

只見兩個如嫡仙般的男人,悠然的圍着一個俏生生的女子。

而那個俏生生的女子,卻是一臉兇殘相,對着一個弱小的女子暴打出手。

偶爾有人想上前勸阻,就連白子鈺也看不下去了。

這樣個打法,是要把上官芊往死裡打呀!

可是龍璟一個輕輕的手勢,所有人都不能靠近,孫下像個雕塑似的,攔住了所有人。

秦玉風眼神輕鬆的看着,偶爾冒出一句,“這個打法,會不會太殘暴了?”

說是殘暴,可他的眼神似乎沒這個意思。

“殘暴嗎?還好吧,沒將她抽皮扒筋已是她走大運了,”龍璟懶得看那個被打的半死的女人,他的視線都在沈月蘿身上。

原來他的娘子打起人來,還挺暴力的。

連頭髮都甩亂了,衣服也弄髒了一塊,臉蛋因爲運動過多,紅的跟蘋果一樣。

秦玉風語氣古怪的道:“可她是你的愛慕者,龍公子,人家可是滿心喜歡着你的,嘖嘖……”

“你若喜歡,把她帶走好了!”

“呵,算了吧,以前還有點看頭,現在成了豬頭,哎喲,骨頭還斷了,我去看看,”秦玉風走過去,看似不小心的踩到上官芊斷掉的手腕。

這下可好,本來還可以接上的手腕,徹底的碎成渣了。

冬梅在一旁搖旗納喊,“主子加油!”

上官芊疼的都叫不出來了,眼睛一翻,昏死過去。

沈月蘿打累了,站在那喘氣。

龍璟掏出帕子走過來,輕聲問:“累嗎?手擦乾淨,弄的這麼髒……”

白子鈺又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世上還有這樣的人。

地上的上官芊,孤零零的躺着。

沒辦法,白子鈺只能硬着頭皮,讓人將她擡走。

秦玉風站在那,語氣似乎有些幸災樂禍,衝他們喊道:“她的手廢了,乾脆砍了,省得感染,危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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