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金土神魂
那行人中,除了爲首的那名月牙騎裝的男子外,個個都是着着護院打扮,騎着良駒,戴着防風帽,中間衆星捧月般地護着名女子。,
女子玉容嬌面,俏臉上帶着煞氣,正是這幾日被家中長輩勒令在家的嶽小鳴。
“琅哥哥,你當真要幫我釣一條星鯊?”岳家的這位嬌小姐,催緊馬繮,腿下一蹬,趕上了行在了馬隊前列的陳琅。陳琅一身窄袖騎裝,既防風帽,也無皮『毛』披風,雪落在了他的英挺額樑上,立時融化了,在一衆人中分外搶眼。
嶽小鳴眼底滿是雀躍,她這幾日憋在家中,每每一想起在易百樓被那名殺千刀的男童侮辱,心中就猶如刀割一般,府中的奴婢家丁受了她的怒火波及,都是提心吊膽,不敢嗆聲。
步氏見她心情煩躁,就請了還留在隋雲城中的陳琅,想讓他替愛女解乏。
哪知陳琅這幾日心情正鬱悶着。他此番到隋雲,爲得是兄長陳雲卿中毒的事。陳雲卿是陳家大房所出,是家中的二子,在家中頗受族人的疼愛。他中毒的事,陳家對外說得是門派歷練,一不小心遭了妖獸攻擊。
近日北方一帶的妖獸確實是有些躁動,如此的說法,也算說得通。後來陳家主母聽說隋雲一帶的東郭幕家,醫術丹『藥』是一絕,就派人將陳雲卿送過來就醫。
陳琅在家中和陳雲卿的關係不錯,就主動求了北上護送兄長。哪知在半路上,陳雲卿毒情惡化。還未到隋雲,就昏『迷』了過去,送到了東郭幕府時,也就剩了一口氣。
若是陳雲卿有個三長兩短。陳琅勢必要受大方嫉恨。
東郭幕容並未親自就診,而是遣了名手下招呼了他們。那名屬下眼尖的很,看了陳雲卿的臉『色』後。摩娑着下巴,“敢問陳三少,你家兄長可真是被妖獸攻擊,才中的毒?”
“這…不瞞先生,二哥是在與一名女子交好時…”陳琅很是尷尬。陳雲卿中毒的事,就只有家中的幾個直系才知道實情,他爲人放『蕩』。早一個月遇到了名美豔的女修。對方對其很是獻媚,送上門的美嬌娘,陳二少當然是來者不拒。事後才知道那名女修,竟是臭名昭著的闔合門的女弟子,專門獵取男修的陽元。與其交好之人,都會中一種叫做銷香魂的毒。
銷香魂是中陰陽毒,遇男子則毒『性』陰柔無比,逢女子則毒『性』剛烈無雙,一旦中了此毒,若是不在一月內醫治,中毒者全身筋脈寸斷,最後會幻化成一灘腐肉。
而陳雲卿在半路趕來時,全身的筋脈已經開始斷裂。若是再過半個月,再找不到解『藥』,也就別會京都了,找口棺材將他就地埋了就是了。
聽東郭幕府的人說清了毒『性』後,陳琅更是急切,他和陳雲卿的交情。也不過是門面把戲而已,可他要是死了,家中的有心人必定要落井下石。
陳雲卿不能死。
“陳三少與兄長兄弟情深,當真是讓人羨慕不已,哪像是我的兄長,唉,終日連正兒八經的臉都不讓我看一眼。要救人其實也不難,星砂海有一種魚產,名叫虎王星鯊。鯊魚腦如桃脂玉瑙,若能在鯊魚生時,取下腦髓,再用玉匣裝好,一個時辰內,送回東郭府,交由我家容爺手中,就能煉製出解救的丹『藥』來。”那名幕府的黑衣先生的說着,頗有深意的瞄了眼陳琅。
“先生不要刁難陳某,此去星砂海,即便是用飛行靈器,也得十日來回,星鯊離水後,至多活不過十二個時辰,陳某有怎能將鯊魚腦帶回來。”陳琅浮起了層薄怒。
“陳三少可是聽說了,早幾日岳家三小姐在隋雲城外買到了一條活星鯊,興許你能從她那裡打探出些消息,”黑衣先生不怒反笑,一臉的深意。
“岳家的三小姐?說的是小鳴?先生必是弄錯了,岳家只得小鳴一名女嗣。”陳琅半信半疑着。
“陳三少莫要奇怪,大門大戶了總是有些事是外人不知道的,記得,要活鯊腦,”東郭幕府的那名黑衣先生說罷,才請了陳琅離府。
陳琅心下雖有疑慮,不過既然是有星鯊的下落,以他和小鳴的交情,對方必然是會告訴他鯊魚的來歷。
“前面就是那名捕到星鯊的傻子漁夫的住處了,”雪落在了她的發上,更襯得嶽小鳴發黑如綢,人如紅梅,她手中馬鞭揚起,指着霧雪之中的兩座簡陋瓦房。
一陣夾雪裹風的馬蹄踏響聲,讓本就粗陋的瓦屋,震得踏踏直響,陳梁氏皺起了眉來。
這幾日無端端找上門的雜人,未免太多了些。
門被推開了,爲首的男子衣着考究,緊跟在後的那名女子俏臉含嗔,“傻子,昨日我花了五兩銀買來的星鯊,還有沒有?”
外界都傳聞,傻子阿貴的那條虎王星鯊被嶽小鳴用五百兩銀買下了。事實上,嶽小鳴和城中的那羣紈絝,見了阿貴是個傻子,就欺詐着,用五兩銀強買了下來。
陳梁氏一聽來人開口就是怒罵,兀地站了起來,冷着臉:“這位小姐,長得是面如皎月,可這張嘴,卻是臭得很。陳家屋陋人粗,招呼不起這般的人物滾出去。”
“你個賤蹄子,”嶽小鳴連日來受了幾次羞辱,今日連一個鄉下的陋『婦』都敢辱罵她,豈肯作罷,擡手就要給她個耳刮子。
“誰敢欺負我孃親,”人多就要犯愣的傻子阿貴見家中闖入了個兇婆娘要欺負自家的孃親,抓起了張矮凳子,就往嶽小鳴面上劈去。
嶽小鳴手中的靈鞭豈肯示弱,倏地一道勁風,捲上了長凳,噼啪幾聲,凳子就四分五裂開。
靈鞭如蛇舞一般,撕裂了凳子後,再卷向了傻子的手腕。
能將木頭瞬間擊成瘋粉末的鞭子,即便是傻子見了,也懂得要避讓幾分。
哪知傻子阿貴雖是被淋了一頭的木屑,卻無半點畏懼之『色』。
陳梁氏見此情景,並無多少激動,只是在旁冷冷看着,陳琅進門之後,細看了屋中的擺設後,也注意到了,陳梁氏的一身氣度,和這間粗陋的瓦屋很不吻合,再看她一臉的沉着,不覺生了幾分警惕。
就在此時,傻子阿貴大喝一聲,吃了醉餌後,本就赤紅的臉頰,頓時如同野火燎原那般,充血通紅。他的膚表上,嗶嗶啵啵着,生出了一片片如同火紅鱗片一般的硬皮來。
硬皮鱗片自他的脖頸往下,一路生長到了他的腰腹處,才停止了生長。
鞭子襲到了她的身前,如同擊打進了一塊烙鐵,一股青煙燎起。
阿貴的手腕靈活地一抖,將鞭子纏繞在手,腳下深蹲沉氣,如同拔河般,反將靈鞭鎖死在了手中。
嶽小鳴的這條靈鞭本就是靈器,自從靈鞭入手後,在城中一直未逢敵手,只在上一次的易百樓中,被夜殊幾番糾纏,耗損了靈力,才落了下風。
她雖是驕橫,卻也不是一般的腦中只有草料的蠢人,回去後一分析,知道了下次禦敵時,一定要短時取勝,絕不能再無謂的糾纏。
是以她今日在陳家受挫,手中的長鞭一上來就是靈力聚集,拼着一擊得手。
哪知這傻子的氣力大的驚人,一身的皮膚又是強韌無比。鞭子被他扯在了手上,就如石牛入海,力氣漸漸被吃空。
嶽小鳴本就是女子,雖說自小岳家精心栽培,可氣力也就比尋常的男子強一些,遇到了蠻牛似的阿貴,相持一久,就落了下風。
“夫人,我等多有冒犯,還請令公子放開小鳴,”陳琅看出了幾分不尋常來,這名傻子的的上身流『露』出一股赤棕如紅土的鐵『色』,看似是個練體的。
“那個也是神魂甲?”瓦房之上,一隻紙鶴上,馱行着去而復返的夜殊。夜殊身上的灰髓練體所得的神魂甲只是部件而已,護住了胸口等幾處要害位置。
而傻子阿貴身上流『露』於膚表,如火光一般的赤棕『色』,卻是一件完整的神魂甲鱗上衣,將他的手臂和以及胸腹等位置,全都包覆住了。
“那個傻子的天賦委實不錯,雙靈根之體,他的靈根,應該是金土雙屬。那身神魂甲想來是他變傻前修煉得來的,身體遇襲,神魂甲自發護主,難怪那名『婦』人神情自若,想來是對阿貴很有信心。”白彌在旁解說着。
夜殊趕回了陳家後,見門外停着好幾匹馬。
早幾日王抱石遣人送來的那隻紙鶴,是隻重騎鶴,除了能長途飛行外,還能馱人坐短時飛行。
陳家的瓦屋破陋失修,瓦上的幾處空隙讓屋裡的情形丁點不拉的都落在了夜殊的眼裡。
“琅哥哥,不要求那賤蹄子,”嶽小鳴怒火中燒,手中的鞭子已經在蠻力的拉扯下,被寸裂開了,眼見靈器被毀,嶽小鳴叫生出了幾分毒意,她將鞭子猛地甩開。
手中多了一個匣子,“傻子,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一直在旁冷眼旁觀的陳梁氏,在看到了那枚匣子後,臉『色』登的變了。
~謝謝“panacea0”的兩個紅包~。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