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上熱鬧非凡,所有的人都來齊了,就等着今天的主人公亦云大人前來了。所有人既期待,又緊張,這是等了多少年的慶典啊,終於要在今天開始了。烏柏,鳳堯還有君太恆坐在一起,看着這熱鬧的場景,不由得輕笑着聊了起來。
“還是天鴉一族好,烏柏你終於是撐到了下一任繼承者上任,你也可以安心了。”鳳堯道。
“是啊,終於是給我等到了,交到亦云手裡我也放心。”烏柏笑道。
君太恆聞言點了點頭道:“是啊,原先的三大族如今只剩下了你們還安好,希望你們一直安好。經歷了那麼多,我也看開了,我那青龍一族的後輩雖然只剩下了一個,但是卻是讓我很滿意。還有他那未婚妻,如雲,可愛的很。如此,我也終於可以安心了。原先,我是準備孤單了卻一生的,不過最終多虧了鳳堯將君離帶到了我的身邊。”
“我們的時代結束了,從現在開始,是屬於他們的時代。”鳳堯道。“對於能有後人留下這件事,我已經是很滿足了,不求他們多好,好好的活着就好。”
“麻煩纔開始呢,希望他們都可以平穩度過。”君太恆嘆了一口氣道。
“他們經歷過的風浪也不少,想來他們都可以安穩度過的,我們也都別擔心了。”烏柏笑道。
“來了。”君太恆道。
三人立刻停止閒聊,然後全部都面帶笑容的望了過去,烏亦云終於是來了,在其身後的是秦九和烏芽兒。烏亦云緩步走來,天鴉一族的人立刻分到兩邊,讓出了一條通道。秦九和烏芽兒跟着走了一段,才發現不對,然後立刻閃身到了人羣之中。烏亦云一步一步向前走,秦九和烏芽兒相攜着,慢慢順着人羣往前走,準備去找叔叔鳳辛他們。
忽的烏芽兒拉着秦九加快了速度,秦九這才發現,原來烏芽兒已經找到了烏銀塵的所在,所以拉着秦九快速往那邊去。待秦九和烏芽兒終於到了烏銀塵和鳳辛等人的身邊的時候,烏亦云也走到了最後一段。只見她緩步的邁上石階,然後慢慢往上走去。
那一襲華麗的長袍尾部拖曳在地上,那身後是一隻金色的天鴉模樣,在黑色的袍子上分外顯眼。這黑色的袍子加上這金色的天鴉,顯得既高貴又神秘。冠冕是一隻飛翔着的天鴉,那雙眼睛是紅色的寶石所鑲嵌,十分精緻。烏亦云面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但是那微笑卻是疏離着的,與秦九他們在私下裡見到的她也不一樣。
秦九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或許這就是枷鎖。
慢慢的,烏亦云走到了那高臺之上,要開始祭天了。只見其忽的雙臂展開,那長袍隨風飄舞,其上的天鴉刺繡像是忽然活過來一般。只見那烏亦云緩緩跪下,雙手結了一個有一個的法印,面色虔誠,眼睛看着那高臺之上的石碑。身後忽然天鴉一族的獸靈出現,獸靈展翅高啼,身後九尾緩緩的擺動着。那雙紅色的眸子之中,也有着同樣的疏離之感。秦九看着這天鴉,忽的覺得這天鴉有些不一樣,好像是有靈的天鴉。
就在這時,那前面的石碑發生了變化,那石碑忽的光芒一閃,一個印記緩緩從石碑之中飄出,然後印上了烏亦云身後天鴉的靈體之上。那天鴉再次振翅,高啼不斷,那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天鴉一族之人,立刻右手放在心脈處,深深的施了一禮。
秦九等四人看到烏銀塵和烏芽兒的動作的時候才反應了過來,當下慢了半拍,卻也深深的施了一禮。這是天鴉一族的禮儀,對於新任族長的禮儀。
片刻之後,所有的人緩緩直起身體,然後再次將目光轉向高臺上的烏亦云,只見其雙臂交叉至於胸前。那石碑的變化已經恢復,秦九看着烏亦云,想着第二步似乎就是祭神了。
但是神……秦九看着烏亦云,只見其表情依舊虔誠,十分認真恭敬的模樣。祭神和祭天的手印好像有些差別,但是其他的似乎也沒有什麼差別,他們也再次跟隨着那天鴉的高啼施了一禮。最後一個,是祭祖靈,也就是小天鴉。想到了小天鴉,秦九便想到了自己識海中的小天鴉,當下就嘗試着用精神力溝通了一下,沒想到竟是得到了迴應。
待秦九說了現在的情況的時候,小天鴉輕笑一聲道:“或許要送一個禮物。”
秦九正想問是什麼禮物的時候,儀式再次開始了。只見烏亦云忽的站了起來,這令秦九一愣,也令所有天鴉一族的人一愣。原本應該是跪着完成所有的儀式的,但是最後一個的時候,烏亦云卻站了起來。秦九不知道烏亦云在想什麼,倒沒有大逆不道什麼的,就是覺得好奇。
小天鴉就在此時,忽的輕笑了一聲。
秦九趕忙問道:“祖宗?”
“我聽到了。”小天鴉道。
“聽到了什麼?亦云大人祭祖靈,祖宗你是可以知道的是嗎?”秦九好奇問道。
“不是,只是我神識比較強大,聽到了她的輕聲言語。”小天鴉道。
“所以,亦云大人說了什麼。”秦九問道。
小天鴉輕笑一聲道:“她說,我不信天,不信神,爲何要信一個已經早就死了的祖先。我只信我自己,我只做我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既然已經死了幫不了我的祖先,也就沒有必要在跪着了。累了……”
秦九聽罷不由得輕笑道:“倒像是亦云大人能說的出來的。”
“召娥也不信,不信天,不信神,只信她自己。所以,小九,你呢?”小天鴉問道。
秦九無奈道:“這要我怎麼回答,我的乾坤璧裡有一個神,我的識海里有一個神,我的祖宗也在我的識海里。”
小天鴉輕應一聲道:“是不太好回答。”
這時,烏亦云站着行完了所有的禮,而後緩緩轉身,站在高臺之上向下望去。那獸靈也慢慢浮到了其頭頂之上,展開翅膀上下襬動着。烏亦云看着底下的衆人,忽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感覺。原來這就是他們要站在這高臺之上的原因啊,只是,這高臺真的好高啊。
秦九看着那樣的烏亦云,然後用神識再次道:“祖宗,你準備送什麼禮物?”
伴隨着一聲輕笑,小天鴉沒有音訊,秦九正奇怪的時候。忽然看見那懸浮在烏亦云頭頂的天鴉開始發生了變化。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住,當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上方的天鴉。烏亦云也微微蹙眉看着,不知道爲何天鴉忽然發生了變化,她自己都沒有任何感覺。
這裡又是天鴉一族,應該是不會有人對她出手的,就算是出手,也沒有人可以瞞過她,所以這突然的變化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見那天鴉之靈自己忽然金光閃爍,那刺目的金光大放,照亮了整個高臺,還有高臺之上的烏亦云。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那金色的光芒之下,漸漸的所有人都覺得有些晃眼,不由得閉了閉眼然後再次看去。
與其他人的詫異不同的是,烏柏忽的眼含熱淚,而後緩緩的站起了身,注意着那變化的天鴉。烏柏的情況,只有鳳堯和君太恆知道,當下立刻起身走到了他的身邊。
“怎麼了?”鳳堯問道。
“祖靈一直都在保護着我們。”烏柏輕聲道。
“祖靈?”君太恆詫異道。
烏柏輕輕的點了點頭道:“祖靈,我天鴉一族一定可以存活下去,一定可以,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可以存活下去。”
那金光依舊光彩奪目,沒有要消停的意思,衆人也只能是等着,看着,看到脖子都酸了。秦九也看着,她想要看看,祖宗究竟是送的什麼禮物。而且送了禮物之後,就消失了,是不是因爲這份大禮實在是太耗費心力了。若是太耗費心力了,那是不是代表秦九又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能進入到識海里面了。祖宗的教導比老祖宗還要好,雖然是個少年模樣,但是那經驗,卻不是老族長可以相比的。
這讓秦九不得不感嘆一聲,祖宗就是祖宗。
與別人只看得到金光不同,烏亦云是唯一一個感受到了那金光的,與設想的不同,這金光雖然刺眼,但卻是溫暖的。就像是一個柔軟的寵獸一般無害,那金光裹住烏亦云的時候,就像是一雙溫柔的大手,再護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烏亦云愣愣的想着,孩子?
漸漸的那金光開始慢慢收縮,似乎在一寸一寸退去,烏亦云忽然不想讓那金光退去,但是卻無法阻止。漸漸的那金光終於是完全消失了,天鴉之靈還在,清楚的展現在所有人的眼前。烏亦云看着自己的獸靈,似乎覺得有些地方變了,但是卻沒有看出來是哪裡變了,直到烏芽兒的一聲驚呼被她聽到,才知道是哪裡變了。
“天鴉!十尾!”烏芽兒驚呼一聲道。
秦九立刻數去,所有天鴉一族的人也都開始數,數來數去,還真的是十尾。所有祖宗送的禮物就是這個,十尾的天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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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最高的等階,竟然是十尾。”烏銀塵喃喃道。
“成爲族長就有十尾了?”烏芽兒道。
“好像是儀式結束之後,所以這是被認可了是嗎?被天認可了,被神認可了,被祖靈認可了。”烏銀塵道。
秦九笑着點了點頭道:“嗯,看樣子是被認可了,否則怎麼會有這般大的變化。”
所有天鴉一族之人的心裡也是同樣的想法,所以他們的新族長,是被認可的族長,這下大典的氣氛被推至頂峰,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烏亦云看着那天鴉,耳邊傳來了下方的歡呼之聲,有些怔怔的看着那天鴉,忽的輕笑一聲自顧自道:“管你是怎麼來的,反正既然是給我了,我就受着好了。”說罷,烏亦云嘴角勾起,袖袍一揮,天鴉之靈消失不見,然後就見其再次轉過身來看向下方衆人,然後一躍而下。
寬大的袖袍被風鼓動,長袍的尾部隨風飛揚。冠冕旁邊的流蘇擺動,發出清脆的聲響,烏亦云直接從高臺落地,然後看向了所有的天鴉一族之人。
“今日起,我便就是你們的新任族長:烏亦云!”
“族長!”衆人齊齊喊了一聲,而後躬身施了一禮。
如此,禮畢,族長的繼任大典徹底結束。天鴉一族迎來了他們的新任族長,被認可的族長,將帶領着他們的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