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當初留在齊家地面衛星控制中心的木馬,不計代價的攻克重重防火牆,僅僅三分鐘,智腦拿到了元青想知道的所有資料——七十枚聲納炸彈,來自長江戰略部隊後勤部,副部長安振寶已經自殺。
“自殺?”元青走在京都基地繁華的街道上,看着寬闊道路上穿梭不止的車水馬龍,心中毫無波瀾:“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這條線索算是斷了;聲納炸彈體積不小,高七十釐米,直徑大約四十公分,這麼多炸彈,他們是怎麼帶進華館?智腦,繼續查!”
這次的調查結果更快,保密級別並不高,負責場館安全保衛工作的是京都守備部隊;演唱會的安保檢查,觀衆座次,都是由他們負責安排。
“元青,具體負責人的信息查不到。”元青腦海深處,智腦猜測道:“我已經攻克總統權限,這件事情並沒有電腦記錄,我懷疑這項命令是當面傳達,並沒有進行加密歸檔。”
元青思索一會兒,緩緩點頭。
京都守備部隊,那是胡總統的直屬戰力,擁有絕對掌控權,相當於私人武裝。林巧音的演唱會規格很高,名義也很響亮,是對戰士們表示慰問,算是擁有官方背景。不過,這畢竟不是什麼要緊大事,或許是胡總統隨口安排,甚至可能沒有總統過問,由部隊自行處理。
“沒有電腦檔案,要查同樣不難。”元青擡起智能手錶,打通了周元的電話:“老周,我記得你屬於京都守備部隊,現在已經晉升中校了?幫我查一件事情,小事。”
周元聽元青說完所謂的“小事”,心頭猛地一震,臉色瞬間變了。這個時候,他正在前往西嶽戰術部隊的飛機上,和許多戰士一起,帶着胡總統的慰問和軍方劃撥的撫卹金,與犧牲戰士們的家屬見面。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很鄭重:“元青,你在懷疑什麼?我必須提醒你,胡總統已經做出指示,對華館遇襲事件不再進行任何調查,所有相關人員資料全部刪除,這件事情到此爲止,你要冷靜,千萬不能衝動。”
“我很冷靜。”元青走在大街旁邊的人行道上,擡着手腕,邊走邊平靜道:“老周,場館安保總負責人是誰?你應該知道吧,不然不會這麼緊張。你放心,即使知道他是誰,他也未必就是鷹派,把他的身份告訴我,我知道該怎麼做。”
鷹形戰機上,周元沉默很久,低聲道:“元青,我可以告訴你,負責場館安全的,是京都守備軍三團參謀長。我可以保證,他對華夏,對胡總統,絕對無比忠誠,不可能是鷹派。”
“知道了。”元青話音微微一頓,再次說道:“老周,等你忙完一切,來一趟學院附屬醫院,太平間201,202,楊連長和祁同勇的遺體在那裡暫存;你找個時間,和戰友們聚一聚,叫上老齊,蘇嚴寒,陳靜怡他們……還有鬼鬼。想想辦法,讓楊連長和祁同勇進入烈士墓園,爲他們舉行一場追悼會,盡到咱們的心意。”
周元心頭一緊,還想再說些什麼,然而元青沒有給他開口的計劃,直接把電話切斷。
“這下麻煩了!”周元聽着智能手錶傳來的嘟嘟盲音,心頭越揪越緊——元青把一切都交代的這麼詳細,就好像在交代後事,難道,他準備不計後果,要和鷹派的人死磕,把這件事追究到底?!
再次撥打元青的電話,元青根本不接,最後一次打的時候,直接傳出電子提示音:“您撥打的號碼正忙,請稍後再撥。”
元青智能手錶關機了。
“他怎麼可能冷靜。”周元無可奈何,心底一聲嘆息。那麼多戰友犧牲,楊連長犧牲,琪公主險些遇害,楊清藍生死未卜……鷹派這次算是觸到了元青的逆鱗,這傢伙發了狠,要一條道走到黑,不回頭了!
現在的時間是上午十一點,元青獨自前往戰狼酒吧,包了一間豪華生態大棚,點了幾瓶烈酒,吃着便宜菜餚,回想着當初在白雲基地裡的一幕一幕,回想着和楊清藍相識之後的點點滴滴,烈酒一大口一大口的喝着,彷彿烈火一般,沿着喉嚨直入臟腑。
“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一道熟悉人影不請自來,坐在了元青對面——戰狼酒吧老闆,身穿明黃色休閒裝,華夏羅家二公子,元青的朋友,羅昌。
羅昌身後仍然帶着保鏢阿豹,身材筆挺,站立如標槍,一語不發;而羅昌看了看元青桌面上那些廉價高度酒,微微笑了一下:“來我這兒喝這種酒,是沒把我當朋友啊。”
說着,他輕輕擺手:“阿豹。”
阿豹動作很快,親自去羅昌那間精緻小房間,拿來了一瓶典藏好酒;羅昌給自己滿上,又遞給元青一杯,而後不再多說,一臉玩味。
元青自始至終沒有吭聲,把羅昌的酒一飲而盡,而後起身告辭:“羅二少,不打擾了。”
“這就要走?”羅昌眉頭一挑,緩緩開口,似乎意有所指:“這灘水深的很,有人不想把它攪渾,我不知道這人是誰,老太太不吭聲,連我大哥都不敢問,我當然也不敢。但我知道,這人能量很大,我家惹不起,齊家,何家,西伯利亞王……所有人都惹不起。今天的酒免單,我給你的忠告同樣免費。元青,朋友一場,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好自爲之。”
元青已經轉身走出幾步,微微一停,低聲道:“羅昌,謝謝你。”
說完,再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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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曉倩是京都學院附屬醫院很普通的小護士,自從上次元青在學院春季歷練中受傷,她爲元青陪護兩天,拿到了元青的好幾張簽名,一躍成爲同事們眼中的小明星,許多年輕小護士們無比羨慕。
這次,她主動請纓,負責楊清藍康復期的護理工作;她是女孩,而且很細心,楊清藍處在昏迷中,需要有人爲她清理身體,需要翻身,需要靜養,也需要必備的日光照射,外出通風……這些事情,都由徐曉倩完成,是她的分內工作。
下午三點左右,楊清藍的親屬已經離開——他們待在這裡也沒用,什麼都做不了。接收西伯利亞王和胡總統的慰問之後,他們乘坐戰機返回南方“蘇安生存基地”,陪伴楊清藍的就只剩徐曉倩。
現在的徐曉倩無比惶恐。
她的私人賬戶上,突然多出了一千萬聯盟幣。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天文數字,是她不吃不喝好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金錢,她每個月的工資只有1500聯盟幣,這待遇已經很高,因爲聯盟幣的購買力非常強。1500塊,已經足夠她買很多漂亮衣服,看看電影,談談戀愛,甚至可以攢幾年,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和這次轉賬同時到達的,還有一條信息:“徐護士,我是元青,醫院我就不過去了。那筆錢你已經收到了吧?我希望這筆錢可以讓清藍安心休息。如果很辛苦,你也可以再爲她請一位陪護。徐護士,謝謝你。”
徐曉倩臉色緊張,心臟噗通噗通直跳。這個聰明伶俐的小護士,心裡說不出爲什麼,可就是隱隱覺得,以後可能永遠見不到元青了。
賬戶多出大筆資金的,不只是徐曉倩,還有楊朝偉的家人,崔燦的親屬,樑堅的妻子……整個特戰連,所有犧牲的戰士們,他們都收到了陌生人轉賬的金錢,那是超過軍方撫卹金一百多倍的鉅款,來自匿名賬戶,想退都退不了。
得到鉅款的,還有曾經的西嶽後勤運輸班班長“毛喬偉”的妻子,這位普通的年輕媽媽,帶着剛剛11歲,在進化者學院成績一般的兒子,參加完毛喬偉和許多戰友的追悼會,受到了西嶽部隊高層的接見和慰問。
她也得到了撫卹金,可這筆金錢太大,大的離譜。1000萬,這已經能讓她和兒子很好的生活一輩子,如果兒子有出息,成爲強大進化者,這筆錢也能讓他可以買高級戰刀,買高等秘籍。
“這些錢,希望能讓他們的過的好一點。”做完這一切,元青看了看賬戶餘額——總共匯出6億八千萬,賬戶還有13億左右,當初向學院出售鴻都集團三名老保鏢的獸晶武器,賺到的錢一直沒怎麼花。
對元青來說,現在的金錢已經只是個數字,沒有多大意義,然而對戰友們的親屬來說,這是他們一生的保障。
“魏國治現在已經離開華府了,回家了吧?”元青坐在小宿舍的硬板牀上,一邊修煉“生命共鳴”,一邊等待着智腦反饋的消息——華府,那裡是華夏高層辦公的地方,而魏國治,他就是京都守備部隊三團參謀長,掛上校軍銜,是位高權重的文職軍官,個人實力不強,是位五階初期元素師。
腦海深處,智腦的聲音緩緩響起:“元青,魏國治已經回家,位於華安公館17號樓B座二十六層C單元。”
元青穿上“英武王”的迷彩作戰服,血虎劍收進腰代扣上的儲物空間,趁着濃濃夜色,悄悄離開宿舍樓,往京都基地核心區域,三十公里之外的華安公館飛快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