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HS市進入十二月份的第一天。
像是約定好的一樣,一場落雪飄灑而至。
雪下的不大,但是很吸引人,大早上便有無數人站在家門口,望着着飄落的雪花感嘆。街道上,更有無數孩童仰着小臉,認真的用手接天上的雪花。
突然間,人們聽到了一陣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說是熟悉,是因爲大家平時總能聽到這種聲音,說是陌生,是因爲,平時聽到的這種聲音,不是在現實中,而是在電視上。
這種聲音,是馬蹄聲。
很難想象,市區的街道上,爲什麼會有馬蹄聲。難道是有新的馬戲團進城表演了?可這孤零零的一陣揚蹄,實在是單調了點。
街道上的孩童在這時,突然發生一聲誇張的大叫,“好大的馬。”
遠處,一匹通體黑色的馬兒出現在人們的視野,黑色的馬鬃隨着雪花飛舞。隨着四揚的馬蹄,兩股白霧從馬鼻中噴出,看上去震人心魄。
馬上,一個神色冷峻的黑衣男子正在策馬狂奔。
這一人一馬行奔過一條街道,便會吸引一街道人的目光。
人們紛紛議論或猜測,這個人,騎着黑馬,要去幹什麼。
爲了知道答案,馬的背後,跟着大大小小的車輛,汽車,卡車,摩托車。
神州人最大的愛好便是湊熱鬧,對於這方面,人家總是能夠擠出很多的時間和很大的耐心。
鞭子揚起,落下,馬兒奔跑的更加歡快。
終於,在一家診所面前,馬上之人勒緊了馬繩,馬兒一聲長嘶,佇立在這家名爲‘美式心裡診所’的門前。
張亮早就得知了外面的情況,此刻看到馬停在自己診所前面,不禁臉色難看的走出來說道:“看病嗎?”
馬上的人微微一笑,從身後抽出一張紙,然後打開,當着大庭廣衆之下,大聲喊道:“這封來自‘江.氏心裡診所’的戰書,你敢接嗎?”
馬屁後方的人羣譁然,這個騎馬的,竟然是來這裡下戰書的,那必然是‘江.氏’診所的人了。
戰書的內容是什麼?
這個問題,成了在場大多數人的疑惑。
張亮不負衆望,大聲讀出了戰書上的內容。
“市南有一對親生兄弟,因爲常年酗酒,精神整日恍惚不已,伴隨有強烈的狂躁症。兩家診所,各選一人,五日之後,哪家診所負責的病人病情好轉最多,便算贏。輸者,自行滾出HS市。”
伴隨着張亮清朗的聲音,人們已經炸開鍋了。
“如此拉風的人馬造型,如此狂猛的出場方式,就是爲了吸引人們的目光,來見證這場另類的比試嗎?”
高天坐在馬背上,單手握着馬鞭道:“接與不接,給個痛快話。”
張亮雖然想到江波會反擊,但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反擊。騎馬下戰書?應該是幾百年前的橋段吧?!不過張亮對自己很有自信,他堅信,自己在美國刻苦學習的這段時間,已經回國的張小草早就不是他的對手了。
至於江波…呵呵,連美國都沒去過的傢伙,又怎能理解心理學的精髓和奧妙。
“好,我答應你。”
張亮在心中盤算了幾下,覺的自己贏定後,才答應下來。
高天得到想要的答案後,不再停留,一調馬頭,策馬返回。
建材市場,‘江山’從始至終的老窩據點。
“他答應了嗎?”正在和傷勢初愈的司夢吃火鍋的江波,見到高天滿身雪花的回來了,淡淡問道。
“答應了,而且我還鬧出了很大的動靜,估計現在半個市的人都知道了。”
“很好,坐下吃火鍋吧。”
高天入座,架起一片涮羊肉,剛放進嘴裡便皺眉叫道:“怎麼這麼辣?”
“司夢愛吃辣的。”
江波笑着解釋了一句,然後道:“接下來高天辛苦一下,將市南那對狂躁症患者接來一個,哥哥弟弟都行。咱們這次,要用堂堂正正的實力打敗對方。”
高天點頭,隨即又有點擔憂的說道:“如果咱們是輸了呢?辛辛苦苦開起來的診所,可就沒了。就算咱們毀約,以後也不會有人來看病了,因爲名聲徹底臭了。”
江波放下碗筷,擦拭着嘴脣道:“我們不會輸。”
吃過飯,江波撥通了很久沒有聯繫的殷雅電話。
“給你個實習的機會,要不要?…”
關於江波下戰書的事情,在第二天便全市皆知了。人們紛紛在詫異之餘,紛紛猜測,這場最後的決戰,最終誰會是贏者?
至於城南的那對狂躁症兄弟,很多人是知道的,這對兄弟三十多歲,卻喜歡天天喝酒,沒有營生的職業,媳婦被他們耍酒瘋打跑了,全靠家裡的老父親辛苦賺錢養活。
如果能夠治好這倆兄弟的病,這場爭鬥,無論誰輸誰贏,都算是做了件好事。
也就是在下戰書的第二天,市南兩兄弟分別被江氏和美式的人領走,江氏帶走的是哥哥。
這場戰鬥,江波並不打算參與,而是全權交給了張小草。
只有親手奪回自己的榮譽,纔是最能證明自己的方式。這一點,江波對張小草很有信心。
江波又回到了學校,過上了和蘇小倩甜蜜的恩愛夫妻生活。當然,這份恩愛包含了很多限制,比如,要躲着司夢和蕭玉玉。比如,蘇小倩不讓他亂碰。
“靠,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每次被蘇小倩拒絕後,江波總會這樣安慰自己。
下戰書的第二天,張小草打來電話,說治療很順利,並且誇讚了江波推薦過去的‘實習生’殷雅,說她在心理學方面很有天分。
掛掉電話,江波繼續和蘇小倩逛校園。不料剛轉過一處建築物,便看到一羣女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你來這裡幹什麼?”
江波望着帶着一幫姐妹,像是來攻城略地的李虎妹,詫異的問道。
虎妞先是驚訝的打量了蘇小倩一眼,開口道:“女朋友挺漂亮的。”
江波笑道:“謝謝誇獎。”
“可惜,弱弱的,連我一拳都擋不住。”
虎妞搖搖頭,說出這番話。
江波無奈,蘇小倩則是詫異的望着這個還沒自己高的女人,不明白如此嬌小的她爲何說出這麼霸氣側漏的話來。
蘇小倩沒想到的是,虎妞的下句話更加霸道凌厲。
“江波,自從江山分爲天地玄黃後,每個人都有事情做,就連司夢那些人,都成了你的保鏢。爲什麼惟獨我們姐妹,天天蛋疼的閒着。呃,不對,我們沒有蛋。但是真的很閒啊,你要是再不給我們找點事情做,我就出去找樂子去了。”
江波摸了摸後腦勺,對着蘇小倩道:“那個,你先回去吧。”
蘇小倩聽話的點頭離開。她剛離開,江波的臉便黑了下來。
“虎姐,下次在我女朋友面前,能不能收斂點,你這樣都嚇到她了。”
虎妞聞言,撇嘴,道:“你他媽身爲HS最大的地下頭頭,有臉說我嗎?”
江波愕然,這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先不談這個,這幾天都見你在忙着什麼狗屁診所的事情,對幫派的事情也不管不問的,是不是打算退位讓賢呢?”
虎姐上下打量着江波,說道。
“狗屁!”
和虎妞對話,江波深知客套和禮貌是絕對不能要的,當即出口成髒道:“他媽的,老子的診所差點被人給毀了,要是不搞點響動,指不定啥時候就被市民遺忘了。話說,你來這裡到底幹什麼?”
聽到江波的話,李虎妹湊到江波耳邊,小聲說道:“我聯絡上了之前一個道上混的朋友,他前幾天打我電話,打算把生意做到HS,想讓我幫他給你打個招呼。”
虎妞這話說的很隨意,就像是說一個朋友要在HS市開個煎餅攤子,想求得江波罩一樣。
江波卻不是傻子,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朋友做什麼生意的?”
“呃…”
虎妞眼珠子轉了轉,笑道:“一點小生意,就不告訴你了。”
江波笑道:“行啊,不過他就永遠別想在HS立足。”
“草。”
虎妞瞪了江波一眼,頹然道:“他是賣藥的。”
賣藥兩個字,從虎妞嘴裡講出來,就是另一個意思了。
她的那個朋友,是販毒的。
江波聽後先是一愣,接着才喝道:“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之前制定的幫規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毒品不能沾。我也曾說過,HS,黃可以有,賭也可以有,唯獨毒不能有。那玩意一旦沾上,人就毀了。”
虎妞不解的大聲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現在神州哪個城市沒有毒品?別的組織都在搞,爲什麼我們不行?江波,只要我們做起這個生意,幫派收入最少增加兩倍以上,比看場子賺多了。”
江波冷笑道:“別的地方是別的地方,既然HS的地下歸我管,我就有決定的權力。李虎妹,我今天把話放在這,江山中,有誰敢攙和,我親手廢了他。”
“爲什麼?賺錢的買賣爲何不做?”
李虎妹是真的不理解,大聲吼道。
江波轉身離去,留下了一句話。
“道上混,也要講原則,我們靠混吃飯,也要吃的心安理得。收保護費,賺的是血汗錢。販毒,賺的錢老子花不習慣。”
“傻逼!”
虎妞望着江波的背影,大聲罵道,只不過,她的眼神中卻閃爍着別樣的色彩。
之前的那句話“道上混,也要講原則。”曾經她的老大天龍也對她說過。就是因爲這句話,她才死心塌地的跟着天龍。
三年後,天龍已死,她本以爲不會再聽到這句話,沒想到卻是從一個大學生嘴裡聽到了。
這,是在意味着什麼嗎?